又见清明 怀念张国文老同学

石子

<p class="ql-block">  2022年的冬天特别的漫长,好像盼不到尽头。在初冬时,几乎每天得接受一根棉棒捅你的喉咙,进所有的公共埸合都得出示“阴”的健康码。后来索性哪儿都不去,整天都呆在家里。冬至过后,“阳”的人都跑出来了,“阴”的人反而不敢出门了。北国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漫长的冬日长达四、五个月,不知道怎么渡过。居然不能出门,在家就做饭吃饭,喝茶、看书。更是盼着春天的到来。有同学从上海发来公众号视频,是她朗诵的一首诗,里面引用了英国诗人雪莱的《西风吟》的一句诗</p><p class="ql-block">Be through, my lips to unawaken’d earth ,The trumpet of a prophecy! </p><p class="ql-block">O Wind, If winter comes, can spring be far behind?</p><p class="ql-block">郭沫若曾把它翻译成:“请你从我的唇间吹出醒世的警号,严冬如来时,哦,西风哟,阳春宁尚迢遥?”这也是大家所熟知的“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遥远吗?”全世界都认可的翻译!</p><p class="ql-block"> 看了她的朗诵诗,给无奈的心情增添了些许信心,不免又翻阅一些古人描写春天的诗。</p><p class="ql-block"> 宋 · 程颢</p><p class="ql-block">芳原绿野恣行事,春入遥山碧四围。</p><p class="ql-block">兴逐乱红穿柳巷,困临流水坐苔矶。</p><p class="ql-block">莫辞盏酒十分劝,只恐风花一片飞。</p><p class="ql-block"> 况是清明好天气,不妨游衍莫忘归。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喜迁莺·清明节 </p><p class="ql-block"> 唐 · 薛昭蕴</p><p class="ql-block">清明节,雨晴天,得意正当年。马骄泥软锦连乾,香袖半笼鞭。</p><p class="ql-block">花色融,人竟赏,尽是绣鞍朱鞅。日斜无计更留连,归路草和烟。</p><p class="ql-block"> 还有清*高鼎那首清新欢快的《村居》</p><p class="ql-block">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p><p class="ql-block">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p><p class="ql-block"> 欣赏春的美,不免就想到了清明,就思绪万千,想到了那些故去的亲人和朋友。前几年在香港故去的恩师蔡春月老师,前年在石家庄故去的初中同窗牛龙贵同学。想起去年刚故去的张国文老同学。</p> <p class="ql-block">  国文和我是大学同学,又是高平老乡。我是七二级外语系,他是七三级中文系。那年中文系在高平录取了三人,唯国文和我的私交最近。当时,外语系的宿舍楼在进校门南边的拐角楼,离中文系的宿舍楼很近,每逢星期天无事时,俩个老乡校友便到一起或谈论诗文,或打扑克牌,还会到校门口那个小杂酱面馆吃碗杂酱面。后来我俩这个小圈又扩大到五、六人。日后在海南中行当行长又跑路到德国的王黎明也是其中一人。</p><p class="ql-block"> 国文人好,为人爽直,办事实在古道热肠,朋友有事求他,从不推托。75年我毕业,家里修新房买不到木料。国文老家附近是林場,他让他老爸和生产队商量。悄悄地偷砍了两平车木料卖给了我家。虽然是生产队偷砍,风险还是满大的。如果让林場逮住了,后果还是很严重的。这件事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会激动。</p><p class="ql-block"> 国文山西大学毕业后一直在高平市(县)工作。先是在广播站当编辑,后又调至高平市委工作,任副秘书长,兼通讯组组长。他工作出色,文彩飞扬,文章锦绣。通迅文章多见于《人民日报》、《求是》杂志,省市级报刋更是常见报端。为宣传高平市的知名度,宣传改革开放业绩立下了汗马功劳。</p><p class="ql-block"> 如果论他的才干学识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但是后来长期没有得到提升。原因之一我认为是他性格的孤傲和脾气的直拗。</p><p class="ql-block"> 和他交往几十年,知道他身体单薄孱弱。特别是消化系统似乎一直处于不良壮态。记得在八十年代有一段时间他的胃特别不好,我托人为他买了荷兰进口的“乐得胃”,那是专门修复胃粘膜的药。治疗了一段时间,效果很好。但是他有一个习惯,好杯中物。习惯和身体状况极不相称。很长一段时间同学聚会我在场时他是不喝酒的。再后来,年龄大一些了也就放开了。而且喝的量越来越多。甚至同学们在一起斗酒时,我不喝酒时他怕我在一边尴尬没趣味。主动邀我入场,说:“你划拳我替你喝酒。”在和他交往的几十年中,听说过几个他喝酒的段子,也耳闻因为喝酒似乎影响了他的提升。几次逢面想劝劝他少喝点,话到嘴边终于没有说出口。心想人又不是单为当官活着,当多大的官才为大才为好呢?李白不是讲“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吗?殊不知最终他还是吃了酒的亏。2011年我在北京大学光华学院学习私募股权课程,听说他到北京医院做肝癌手术,着实吓得我不轻。此病形成应该有个过程吧?怎么从来没见过他讲过一下子边是癌了呢?我到医院去看望了他,手术不是大切口属于微创手术做得很成功。后来和医学界的朋友谈起,都说术后生存率也就是三年左右。我的心上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铅。</p> <p class="ql-block">  朮后的他安然度过了十一个年头。究其原因是医疗技术的进步,但更要归功于他的家庭,特别是得益于妻子的悉心地照顾。说他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应该是名副其实,姑娘在市国土资源局上班,儿子在省卫生厅上班,妻子李惜珍干练能干美丽而又贤惠。说起国文和惜珍的结合还有一个小故事。他俩由中人介绍,刚开始谈情说爱时有点像贾宝玉与林妹妹,相互倾慕却龃龉不断。1974年寒假,国文给我一个神秘的任务,了解爱慕之人的家庭,为人处事,相貌品行等情况,帮他拿定主意。我舅舅家是徘徊南村,离惜珍家不过三、二华里,当时惜珍在三甲供销社上班。在当时农村也是一等一的工作。初见伊人,虽不是玉骨冰肌,但美丽大方,楚楚动人却是当得上的。在乡里口碑也是极好的。假毕归校我向他汇报此行经过和我的愚见:“除却学历,其他方面没有配不上你的。”他欣然接受我的意见,抱得美人归。</p><p class="ql-block"> 后来他们的婚姻竟如我所料,惜珍不但美丽大方且治家有方,计划得当,也许是长期在经济部门工作之故,很有经济头脑,把一个小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殷实富足。虽然国文的拗脾气有时起来胡乱嚷嚷几句,长期下来总是落了下风,拜倒在夫人的石榴裙下。红楼梦里林黛玉说得那句话太经典了:在家庭问题上,不是西风压倒东风,便是东风压倒西风。</p><p class="ql-block"> 总结他的一生,我觉得他活的真实,活的潇洒,不为世俗的规矩格式所桎梏。上世纪八十年代有了自动麻将机,全国各地老老少少都爱上了麻将牌。我记得梁任公讲过一句话:唯打牌可以忘记读书,唯读书可以忘记打牌。可见打牌的魅力。国文和我都有此癖好,所以除了乡友、同学之外又加了个牌友。我到高平办事完毕总要打几圈麻将。他和其它同学都会来陪伴。老同学金富曾开玩笑说:“你以后办事必须休息日来,办公时间不准来,你如办公时间来,半个高平便瘫痪了。”虽是开玩笑细想一下还真符合事实。市委办的张国文,政府办的金富,法院的启文,公安的富明,煤炭局的有喜,二中的昌有……全是重要部门。这个习惯一直沿袭了几十年,直到他做了肝手术后,我去高平打牌时则不忍再叫他。目的是怕他劳累了身体,此番苦心不知他能否理解?</p> <p class="ql-block">  人世间有许许多多的不平之事,唯有生老病死最公平。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国文虚岁七十辞世也不算短寿吧?孩童之时,双亲虽是养父母却待他如亲生一般;长大后上了大学,也算难得机遇;参加工作后专业对口,有成绩有建树,自由自在不贪官位;外有朋友陪他喝酒打牌;家里有美妇料理家务;有龙女宝儿承欢膝下;人生在世有福也不过如此吧!</p><p class="ql-block">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似有若无,思绪万千;每逢清明倍思友,世事无常扰人心。去岁清明我们仍可交流,今年清明却阴阳两隔了。胡诌一首小词表示对老同学的思念之情吧!</p><p class="ql-block"> 悼忘友</p><p class="ql-block"> 疫情困家望春归</p><p class="ql-block"> 又盼清明,</p><p class="ql-block"> 又畏清明,</p><p class="ql-block"> 浊酒一杯寄思情。</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撒手人寰独自去,</p><p class="ql-block"> 娇妻谁怜?</p><p class="ql-block"> 儿女谁疼?</p><p class="ql-block"> 君是有情还无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