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都之恋（第一集）

云霄望月

题记

　 我陶醉于家乡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之间，从前那些半丝半缕的物或事总是缠绕在我的记忆里，如今五十多岁的我非常怀念那个少年时代，经常打开那扇清晰可见的记忆之窗，思笑浅、似水流年；忆情真、回眸成卷，我再次回眸我少年时代的所见所闻，是否成卷，还得看我的心情和灵感了。

那年的秋天，十一岁的我，身穿小夹袄，背着那个带五角星的小绿书包，兴高采烈的放学来到家中，刚进家门就惊讶的看到许多奶奶爷爷们，在院中间交头接耳，莫名其妙的我透过人墙看到，仙姑奶奶、桂井姑姑、素芹姑姑端着一个破罗（筛子）在那“天堂”底下晃动，还不停地念叨:“天灵灵、地灵灵、三个仙女请关公，先请老九来算卦，看看算的灵不灵。”，这个老九是谁，不必在意，但是这三个仙女确实就在眼前，然后她们把筛子端到屋里，在那堆满玉米面的方桌上开始算卦，筛子上拴着一根筷子，三个人拖着筛子在玉米面上任意移动，筷子拨动留下痕迹便是算卦的结果，实际全凭三个人的想象。

奶奶看到我放学了，迫不及待的把我拉到那“天地”下，开始叮咛我如何去做，轮到我了，仙姑奶奶还是重复一遍那些咒语，让我鞠躬三次，然后进入屋里开始占卜我的人生，听仙姑奶奶说:“请老九看看！这小子将来在何处工作？”随着筛子的晃动，那筷子向西南方向滑了一条线，井姑姑笑着说:“不错，在大营方向上班。”接着仙姑奶奶说道:“老九，看看这小子取何处的媳妇？”，同样筷子走向了西南方，“又是大营方向。”井姑姑急冲冲的说。芹姑姑接过话头:“那肯定是大营综合厂，长大了去综合厂搞个对象呗！”这事闹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可没有那个能力，更没那个胆量。至今我才回想起来，那份卜卦只对了一半，我并没有去综合厂上班，甚至没有踏进过大营的任何厂子的大门，我一直在求学的路上，让我去烧锅炉、打铁、吹瓶子、装灯具，制鞋、织布、出磷肥我确实干不了。奥！想起来了，我曾经在那个大营医院上过班。

实际我少年时期还是有点羡慕那些上班的人，当然人与人走的路不同，选择的方向总会不一致的，我不会做故事，但是我会作故事，把那些所见所闻编织成文字落墨成章是我的最爱，因为大营的那些厂子离着我家近在咫尺，我们陈庄村在大营各个厂子上班的人很多，当然听到的故事也就相对多一些，所以对那些厂子里的人和事比较感兴趣。（这是一部带有情感色彩的中篇，全篇共三章，十二节。第一章共四节，先请大家欣赏这四节）

　 　第一章 梦的信笺

七十年代中期，我们大营公社的社办企业得到蓬勃发展，到了八十年代不但没有萎缩反而出现了大发展的势头，大营镇先后建立了综合厂、灯具厂、玻璃厂、地毯厂、化工厂、织布厂、五金厂、皮鞋厂以及农场等。当时的皮毛业还处在萌芽阶段，这些工厂的大发展给我们全镇及周边乡镇的青少年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除了读书上学的，大部分青少年不约而同的来到大烟筒下，尤其是玻璃二、三厂，更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这些年轻人不但增加了家庭收入，还有机会得到仙侣情缘、风情月意。

我们村有名小伙子叫赵立聪（化名），他精明强干、品貌非凡，玻璃二厂建厂三年时他就来到这里，而且一待就是五年，论技术，压瓶、配料、吹瓶样样精通，并且从不迟到早退，对待工作也是积极热情、尽心尽力，此外还有一手好的毛笔字，要不是病病殃殃的双亲，他肯定是名在校大学生，就是这样冷窗冻壁的小伙子，在大营高中（高中17班）还没有毕业父亲也重病在身。

身为独子的他家境比较贫寒，从小学开始母亲就常年卧床，全凭着是瓦匠的父亲来维持生活、供他读书上学，在营中读高三那一年，铁人般的父亲也倒下了，可恶的脑瘤摧毁了遥遥欲落的家庭，赵立聪痛在心里，茫然若失的他不知在被窝里偷偷掉过多少泪，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缀学来照顾二老。通过一年半的奔波努力，父亲的病情有所好转，为了还债，他决定去就近找份工作。

玻璃二厂坐落在大营火车站东边，南面是玻璃一厂，北邻玻璃四厂，那条东西主干道被火车站切割（后来），向北一拐就是那条填满碳碴的土路，大门向东与我们村遥遥相望，高高的铁皮烟筒矗立在半空，断断续续的青烟氤氤缥缈在蓝天白云之间，那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那模具的撞击声、以及“叮叮 嗒嗒”挤压瓶子声，弥漫在玻璃厂院内。

赵立聪推着父亲常用的“大水管”，带着一种期盼和忐忑的心情走进了玻璃二厂的大门，介绍人把他带到那个大车间找到车间主任，车间主任姓曹，大家都叫她“曹大姐”，也许是张厂长的安排，也许是他初次乍到，让他先“试试手”，便来到“曹大姐”的检验组。 车间内有两排钢制的大案桌，案桌上那一堆堆的瓶瓶罐罐让他感到无比的新奇，有十几位女孩在不停地拨弄着翻来翻去，他刚坐到一个凳子上，那一张张俊俏的脸庞向他转过来，还异口同声的发出“嘘嘘”声音，这种场面他还第一次感到无比的尴尬，弄得他手足无措、满脸绯红。有几个外向开朗、无所顾忌的女孩起身围在了他的案前，有的人还拿着瓶子指指点点，什么是残瓶、什么是合格、如何去装箱等，那个留短发的女孩竟然问起了他的家境与年龄，惹得他答非所问，乱了阵脚，看来有个好的外表也能影响气氛、熏陶动态。

第二天一大早，赵立聪便匆匆来到车间，开始熟悉这些工作步骤，那几个女孩再次在案头吵吵嚷嚷，接二连三的追问着他，他再也不顾及脸面，滔滔不绝的讲了他的父母、讲了他的缀学，甚至把在营中的生活片段都带到了这里。那个笨手笨脚的宋小芳（公社宋书记的女儿）干脆把自己的新毛巾递到他的面前，并且非常热情的说道:“擦擦汗，继续，我非常愿意听你的口音，渴了吧？我这里有茉莉花，不喝就去灌你。”，看看，这当官的女儿就是这样霸气。半羞半喜的他不断地去摆着手。当一阵阵吵闹过后，赵立聪向北窗户望去，就是在那一刹间，他才才发现在挨着窗户的一个角落里，有一名皮肤灰灰，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蛮漂亮的面孔，上衣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运动装，胸前的几个白色字体“故城中学”依稀可见，女孩一直沉默在那里，任凭大家在这边议论纷纷，她还是一言不发的低着头，除了本职工作，好像这里的一切不在她的世界一样，赵立聪没有在意继续地边干活边唠叨，他讲那些带有学生气息的文言文，谁又能听懂，也许只有那靠近东北角窗户的那一个人。

下班的铃声响过，他摘下手套便跟随者这伙巾帼女神漫不经意的走出车间，那个女孩好像就在他的前面，还勒着一个绿色的挎包，那个挎包非常清洁平整，这样的挎包在他眼里最熟悉不过了，并且非常确定包里装的是什么，果不其然，女孩一下台阶，从那挎包里串出两个红本子，女孩没有发觉继续疾步走向宿舍，他弯下腰捡起那两本书，当他捡起那两个本本还给那位女孩时，她已经跨进了宿舍门口，然后听到“咣当！”一声，关闭了宿舍门，他左手拿着本子，伸出右手去扣击那扇门，也许是机器轰鸣声太强，屋内死一般的寂静，无奈的他想转身离开，这时，宋小芳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想去抢那两本书，嘴里还嘟囔着:“这破书给她扔到垃圾堆里去！”赵立聪紧紧的抓着那两本书说道:“人家丢的！得还给人家。”说着便把书塞进自己的大衣兜里，然后去推那辆“大水管”，“我送你到陈庄啊？”宋小芳调皮的说，“不必 ！ 不必！就二里的路程，赶回家给老母亲做饭。”赵立聪回应着。

赵立聪回到家中已傍晚十分，灶洞里的火焰照亮了他的面颊，在那“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他从怀里掏出那两本书，仔细一看是沈从文的长篇《边城》还有一个笔记本，他没有去打开那个笔记本，深知那是她的“隐私”，不能轻举妄动，这是对别人的尊重，《边城》书皮的右下角有三个小字“杨晓曼”，看到那笔墨横姿的字体，他很直观的想到这是一个一丝不苟、干干净净的女孩，他有意的打开第一页，看到那一行行的句子下面画着一条条横线，在那空白处还写了许多闪念笔记，他确定她是一个酷爱读书、懂得文字的女生，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同自己的性格和爱好如出一辙，至此，他真得有点肃然起敬，贪念的心情纵使他想去打开那个笔记本，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念头，控制了自己。

天已大亮，在那大车间里，他用颤抖的双手托着那两个本本呈现在她的面前时，杨晓曼惊讶的看着赵立聪，又怀疑又感激，“对不起杨晓曼，还你这本书太晚了。”赵立聪礼貌的说道，在一旁的宋小芳撇起了大嘴责问起来:“你怎么知道她叫杨晓曼？”，赵立聪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便回到座位上开始干活，思绪纷扰的杨晓曼站了起来，腼腆地对赵立聪说了声:“谢谢！”。

他非常想了解这个女孩的背景，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作为一名七尺男儿不可动摇自尊自爱。在一天的下午，曹大姐从张厂长的办公室回到车间通知大家:“今晚领导让加班，增加二十箱瓶子，去赶沧州的那趟货车。”话音刚落，十几个人便七嘴八舌的问曹大姐，加班费给多少，曹大姐很严肃的说道:“每人增加三元的工资，晚餐自理，11点之前必须完工。”只见宋小芳跳上案子，不停滴敲打着瓶子，有的女孩干脆跑去了厕所，还有的说很头疼便去了宿舍吃药，各个都是一百个不愿意。赵立聪转过头瞟了一眼东北角的窗户下，那里还是那样寂静，突然间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角，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到了车间外，“走！我请你吃点好东西。”宋小芳气喘吁吁的说，无法摆脱的他被带到那几间有台阶水磨石宿舍内，只见宋小芳从挂在墙上的皮包里取出一个纸包包，当打开那报纸的瞬间，一阵熏香扑鼻而来，宋小芳正视着赵立聪:“这是我爸爸让秦秘书捎来的，正宗的赵家烧鸡。”边说边撕下一只鸡腿递给了赵立聪，她自己反而扯下一块鸡翅，然后把剩余的包装好，递给赵立聪说:“晚上回家后给你老爸老妈补补身体。”，嘿嘿！这突如其来的关照让赵立聪一头雾水、大惑不解。赵立聪把那纸包放在了桌子上:“嗯”了一声:“先放到这里吧，咱得快去干活，不然完不了工。”，接着便把腿就走，宋小芳没有阻拦不停地责怪:“本来想和你去东小营的苹果园子里去看搞对象的呢，还听说农场的房后好热闹，切不知你小子这么认真，真不知好歹，完不完工有你个屁事啊！”，尽管宋小芳在那里嘟嘟囔囔，他还是回到了车间。

夜很深了，玻璃二厂冒出的黑烟像一条直线，就连树上的叶子也沉静在夜幕之下。正在建设中的京九线上偶尔有趟火车飞驰而过。装满了几十箱的卡车停在车间门口，还有几个壮汉子拉着绳索在不停地吆喝。曹大姐扭过头问赵立聪:“小赵，走夜道怕不怕？听说去黄路庄的那条路上有鬼！骑着车子可别回头，不然那披头散发的女鬼会坐在你的身后。”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赵立聪回答:“习惯了，我从来不在乎那些牛鬼蛇神。”，赵立聪趁着这个机会问起了杨晓曼，曹大姐说这个女孩去年进的厂子，还是她的远房亲戚，家住河东的五官寨乡杨家村，去年在故城中学高考落榜，就差2分，从入厂的那一天开始她的性格一直是这个样子，什么地方都好，就是过度的简单、内向，有些事总是不顺她的心。奥！原来如此，赵立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三个月以后，赵立聪渐渐熟悉了玻璃二厂的一切，而且还有点厌恶这枯燥无味的工作，除了隔壁挤压瓶子的声音，就是女神们那些不可入耳的逗捎声，还有宋小芳那死缠烂打的“关爱”他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尤其是那些女神不断的讨论，时常缠绕在他的耳畔，甚至扰乱他那颗纯洁的心，什么压瓶组的张三和李四去了农场的小树林、什么配料组的某某去东小营的果树园里偷了一袋苹果送给谁谁谁、什么某主任时常去保管室找王大妮喝茶聊天等，这些不堪入耳的话题就像一杯高度酒刺激着赵立聪的神经。此外，赵立聪有了一种习惯，只要一进车间的那扇门，便不由自主的先看一眼那个东北角的窗下，只要那扇窗下不空荡，他就能坐下来去搬弄那些瓶子，有时他也发问自己，“为什么喜欢那个位置？、怎么那扇窗下这样诱惑自己？、为什么那个地方在左右自己的目光……？”

有一天的中午，他在厂子的大火房吃了两个馒头，便匆匆来到了车间，因为他没有宿舍是个“走读工”常常在车间内打个瞌睡等着那上班点，一进门就看到了东北角窗户下的那个倩影，杨晓曼正在那里擦眼泪，在那案桌上还有打开的一本书，没等赵立聪走近，她便合上了那本书，“你怎么了？我看到你眼里有泪花。”他不假思索的问了一句，杨晓曼扬起头不敢正视地对他说:“没事，有点小感动。”赵立聪看到那是一本张爱玲的小说《半生缘》，他比较熟悉，因为他曾经在学校宿舍看过这本书。“是不是为书中的顾曼桢而落泪？”他反问道，杨晓曼点着头说:“你也看过这故事？”“嗯！在读高二时。”他指着那本书说，杨晓曼低着头对他说:“你读的书还挺多，为什么不去读大学？”看来前日他夸夸其谈缀学的那些事记在心里了，赵立聪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天花板那转动的排风扇，沉默几分钟后，他感觉哪里不得劲，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边摸着桌案上的瓶子一边说:“读书尽管有用，但是像我这种家境该如何再去读书！”就这样一南一北，谁也没有正视对方，趴在桌子上，声入心通地传输着、交流着，这种交心畅谈的言语就像高山流水情调，沁入心脾，也像似是故人来。“你那里还有什么书？”杨晓曼接着问道，“我这里有形的书浩如烟海，无形的书汗牛充栋，只要你想看。”赵立聪说后俩人同时破颜的微笑起来。“我这里除了有四大名著，还有《简爱》、《可爱的中国》、《老人与海》、《安徒生童话》、《挪威的森林》……”还没等赵立聪说完，车间的门“咣当”一声，“喔！两个人来的挺早啊！看看这孤男寡女的也不嫌个牙碜。”宋小芳斜着眼边说边走了进来，当她走到赵立聪跟前时，又低声下气的说:“跟你开个玩笑。”看看这玩笑开得像掉进了“醋坛子”里。

第二天的响午，天气非常炎热，在那玻璃厂的锅炉处，有三个大吹风扇不停地转动，不时的有工人在那风扇下擦汗，每半个小时就换班一次，这种高温下的作业在折磨着每一个少男少女，当然，厂家会给微乎其微的补贴。检验组里的四个吊扇不停滴旋转，那八洞窗户全部打开，“过堂风”好像回了娘家，吹出来的热风肆无忌惮的抚摸着每个人的脸庞，赵立聪的脖子上还围了一圈湿漉漉的毛巾，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点，那些女神们一溜小跑去了水龙头前。车间内还有三个人也不怕热，也许在等待着什么，还是杨晓曼失去了耐心，挎起小包向门口走去，“别走，给你一本书看。”赵立聪一边说着一边去掏挂在椅子上的背包，然后把书放在了杨晓曼通过的桌子上，杨晓曼拿起书本顺入挎包内，微笑着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哈哈！我的呢？”宋小芳不耐烦的说道，赵立聪瞟了一眼说:“你也会看书啊！那么就给你一本吧。”说着便把另一本《金陵春梦》扔了过去，“好好看看你这郑三发子（老蒋）大哥的本领吧！”说完赵立聪收拾起自己的背包。

杨晓曼回到宿舍脱下工作服，便掏出来那本《钢铁是怎样练成的》的书籍，一张信笺悄然飘下，她弯腰拾了起来，并且端详地看着这蓝色的钢笔字。

杨晓曼

多么好听的名字

深知

酷爱读书的你

让我

久逢甘露

你怎与那些才疏学浅之辈相提并论

虽落孙山之下

世界并非路一条

前有巴金

后有莫言

红尘三千

情归何处

红颜盛开

不知为谁嫣然

铭心的春情

犹如春梦无痕

宵醒梦尽

不知

梦中的记忆

是否

真的能被搁浅

唯美梦境的片段

是否会重新拼写成一首完美的诗篇

对于方向

我们Dp1+Dp2=0（高中物理公式）

关于思想

再让我们A=max（高中物理公式）

最后送你一句粤语

掂过碌蔗

这本书我只看了一半，你看到第961页时一定归还，剩下的一半，咱们一起看，你可别不耐烦。

赵立聪

半月以后的中午，车间的窗外飘落了满地赶早的秋叶，凉风习习，赵立聪隔着那窗棂就能看到东北角窗下的身影，他疾步走进了车间，来到自己的案前，发现那本书整齐的摆放在自己的座位上，他转过头向东北角那个地方不停地张望，只见杨晓曼托着下巴在那里微笑，那躲躲闪闪的目光让赵立聪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随着人流的到来，他悄悄的把书摆放在了桌子上，他翻到了第961页，一张粉色的纸张浮现在眼前，看着那秀丽多姿的文字，他默默地在心里阅读起来。

赵立聪

这本书我已看到了第961页，现在开始还给你，让我们荡起双桨一起读完最后的一页，你读过的每一页我都会去用心去对待，因为每一字、每一段都留着你走过的足迹，我要踏着你的思绪，在字里行间去懂你的感受。

一个人至少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持，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张爱玲曾经说过，哪怕一株草木、一块山石，也需要依照自己的方式成长，才可以活出自己的骄傲还尊严。让我们一起加油！

 杨晓曼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到了一九八七年的春天，赵立聪和杨晓曼不断地用眼神交换、用笔墨来往诉说着昨天、今天、明天，杨晓曼习惯着她那内向、腼腆、静默的性格，对于她的世界填满了美好的期待，还有那挥之不去的鸿浩之志。赵立聪对她的一言一行、一句一词都有一种敬慕之心，同时贯穿在了他的心灵深处，那种爽心悦目的感觉令他兴奋不已。

在一次信笺中他了解到她的家境，她家在故城县五官寨村，在她四岁时，母亲就去世了，全凭父亲一人把姐弟俩人拉扯大，这期间也多亏在国外舅父母的帮助，不然她也读不到高中毕业。同她惺惺相惜的赵立聪更加惜怜这个女孩子，即同情又自愧，对自己总是恨铁不成钢，假如说用自己的力量能改变她的一切该多好啊！他每时每刻在关爱着她，不让她失去信心，更不能让她受到委屈。

有一天的早晨，大家刚刚拾起活，突然玻璃厂大面积停电了，在曹大姐的建议下，她们那伙人纷纷来到东小营村的果树园子里，粉红的桃花朵朵开了，满地的花瓣点缀着满园的春色，都知道那片花海、那片丛林是所有厂子恋人的温床（玻璃二厂、玻璃四厂、玻璃一厂、织布厂、灯具厂、化工厂、农场），也是那个宋小芳常去的地方，出于好奇，赵立聪也紧随其后。

东小营这片果园有几百亩，同农场（林场）连成一片，已是初春，这里的桃花开的比较旺盛，尤其是那林间小路，清幽寂静，那片绿毯上的脚印串串，不用揣测，那绝对是红豆相思、情窦初开的好地方。他（她）们在枝间穿梭，尽情的享受那清香袅袅、桃香扑鼻的美景，时不时还摘下一朵小粉放到鼻孔前。赵立聪望着前面的一伙女神，尤其是穿着粉红衣服，风韵脉脉的杨晓曼，他有一种想喊的感觉，心血来潮的他便高呼风趣的来了一首:

晓看天色霞光起

曼妙天边一缕衣

等闲将渡三春月

我醉桃花君相知

前面的这伙人回过头看着赵立聪，曹大姐伸出大拇指说道:“好棒！好文采！”宋小芳也随口一句:“是李白的！”她就懂得李白，绝对不知道有个李清照，大家在桃花下七嘴八舌，只有杨晓曼在树边默默地微笑，然后向跟在后面的赵立聪摆了摆手，折了一枝桃花想了想:“我也来一首，大家听着”:

立仗盾路出车间

聪明伶俐自天然

快马加鞭同伴妾

来观桃梨花满园

此时此刻，杨晓曼突然开朗起来，宋小芳也不甘示弱，抢过杨晓曼手中的那枝桃花:“我也来一首，七人来到东小营，桃花园里比真情，都说在此搞对象，身后还有光棍汉”。这也叫诗？哈……哈……哈……，大伙不约而同的笑起来，曹大姐更是笑破了肚皮的说:“你就知道搞对象！换了一个又一个，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弄得宋小芳撅起了大嘴恨不能吃了曹大姐。

实际，赵立聪和杨晓曼的打油诗是“藏头诗”即每一句的第一个字往下读就能领会到（晓曼等我——立聪快来），这伙人中也许就是她（他）们两人知道。

第二章 最真的梦

随着时代的飞速发展，玻璃制品行业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大营玻璃厂的那些产品过于单调和滞后，按照老模式继续经营下去的话，厂子的生存也许是个问题，尤其是邻居大营玻璃四厂的倒闭，让张厂长更是忧心忡忡。这种乡镇企业如果不发展、不创新、不改革只怕难易维持。主管乡镇企业的张书记多次召开会议，要求各个厂子的主管要“开开脑窍”。因此张厂长也是绞尽脑汁不断开拓思路，寻找可用人才，来提高厂子的竞争力。

在车间内的工人绝对不会去谈这些高管的忧和愁，更不担心厂子的未来，按班就点的来来往往，该谈恋爱的继续去谈、该聚餐的继续聚餐。不，还有两位高中生，他（她）们在努力的寻找着机会。

初夏的一天中午，杨晓曼愉快的跑进车间，擦了擦汗滴，郑重其事的坐在了凳子上，然后饶有兴趣地掏出两本书，在那桌子上翻来翻去，她在等，等着赵立聪的到来。赵立聪一到，杨晓曼对着他“嗯”了一声，随后把那两本书递了过去，赵立聪拿起那《管理的实践》和《玻璃工艺学》，左瞧右看一团雾水，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

下班回到家中，迫不及待的他打开那厚一点的书，下意识的去寻找给他的信笺，这次他见到两张信纸。

立聪:

现在我们虽是工友同事，但是，你是唯一能够同我沟通和依赖的人，我的性格你已一目了然，对你的人格和能力我也是所见所闻，也知道你在大营高中是个优等生。人在一生当中能有多少红颜知己，自从你来到了我的世界，我是非常幸运的，我们俩是不是已发展成为了红蓝颜关系，如果是那样，是不是还要升级，我不敢去想。在这个厂子里，你想过没有，我们的出入在哪里？不可能一直在车间“捡”瓶子吧，因此，昨天晚上我失眠了。

今天一大早我便去了书店，特意买回这有价值的两本书，尤其是厚厚的这一本，让我们一起探讨这种高新技术吧，我很明白技术也是一种学问，更是你我所期望的东西，不妨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相信你的智慧，更佩服你的坚韧。

对了，还有，从今天开始我叔父的自行车借给我用，我不想再住宿舍了，不愿意看到隔壁宿舍宋小芳的白眼了，还有那些没必要的议论，我们之间以后不要再写来写去的了，她们一直在盯着那些纸片。让我们一起走好吗？哈哈！我们一路向东……。

看到这里，赵立聪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也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不由得想起大营高中史老师讲的那些话:“说服自己，感动自己，征服自己，带着真诚感恩的心，要勇敢地去走完选定的生活道路，决不回头！”对！坚持！赵立聪不断滴在心中鼓励自己，自己是条汉子就该顶天立地的活着。为了父母、为了陈庄、更是为了大营要干出成绩，活出光彩。

下定决心的他开始吸取学习杨晓曼送个他那本书上的内容，不管是白天黑夜，有时间就去翻阅，不断地去做笔记、不断地开阔自己的灵感，对于那些自动化彼感兴趣。

具有独到眼光、高明见解的杨晓曼一直默默地支持着他。这天下午下班后，杨晓曼第一个走出车间转身去了趟宿舍，赵立聪来到大门右侧的棚子下，去推那“大水管”见到杨晓曼的自行车被挡在了里面，便不假思索的去挪动别人的自行车，把车子推了出来，当杨晓曼赶到时，他们便同我们村守大门的刘大叔打了个招呼，一前一后奔向了那条坑坑洼洼的小公路。也许是过于颠簸，也许是心事重重，他（她）们骑的很慢，边说边谈，他看了看杨晓曼的自行车把风趣的说道:“你这车把壳都开了翘，应该换换了。”杨晓曼“噗嗤”一笑:“你的眼比孙猴还精，这个你也能看到啊！“我觉得你应该把车把装潢一下才好看呢！是吗？让我把车把上挂上两朵花啊！”他（她）们来到危庄小桥上，忽然赵立聪从衣兜里掏出一对把套:“新的，试试看装饰到你的车把上好看吗？”说话间他便停下车去安装，这对把套的颜色红白相间，那褶皱的毛线真像两朵玫瑰花。

第一次收到赵立聪的礼物，杨晓曼倍感激动，她心里很明白这小小礼物的重要性，这种千里鹅毛正中她的下怀，她曾经这样想过。她扬起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即感激、又激动，甜美的泪花一涌而出，沾满了她那俊俏的面颊，“我好感动！”她那呢喃的声音就像来自于太空，也像来自于她的内心深处。

杨晓曼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你的学习进行到什么程度了？用我帮你吗？”“正在进行自动化设备部分，我想设计图纸，让我们厂上一条自动流水线，你看如何？”赵立聪边说边上了车子。“好！很好！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我们已经找对了方向。”话音未完，杨晓曼停顿了一下说:“你回去吧，前面都到黄路村了。“我送你过江？“不用了，快去照顾你的父母，我不怕，有什么见解明天告诉我哈！”

夜很深了，在那微弱的煤油灯下，赵立聪不断地翻阅资料，对那自动化部分他开动脑筋，从不同角度、分析设计原理，把对玻璃产品的制作工艺同其他制造原理结合起来，摸清它们的相似之处。尽管有些睡意，在他的脑子里总会想到那个一笑两酒窝，梳着两个小辫的她。好像她就在自己身旁，而且就在煤油灯边，那是一种精神力量的支持，为了她更不能半途放弃。渴了就去水缸里摸葫芦瓢子，饿了就去篦子里抓黄金饼子，他翻来覆去的想到厂子里做玻璃瓶的过程，那配料、熔制、滴料、吹制成形和风冷定型的传统模式。在他看来，如果把每个小组化零为整结合起来，能够大大提高生产效率，这得靠自动化的流水线。是不是能给厂子带来更大的效益啊！凌晨三点他突然脑洞大开，有了自己的设计方案，那就是设计多个机构:供料机构、分料机构、成型机构、转运机构、输瓶机构和包装机构，再设立总机架形成一个完整的传送，可是有的传送还得靠人工去完成，这个传送、这个传送？他思绪被卡在了这里。睡会儿觉，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便合衣躺在了炕上。

第二天的上午，赵立聪无精打采的来到车间，杨晓曼凝视着他那萎靡不振的面庞，问了一句:“看你刚睡醒的样子，又加班了？”他揉了揉眼睛:“嗯！睡得太晚了，有个问题解决不了。”他把昨晚的想法告诉了杨晓曼，“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啊！让我们好好想想再说”杨晓曼顺手把毛巾递到他的手里。沉默了许久，他（她）们同时转过头脱口而出:“有了”“你先说。”她把话题留给了赵立聪，“我的一个堂弟在北京，是搞自动化的工程师，又不我给他写封信？”杨晓曼摸着辫子说:“也行，还是先看看那些机器吧，也许能找出点猫腻来，我的意思是再去那生产车间好好看看”。

等到下班的时间后，他（她）俩没有离开，他（她）们再等别人离开，尤其是那个宋小芳走后，便偷偷溜进了生产车间。那伙工人刚刚换班来到，随着那机器的轰鸣声，看到那些拿着“高尔夫”棒在不停地转动，各个都是汗流浃背，其中一个大个子转过头不停地向他们微笑，“那是我们村的小刘”赵立聪对着杨晓曼说，“奥！这个老弟力气还挺大的”杨晓曼边说边笑着向小刘看了一眼，趁赵立聪与小刘谈话之时，她凝视着这里的一切，或许她在帮赵立聪来破解那道难题。

夏日的知了（蝉）在道边的杨树上高傲的鸣叫，那条“一路向东”的乡级公路一直延伸到黄路村的脚下，两旁半身高的玉米棵像一堵绿色的墙，并且齐刷刷发出“咔咔”的拔节声。黄路庄村的那些村民在不停地“吆喝”着牲畜，拉锄翻起一行行的沟壑，湿透的泥土散发出阵阵的清香，飘散在道路两旁。杨晓曼的黑发像轻纱一样蓬松如云，那惬意的发丝在微风中任意飘扬，出水芙蓉般的面容带着温柔，满身尽是秀气，只见她抿着嘴有力的蹬着自行车，笑吟吟的斜眼看着赵立聪说道:“我去你家拐个弯，看看你设计的那些图纸，顺便瞧一眼你的家和这个你行吗？”这种亲切的肯求令赵立聪瞪目结舌、惊喜交集、不知所错，“好啊！”他差点从车子上摔下来。

等 他（她）们转过危庄村西的那条弯，就遇到了他的童年玩伴，好兄弟陈英豪（本文作者），他也是刚刚从卫校毕业回家。陈英豪看了一眼杨晓曼开玩笑的对赵立聪说:“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这样漂亮！”弄得赵立聪满脸通红，驳斥道:“我们是工友，在一个车间，来我家拿点老咸菜，你就爱瞎啦啦”尽管这样，陈英豪还是半信半疑滴“哼”了一声，便蹬快了车子回头说:“有时间去找你，道是我真的不懂啊！走了！”像一缕青烟没有踪影。

赵立聪打开了门锁，嘟囔着:“看来父亲又去邻居家下棋了，昨天母亲刚刚去了舅舅家小住几天”这样也许能打消杨晓曼的尴尬和顾虑。

这是一处有年代的老房子，那两间打着补丁的土坯房简朴而又宁静、悠久而又亲切。院内还到干净，几枚玫瑰花在迎接着这位不速之客，屋内左侧是父母的卧室，右侧则是厨房也是赵立聪的住处，两间只隔着一帘带方格的门帘。在那“后门”处有一张老式的木床，床上的被褥整齐的折叠着，床边有一张黄色的桌子，一剁丛书拥挤在桌面上，一张完整的图纸被压在“英雄”牌的钢笔下。那“向雷锋同志学习”笔记本述说着他对学习的热爱。赵立聪移动了一下凳子，便向父母的屋里去拿暖壶，“不用了，我看一眼就走。”晓曼边说边拿起那张图纸。

他们在图纸上画来画去，有时还动用了学生时代的圆规这种学具，两个人在不停滴在图纸上指指点点。忽然，杨晓曼睁大了眼睛说:“这个传送能不能用多个传送啊？假如第一传送、第二传送……”赵立聪拍了拍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啊！”两个人激动的跳了起来，不停地去击掌。刚刚进门的父亲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大伯你好！”杨晓曼很敏捷地知道那位就是他父亲。通过赵立聪的简单介绍后，父亲哆哆嗦嗦的去里屋，然后拿出侄子送给他的“小八件”送到杨晓曼跟前。

伴着夕阳渐渐西沉，橘红色的光映红了一切，院内那粉红的玫瑰花，此时此刻也变换着流光异彩。“我去送你！”赵立聪边说边去推她的车子，这次她没有谢绝。俩人便踏上了那条“一路向东”的土路。

近在咫尺的清凉江大桥就在眼前，杨晓曼回头微笑着:“到此为止吧！你回去吧，对了，明天把设计好的图纸给我带去”赵立聪好像还有许多话要说，便追了上去:“等一下，看看这江里的水面又宽了许多。”他们停下了车子，爬在石栏杆上向南江面眺望。在江面有一条刚收网的渔船，那两个渔民想把船靠岸，一望无际的晚霞漂浮在水面上，那江水泛起粼粼的波光，闪现出神奇的色彩。

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秀外慧中的姑娘此时此刻也是展开了心扉，看着这满江红，不由自主涌现出她那坦荡的情怀:

凉江凉

渔歌奏

花开花落又近秋

青丝绕指柔

思悠悠

念悠悠

千层江水托轻舟

我窃黄昏一壶酒

立聪伴我七分愁

聚时酒

别时忧

四目相对语不休

情脉脉

思相守

万语千言心头留

赵立聪听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便脱口而出:

同赏江水寄柔情

晓曼映月月更明

不知哪缕轻风来

协我蜜意诉君听

这种诗情画意的场景，把两个两情相悦的心紧紧的融合在一起，相互辉映。就像赵纹龙的那首《晚舟》。

还有那“三个字”谁也不想说出口，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杨晓曼看了看那即将到来的暮色说道:“立聪回去吧，我们的设计方案很快就会成功的！”恋恋不舍的赵立聪挥了挥手让她先走。他要目视着她的离开，当杨晓曼走过了桥头，笑着喊了一句:“Li Cong i love you”后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赵立聪两手在嘴边做成“喇叭”状高呼着:“Xiao Man i love you too”，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竟然用这种语言喊了出来。（那肯定是郑悦忠老师教育的学生）

赵立聪望着滔滔不绝的清凉江水，心中涌起淡淡的柔情，那两情相许的期待涌上心头，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江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里倾泻出来，他再也无法隐藏他那份斯文了，对着清凉江脱口而出:“二两桃花酿作酒 万杯不及你温柔”。

　　第三章 梦的翅膀

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云卷云舒澄清而又缥缈，窜入云霄的一对对云雀在不停地鸣叫着爱情，唱不完的情歌在空中荡漾，让人余音袅袅。

秋天是爱的裙衫，是无情季节的轻轻挽留，它是清澈的美，更是一首清新的诗歌，甘醇的美酒，令人心醉不已。玻璃厂、灯具厂、织布厂的那些痴男怨女更是踏着秋天的浪漫在周围的田间、果园、甚至那“郑家坟”墓群中朝朝暮暮、缠缠绵绵、轰轰烈烈。赵立聪和杨晓曼却是另一种卓草不群的感情，是一种淡淡的爱、浅浅的情，是无声的、微笑的、刻骨的和坦白的。他（她）们在工作中寻找前进的动力，在学习中享受那初恋的甜蜜。

递到张厂长的那些资料和图纸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听说已转交给了镇企办，也得到了张书记的肯定，正在评估和研判，他（她）们也是翘首以盼地期待着、期待着。

这个与众不同的、逞强好胜的姑娘总是有一种过人的锐气，她不断地鼓励赵立聪，尤其是玻璃行业的发展前景和趋势，她告诉赵立聪，当完成了这项任务后，还要去上新的台阶，趁着在玻璃厂，看看能不能再次打造更新颖的东西出来，如果是那样，大营玻璃厂和灯具厂将会再次腾飞。她曾经在资料上面看到过玻璃瓶造型对销量的影响，对于那些造型独特的瓶子彼感兴趣，尤其是那些有“龙”图案的硫璃瓶，如果能保持外观的光滑度，在瓶内设计图案是不是更有吸引力啊！她的想法与赵立聪一拍即合，很快决定去学习尝试这种创新。赵立聪告诉她，他的一个盟兄在沧州市工艺美术厂是名技师，尤其是那“鼻烟壶”设计上，具有大师水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如果能用机械出成批的产品，那就更好了，知道那是极度困难事情，何况他（她）们还是外行。难度归难度，梦必须是有的。

几天后，张厂长喜出望外的把赵立聪喊到办公室，兴致勃勃地说:“立聪啊！你所做的这自动化设备方案已获得镇上的批准。这个项目也引起镇领导的高度重视，让我们必须上，明天就派业务员小刘去郑口振华机械厂，把你的图纸带过去，还有，你不要在车间了，把你调入技术科”这忽如其来的惊喜让赵立聪的小心脏“砰砰”的只想蹦出来，他一出门便跑向了车间，他要告诉杨晓曼。

看着这个滔滔不绝、喜上眉梢的小伙子，杨晓曼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转瞬睁大了双眼，张大嘴，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惊呼一声:“我们成功了！”便连人带小马尾辫都跳了起来。他（她）们的喜悦让全车间都安静下来，大家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他（她）俩。当他俩安静下来，才感觉在车间里。那个宋小芳更是跌跌撞撞地来到赵立聪跟前，“发生了什么？成功了什么？你俩是不是私自去了小树林？你俩这么开心。”还蒙在鼓里的宋小芳不断滴盘问着赵立聪。是啊！一年来，这个官家子弟一直在等待机会，自从赵立聪对她不冷不热以来，她也学会了乖巧，把以前的生拉硬拽，赶鸭子上架的小伎俩抛在了脑后，她认为自己再温柔一点，加上自己有做官的父亲，这个赵立聪终会跑不了的。对于这个年方二十，一米八一的身材，肤色白润，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的小子，怎样不让她心痒难搔啊！她只看外表，不看内秀，并且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更决不容忍杨晓曼和赵立聪走的太近。在她的追问下，杨晓曼一不做二不休把赵立聪的这些设计都说了出来。曹大姐绕到赵立聪跟前，“如果上了自动化，是不是就不用我们了？”赵立聪笑了一下说:“大姐不必担心，人工还是有的”大家即羡慕又担心，都在桌面上磨磨唧唧，这时，赵立聪又大声的告诉大家:“明天我不在这个车间了，去技术科，感谢一年来大姐大妹们对我的支持！”边说边含着泪滴向东北角的窗下看去，因为他真的不愿意离开这个车间，尤其是那东北角的那个地方，因为那里是他进入这个车间第一天时最心动的地方。就像林微因所说的那样——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某个喜欢的人，其实不然，爱上一座城，也许是为城里的有一道生动风景、为一段青梅往事、为一座熟悉老宅。或许，仅仅为的只是这座城。就像爱上一个人，有时候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

本文作者也来一段名言，“对喜欢的人而言，只要他（她）在的那个方向，不管是吹来的风，还是飘来的云，都要去多吹一吹、多看一眼，因为我吹过你吹过的风，我看过你看过的云。”

大营玻璃二厂的办公室还道是相对安静，在一进门的北面，一排红色的瓦房一字排开藏在那茂密的杨树下，技术科的那两间房在最西头，紧邻会计室，在往东便是厂长办公室和保管室。

赵立聪还没有踏上那台阶，就看到宋小芳在那打开窗户前不停的摆手，令赵立聪大惑不解，“怎么她在这里啊！”他暗自的想，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只听宋小芳兴高采烈的说道:“快进来吧，你的桌子我已整理好了。”他走进屋内，看到小刘在另一边不停地擦拭着桌面，还有自己村的小马坐在椅子上喷着烟雾，“你怎么来这里了？”赵立聪问了一句宋小芳，“是啊！厂长让我来当你的下手，也是我爸爸的意思。”宋小芳不停地炫耀着那些权贵，赵立聪没有在意，他心里想的只是厂长让他干什么活。不一会儿，总会计吴全贵拿着一卷纸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赵立聪说:“立聪，你去北面的第三车间看一下，看看如何去改造，评估一下所需资金。”然后转头对宋小芳说:“你也去，别在这里磨磨唧唧了。”宋小芳一跃而起“Ok”看看这个初中没毕业的大小姐竟然也用上了邪语。当然，赵立聪有所顾忌，便喊着小马一起去了那个第三车间。

这是一处刚修建的厂房，屋内还有许多零碎的建材散落在各个角落里，厂房内还到明亮，说话时能听到那“嗡嗡”的回音，小马不停滴收拾那些残渣碎片。在赵立聪的面前，宋小芳也表现出了那种小鸟依人的样子，不断的控制自己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官腔，她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接近赵立聪。

走出了那个大车间，赵立聪不停地向那个检验车间张望，宋小芳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不由自主的也向那里看去，扭头说道:“你还想着那个车间啊？”实际心里都明白，“是的！是的！我不愿离开曹大姐。”赵立聪边说边再向那里瞟了一眼。因为在他看来，见不到杨晓曼自己像“丢了魂”一般，她不在眼前自己会溃不成军。

一天上午，赵立聪怀揣着杨晓曼曼给他的那本《玻璃与鼻烟壶》的书籍匆匆的来到科室，宋小芳急冲冲的赶了过来，抓住赵立聪的手蝎蛰狗咬的说道:“走！走！我们去化工厂那边，来了有许多警车，听说昨天晚上烧死三个人，是凶杀！我们超近路近路，从东面过去。”她简直就是个“顺风耳”，“不去了，我这里还有许多活要干”赵立聪摆脱了她的手。那些新闻对他来说太了然无趣了，除非是杨晓曼感兴趣的东西，他从来不会怠慢。看到赵立聪这种样子，宋小芳只能与其他同事一起去了化工厂。赵立聪悄悄的来到那个车间，敲了敲窗户，窗里窗外的述说着那关于“鼻烟壶”设计方法。杨晓曼非常了解赵立聪是一个稳重的人、专一的人，尽管厂子里那些闲花野草不计其数，她的心里是坦然的。她隔着窗户对赵立聪说:“我最近也在插手一本书《会计学基础》，我想在这个领域走出一条路来，你学你的技术，我练我的本领，让我们比翼双飞吧！”赵立聪满意的说:“好啊！你学你的会计，我学我的技能，一文一理，成双成对”杨晓曼赶紧向窗外看了看说道:“小声点！看你旁若无人的样子“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在东小营的小树林里”赵立聪边说边挥动着手，弄得杨晓曼那绯红的脸不知往哪里搁了。杨晓曼扬起头说:“我很喜欢三种人，第一种比我优秀的人，第二种使我优秀的人，还有一种是愿意和我一起优秀的人，立聪你你选择哪一种人？”赵立聪不假思索的说:“当然这三种人都喜欢，不过、不过……“不过什么？”没等赵立聪说完，就听到院内吵吵嚷嚷，看热闹的那伙人回来了，他回头喊了一声:“第三种我更喜欢”便飞向了技术科。

第二天的下午，大营玻璃二厂的新车间人来人往，张厂长和宋书记在车间周围不停地指指点点，他们要目睹这新流水线的到来。随着三辆卡车的汽笛声，那组装好的自动化设备被众人搬到了厂房内。赵立聪忙上忙下不停指挥着设备的顺序。看着这安家落户的设备，张厂长吩咐赵立聪和机械厂的技术员去启动那些机器，那个宋小芳也好奇的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因为有他爸爸在场，把自己表现的淋漓尽致。就在那合闸一刻，赵立聪终于看到了自己努力的结果，只要上了料、点了火，马上就能见到新产品了，宋书记听着赵立聪的介绍，不停地点着头。并且高兴的说道:“明天必须出产品，我要亲眼看看我们玻璃厂能用上国内一流的设备，这种设备在全镇的玻璃厂进行推广，大营玻璃二厂就是我们所有厂子的领头军，是改革创新的大趋势和转折点。”一阵掌声过后，在那个角落里的杨晓曼不停地抹着眼泪，那是幸福的泪花，更是成功的泪花。她看到汗流浃背的赵立聪，便跑上前去，把那条毛巾递到了他的手上。

当人们散去后，张厂长把赵立聪喊到办公室，对他说:“立聪啊！暂时有你负责第三车间，人员我已安排好了。”随后把抽来各个车间的名单递到赵立聪手里。赵立聪端详着不停地嘟囔着那些名字:“刘红起、郑泉悦、吴莉莉、顾洪泽、危秀花……”当他回头想问厂长时，张厂长笑着说:“这些精兵强将都给你了，明天就让他们去你那里报到，如果觉得不合适，咱再商议”随后张厂长拿起水杯吸了一口，“这……这……”没等赵立聪说出，宋小芳便抢过了那张人名单，“我这就去通知他们。”突然她又停了下来，“对了，立聪还没吃午饭，是不是给他做点好吃的啊？她看着张厂长，张厂长说:“是啊？我们厂的功臣为了工作肠子都鸣叫了，让陈师傅多点炒鸡蛋，我也去喝一杯。”

一阵秋风过后，赵立聪和杨晓曼一如既往行走在那条“一路向东”的土路上，他“她”们不停滴谈论着那些该学习的东西，“你学习到哪里了？”赵立聪按了一下车铃问道，杨晓曼摸了摸包中的书说:“这本书快看完了，这自动化部分我们已经完成了，下一步你可要抓紧啊！我计划去考《会计证》，你看行吧？”赵立聪顺口说:“好啊！我非常赞同，这是以后的发展趋势。厂长没有让你去那个车间，我非常不高兴，又是这个宋小芳的问题。”杨晓曼笑了一声:“没事的，只要你实现了目标，我就高兴，并且我们一直走在这条路上，目标也在这条路上。”

她“他”俩望着这湛蓝的天空，交谈着未来，憧憬着那些美好，就像一对小鸟拥有一片属于它们的天空，自由的翱翔，奔向理想。

　　当第一批玻璃产品打包入库时，全镇各个厂子的负责人齐聚在玻璃二厂院内。宋书记陪同主管企业的马副县长一同迈进了会场，全镇企事业单位的领导要在这里召开现场会议，首先宋书记做了“新技术上台阶”为主题的报告，马副县长在总结中号召全县及全镇的有志青年投身于家乡的建设当中来，充分发挥自己的特长和聪明才智，为枣强县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最后还为全镇的五名青年颁发了奖励证书及奖金，当然赵立聪是主角了。

按照张厂长的安排，去枣强玻璃钢厂订购的那100个耐热容器由赵立聪去办理了，当然，这也是赵立聪向张厂长要求的配制。赵立聪便邀了小马一起去一趟县城，在那大衡客车的车窗外，那个宋小芳边喊边跑向了客车门:“等我一下，我也要去，张厂长刚刚通知我的”看看这个尾巴总是甩不掉，有这个大小姐的存在，对赵立聪来说是个累赘更是责任，人家可是宋书记的千金啊！

县城到底比乡镇大许多，那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大马车、三轮车、面包出租车令赵立聪感觉到了这里的一片繁华。来到星光玻璃钢厂，见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业务员老刘，他们便一起来到了样品室。这个星光玻璃钢厂面积很大，也是枣强县一流的厂子。孙科长不断滴介绍着产品的性能和安全性，按赵立聪的要求，很快签了一份合同，二十天就可以交货了。

当四人乘坐的那辆三轮车拐弯时，赵立聪站了起来喊道:“师傅！停一下，把他三人先送到汽车站。”说完他便跳下车来，那个“李玉霞图书馆”近在眼前，在那图书馆里，他不断滴找寻自己的所需，那个“跟屁虫”突然跳到他的眼前:“买什么书？我带着钞票哩。”这个大小姐出口就这样大方。当买了两本书后，这个宋小芳拽住他的衣袖，把他拉往道西的供销大楼，这种恩威并施的举动让赵立聪大惑不解，只能抵着头皮和她同往。

看到柜台内那些琳琅满目的东西，宋小芳假兮兮的说:“赵立聪，你发了二千元的奖金，是不是给本小姐来点实惠的啊？”对于这个爱才怜弱的小伙子而言，非常同情这个女孩子这尴尬的处境，回头说道:“你这个吃货，吃零食不是为了饿了，而是因为嘴巴寂寞了！是吧！”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到了她的手里，“去吧！随便你自己，我在这门口等你，要快点！”

赵立聪转过身看到门口旁的首饰柜台，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看到那些亮晶晶、金灿灿的首饰时，他灵机一动，如果晓曼能佩戴上这种项链该多好啊！突然间，他的眼前流星一闪，浮现出晓曼佩戴着金吊坠微笑着正向自己走来，真是太美了，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那样美！此时，他心头一颤、如梦初醒，不停地寻觅着那心中的吊坠，一块辉光闪闪的星星映入眼帘，标价是1989。他急忙问售货员:“这星星吊坠能否打上文字？”售货员回头说道:“能啊！打上什么字？“曼1989”他脱口而出（那年正好是1989年）。这时宋小芳提着一堆零食跑了过来，看到赵立聪买的项链时，睁大了眼睛说道:“呵呵！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接受不了啊！“想得美，给我妹妹买的。”赵立聪瞒天过海的笑着说，“你还有妹妹？我咋不知道啊！”他没有再回答她的疑问，便收拾好那块“星星”带着她走出了供销商场。

清凉江畔，晚风软抚，赵立聪和杨晓曼俩人推着自行车，欣赏着这月色朦胧的江面，那漂浮着的片片落叶，像一粒粒轻舟，漫漫碧波，还有披在俩人身上的晚霞简直就是一副美丽的图画。也许这就是人间最美的景致，此时此景，对这一对情侣而言就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携得一人手，白首不离分。静怡的环境里，无声胜有声，美及了！“不好意思，晓曼，今天我去县城出差了，也没有告诉你，不过，我还是给你买了个小礼品。”说着赵立聪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礼品盒，这忽如其来惊喜，使杨晓曼瞪大了眼睛，她伸出了双手，深情的看着这个小伙子，“你打开看看。”赵立聪有点迫不及待。当杨晓曼打开那一瞬间，她惊呆了，看到那块金光闪闪的吊坠时，顿时她的眼睛湿润了，“这上面刻有字体，这块吊坠是我们友情的代表，不管我在哪里，只要你见到这闪闪的星星，就能感受到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默默的将微光照亮你。”赵立聪充满爱意的说着。杨晓曼激动的抓住赵立聪的手，尽管有千言万语，她的双唇在不停地上下抖动，仿佛想说什么，却又听不见一丝声音，“滴答”一颗颗豆大的泪珠落在了礼品盒上，赵立聪第一次感受到杨晓曼掌心的温度。“多多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担心，不要太辛苦了，我会心疼的。”赵立聪边说边紧握着杨晓曼的手，“你为什么喜欢我？”杨晓曼认真的问他，“我喜欢春天的花，夏天的树，秋天的黄昏，冬天的阳光，每天的你！不要问为什么！”

（写书的人用了心，读书的人动了情）

　　 一九九零年，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私有化在中国得到了全面发展，在这变化莫测变革中，大营玻璃厂、织布厂、灯具厂等社办企业也处在摇摇欲坠、经营状况惨淡的这种尴尬局面。还好，玻璃二厂因为有赵立聪的自动化，还存在一线生机。那些在工厂上班的大男大女都在谈婚论嫁，一对一对的早来晚归。看到那些恋人，宋小芳也是心急如焚，她在不停地公关，动用一切手段，只想把这个聪明可爱的小伙子拿下。

这天，宋小芳兴致勃勃地来到技术科，对着赵立聪喊道:“立聪，我给你说点刚刚的消息。二车间的那两对在上班的时间去了东小营的小树林，去偷桃子，被厂长抓了个正着，多亏那个小王口角伶俐，心眼多，说是去买烟，而且还真的拿出来两盒烟。而那个小李嘴太笨，结结巴巴，让厂长给了他两个‘耳刮子’到现在那个郑红芬还没敢回来哩！”对于她的话，赵立聪总是半信半疑。只见她又走近一点，凑到赵立聪的耳边说:“假设我们俩去谈恋爱，绝不去小树林，要堂堂正正的去小饭馆，你说是吧！”这不是在逼宫啊！更像是借题发挥，突然赵立聪一拍桌子说道:“有了！有了！不用油画颜料，用水彩。”把宋小芳吓了一跳。宋小芳讲的这些在赵立聪那里成了耳旁风，实际他在思考那玻璃灯具的内画该如何去制作，心思根本没在这里，宋小芳缓了缓神接着说:“杨晓曼也在谈恋爱，听说她同灯具厂的那个顾洪亮常去供销餐厅去吃饭，还互送礼物。”这种搬弄是非的宋小芳还真得能说出口，她不断的用眼瞪着赵立聪。“离间计”放在赵立聪这里已经不管用了，只能对她带来更多的怨恨。

秋天又来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凉爽了，树叶开始变黄，风一吹，一片一片的叶子从杨树上飘落下来，干枯的叶子在秋风的吹动下堆满了沟沟壑壑。伴随着阵阵的秋雷，下班后的杨晓曼显得有点匆忙，她要在“闹”天前赶回五官寨。厂长安排给赵立聪的那些活必须要完成，他走向窗前，不停地挥动着手，让杨晓曼先走一步。

杨晓曼是个倔强而又坚强的人，尽管雷声不断，她执意的踏上了那二十多里地的路程，她已习惯了，觉得几十里路不在话下，往日同赵立聪一块走，感觉距离是那么的短，今天也许是天气，也许是没有和赵立聪同往，蹬着自行车有点费劲。眼前就是清凉江大桥，她抬头望去，有三个身影在桥边交头接耳，她没有在意，闯上了桥面，当经过那三个人时，那个光头猛然抓住了她的车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另外两个“小胡子”拽住了她的挎包，看来遇到强盗了，杨晓曼暗自在想，虽然有所畏惧，她还是淡定的呼喊着，那些充耳不闻的司机还是加快了油门，在求救无望的情况下，她死死地抓着挎包不放，因为她知道，那挎包里有那颗“星星”那可是她们俩的一切。正在这危难时刻，突然传来一声穿云裂石的怒喊:“住手！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只见赵立聪丢掉车子跳了下来，那失控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撞向了那个秃头，赵立聪凌空一跃，反手出掌，把那个“小胡子”打了个皮破血流，另一个“小胡子”想把挎包带走，赵立聪用手臂后立和两手转动的力量，将挎包从对方手中抢了过来，直接传给了杨晓曼。那动作不愧是营中蓝球队的队长（朱长明是副队长😛）。那三个坏蛋一看大事不妙，想拔腿就跑。赵立聪来了个“老鹰捉小鸡”把那个光头起死地按倒在脚下，被征服了的三个坏蛋连滚带爬、就地求饶，那个光头跪在地下磕头说道:“亲爹！我的亲爹！放了我们吧！都是那个姓宋的指使我们干的，说是让我们来吓唬她。”有惊无险的杨晓曼差点笑出声来，心想他们在这里喊爹真是为时过早，“姓宋的是男的女的？快说！”赵立聪怒嚎着，“是女的，她说给我们每人二十元钱，还告诉我们她穿什么衣服，听说姓宋的她爸爸是政府的大官。”没等他们说完，赵立聪怒目圆睁地骂道:“奶奶的！都给我滚。”那三个坏蛋垂着头灰溜溜的跑进了树林。“没事吧？”赵立聪回头问着她，“没事的，你回去吧，天马上要下雨了。”杨晓曼边说边摸了摸挎包，“今天我要过江，送你到家。”随后赵立聪把躺在沟里的车子拉了上来，他“她”们便向东继续行驶。当俩人来到了武官寨的村西时，赵立聪停下了车子说:“我不进村了，别给大伯说刚才发生的事，不然他会担心你的。“看你为难为情的样子，不去我家看看了？又不把这块口袋带上吧，别让雨水打湿了。”她深知赵立聪在这个时候是腼腆的。

清凉江畔波浪起

海誓山盟展雄姿

英雄救美情常在

今生今世不分离

日出东方落于西

走遍人海忠于你

日落西山非我意

晚霞再好不及你

第二天的一大早，宋小芳便匆匆来到了玻璃二厂，她要亲眼看看想要的结果。坐在办公室里翘起二郎腿，不停地嗑着瓜子，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赵立聪走进了大门口，杨晓曼则紧随其后，在宋小芳的眼里，杨晓曼还是那样的俊俏，痛恨自己基因的糟糠，那嫉妒恨不断滴骚动着她的思绪，不断滴折磨着自己。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样子，她沉思了许久、疑问了许久“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断滴打着问号。

当赵立聪走进了办公室，宋小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问道:“昨天那场雨把你淋湿了吗？看你这无精打采的样子。”赵立聪没有回复她，习惯的从抽屉里拿出资料。看到赵立聪的冷淡，宋小芳感觉到了自己的威力和成功，便趴在赵立聪的桌前含情脉脉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爸爸给我找了个好工作，正好缺两个岗位，我已把名字填上了。“哪里？”赵立聪不耐烦的吐出两个字，“枣强气象站，也写上你的名字了，就看你去不去了，那里待遇很高，还有事业编”这突如其来的“糖衣炮弹”令赵立聪不屑于顾，对于她的所做作为，赵立聪料如指掌，在他的眼里，宋小芳就是个“母老虎”是个泼妇。想到昨天发生的事，赵立聪气不从一处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不去！坚决不去！”桌子上的茶杯落到地下摔了个粉碎。被震慑的宋小芳再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在不停地咳嗽，“那瓜子也卡不死你！”随后“咣当”一声，赵立聪跨出了屋门。

第四章 追梦恋人

大营开发区的工业街在不断地扩张，尽管这些乡镇企业有所不景气，起码能解决部分青年人的就业问题。看看那些下班后涌向四面八方的人就可以知道，这些厂子能够维持大营镇的部分财政。想进入厂子也不是很容易的事，得走后门托关系方能进去，尤其是灯具厂、织布厂、地毯厂和五金厂。

这一天，张厂长把赵立聪喊到办公室，告诉他，县里要举办“会计”学习班，各厂子只分配了一名人员，除了部分老会计，年轻的必须是高中毕业，他问赵立聪有没有毕业证，赵立聪脱口而出:“只有杨晓曼，是故城中学高中毕业的。“是吗？可以告诉她啊！”张厂长兴奋的说，赵立聪拔腿就想走，“回来！给她说把毕业证拿来看看。”张厂长打开那通知说道。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使赵立聪如坐针毡，抽身而去。隔着窗户，赵立聪把厂长的话告诉了杨晓曼，“我马上回家去拿啊？”杨晓曼激动的说，“先别，一会儿我再去问问厂长如何安排，明天也行。”赵立聪带着满脸的笑容回到了办公室。

这是一个秋光满月、风清露白的早晨，阳光暖暖的照在树杈上，杨晓曼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一件黄色的外套，一条蓝色的运动裤，带着灿烂的微笑走进了厂长办公室。办公室内，张厂长、赵立聪、会计吴全贵和业务刘其新四个人在桌面上聚精会神的扒拉着单据，看到她的到来，张厂长将信将疑的说道:“晓曼，你还真是高中毕业啊！“是啊！”杨晓曼边说边随手把毕业证递了过去，吴全贵会计看到后，一拍大腿说:“好啊！我正需要一名得力助手。”（当时吴全贵负责灯具厂和玻璃二厂的财务管理）业务员刘其新接过话题:“就这样定了，让曼曼去学习。”业务员说的话还是有分量的。张厂长叮咛着杨晓曼:“培训期间，不准回家，吃住有本厂负责，全镇可能就是你一个女生，去吗？”赵立聪抢着说道:“没问题。”杨晓曼满意的点着头。突然，办公室的门被踹开，宋小芳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打起来了！“怎么回事？”张厂长瞪着她问道，“一车间的马长伟和二车间的吴子会两个人打了，把瓶子摔了一地。”宋小芳满脸通红的嚷嚷着。几个人便飞快的奔向了车间。

吵吵嚷嚷的第一车间内一片狼藉，那个满脸带血马长伟把吴子会压在了身底下，吴子会瞪着眼用两颗门牙死死地咬住了马长伟的大拇指，张厂长大呼一声:“都给我停住！”赵立聪一跃而上，扯开了马长伟的身躯，其他人也纷纷赶了过去，把吴子会拉了起来。“快通知医务室马书辉，把他俩的伤口包扎一下，其他人员继续干活，一会儿让他俩来我办公室”张厂长不耐烦的扭头就走了。

在厂长办公室里，两个人低着头不敢正视厂长一眼，张厂长叹了一口气责问道:“为什么打架？知道不知道这里是工厂、这里是车间！不是大营老街里。”马长伟捂着头说:“我给王兰兰送礼物与他有什么关系，他骂我“下三烂”吴子会驳斥道:“大白天带兰兰去小树林，纯心不良”张厂长听罢指着他们说:“呵呵！你们争风吃醋是吧，又是搞对象是吧！”张厂长真得有点生气，沉思了片刻告诉赵立聪:快去通知各车间主任，马上来开会”等大家都到齐了，张厂长愤怒的说:“从今天开始，不管哪个车间，在上班期间不准谈恋爱，不管是谁，还去东小营的小树林，去十八行的大树林也不行，发现一个，开除一个！”他又扭过头温和的说了一句:“放假期间除外”宋小芳看着赵立聪顺势来了一句:“上下班男女同走也不行。”张厂长看了她一眼:“干你那活去，你来当厂长啊！”

几天后，受到非议纷纷的影响，迫于压力，那个王兰兰打起铺盖卷回王新屯去了。自此，厂里的那些闲言碎语才渐渐的消停下来。

当杨晓曼去枣强以后，赵立聪不断的实验那些玻璃染料，并且初见成效，经过他多次摸索实验，用水彩与耐热调和漆相结合，再加入部分添加剂和促进剂，就能合成粘度较高的染色釉了，附着力在玻璃上也相当完美，并且耐热、耐水，还能穿透玻璃，完全能达到晶莹透彻程度，如果通上电，就能在墙壁上展现出那耀眼的色彩，那山水人物就像到了另一个空间，即美颜了房间，又陶冶了情感，完全是一项夸时代的工艺。赵立聪兴奋不已，很快找到了厂长，把自己的设计理念推荐给了厂长。张厂长入神的听着赵立聪的讲解，眼前发着奇异的光，对这种新工艺而言，张厂长是闻所未闻。他不停滴打量着这个怀才不遇的小伙子，然后说道:“这种工艺咱们厂可生产不了，但是这种项目我非常接受，我也盼着咱们厂子来个转型。”赵立聪接着说:“是啊！这是一种灯具产品，这几年建筑行业突飞猛进，人们对装潢的要求也高了起来，我们是不是抓住这个机遇啊！”张厂长拍了一下脑门说:“你看，我们出技术，让灯具厂来承揽行不行？“好啊！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莫逆于心的他俩一拍即合。“好！咱俩马上去西面的灯具厂视察一下”张厂长兴奋的抬脚就迈出了屋门。

大营灯具厂大门向南，围墙外面有一行大梧桐树，曲经通幽的小路两旁花槐连片，排排瓦房并排于小路两边，厂房在最北面。张厂长使了个眼色说道:“咱两先去厂房偷看看。”喔！好气派的厂子，赵立聪看到这气势磅礴的场景，赞叹不已。他们先后走过了——机床车间、安装车间、电镀车间、钳工车间，最后来到喷漆车间。看到那些身强力壮、眼明手快的小伙子们，感到有这样的兵，这个厂子绝对能行。“呵呵！也不打招呼，这么大的官来到这里参观，我感到非常的荣幸！”说话的正是杨厂长，杨厂长身材高大，充满刚毅的长方脸，说话干脆利落，总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杨厂长边说边把他们带进了办公室，他们刚刚坐定，只见业务员顾保通冲进了办公室“杨厂长，出事了！发往北京的那批货被撤销了，理由是工艺太差、色彩太淡。”杨厂长还没坐稳又站了起来，一片愁云爬上了他的眉梢，急忙说道:“他们早干嘛去了，已经生产这么多了，如何去改。”张厂长见机走到办公桌前，递了一颗烟安抚着说:“别急！别急！我正好是为玻璃灯具升级改造而来的。”杨厂长疑惑的看着他。张厂长趁着这个机会把赵立聪设计的那些方案拿了出来。赵立聪滔滔不绝的述说着这个项目的实施过程。“好啊！太好了！我看咱们就来合作这个项目吧！”就这样，两家都有了合作的意愿，最后杨厂长边送他们边说:“这事得保密，可别让那个红光灯具厂的老高知道了。”

已经迈出第一步的赵立聪，脸上充满了成就感，在回厂的路上，他真的想马上飞到枣强告诉杨晓曼。

说着不灵念着灵，这天中午。红光灯具厂的高厂长搬了一箱六十七度老白干，满头大汗、兴高采烈地走进了灯具厂的大门，气喘吁吁的喊着:“老杨！老杨！酒来了。”杨厂长推开半扇门向外张望，喔！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抠门了？这么大方啊！”高厂长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笑着说:“今日我出酒，你出菜行吧！我已邀好人了，有张世格总厂长、葛茂庄老厂长、王玉文厂长、孙厂长……咱们弟兄小叙一番。”杨厂长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高见？”高厂长擦了擦汗说:“没事！没事！喝口酒而已。”杨厂长转过身对着厂长刘西义说:“老刘，劳驾你去趟伙房告诉陈师傅，把冰箱里的驴肉拿出来，还有那两只大鹅先炖上，再炒几道菜。”

酒过三巡，高厂长站了起来，红着脸，点头哈腰的凑近杨厂长，然后举杯小声说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小赵发明的那个成果不能自家独吞，在这关键时刻，请老弟拉大哥一把。”嘿嘿！杨厂长看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成果？“别装蒙圈了”高厂长把杯子一碰说了一句，随后一仰头一杯烈酒进了肚。就这样两个人在酒桌上你来我往，不停地争辩，张厂长想去打圆，被杨厂长阻止，“还想争一杯羹，没门！”杨厂长借着酒劲拍了一下桌子，“你还拍我，”高厂长也来了劲头，上去抓住了杨厂长的手腕，杨厂长那争强好胜的脾气众所周知，只见他抓住了高厂长的脖领子，刘副厂长见势不妙，起身想把两个人分开，不小心碰到了瓶子上，“哗啦”一声，瓶子撞碎了，把刘副厂长的手腕撕开一个口子，鲜血染红了桌面。这时，陈师傅端着一大锅鹅肉刚刚进门，那大锅被撞了个底朝天，一锅鹅肉送给了土地爷，张世格总厂长也站了起来，大声的喊着:“哎呀！多大的事啊！这样大动干戈，都给我坐下。”老厂长的话还挺管用，这一段风波算过去了。

长话短说，最后在张厂长的撮合下，三家打成了共识，计:玻璃二厂和红光灯具厂各占有30%的份额，灯具厂占有40%的份额，玻璃二厂提供技术，红光灯具厂提供人员，灯具厂提供场地，也就是说三厂合营。最后刘副厂长问了一句:“财会有哪家出人？”张厂长充满信心的说道:“已经有候选人了，正在枣强培训，绝对是名高手。”杨厂长对着张厂长说:“你们早有准备啊？只欠我这东风是不是？”几个厂长听后，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天，张厂长敲了敲技术科的那扇窗户，让赵立聪过去一下，张厂长对着赵立聪说:“两个厂长刚走，工人们已经就绪，你所需要的染料已经配全，并且正在按照你的步骤进行操作，你是不是过去看一下啊。“啊，我马上过去。”赵立聪刚要起身，“别，我还有话对你说。”张厂长叫住了赵立聪。“我想当个红娘，也是宋书记的意思，这个宋小芳你看怎么样，你们在一起工作很久了，她家有车、有楼、有权，最起码你家不用建房了。”赵立聪苦笑着说:“张厂长啊！我家条件不好，怎敢高攀人家千金啊！再说我已有对象了。“哈哈！你小子有对象了？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说啊！”张厂长更凑近了一步说。“实际宋小芳这个姑娘是个直筒子，平时大大咧咧，没有心眼，我曾去过她家两次，小姑娘拾掇的家里利利索索，厨房那一套全凭着她。”尽管张厂长这么说，在赵立聪心里没有泛起一丝丝的波澜，赵立聪拉开屋门回头说道:“谢谢张厂长对我的关心！我真的有对象了。”张厂长很客气的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去吧，我知道了。”

1990年秋季的初雪好像来的早了一些，飘飘洒洒拥挤着落向地面。秋天的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一下子就想过渡到冬天，这年的初雪下的猝不及防。赵立聪心急如焚，他最担忧的是还穿着夏服的杨晓曼。

赵立聪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这飘零的雪花，来了个冷颤，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过还好，父亲的病已经痊愈，家里养的那头牛也许父亲早已给它准备好了过冬的粮食，最安心的是健康的父亲又回来了，最担心的还是躺在床上的母亲。

大门外，一辆吉普车嘎然停止，下车的那个宋小芳踏着雪花蹒跚的走来了。“你今天怎么来晚了？”赵立聪站在门口问了一句，宋小芳好像没有在意，继续登上了台阶，走进了办公室。赵立聪随之跟进，看到宋小芳把挎包放到了桌面上，脸贴在了挎包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办公室内只有挂在墙壁上的那老钟，在“嗒嗒”地行走着，赵立聪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便想起张厂长所说的那些话，也许他已告诉了她，看到这个可怜的姑娘，自己也有所七上八下，突然，宋小芳抬起了头，那脸颊上的泪滴还正在往下滚落，只见她哽咽着说:“立聪！我要走了，我要去枣强气象站上班了，难道你不高兴吗？”随之那啪嗒啪嗒的泪水涌出了眼眶，赵立聪想安慰她一下，可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让她有所释怀、有所发泄才是，“你知道不知道啊！我暗恋了你两年，我真得太在乎你了！不然我也不会去那样打扰你们。”随说随放声的大哭起来，对于她的忏悔，此时此刻赵立聪的心情是复杂的，切不知这个姑娘为自己是这样的痴情。“我走了！我走了！你能给我一个小小的拥抱吗？”看着这个绝望的、可怜巴巴的宋小芳，赵立聪确实有点怜悯之心，在泪水面前他显得有点苍白无力，尽管宋小芳死死地抱了他一下，他还是滞呆的站在了那里。宋小芳撕心裂肺的哭啼着，嘴巴颤抖着一张一合地说:“立聪！我今生做不了你的唯一，让我们交个朋友，做个红颜知己好吗？”赵立聪默认的点了点头。突然，赵立聪醒悟过来，叮咛的说道:“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优秀的男孩，你的喜糖我一定去吃哦！”宋小芳擦了擦眼泪:“立聪，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要保重。”她便拿起挎包，趔趔趄趄，披头散发地奔向了门外的那辆吉普车。

（作者语:此处应该配首《红颜知己》的歌曲。）

林微因曾说过:

心若在，断了联系又如何

心若不在，寸步不离又怎样

抓不住的东西，连伸手都是多余

能被别人抢走的东西

其实从来都不曾属于你

熟睡之人终会醒

痴心一片付倾城

水中望月空留憾

雾里看花已认清

人已远 梦难成

从今提笔不谈情

即便此生平凡过

平波水静浪不惊

初冬的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杨树枝的空隙间射下来，形成了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那漂浮在天空的“蜘蛛网”像嫦娥的丝带，洒向田间地头。

赵立聪请了一天假，因为这天正是杨晓曼培训结束的日子，他已做好心理准备，把那个成果如何去告诉她。

大营汽车站前人来人往，赵立聪推着车子回头望了一下昔日的大营中学，感觉自己还没有走向社会，读书期间的那点余温还在。他没有心思再去感慨，便进了汽车站。

杨晓曼在车内第一个看到了赵立聪，不停地摆着手，赵立聪剥开那些接客司机，接过了杨晓曼的行囊，当一切就绪后，赵立聪嘱咐杨晓曼说:“坐好了，不然会把你丢了。”杨晓曼坐在了后座上，怕挨摔，紧紧的抱着赵立聪的后腰，高兴的喊着:“我们一路向东！“对！一路向东。”赵立聪边说边双脚不停的瞪转脚蹬，双手紧握车把，自行车飞快的跑起来。

树上的一对对鸟儿在不停的欢叫，好像在说，天上一对，地上一对，看谁飞得高，看谁跑得快。当经过南姚庄时，杨晓曼对赵立聪说:“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两个惊喜”赵立聪回头说:“快说！什么惊喜？”宋晓曼开心的笑道:“还没到该说的地方。”赵立聪紧蹬了两下车子说道:“我也给你一个惊喜。“是吗？好，咱看谁的惊喜大。”杨晓曼边说边搂紧了他的腰。

当他们来到清凉江大桥时，杨晓曼拍了一下赵立聪的肩膀:“停下，停下。”赵立聪下了车子，杨晓曼也蹦了下来，“你先把惊喜拿出来吧，我要看。”杨晓曼迫不及待地对着赵立聪说。赵立聪抬起头，指着那滔滔江水说:“你给我了一滴白露，我涂抹了丰收的河流。”又指着一片旷野说:“你给我了一缕阳光，我照亮了晦暗的大地。”再指着天上盘旋的老鹰说:“你给我了一双翅膀，我放飞了心灵的梦想。”因为我成功了，不对，应该是我们成功了。随后，赵立聪把三厂联营的事告诉了杨晓曼。杨晓曼听后非常感谢，心砰砰的直跳，如激荡的江水久久不能平静，“立聪，我的第一个惊喜在这里。”杨晓曼随说随把挎包拿了出来，“你先转过头去，”赵立聪转身向江面看去，“立聪！立正！向后转。”杨晓曼调皮的命令说，只见杨晓曼右手从挎包中拿出一个小蓝本，左手按着挎包不放手，那三个金光光的字跳入赵立聪的眼睑，兴奋的他喊道:“《会计证》你真的拿了？你的包里还有什么？”杨晓曼不慌不忙的说:“一张照片，“是不是合影留念？”赵立聪想去拿，杨晓曼说:“别动，这上面没有我，人家说女生不能照。“哈哈！你骗谁。”赵立聪喘了一口气。杨晓曼接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说谎的？”赵立聪把嘴放到她的耳边乖乖地说:“心理学家说过，当一个人说谎时，她的眼睛会向左上角看，当她回忆一件事情时，她的眼睛会向右上角看，我非常确定你已向左上角看了。”赵立聪拍着她那包又说道:“我不但确定你说了谎，在这张照片里我还能确定你在哪个位置上。“好啊！如果你说对了，我就给你看，并且给你个吻，我说的是飞吻！”杨晓曼又调皮起来，赵立聪沉思片刻说道:“这张合影是培训班合影，你是唯一的一个女生，你应该在后排，呵呵！说具体位置。”杨晓曼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了一句，“后排右1，”赵立聪说，“你成了活司马懿了，这么准啊！”杨晓曼笑着说，赵立聪哈哈大笑不止地说道:“我给你说它的逻辑，第一，你是个内向的女孩，所以拍照时，你会往后退，第二，男左女右，懂吗？你站在右边是应该的，对了，还有，凭你那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身段，闭月羞花的面貌，能压倒那伙人的一切，摄影师怕你把镜头全部夺走，所以……所以……”

“ 把吻给我吧！”赵立聪闭上双眼说道。“哈哈！还是留着吧。”杨晓曼抚摸了一下赵立聪的额头。

杨晓曼欣赏着这个幽默风趣的小伙子，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他朗朗的笑语，都有着丰富的内涵，绝对是自己一生的依靠。

“第二个惊喜快拿出来吧。”赵立聪紧迫的问着她，她用颤抖的双手向挎包摸去，那是一个精美的礼品盒，她拿了出来，然后打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坠发着纯洁无瑕的光泽，展现在赵立聪面前，“送给你的小小礼品”杨晓曼谦虚的说。赵立聪接了过来，控制不住眼里的泪花，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个情意有多重啊！他不能控制自己地说道:“你给我了最珍贵的礼品，看到了你的真诚同心，在我生活的银河中，犹如一棵明亮的星星，照亮了我的未来，让我再能说什么！”

那是人生当中最激动的时刻，那份浓浓的恋情永远的刻在了他（她）们的人生旅途上。

本章遍后语:

我是云霄望月，第一章共四节到此结束。接下来还要精彩，故事的结果现在我不会告诉大家。欢迎大家再接着看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