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心愿

沙堰河（开心姥爷）

母亲的心愿

（小说）

穆耶赛尔·哈力力(维吾尔族)/著

郭俊亮(汉族)/译

近来，玛依姆罕大娘时刻惦记着小儿子凯迪尔旦。凯迪尔旦从小在其父亲的娇惯中长大。尽管哥哥和姐姐为他的学习花费了不少气力，可他仍以站不住脚的理由，勉勉强强读到高二就辍学了。不念书的他帮着玛依姆罕大娘做事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经常不打招呼就出了门。

“他跑到哪里了，干什么去了呢？”玛依姆罕大娘心里嘀咕并为他担忧。

“我的好妈妈，我已不是连好坏都分不清的小孩子了，您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凯迪尔旦撒着娇说。不让她再多问下去。

这不是嘛，今天这都晌午了。说好由他给园子里的蔬菜浇水和劈柴的凯迪尔旦，到现在连个影子都见不着。哎，要不是他哥哥和姐姐离家远，也能帮我问个究竟。

玛依姆罕大娘一边寻思着，一边给庭院里的花草浇着水。

正在这时，她听到大门哐啷作响声。或许是凯迪尔回来了。她急忙回头去看。站在眼前的是两个不认识的人。互相问候后，便请他们进屋去坐。

“大娘，还是庭院凉爽，咱们就坐这里吧。”年纪较轻的小伙子指着庭院的凉炕，将随身带来的从茶叶店买来的砖茶放到炕桌上对大娘说。

再次互致敬意后，小伙子将身边的汉族干部给大娘做了介绍。他是“访民情、惠民生、聚民心”住村工作队队长韩吉荣，自己是这个工作队队员。我们在咱们村住一年。现在是来走访了解情况的。他们不让玛依姆罕大娘煮茶。请她坐下来。在询问中得知，玛依姆罕大娘的大儿子和女儿在城里工作，她自己和小儿子在村子里生活。了解到这些情况后，询问她家里有什么困难。玛依姆罕大娘像打开了阐门的河水一样滔滔不绝地说，自己享受到了老年补助，在党的培养教育下子女们都很孝顺，村子里的干部经常来看望她，自己对党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之情。还领到了建房补贴款，去年赶上了政府建造的安居房。但是，身边的小儿子凯迪尔旦因为找不到工作，每天没有目标地不停地到外面瞎转悠，担心这样下去会走歪道。现在要说最难的事，就是这个了？

　 在本子上不停地写着什么的韩吉荣，看到刚才还像阳光一样灿烂的阿依姆罕大娘，谈到凯迪尔旦的话题后，脸上马上泛起了愁容。

“大娘，您放心。我看你在这里除了凯迪尔旦以外，身边再没有别的孩子。让我当您的儿子吧。凯迪尔旦的事情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韩吉荣对玛依姆罕大娘安慰道。

正在为凯迪尔旦的事发愁的玛依姆罕大娘，看到自己身边又多了一个儿子，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凯迪尔旦回到家中后，她就把这些话传给了他。然而，儿子却不以为然：

“哎呀，妈妈，这样的话您也会当真？他们的话只不过是哄您宽心而已。”听了儿子的话，玛依姆罕的心情又沉闷了起来。

凯迪尔旦照样自己在外面忙活着。玛依姆罕大娘仍然为小儿子的事犯着愁，同时也在对工作队的同志满怀期待中过着日子。“莫非他们当真是为安慰我而说的那些话？”她时不时这样想着。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玛依姆罕大娘正在厨房里拉面，凯迪尔旦在园子里劈柴，随着大门“哐啷”一声响，韩吉荣和村干部艾尔肯手里提着许多东西走了进来。

“玛依姆罕姐姐，您的儿子看您来了，”艾尔肯笑盈盈地说。

韩吉荣把提着的肉和水果等礼物放下后，用维吾尔语问候道：“妈妈，您的情况怎么样？”对待凯迪尔旦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拥抱相见，并对他说，“您准备一下，明天就去参加县里举办的房屋装修技术培训班。”

听到学习“房屋装修”这句话的凯迪尔旦，眼睛里马上闪现出兴奋的光芒。因为这段时间虽然没有给母亲透露自己的行踪，但他每天都跟在邻村的同学亚力坤的后面跑着寻找工作，并且他对装修业很感兴趣，已经多少摸出一些门道儿。

在玛依姆罕大娘的一再挽留下，韩吉荣在大娘家吃了一顿美味可口的拉面。在吃饭中，他询问了大娘的健康状况，并对大娘说，“请您对凯迪尔旦放心，我对他会像对待亲弟弟一样，弟弟一定能把这一专业技术学到手。”玛依姆罕没有想到长期困扰自己的事情就这样容易解决了，心里有表达不出的愉快之情。

　　　“不要为母亲担忧，有我呢。您只要努力把专业技术学好，就不愁赚不到您想赚的钱。”韩吉荣临走时对凯迪尔鼓励道。

凯迪尔旦为这位汉族哥哥没有忘记上星期在走访入户时所说的话，给予自己的帮助而高兴不已。就这样，凯迪尔旦去县里参加为期六个月的培训班了。韩吉荣几乎每天都要过来看望玛依姆罕大娘。向她问寒问暖，提供必要的帮助，不让她感到孤独。玛依姆罕大娘也经常做些可口的饭送去，催促他趁热吃。

这期间大儿子凯赛尔来看望母亲的时候，大娘介绍其与韩吉荣见面。他们还拜识为兄弟。就这样，玛依姆罕大娘解除了后顾之忧，还多了一个儿子。凯迪尔旦打来电话说，他正在好好学习欧式与民族风格相结合的装修和油漆技术技能，让母亲玛依姆罕放心。

今天，玛依姆罕大娘做了个梦。在梦里，凯迪尔旦牵着她参观自己设计装修的非常漂亮的房子。突然,在大厅里头戴维吾尔花帽的韩吉荣正在主持凯迪尔旦的婚礼。大娘为这一乐事欣喜万状、开怀大笑……

玛依姆罕大娘回想起这个梦时候，就像梦中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因为近来发生的让大娘心里乐开花的事情实在太多。

（译自《新疆日报》“维吾尔文版”2017年6月18日第四版）

译者简介

　　郭俊亮，男，山西河津人，高级工程师。当过两年农民。干过两年泥瓦工。当兵打过枪、放过炮、操过高射机枪，发射过导弹。下过边防连，进过塔克拉玛干，上过天山、昆仑山。当过战士、班长、排长、群工干事，作训、炮兵和工兵参谋、指挥连长、营房助理员、计划科长；在省厅机关处室、事业单位做过负责人；上过五次军校；立过四次功，获过两次全军表彰；兼过记者、杂志主编，得过全国新闻奖；自学维、哈文，出过《雅丹三朵花》几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