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二）

胡赟

引在我的《我的前半生》（一）当中讲过，之后我要写《我的家庭》和《我的终身伴侣》。思前想后的，我决定《我的家庭》和《我的终身伴侣》掺糅在一块写。如果单写家庭太骨感，要么只写爱人缺血肉。于是掺和一起写还是有灵魂的。二十多岁时的我，正值人生高峰期。工作之余还得勤奋自学，培训拿证，努力转招。整日的我除了上班和帮助爱人干干家务的，剩余的时间除了自学就是自学。因为我深知，咱“老民哥”（即：民办教师）只有参加培训，充实自身的文化知识，拿到相关的证件和相对应的学历。才能参加转招，才能有希望，才能发生质的飞跃（就是转变成一名正式的公办教师）。爱人说：写它干吗？有什么意义，老太太的裹脚即臭又长的…但我执拗坚持，非写不行！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我写是写给懂我的人，懂的人自然懂。 这里我特别要讲述的事，我要特别感谢我的爱人，可以这样说：没有我的爱人，就没有我如今的家境殷实和幸福美满！我的生命是父母给予我的，但今天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可以说：是爱人给予我的。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历经沧桑。是她一值相伴相守，坚定不移的，并时时给我以鼓励，吹风打气。每每想起除了感动，就是感激！俗话说：娶个好老婆旺三代，我深信不疑。当我在人生低谷时，是她坚定了我的信心。是她给了我的支撑；当我看到邻居（小时的玩伴，纷纷到南方打工，个个风生水起的）们外出打工，生活有了起色，过着富足的生活。我犹豫了，是她让我勿忘初心，砥砺前行；当我在工作期间受病，是她给我问诊、拿药、陪我一起看医生…最让我特别感动的事，她和我经常讲起。她不止一次的做梦，梦里说她母亲又给她说个婆家，出嫁当日走到半路，她又往我家里跑。边跑边想，家里还有丈夫和儿子，因为丈夫是她的命，儿子是她的根。她怎能割舍，更不忍心！如今的我，时时想起倍受感动，心里发酸。半夜低声哭噎，泪满巾…八十年代初期，那时经常户外夜间有电影。有一个片子叫《固道》，主人公是一位民办教师，由于薪酬待遇不能糊口。女人居然叫一位走乡窜户的小木匠拐跑了（由此可见，当时民办教师的社会地位何等卑微，竟然连一个木匠不如），境况何等的悲催！当时我看到银幕上的画面，就情不自禁的泪流满面；想想我和这位同行比是何等的幸运！我有一位多年的同事，是我的挚友王克勤的，也是民办教师出生。他和我经常讲起：当时民办教师的地位低贱不说，更不说吃一顿肉，就是吃一顿水豆腐炕的两面黄也是奢望了。于是他转正之后，拿到工资的第一个月当天，就赶忙叫爱人去集市打三元钱的水豆腐，过个足瘾。之后直到吃好才罢休。我家住在街道，当时生活非常困窘，经济相当拮据。当时民办教师薪酬待遇极低（月补助只有16.5元的收入，不说养家，就是糊口也难），由于爸爸有工作，外人看来我家很富有【在美篇我的前半生（一）讲述过，只是外观好看】，土坯红瓦的，家中还有些乡里人从未见过的洋法器，实乃外实内虚的。其实是老爸给这个家搞个外包装而已！我就是受到其害，其实我结婚后，妈妈、二哥及弟妹都到县城去了。我因为是教民办的，是个轻闲差使。对爸爸面子上也有光，家中出了个“小秀才”，是个教书的。于是我也狗模人样的上班下班的。说是没分家，实际两地生活。我每次去县城，爸爸、妈妈经常问我有零花钱没，我心里急，嘴里硬说有。是个报喜不报忧之人！记得有一次，爱人在街道上肉摊子割冻油（也就是猪上背的肥肉）想炼油吃。她要割五元，我要割三元的。发生了争执，其实当时是背锅上坎子“钱”缺呀！那时我时不时偷偷的在厨房掀油坛子，看看还有多少油，不知怎的越怕完越完的快。现在想想爱人受到多大的委屈。还有一次，我和她在厨房里发生口角，也是因为缺钱导致。大路说话草丛里有人听，叫好友刘如岗听见了，才知道我们真的没钱，之前包括他和所有人，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我的爱人在家当姑娘时是干缝纫的，和我婚后，因为家有门面（两间），自然继续干老本行，我教书。在外人看来挺不错的，不知道内情的人，感觉小日子过的很甜蜜，实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有一年，临近插秧季。需要买化肥，因为没钱买，急的眼睛就是绿的，于是偷偷的溜到生产门市部去找叫王叔（王德银）的工作人员赊账。当时真是捏了一把汗，恐怕他不欠，居然他应允了。之后逢面就叫叔，叫的非常甜（为之后的赊欠打好基础）！每年农忙季，供销社大量进来化肥，一辆辆东风车开进大院。街坊邻居年青男女纷纷赶来卸，由于我家当时非常拮据，经常身无分文的。我爱人放下臭架子，抛掉臭面子也加入了卸货行列，招来邻里的闲话，你家正有钱，还和我们抢饭吃。（当时的我躲在屋里，那个难受呀。因为我是教师，更拿不下臭面子，丢不起人）唉，真是硬撑面子活受罪呀！后期有了儿子，家中又有责任田的。我又不会耕作，每季歉收成，根本不够本。加之我的薪酬低，爱人有了儿子又无法坐倒加工，赚点零碎，入不敷出的，日子过的很艰难…诸上所述，都是本人的亲身实例，所见所闻。历历在目，如数家珍。是我终身难忘的回忆！此序旨在描述我当时的生活现状，通过讲述个人的心酸经历，同时展现出当时全国民办教师的血泪史。即是一个时代的缩影，又是一面历史的镜子。民办教师是历史的产物，当时的民师确实为我国的基础教育做出了很大贡献。民办教师是教育的基石，可以说：当时如果没有我们这一大批民办教师，我国的基础教育难以维持。所以说民办教师是光荣的、伟大的，我很荣幸成为一名民办教师！如下将要叙述的是，我是怎样和爱人一起走过这段艰苦岁月，怎么样从一个穷困潦倒的教瘪子，一个地地道道的穷教书匠。到家庭殷实而又幸福的！且听我娓娓道来… 谈及家庭还是离不开数落爱人，由于有了儿子，缝纫加工自然没有时间坐倒干，自然就不能继续了。怎么办？是个棘手的问题。生活仍需继续…穷则思变，要变就得干。点子是想出来的。怎样和爱人统筹安排，合理分工，怎么样能把工作、家庭、农业分配好，怎么样能把小日子将就下去。当然奔小康是幻想的，并且想也甭想。于是，我俩几经商量。我负责主外，她负责主内；我搞好工作，她主打家务；我负责田间管理，她负责看管儿子；我负责到外采购，她负责看管经商。说干就干，干就完了…之后的我们相互支持，互相鼓励，携手共进。利用有的地势（正街有两间茅草门面）进入经商之道…当时的我，一边上班一边腾出时间帮扶爱人经商。利用节假日曾下过武汉、逛过六安、去过商城、到过潢川，固始周边转个遍，到过叶集进过匾（即：堂屋正中挂的中堂），无利不起早，生意做个遍。要想生活过的好，挖空心思把钱搞。生意搞活有利润，工作农业两不耽。 于是我和爱人七拼八凑，东抓西扯的搞点本钱。当时钱挺值钱的，有个三五百元，就可以做个像样的生意。有了本钱干什么，我和爱人又犯了愁！必定这些钱是借来的，万一搞亏了，那就倾家荡产，雪上加霜了！俗话说：“十年可学成一个秀才，十年学不成一个生意”。要知道生意里面有经呀！又说：“庄稼活不用学，别人咋做咱咋做”。何况这不是做庄稼呀？！最终决定从针头线脑做起，首先做了两个比大凳子高的东西和一个用竹棍编排的笆子。每逢集市俩人抬到门口摆售（我们这每逢农历双数上人，单数赶集人很少），先前一段由于都进的新鲜货，感觉还不错。长久货已褪色老旧，自然库存积压，没人买了。生意经，生意经，一般同行是不会告诉你的进货渠道的，这叫商业秘密。先前我和爱人到县城小商品市场拿货，那里面是本城区或临近县区的商品汇集地，搞批发的很多，品种很多，琳琅满目的，初来乍到的搞的眼花缭乱。初期也不知道啥好卖啥不好卖的，因为品种太杂乱，不敢轻易下手。还是爱人聪明，她尾随旁人身后。看到她拿什么，咱也搞点。批发生意也是靠量的，量大从优。也就是说：买赢了才能卖的赢，不然货进的贵，售出价格就高，长此以往会影响生意的，新顾客说贵，老主顾跑了。长此下去生意会做倒店的。于是就这样摸索着干，一干一年过去了。前期感觉还行，每天进些小钱。咱小俩口喜欢的合不拢嘴，窃窃的说咱们投对行了…接着胆子就大一些了，放手大干了。从小物件慢慢进一些稍大的商品，如：男女式鞋子、祙子、帽子、裤带…商品齐全，货卖堆山。人气就旺，生意就好。每逢集也卖个百把几十元的，按15%的利润，也赚个十多元，有时一天的收入也抵得上我一个月的薪酬，那还了得，发大财了啊！这是我人生当中，挖了第一桶金子… 人心是不足的，我们开始进一些儿童服装、帽子、书包之类，信守一句话，不怕不赚钱就怕货不全。生意火爆之后，又犯起了愁。这类商品是需要换季的，特别是儿童服装类分四季的。自然积压不少，何况长期存放，会褪色走样的，后期资金运转出现困难，令人头痛！于是我和爱人商议，不行转型，不然倒闭。通过费脑费神的思考，决定干一个不分季节，并无积压的四季保鲜生意。说干就干，我们开始先处理一些原有商品，大打折扣，大甩卖…递增的进一些，如：小闹钟呀、碗筷呀、瓢盆之类的。我有一位家族叔叔叫胡德曾的，他在乡下住。之前他是在本县南山茶厂工作过的，下放回来就干起了茶叶行当。之前我们未做生意，因为是家门，我的门口他就摆个小摊子。每到逢集他就背一个酷似讨饭大口袋，用肩膀一搭（内装一些散茶）到集市上出售，我看销量挺好的，又没货底子。于是我铭记于心，一次偶然机会，我到县城四弟家巧遇他一个朋友老家是杨山的，在县城经营茶叶生意，我于是要求四弟和他说，进行合作，货进还三性质（就是：先拿货不付款，货卖掉再付款），这样做稳当些，即没风险，又能赚钱，何乐不为！茶叶生意搞起来了，叔叔自然也挪动了摊位，现在想想心有惭愧的，明显的抢占了叔叔的地盘，不过好歹是自己门口，他也理解的。说白了都是为了生存，没办法。当年正值改革开放初期，什么唱片磁带、什么VCD的很盛行、很畅销的，于是我心又动了，又和县城搞批发的小陈老板合作，又是货进还三性质，可以退换的，到最后不干了，剩货可以拿去兑现。这种生意打着灯笼也难找呀！接着我又添置摩托车，每年逢农会（就是庙会）那里人多。我把学校的课程调剂一下，赶往石小庙、观音山摆摊销售。记得当年刘欢唱的一首《水浒传》主题曲，什么风风火火闯九州；另一首陈红唱的《常回家看看》；再一首民间小调《小寡妇上坟》音响一开，响彻山谷。个个像蜂蜜觅食一样涌来，火爆的悬（每盒进价2元，10元钱三盒，你自己算），一个庙会下来三天，也卖个千而八百的，做地收银，成就感满满的… 茶叶生意当然是不能收手，必定也是长年生意。虽然分新茶存茶的，前期我勤去快来的，小步慢行的。后期我又和县城迎宾路王章春、王章林兄弟合作，必定他比先前叫王斌的埯子大，他兄弟是有门面的。合作几年后，他兄弟代理了仰天雪绿品牌走高端了，价格就自然抬高了，显然与咱农村市场不相符了，自然就不能再进他货了。我也曾想过，每逢清明时节前往茶场进货，由于农村市场销量受限，也只能想想罢了。接着我又在他们附近逛悠，发现一个开绿源茶庄的老板姓台。说明来意后，一拍即合。上午还留我吃晌饭，喝的大秃子不认识二秃子。酒过三巡后，他半醒半醉的，眯缝着芝麻小眼睛，面带微笑的提议，叫我买一台保鲜柜。当时一台保鲜柜值二三千的，我没有那多钱，他当场承诺说：我先付一半，他担保一半。第二天就拉回来了，专门腾出一间门面。门口制了一个牌子，美其名曰：茗茶园。生意好做，诚信为本。售好茶，卖真品，自然回头客多了，生意自然好做了。由于我出生在老家，从小为孩的什么老亲旧眷、什么亲戚朋友、什么玩伴同学的，都纷纷前来惠顾，一时风生水起的… 我是一九九三年拿到大专中文专科文凭的，次年通过转招考试，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公办教师。一九九四年在转招收录之后，全地区（九县一市）的中学（民办）教师，在转正前必须到信阳教育学院强化（一月左右）学习。记得当时正值夏收，我把家中仅收入千余斤小麦售出，带着六百元左右的钱到院校参加学习。由于我快言快语的，到校签到时，不经意的调侃一句。说：我携带了全部家当，把家里的口粮卖完，全款带来。就这一句笑话，引起办公室的孙科长（学生科科长）的注意，接下来问我是哪个县的，当场决定明天开学典礼，由我代表学生发言。第二天发言之后，就是分班（当时分文理科两个班）。班主任任命我为班长，并且两个班的签到大权都由我掌控，凡哪位教师迟到的、早退的、请假的、擅自不到的、不服从管理的都需和我报备，不然反映到班主任那里不予毕业（当时班主任不这样吓唬，九县一市的中学教师。在家里都是管学生的，并且还有些是联中校长的，平时管惯了人，现在被人管的）。当时在强化期间，也是红极一时的“大名人”。其间我认识了一位商城县上石桥中学的教师刘承生同学，他为人和善，谈笑自若，人品很好。我和他叙的来，也很尊重他。他比我年龄大，我称之为：老大哥。叙闲时，我们谈到各自的家庭状况，相互有所了解后，得知他家属也姓胡，和我属宗亲那种。使我们的友好更进一步，感情随之升温。干脆改口叫：老刘哥。然后谈到我家属在做什么生意，家中有门面，很想再充实一个没货底子生意，货进还三的更好。他接着说：他镇上有一家专门加工制作中堂匾画的，是他高中同学，又是很好的朋友。他承诺回去后可以联系一下，他有九成把握。我甚感欣喜，心里想：遇到个贵人相助。强化短训结束时，由我组织九县一市的同学和师院院长、教授们合影留念，并办理了通讯录（我留的是县城爸爸的家电话号，刘哥留的是本校办公室的电话号）。之后我和同学们依依惜别，回来后通过一个星期的修整（把之前落下的课补上，搁置的家务干干）。 由于家中没装置电话，我只能到街道（私人专门安装赚钱）的公用电话和刘哥取得联系，约定某日去他家。于是我骑上脚踏车（永久牌的），（当时我骑着这牌子自行车，在农村的普通家庭眼中，也算是够牛逼了！）前往上石桥中学。人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我把自行车安排停当，脚刚踏入堂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一声“俺弟”来了。（说明刘哥和她早就介绍我了）叫的那么亲昵，我心里那个暖呀！姐姐个子不高，和刘哥个头很搭。很有夫妻相，不笑不说话那种，总是把我手攥着不松，问长问短的。刘哥早已扎进厨房办晌午的生活了，厨房靠正屋的左侧，座东门朝西的。红砖砌的锅灶（烧煤的）样式挺好看的（当时农村大部分都是泥巴锅灶），只见刘哥身穿背心，上身肌肉隆起。右手拿着炒瓢，左手拈着铲刀。右手时而颠颠，左手时而晃晃。矬矮的身子也随之上下晃动着，就像是在打架子鼓，样子特别酷。不大一会儿功夫，菜品端上来了。堆桌满碗的，搞的很丰盛，就像过年一样。刘哥把加工画匾叫陈文华的老板约来，一阵客套后，分别落座开吃，边吃边叙的很投入。大姐坐在我旁边，时不时的给我夹菜。因为我本无姐姐，于是我对这位即熟悉又陌生的姐姐格外的亲昵和尊重。刘哥的厨艺很好，色美味鲜的，口感也好。吃的我肚子发撑。其间我们三杯酒下肚后，都敞开心扉的滔滔不绝。时而拍胸，时而晃脑的。之后说什么，讲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因为喝的有点晕糊了。酒罢饭毕后，我和陈文华老板谈正题。有关合作的方式方法，性质是货进还三。当时路途是砖渣铺面，路况不好，野鸡窝较多。途中破损（画匾外框都是用3个厘玻璃封面，很容易碎）都算陈老板的。我暗自想，这样一来我基本上没有风险可言，又不出本钱。一无残货、二无货底的，稳赚不赔。其实陈老板也不傻，他提供货源是不错，本钱破损他认。但他和我价钱算的贵，我们都也心知肚明的，各打各的小算盘。即刻敲定后，承诺近日发货。饭后，又一阵寒暄、客套之后，就和刘哥、姐姐惜别。恋恋不舍的，大姐不停叮嘱常来她家。后期和陈老板合作二三年里，我经常的到大姐家走走，刘哥和大姐仍是热情的款待。现在想起心里感动不已，心中总是热乎乎的。再后来没和陈老板合作了，去上石桥处也少了，自然去姐姐家也稀了。加之刘哥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工作能力很棒，进步很快。转正后很快的升任上石桥中学校长，之后又调任上石桥中心校校长。因为刘哥职位在身很忙，老弟我也只能暗自为之庆幸，轻易不愿打扰！况且我也忙于家事和工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不联系不等于忘记，在我心里刘哥和大姐我永远对你们有一种仰慕和真切的思念，你们永远是我的好哥哥、好姐姐！ 和陈老板合作出售画匾生意，一做就是三年。前两年很火爆，几乎每天都有出售。因为我在上班工作忙，于是专门找两个人（一个是家门老爹、一个是表叔的）包送到家，另外一个家门叔包安装。我就是甩手“大老板”了。虽然利润少点，但落个省心、清闲！后期听说安徽叶集镇有售，埯子比陈老板大，价格又低。紧接着去县城坐车赶往叶集，联系一个叫孙承海的老板，现钱现货的性质（这样批发价格低）利润自然高些。当时远销十里八乡的，随之家中的经济状况日渐改变。当时正值计划生育高潮，“计划生育是国策”。所以我只有一个娃！时光荏苒，儿子也慢慢长大长高了，已上小学二年级了。由于我整日忙于学校、农活、生意的根本无法对他的关心呵护！现在想想愧对儿子了。儿子学习不出色，并非儿子无能，而是我们关心、陪护不够。值得庆幸的事，儿子上学挺积极，也挺守时的。上学期间从未淘过气，吃了饭就想去学校。现在想想也许是家中就他一个，想去学校找同学玩吧。我和大哥家当时伙一个院子，大哥家有三个孩子，儿子已到放学或空闲总是往大伯家跑。甚至夜里也不怨回来休息，经常的在大伯家蹭饭。为这还挨了不少揍，事后想想是因为一个孩子太孤单。福也民师，祸也民办。如果当时不是民办教师，也不至于一个孩呀！当时在农忙季节，我们就把精力转移到农业。俗话说：“庄稼不收当年穷”！我转正后，工资月收入三百多元，微薄的收入也只能糊口，但不能养家的。只能农业、商业双面抓，努力多挣点小钱补给家用。插秧季，儿子帮助打秧行；砍红麻季，爱人把单被叶子摊在红麻丛中荫凉处，儿子放在上面独自玩弄，收工时儿子脸上糊的全是泥巴，酷像猫猴子。儿子的童年是幸福而又灰色的，也是孤独和没有得我们过多的关心和关爱的… 在儿子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是我的人生低谷。现在想想就是当时操心过多，工作压力大，体力劳动过重造成。整日的我整天忙于工作、生意、农业，三管齐下的，就是钢也炼红了。不知道怎的，夜间睡觉开始盗汗。最先没当回事，之后越盗越厉害。休息时身穿内衣，一觉醒来就像用水浇的样。有一次，儿子贴着我睡，他身上也阴透了。内衣脱掉可以拧出水。接着就求医问诊，找本乡年青医生叫叶宗政（他是上过卫校的，并且有资职的）的咨询，他通过问闻望切之后，叫我吃六味地黄丸，此药滋阴补肾、清退虚热，连吃三个疗程，仍未多大效果。于是爱人陪我到县人民医院看医生，爸爸找到一个姓何的医生，放射科主任。当时在人民医院是权威人士，是副主任医师。X片已出，发现肺部有阴影。他当时一愣，我当时在场，从他的眼色观察出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想想其实大部分病人的病，都是吓出来的。他初步诊断是肺结核，靠，坏彻…当时的我吓出一身冷汗！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身患痨病的病人。肺结核之前我就有所了解，一但得上此病，就等了芭比Q完了…接着给我开一副药，名叫利福平的。回去吃吃看。回去后，我把自己当着真正病人了。吃不香，睡不安的，整夜整夜的通宵不能入眠，心想不知道啥时走了。爱人心细，把我专门准备一双筷子、一只碗的。因为这个病传染的厉害。服药期间，吃的尿小便都是红的～到县里，妈妈专为我准备碗筷，单放单用以防传染家人。当时我的心，情何以堪！妈妈专门为我割来猪肝吃，都说吃啥补啥。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我治疗期间，爱人始终如一的对我的关爱、安慰、相守、陪护，家中的重担全部承揽。天长日久的，爱人的身体每况愈下明显消瘦。一阵大风就能刮走，我看到眼里，疼在心里！疑神疑鬼的我，十天半月的跑医院。今天说我肺结核，明天诊断为乙肝。身体自身免疫力下降，病魔缠身的我最终扛不住了，随之抑郁了。日整的我精神痿靡、恍恍惚惚的，周身乏力，不想吃饭。见人不怨说话，呆滞的双眼望人眼睛直的，像呆子一样。不想上班了，不怨出门见人了。整天脑子里装的全是垃圾，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有一天吃午饭时，我看着儿子傻笑。当时儿子八九岁的样子，似懂非懂的，说：妈，爸爸望我笑。可怜的孩子呀！你怎能明白你爹心里是咋想的，我若不在了，你娘儿俩往后咋办？！说着说着，又到了农忙季，得收麦子了。田间地头里爱人和我说，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你的病治好，因为你是咱家的挺梁柱，我感动的泪流满面… 就这样持续了几个月，整天死头残脑的我。不但帮不了爱人，终日郁闷不休的。总是巴望啥时候天黑，因为不想见人，自悲、自闭、自杀的心是经常的…害病如害财，这样家里的状况可想而之，生意也只能将就了。经济状况几乎又回到原点。上班也不能了，于是想休假一个学期。当时的校长张荣泉（是我二嫂的亲叔，我也和他扯上了亲戚，私下叫表叔），到我家看望，只有三天的权限假期，就是当时的教管站长也只有一个星期的权利。这只能找主抓教育的乡长了，当时由杨志刚乡长主抓教育。早有耳闻是从县计生委调来的，现住在固始县电视转播站院内。二十年前的固始县弹丸之地，拉关系找门路并非难事。爸爸在本县城干了这么多年，当时的八大局和政府机关以至各个乡镇，可以说都能找到关系。到了爸爸家说明来意，爸爸说你姨嫂子（固始县国营农场妇联主任）和杨志刚是干亲家。找她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第二天，我和姨嫂子去杨乡长家。杨乡长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进屋后沏茶拿烟的很客气。姨嫂子说明事由，说我是她表弟，因身体有病欲休假一个学期。杨乡长二话没说，随手执笔顺手就签。蝈蝈当时我想，有关系真好，有权力真牛… 休假期间，整日忙碌于寻医问诊之中…什么公立的、私立的、土医生、洋医生、哪怕是江湖郎中、观香看事的只要听说，爱人就领我去看。费尽心机的，劳命伤财的…我家往南五里地，叫后洼的地方，一个叫叶先凤的老人。听说是位老中医，全国各地的人都闻讯赶来。特别是治乙肝最拿手，爱人得知后欣喜若狂的给我拾了几包中药丸。遵照医嘱的我，连服两周后。大便干结，屙出来的完全是羊屎蛋子。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吃的要命。事后得知，这老叟是个文盲，狗屁不懂的。据说有一年大天干，从北方来了一个逃荒的落难他家，他老俩口对他照顾有加。几个月之后，这人临走时为了报答他，给了他一个草药方子，专治甲肝有相当的特效，以备后用（并叮嘱此方只传男、不传女）。这个传闻一传十十传百的，越传越神了，老头不经意的出了名。后称为“神医”。其实这老叟虽不识字，倒也聪明。把自己包装一番，打个后梳，戴个老花镜。抽桌子上也有纸有笔的，不知从哪找了一本《本草纲目》摆放在最明显处。右旁靠墙制个中药架子，抽屉上面写有什么白芷、干草、黄麻、银花…搞的跟真的一样，其实千篇一律的都是那黑不溜秋的羊屎蛋啥样它啥样。只要问诊的来了，也问闻望切的诊一下脉。然后要求患者出示一些医院检查单，什么肝功能、二对半的…故意的把老花镜抬了抬，装模作样的，有时把化验单就拿倒头了，这是经常的事，并非子虚乌有…有一天，爱人善言善语的劝我说。明天赶城逛逛，整天闷在家里该出去散散心了。顺便到县城西关一个精神病院瞧瞧，我勉强接受了。爱人的顾虑并非多余，她想我妈妈经常的微弱死亡，并且病发后喃喃自语的，神智不清，她是担心遗传到我头上了。我当时想我要是不去，她真的怀疑是妈妈一样的病。其实我自己知道自己的，我的病是积劳成疾所致。去了医院，医生不让爱人插嘴。问了我自己的简历、家庭居住、人员关系，又问了曾祖父到至今有没有精神病患者。之后又用仪器把头部夹满铁夹，俺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约摸十五分钟的样子，这位医生说：一切正常！当时爱人眼泪刷的一下流落下来，扑抱着我哭泣。一边哭一边抽噎的说：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回到家中，爱人抱着儿子含着泪说：我家有希望了！ “有希望了”，真的有希望了！一个学期很快要结束了，该看的地方看了，该吃的药继续。奇迹来了，不知不觉的盗汗止住了，腄眠也好一些。又去医院检查一下Ⅹ片发现肺部阴影不见了，精神头也来了，情绪自然好了。脸上有笑色了，逢人也讲话了，爱人高兴了，家庭温馨了…我终于走出来了，不整天郁闷了…新学期开始了，我想不能再休假了。上班才是正道，只要不躺平，生活得继续。 三回九转，几经周折的寻医问诊，家中的生意就无暇顾及了，爱人的潜力也几乎挖尽，但她一直的努力的坚强的撑着。画匾生意也日渐萧条，挂匾风已刮过去了。之后就清仓大处理了。我和爱人商量，生意不能不做，仍需摸寻新路子。第二年正月的一天上午，我和家族小弟（胡功根给他大伯拜年）到县城爸爸家。咱弟兄俩各自骑着脚踏车，走到汪棚子乡街道，迎面看见一个醒目的牌子“刻字”，吸引了我。我和胡功根说：你先去吧，我要办个事。于是我把脚踏车停放妥当，来到一个店面门前。门头招牌是“永田钟表眼镜刻字”，门口街道边也竖了一个牌（竖行）“灶具换气”。一间店面虽小但布局合理，玻璃柜台里，坐着一位老板，三十出头的样子，黑黑的脆，鼻子下面留有八字胡。给我第一种感觉是跑江湖的，黑红两道的印象。他正在低头刻字，右手拿刀，左手拧夹（章坯夹在中间）的。动作娴熟的，不一会儿就刻完了。当时刻私人用章3元一枚（章坯子2角一枚），爆利呀！我站在旁边引起他的注意，他先以为我买什么，我站在柜台处时而低头看着透过玻璃的手表、眼镜，时而斜着眼睛偷看他怎样刻字。他够聪明，随后甩来一句“你也想刻章吗”？我，我就是想，我面带微笑的应答。我紧接着说：其实我对你有印象。哦，你从哪里见过我。我是老胡集学校老师，常维国我们同事。哦，他饶有兴趣的说：我和他同学。对，对，我就是看见你去过维国家，也早闻你的大名，是个大能人…我一个劲的恭维，其实就是在拍马屁。说着说着，这时已经十点多了，我随既到隔壁买了一些小吃礼物（因为宋老板家有两女）搁放在柜面，之后我们叙的更热乎了。叙着叙着，迎门来了一位胖子，不是伙夫就是老板。嘴里不停的说：走得了、走得了，原来是找宋老板吃午饭。宋老板当场推迟，说：俺同学来了，谢谢你了。请客不到算一席！嫂子叫冯月的也很贤惠，不笑不说话。一会儿把菜摆放停当。咱们边说边笑，边吃边拉的，必定是一个乡的。七拐八拐的又连的沾点簿亲，关系又牵强的近了一步。一瓶“哥俩好”（42%voI）酒，一会儿下肚半斤左右后。说话更投机了，互相无所顾忌的，敞开心扉的好像多年未见的故友重逢。酒罢饭毕，宋老板把退役的一套刻刀、坯夹子、一本半旧的反字体大全（因为刻章需写反字）拿出，接着示范性的教我刻章的技巧和相关注意事项，“夹子需掌稳，下刀得对准。力度勿过大，小心划破痕”…然后，技巧和方法又做了一番赐教，总之回去得自已练，实践中摸索。从此，我和宋老板成了亦师亦友的好哥们，是我终身的挚友，也是我人生中的贵人。回来之后，我下班回来，闲暇之余苦练本领。练中悟、悟中练，有时指头破捣破，有时字写正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刻成形了。自我评价不错。可以挂牌经营了，第一天就有生意了，是我家门叔叔。初次当着人面刻，很紧张的，于是我安排他半小时以后来取。于是第一枚章收入3元，乐得我合不拢嘴。虽说蝇头小利的，但也是一份小收入！后期手法越来越娴熟了，每逢集也刻个三五八个的（价格从3元涨到6元、到10元的），即赚钱，又不显的。赚不赚钱只有自已知道… 一来二去的，和宋老板也改了称呼叫：哥哥了，显然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了。一天他提议叫我再增加一个生意项目（即：出售灶具和换液化气），俗话说：“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大小生意也得人看，增加种类不是更好，即增加收入，又补贴家用。何乐不为！人生一世，我以为得投对圈子，跟对人，应多和一些积极向上、正能量的人往来，这样少走弯路，不会跑偏。他还当场承诺，如果后期感觉不行，全盘货底他收兜。这样就没有风险可言。于是和他下武汉（进灶具），跑六安（进液化气），一干就十多年。经营期间，我利用下班和早晚时间送气到户，千家万户的安装、维修；利用节假日和宋哥一块外出进灶、进气的，生活过的充实而又实惠。生意达到颠峰时，只要下班用户电话呜呜的不停，经常的每晚连送七八瓶或更多，有时送到吃晚饭已罢。即辛苦又意足。灶具销量也不错，因为经营有方，人头又熟，加之质量优良，后期跟踪服务到位。自然形成了良性循环，同时又带动了茶叶、厨具生意，爱人整天忙的不亦乐乎！ 再后来，我的病情稳住了、职称上去了、工资涨高了、生意兴隆了、儿子长大了、日子滋润了、我也比从前年轻了… “勤劳人家先致富，向阳花木早逄春”，成功、成功，羡慕别人的“成”，先看看别人用的“功”。不付出努力，哪来的成功？几十年的摸爬滚打、泥里水里；几十年的艰辛历程、饱经风霜；这些都是本人的亲身实例，每每想起泪如泉涌…我的上半生是普通而又不平凡的，虽然没有创造出惊天伟业，但扎扎实实的为家庭状况的改变做出了辛苦的努力，我努力了、我尽力了、人生无悔！文章即将收尾，深感语意未尽。还是留着点吧！最后：特别感谢我的爱人、我的文中的贵人、我的亲人、我的身边朋友，因为有你们，才有我今天的幸福！ 编后记：在我的后半世，我将要和家人和睦相处。在搞好家务的基础上，帮助儿子带好孩子，老俩口维系好关系，含饴弄孙、尽享天伦！在我的后半世，步入（六十至七十之间）古稀之年，趁时光正好，趁微风不燥，多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感受新的体验，收获开心时刻！在我的后半世，迈入（八十至—）耄耋之年，我将要和老伴一起享受每天的平淡生活，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慢慢变老。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执子之手，与之偕老。赟（手泐）写于公元二0二三年二月十一日（初春）匆匆随草，文中有很多处不妥，望各位不吝赐教，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