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今天，老妈离开我们整整两年了。自从老妈走后，自己好像没有灵魂了。虽然经常自我暗示：活好自己，是对妈妈最好的怀念。但是压抑不住的思念，经常让自己心痛不止。很久不会笑了，即便是笑，马上就会有无尽的酸楚涌上心头，本来是个不喜欢冷场的人，现在却越来越不愿意勉强自己，听到同龄人提及妈妈，就忍不住想哭，下意识地躲开，哀伤而自卑……原来至亲的离世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生的潮湿……</p> <p class="ql-block"> 现在想来，老妈对自己的离去是有准备的，只是作为女儿的我一直不愿意面对，一直愿意后知后觉……</p> <p class="ql-block"> 这床被子是老妈生前送给我的。被面是爸妈结婚时买的，一直没舍得用。缎面图案精美，色彩温润，质地柔软，被子是后来老妈找人加工的，也一直不舍得盖，我猜这一定是她心里最美好的爱情，记载着最美丽的回忆，是她最珍爱的宝贝。就开玩笑说，这么好看的被子一直不用，给我得啦！本以为老妈会舍不得，没想到她答应的特别痛快，而且非常开心，说，你喜欢就拿去用吧。</p> <p class="ql-block"> 这两件毛衣都是妈妈生前送给我的。有一天老妈喊我，平时老妈总是直呼我全名的。说你试试这两件毛衣，都是纯毛毛线加工的，又厚又暖和，我都没咋穿。可是我穿着太肥吧，穿好了在老妈面前转着圈给她看，老妈一个劲儿说还挺合身。（我的身材随了老妈，又宽又扁）老爹也在一旁打趣说，咱闺女穿着还挺好看。于是这两件毛衣现在也成了我的压箱宝贝。其实，拿被子时还没啥感觉，收下妈妈这两件毛衣时心里隐隐作痛，不好的感觉一刹那在脑子里闪过，虽然马上狠狠摇摇头，不会的，不要瞎想……</p> <p class="ql-block"> 又后来，有一天，老妈说，那个红色的血珀手链你戴吧，我心里瞬间慌慌起来，怎么了，您不是特别喜欢吗？嘿，我看你戴着好看，你戴吧！我不戴，我不是有一条镶银的血珀手链嘛，去俄罗斯时和您那款一起买的，我故意和她打岔。老娘不语，没再说什么。那条手链她是特别喜欢的，也经常戴着。有一年北京的表姑来相上了，非要用一条玉石手链和她换，试戴后一直不摘下来，老妈最终还是硬下心肠对表姑说，你赶紧把自己的手链戴上吧，别忘喽！今天好好的突然说不想戴了，嗯，最近总戴着大孙子给买的手串，不稀罕闺女给买的啦，当时心里还很郁闷烦躁，一点没想到她是在慢慢梳理身后的事……</p> <p class="ql-block"> 妈妈四季的衣物我都有保存，有的就是为了纪念，有的我经常穿在身上，就像妈妈一直没离开我。每每穿起时，心里就会想，妈妈，我又在想您了，您知道的，对吧？冥冥中执拗的相信，我在做什么，说什么，她都看得到，也听得到。</p><p class="ql-block"> 整理母亲的遗物时，我对老爹说，我留几件自己穿，老妈不会生气舍不得吧，老爹说，肯定不会生气，她肯定还会特别高兴。</p> <p class="ql-block"> 妈妈走后，我经常和老爹聊起，我妈什么都清楚，为啥不嘱咐嘱咐我呢？老爹说，她知道一说到生死，咱们都不愿意听，都难过，她就不提了。再者，你们都让她挺满意的，她很放心……</p><p class="ql-block"> 孩子爷爷也说，咱家暖房时，她姥姥还说这大房子不赖，她放心啦！</p><p class="ql-block"> 其实她说过很多，比如：打鸡蛋时筷子往里逆时针转圈（好的来），搅拌药时筷子往外顺时针转圈（坏的去）；吃鸡肉时要看清楚，那些疙疙瘩瘩的不是好东西，要揪掉别吃；别总玩手机，非得眼睛和我一样，看什么都费劲该后悔了……</p><p class="ql-block"> 还有更早前她严厉的批评，起因是老爹生病了，我隔了一天才去看，她说我不懂事，从小你爸爸就最疼你，知道他生病不说马上来，一看就没把他放心上；批评我们学习不用功，说哪怕有你爸爸的一个小拇指的手指肚，都比现在有出息……</p><p class="ql-block"> 被病痛折磨时，她冲我发脾气，你和勇（我弟）是我心上最疼爱最重要的两个人，你俩要来就早点来，别让我眼巴巴盼着。起因是老妈胳膊摔伤后，我和弟弟与老爹轮流夜里照顾她，有一晚，我回自己家洗澡回来迟了，她急了冲我嚷。还有照顾她第一晚，就因为半夜她犯糊涂说什么我怎么做都不对，还搞不懂她的意图，她烦躁吼我，急得我大哭喊来老爹。她清醒过来，还笑着说，你说这孩子，我咋她了，还哭上了……其实我还记得她说过一句话，“有一天妈没了，你会哭死……”</p><p class="ql-block"> “一次，在我生命的开始 ，一次，在你生命告终”，直到读到余光中的我最忘情的哭声有两次，第一次，我不会记得，是听你说的。第二次，你不会晓得，我说也没用。但两次哭声的中间啊， 有无穷无尽的笑声，一遍一遍又一遍 ，回荡了整整五十年，你都晓得，我都记得……</p><p class="ql-block"> 夜近子时，依然难以入眠，泪水又从眼角滚落……</p><p class="ql-block"> 昨晚老妈来我的梦里了，我靠着她的腿趴在她的被窝里，暖暖的感觉特别真切…我还回头朝着她撒娇，她就那样微笑着看着我，眼里满满的宠溺……直到不知谁喊我，赶紧回你被窝，让你妈睡觉。我才恋恋不舍的走开……</p><p class="ql-block"> 原来也曾因为梦里亲人离开哭醒不愿入眠有梦，现在却因梦里能与妈妈相聚希望长梦不醒……</p><p class="ql-block"> 一直感觉老妈从没离开过我们，习惯每天睁眼想到的第一个人是她，每天临睡前最后想到的一个人也是她。很久不适应，天亮了经常不知所措，要想一阵儿，才能走出来。总觉得她就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们，保佑着我们。</p><p class="ql-block"> 无论哪次的外出旅行，和老爹争着结饭费时，老爹总说，你们谁也别和我争，我来结账，这样你妈高兴，我也高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又一个春天来了，各种花儿又会次第开放，妈妈最爱花儿啦，一说去看花，打起精神就跟着宝贝儿子出发。 老妈，今天是您的祭日，女儿送您一束最美的花啊！ 老妈，女儿好怀念那些有您唠唠叨叨的日子啊！ 老妈，天堂肯定没有病痛折磨，一定都是欢声笑语吧……</p><p class="ql-block"> 我相信物质不灭，老妈只是换个地方，依然陪伴着我们，关注着她的挚爱亲人。死亡不是真正的逝去，遗忘才是永恒的消亡……</p><p class="ql-block"> 老妈，我想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023.2.1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