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鸣随笔:广州的城中村

曾鸣戏言

<p class="ql-block">如果说广州的A面,是广厦凌云,流光溢彩的珠江新城和花城广场;是洋楼棋布,骑楼比肩的沙面和上下九;是天河城的时尚,金融城的高端;是琶洲岛的机遇,黄埔港的国际;是白云山的草绿花红,是永庆坊焕发的新活力……如果说广州的A面,是中国的一面传统商贸大旗。那在我看来,广州最典型的B面,就是城中村。广州最高的楼都盖在城中村;广州处处都有城中村的后裔;广州的城中村里藏龙卧虎,城中村是广州生生不息的地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城中村是改革开放的产物,城中村并不是广州的专利。但广州的城中村,天然体现与契合了这座千年商都的性格与底气。它平实,包容,既敢为人先,又安于一隅。其实,城中村算不得一个严谨的学术名称,但就像小蛮腰比广州塔更亲切可爱一样,于是约定俗成了。城中村作为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桥头堡或者说灰色地带,在地缘文化上也在经历着一场蜕变。原本由宗族,乡土,民俗等支架搭建的稳定社会结构,现在遭遇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与重构。在这方面,我可以算得上一个目击者与亲历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九十年代初,三十三岁的我,也是通过城中村走进广州,认识广州,爱上广州的。我也是这匆匆身影中的一员,我也是这大排档里的一客,我也是在揾食间隙中去做一些梦的。是这座城市,是我曾经蜗居过的三个城中村,给了我一段踏实而又意气风发的人生。我寄居的第一个城中村是杨箕村,巧的是,那也是我退休的地方。三十年来,杨箕村除了地名没变,它已经变成了广州首屈一指的A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幸的是,三年疫情,城中村成了重灾区。重兵把守,重重围蔽,重点转运,鸡犬不宁。诚然,城中村里的确还存在很多问题,脏乱差,黄赌毒,假冒伪劣,都在所难免。但这些问题本来就是整个社会的问题,是社会治理与管理一个大棋盘上的问题。相比起城中村对一个城市在激活与稳定人力资源,调剂住房租赁紧缺和物价等方面的贡献,这些问题,也只不过是这个B面上的一些污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对城中村的保护、改造和蚕食一直在进行,城中村版图的名存实亡比比皆是。但在我们城市文化的记忆里,它不应当是一个污点和伤疤,而应当是一个亮点和纪念章。今晚一口气暴走了三个城中村,欣然记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023年2月9日<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曾鸣简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