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老校长</p> <p class="ql-block"> 我们家原来住在上海曹家渡,我母亲娘家就在曹家渡五角场,父母亲是在那里认识后结了婚,后来父亲到复旦大学工作,才把曹家渡的房子卖了。</p><p class="ql-block"> 我也常常跟母亲回娘家看望外婆。曹家渡是市区,人来人往,嘘嘘嚷嚷,热闹非凡,邻里之间住的很近,鸡犬之声相闻。</p><p class="ql-block"> 我们后来住在复旦大学宿舍里,靠近江湾五角场,那个时候是地道的乡下,周围农田环绕。复旦家属都是郊区户口,各种待遇比市区差了不少,但是大学宿舍绿化好,空气新鲜干净。都是知识分子,书香门第,读书的氛围浓烈,少了些柴米油盐,多了点唐诗宋词。</p><p class="ql-block"> 我常常想要是我生长在曹家渡,情商也许会高些,生活在大学校园,智商会高些,但是也会沾上些学究气,情商不高,原因就不赘叙,你懂得。</p><p class="ql-block"> 老爸有复旦大学的借书证,给了我们这些孩子很多便利,我很小就学会了查阅图书馆的目录,借阅自己喜欢的图书。从雨果的悲惨世界,鲁迅的杂文,到杜宣的散文,还有小说,历史书籍,看得自己眼花缭乱,懵懵懂懂。</p><p class="ql-block"> 看得多了,积累了一些文字基础,平时我在学校,算数一般,语文课我的作文经常得高分,还被全班朗读过几次。卢老师当上我的班主任后还教我写诗歌,我的文字常能见诸学校黑板报上。</p><p class="ql-block"> 住在高等学府的宿舍里还有一个好处,每周都可以看电影,复旦工会和学生会轮流在登辉堂放映古今中外各种大片,沙剧“奥德赛”看得我热泪盈眶,静静的沌河,三剑客。时不时还有音乐会,京剧,学校话剧社相当活跃,经常排演中外名剧,我们欣赏到了各种高水平的文化艺术。</p><p class="ql-block"> 随着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浪潮,我被下放到上海郊区长兴岛渔业大队插队落户。</p><p class="ql-block"> 天生我材必有用,长风破浪会有时,时机终于来临 ,72年秋天渔业大队来了两个上海人民出版社的编辑,其中一名主编还是复旦大学毕业生,文革前毕业于复旦政经系。由于当时政治背景的需要,出版社准备编辑一本关于上海解放前渔民生活的书籍,填补上海以前一直没有关于本港渔民的书。</p><p class="ql-block"> 写书就得找我们知青,虽然我们的水平也有限,毕竟在农村我们的学历是最高的,大队书记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主编一听我是复旦子弟非常高兴,他已经和母校-复旦大学联系了,让中文系72届创作专业的学生参与本书的写作,他会联系安排让学生到渔业大队体验生活。</p><p class="ql-block"> 学生不久到达长兴渔业大队,一行五人,复旦大学中文系创作专业三年级工农兵学员。老师名字叫辛子牛,其中一名还是女生,来自遥远的新疆。</p><p class="ql-block"> 要体验渔民的生活就得上船,上船就有危险,不可能让他们出海作业,大队安排他们到长江上打捞螃蟹。江面上作业的渔船吨位比较小,都在8顿上下,船宽不过3米,长度13米,没有机器,完全靠靠船老大掌帆航行。那几个学生都是头一回上渔船,异常兴奋,一夜没睡,等到黎明起网,收获颇丰。那时候天气渐凉,西北风咋起,正是吃螃蟹的季节,长江的螃蟹个大肉肥,味道鲜美,学生们在船上饱餐了一顿,喜笑颜开,相信这是他们一生都难忘的经历。</p> <p class="ql-block">双子星大楼</p> <p class="ql-block"> 调研结束不久,主编和我长途跋涉到奉贤会合复旦中文系的学生,向他们提供我调查得到的材料,讲述渔民生活的林林总总。会议从下午两点持续到凌晨两点,弄得主编和我两个人疲惫不堪。</p><p class="ql-block"> 会议后进行了分工,每个人各写一个故事,每个故事一万字左右。这样五个学生加上我一共六个故事,奉贤的两个业余作家各写了两个故事,一共十个故事十万字左右。书名叫做“愤怒的渔村”。随后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发行。</p><p class="ql-block"> 此书出版以后,我作为作者之一,引起长兴公社相关部门的注意。第二年选拔工农兵学员上大学,我顺理成章先被渔业大队推荐,又获得公社领导批准,终于结束在农村长达五年的“再教育”,走进上海外国语大学专修西班牙语。</p><p class="ql-block"> 我的笔头本来就不差,经过这次写作实践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六百多名上外新生经过一周学习之后,被要求写一篇文章,题目就是“入学周的感想”。</p><p class="ql-block"> 我的文章竟然独占鳌头,获得第一名。学校汉语教研组主任马老师找到我语重心长地说:你已经具备了相当不错的驾驭文字能力,希望在校期间继续努力学习中文,更上一层楼。</p><p class="ql-block"> 可惜我辜负了马老的期望,没有花费时间继续深造中文,而是把我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外语学习中。我的学习进程总是走在老师教学计划的前面,除了掌握上外的西班牙语教科书的要求,还同时学习了北外和南大的同级西班牙语教科书。 </p><p class="ql-block"> 知道要珍惜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因而我异常刻苦,成绩总是在班级前三名,但也造成身体上的亏欠。现在想来实在没有必要,只要用心认真,不必刻苦,就能学得很好。学习是漫长而积累的功夫,当日知其所亡,以就懿德。</p><p class="ql-block"> 正如古语说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我的中文虽然长进不大,可是外语功底扎实。毕业后被分配去非洲援外,一边工作,一边去西班牙人执教的当地师范学校旁听。</p><p class="ql-block"> 援外结束回国后又考进上外进修英语,1984年再次毕业,在上外获得两个文凭,此后还在南美洲工作期间学习了葡萄牙语。除了给国家领导人担任过翻译外,我还担任过外国总统,议长的访问翻译,也曾在海外担任我国最大的投资项目-阿根廷水电站项目首席翻译。</p><p class="ql-block"> 我相信如果没有坚实的中文基础和广泛的知识,不可能成为一个大型项目的首席翻译,所有这些都离不开我在复旦大学期间受到的教育和熏陶。</p> <p class="ql-block">复旦燕园</p> <p class="ql-block">老数学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