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骂声”中改进工作》

竹影

2023年2月8日，农历正月十八，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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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的故事.17

从“骂声”中改进工作

1941年6月3日下午，陕甘宁边区政府在一个礼堂里开县长联席会议，突然下起了雷阵雨。延川县代县长李彩云同志因缺乏防雷电伤害的知识，坐到了一根柱子旁边，不意被雷电击中身亡，拴在礼堂边的一头驴子也被雷击而死。驴子的主人是一位对边区政府征粮工作有很大意见的农民，因为心里有气加上心疼牲口，就口无遮拦地当众骂了一句：“老天爷不睁眼，咋不打死那些大官？”

保卫部门闻讯，就把这位农民抓了起来，要当作反革命处理。毛泽东得知消息后，急忙要求放人。人放了，毛泽东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一个农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损害了群众的利益。”

经过一番调查了解，事情的原委很快弄清楚了。陕甘宁边区地瘠民贫，却驻扎了大量外来的党、政、军、学人员，粮食本来就紧张。起初，依靠爱国华侨、进步群众团体和开明绅士的捐赠，国民党也发了一些薪饷，边区可以对外购粮，不足部分只向地主和富农征收即可解决。但是1940年后，由于国民党的经济封锁，外援断绝，边区政府无法筹集足够的购粮资金，只好面向边区人民开展全面征粮。结果导致农民的公粮负担迅速由1939年的5万石增至1940年的9万石，1941年更进一步提出了增加到20万石的目标。广大群众深感负担过重，并因此出现了不满情绪。

群众不满意，共产党怎么办？改，而且一定要改到群众满意为止。

1941年12月，边区参议会常驻会第五次会议决定：1942年度全边区公粮为16万石，公草为1600万斤，并且保证不再向人民多收公粮和借粮。不仅如此，毛泽东还提出，从1943年起每年征收公粮18万石，“这个数目以外的一切增产概归农民，使农民好放手发展自己的生产，改善自己的生活，丰衣足食，穿暖吃饱”。与此同时，边区政府还在中央领导下开展了全面减租减息运动。中共中央于1942年1月颁布《中共中央关于抗日根据地土地政策的决定》，宣布实行减租减息，保障农民的人权、政权、地权、财权，借以改善农民的生活，提高农民抗日的与生产的积极性。之后，又发布《中央关于如何执行政策决定的指示》，规定：“减租是减今后的，不是减过去的，减息则是减过去的，不是减今后的，大体上以抗战前后为界限。”

这一系列规定，在给予各阶级阶层最大限度照顾的前提下，科学调整了收益与负担的分配格局。同时，中共中央还发起了精兵简政和大生产运动，并在政权建设上广泛推行“三三制”。精兵简政，通过精简非生产人员的数量实现了“节流”；大生产，党政军民齐动手，三五九旅是模范，仅用几年时间就实现了边区粮食的增产和部队供给的部分自给，是谓“开源”；“三三制”政权建设，把一大批开明士绅与民主人士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的周围，为共渡经济难关减少了阻力，增强了向心力与凝聚力。

几年后，毛泽东在中共七大做口头政治报告时专门谈到了“雷击”事件，他说：“一九四一年边区要老百姓出二十万石公粮，还要运输公盐，负担很重，他们哇哇地叫。那年边区政府开会时打雷，垮塌一声把李县长打死了，有人就说，唉呀，雷公为什么没有把那个大官打死呢？我调查了一番，其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征公粮太多，有些老百姓不高兴。那时确实征公粮太多。要不要反省一下研究研究政策呢？要！从一九二一年共产党产生，到一九四二年陕甘宁边区开高干会，我们还没有学会搞经济工作。没有学会，要学一下吧！不然雷公要打死人。”

1977年7月21日，邓小平在党的十届三中全会上的讲话中也谈到了“雷击”事件，他说：“对群众的议论，毛泽东同志是非常注意的。同志们总记得，在延安的时候，生产运动是怎么搞起来的。为什么提倡生产运动呢？原因之一就是当时征粮征多了，群众有怨言。我们好多共产党员听了心里非常不舒服。毛泽东同志看法不同，他说，讲得有道理，群众的呼声嘛！……他善于从群众这样的议论当中，发现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方针和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