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 乡 的 春 白 菜

芳草

南皮，是我的故乡

每到春天，蔬菜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故乡的春白菜。因为春白菜就是这个季节上市，填补了蔬菜市场的空缺。春白菜的高矮形状像芹菜，叶子又像小油菜。它的鲜嫩、甜脆又有点像西芹。味道有点像白菜，和什么菜一起做，便有了什么菜的味道。可以炒着吃；也可以腌着吃，脆生生的；也可以做馅。

小的时候，每到春天蔬菜淡季，春白菜就成了饭桌上的主菜。那个时候，没有大棚蔬菜，运输又不方便，应季蔬菜又没有下来。家里就会买上一大捆春白菜，最嫩的部分腌上，早晚做咸菜吃。其他部分可以炒着吃，配上一点点虾皮，吃着很香。也可以掺上一点肉或鸡蛋做成馅，包饺子或蒸包子。但做的最多的还是蒸团子，因为细粮很有限。

记得有一次，家里的保姆用春白菜切成丁，加了一点点肉，做成肉卤，加鸡蛋做成素卤，再切上一盘酱腌的咸菜末，一盘芝麻酱，用来做打卤面，真得很香、很香的。

后来外出参加工作了，就再也没有吃到过春白菜，也许它太缺少个性了，才被别的蔬菜取而代之；也许它太包容了，才失去买卖的市场；也许它太普通了，以至于没人种植。

有一年春天我回家，忽然特别想吃春白菜。我便到菜市场上去买，跑遍了整个菜市场，也没有买到，我很扫兴。这时一位卖菜的老伯凑上前来问道："闺女，买什么菜？都走了好几趟了。"我说"买春白菜。"

"唉，现在都没人吃了，也就没人种了。"老伯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我的问题。

“多好吃的菜，怎么会没人吃呢！"我回应道。"你爱吃？"老伯有些惊奇。"我爱吃，今天特意来买。"我认真地说。"闺女，跟我走，今天的菜我不卖了。"老伯一边说，一边收拾起菜摊。骑上自行车在前面带路，我骑着车紧跟在后面，离开菜市场，走了有两里多的路，来到了老伯的小菜园。我一眼就看见了那熟悉的春白菜，绿油油的一片。我高兴极了。老伯拿出镰刀割了一捆，说是送给我，我过意不去，坚持要给钱，老伯执意不要，说是就为了这么多年，我还不忘乡情。一定送给我，我执拗不过，拿起春白菜，给老伯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在我记忆的深处，还时常想起。

春白菜，故乡的春白菜，平凡普通，质朴无华，从不抢春光，也不夺秋实，默默无闻，多么像故乡的人啊！

图片来自网络，向作者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