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双手

别样年华

　　妈妈的双手托起了全家人的希望，

妈妈的双手撑起了全家人的天空。

从我记事起就知道，

妈妈有一双灵巧的手，

妈妈有一双勤劳的手，

妈妈的手一生都在忙碌着，

在创造着，

在为全家人的生活舞动着。

现如今，

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

妈妈也走了，

我突然想写一写，

她老人家的那双手。

　　妈妈的手在纺线，

纺车轮子转呀转，

洁白的棉条变成了纱线；

妈妈的手在织布，

梭子在左右穿插，

美妙的音符飘向满屋，

一根根经纬交织的纱线

变成了上百米的色花布；

妈妈的手在穿着针线，

一条条新棉被，

盖在了孩子们的身上，

妈妈的手又在缝纫机上，

一件又一件的粗布衣裳，

穿在了孩子们的身上，

一个崭新的粗布书包，

也挂在了我的肩膀上。

妈妈的手好灵巧唉，

衣服好看，书包也时尚，

同学们都非常羡慕，

他们都为妈妈点赞。

　　妈妈的手特别有劲，

眨眼间几十斤的白面，

被揉成一大团，

妈妈的手怎么又拿起了梳子，

原来是那面团团，

又变成了花馍馍；

那六个大铁笼屉，

看到妈妈就很害怕，

不多时，七八十个大馒头，

就摆满了白花花的一片；

妈妈的手又紧握菜刀，

上下飞舞，

砧板上的“哒哒”声响彻不断，

鲜肉疏菜顿时化作一团馅泥；

妈妈的手呀，

它怎么总闲不下来呢？

切菜刀怎么又在“哒哒”作响，

原来是圈里的猪，

还在嗷嗷直叫呢。

　　妈妈，你歇一歇，

让我来剁猪食草，

让我来干剩下的活，

您不能把什么都干了，

那孩子们干什么呢？

妈妈，您怎么就不听我们的呢？

麦场里给牛铡草的活，

它就不是您一个女的所能干的，

那铡刀又重又笨，

可它却仍在您的手上

有节奏地一刀、两刀，

几百斤的麦秸，

也照样能变成麦草；

在田间，在地头，

在山野，在丘陵，

铁锹、镢头、刨子和铁叉，

小平车、大平车、扁担和水桶，

没有一个不在您的手中紧握。

　　妈妈，让我看一看您的手，

这那是一双女人的手呀！

满满的老茧加裂纹，

这分明就是一双铁匠的手，

是一双煤矿工人的手。

您总说，

“妈妈的手已经锻炼出来了，”

我说，

“是妈妈硬逼迫自己造成的。”

妈，您少干点活，

咱们家也照样能过得去，

咱不必总是和自己过不去，

日子过得差不多就行了，

我发现您总是特别的狠活，

不论做什么活计，

总是把自己熬到疲惫不堪时，

才能停下来。

可您总说，咱们家底子薄，

娃又多，不干不行呀！

是的，也许妈妈说的对，

这不干不行呀！

但身体更重要啊！

妈妈，您就像一台机器一样，

不知困乏，不知疲倦，

时刻不停地在运转着；

妈妈，事实证明，

因为有了您的勤劳的双手，

我们家的日子，

才过得越来越好，

越来越幸福。

　　“妈，您的手怎么啦？”

“妈……，妈……，”

妈妈的手突然血肉模糊，

妈妈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妈妈的右手四个手指没有了，

妈妈很悲伤，

妈妈哭了，

妈妈的心已经崩塌了，

“孩子们还小，

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孩子们抱着妈妈哭成了一团。

…………

“不……，不，

这不行，这不行呀！”

妈妈终究还是她那个急性子，

妈妈是个倔犟的人，

是个不认输的人，

更是个不认命的人，

妈妈的手，

最终还是又慢慢地尝试着，

干各种各样的活计。

尝试着这一切一切的无奈。

　　妈妈，您含着泪，

在尝试着您的左手，

筷子抓不住，

衣服往下掉，

…………

一切一切都无法适应，

右手只剩下一个大拇指，

根本使不上力。

妈，没事的，我来帮您，

孩子们都在您身边，

都会帮您的。

“不用，不用，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能总叫人来帮，”

妈妈，您还是那个犟脾气，

还是那个不认输的您，

您终究还是战胜了自己，

战胜了那个，

困扰着您身体的恶魔。

　　一天、两天，

一个月、二个月，

左手开始慢慢地适应了，

右手还红肿着的大拇指，

也逐渐灵巧了。

妈妈，我突然感到，

在经历这次挫折之后，

您变的更加强大了，

您锻造了更加坚强的自己，

犹如凤凰涅盘般，

经过血与火的洗礼，

浴火重生；

又犹如一名钢铁般的战士，

在硝烟弥漫的炮火中得以重生，

变的更加玩强，更加有勇气。

妈妈，好样的；妈妈，您真棒！

妈妈脸上逐渐有了笑容，

妈妈已经成为了，

那只浴火后的凤凰。

　　从此，

妈妈的一只手当做两只手用，

妈妈的手，

又继续投入到了新的战斗之中。

纺线、洗菜做饭、洗衣、挑水，

割草、收麦、收秋、摘棉花，

家里家外，田间地头，

母亲的身影，

又重新回到众人面前，

她的一只手所输出的劳动量，

甚至大于一般的普通人。

难关挺过去了一道又一道，

泪水也不知擦了多少遍，

其中的苦，

只有妈妈自己体会最深，

其中的辛酸，

也只有妈妈自己往肚子里咽。

从此，

妈妈的声望迅速地传遍了全村，

有关妈妈的佳话，

也不断地在人们之间传诵。

由妈妈的手，我想起了，

自立、自强、自尊、自爱，

这八个字，放在她的身上，

是再合适不过了，

有人说，

独立和自强的女人是最美的，

那我的妈妈，

又何尝不是最美的那一个呢？

　　注：母亲的右手是在40岁时残废的，直至2023年1月她老人家过世，整整52年的时间，都是依靠着这一只手来劳动与生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