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味飘香

苏米和妈妈千寻的小屋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腊味飘香</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文/千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入腊月,家家户户便开始准备各种腊味。临近年关时,在小区抬头一望,东家厨房阳台上挂着几串香肠,几块腊肉;西家阳台挂着几只腊鸡,几尾大腊鱼,数块腊肉干。惹得外面的小猫挠心地啼叫、口水直流;惹得路人频频回头,垂涎欲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不馋他们的腊味,我想念母亲亲手做的特别特别美味的腊肉。小时候每年的秋天,桔子熟透了,母亲便会大袋大袋地买回来,由着我们尽情地吃。每当我们剥桔子时,母亲一见便会叮嘱:“吃完桔子,把桔子皮全给我放竹篮里。”竹篮里的桔皮每天都在积攒,母亲也趁着干爽的秋阳,把桔皮一个个在大簸箕里晾晒开来。晒干后,再储存在小谷箩里。这些别人家随手丢弃的桔皮,在母亲的眼里却是别有用处的宝贝。除了桔皮,母亲平时上山干完活后,会砍些粗松枝或柏枝顺路带回来,竖起排放在屋檐下晾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日子随着流云晃悠悠地过去,很快便到了腊月。当开始有人杀腊月猪时,母亲买来她选好的猪肉,有时还能买到刚杀的牛肉,除去准备吃新鲜的肉后,母亲便把剩下的划成大小不等的肉块。她还会买大石塘年前捞上来的大草鱼剖杀好,再买来粗盐。她把肉类放进大陶盆里,用粗盐均匀又细致地抹上这些肉类,时不时还揉搓按摩这些肉,使得它们均匀入味。盐是很蜇伤皮肤的,我常在想,母亲的双手布满了裂纹,总是粗糙扎人,这与她常年累月的劳累,还有这些粗盐都分不开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腌制好腊肉的第二天,房子外围的大土灶上,母亲已经架好大田字格的铁丝网,铺好一层秸杆。腊肉一块块平摊在秸杆上,再在腊肉上盖上报纸和篾网。灶膛里生起了火,先用几根大柴架烧,再时不时添上松枝、柏枝,当然,最重要的宝贝——晒好的干桔皮,终于在红色的火焰堆上闪亮登场。桔皮燃烧时常会有精油爆出,就像烟花闪烁的小火星。母亲一直小心伺候着灶火,当烧得太大时,撒上一把锯木屑;火太小时,又用铁火夹捅动一下,使灶火始终保留着温火往上熏着腊肉。那时,小小的我常常会在旁边帮母亲扔桔皮进去。当腊肉架上袅袅升起淡淡的清烟时,一股揉杂着桔皮的清香、松柏的沉香、肉类的鲜香、锯末的木香的特殊香味便会萦绕着屋前屋后,飘入路人和我们的鼻孔,使人光是闻便知这腊肉做好后一定与众不同的可口美味。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熏腊肉时,不论白天还是晚上,母亲不止要注意着灶膛火势的大小,还要弯下腰不时翻动着肉块,使它们均匀受热。所以那几天的晚上,没有闹钟,母亲竟然都能按着时辰查看腊肉。在母亲的精心伺弄下,两天后,一堆有着金黄蜡棕表皮的腊肉被妈妈用麻绳串好挂在屋顶的晾先竿上。这火候正好的腊肉真的与别人家黑褐色或苦咸的腊肉不同,因为它有着桔皮和松柏的香味,有着诱人的琥珀色外观,更有着咸淡肥瘦软硬正好的口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 </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家中外地的亲戚每年回来,绝对会带上母亲熏制的各种腊味返家。而我也渐渐长大,远行,成家,每到年底都会惦念着母亲亲手做的腊味,始终记得那腊味飘香的滋味,记得母亲弯腰操劳的画面,记得故乡腊月里屋前屋后熏肉的袅袅清烟。那是我从小喜欢的味道,那是母亲独具的味道,那是家乡的味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乎每年腊月底,我都会收到母亲寄来的腊肉。然而连着几年,父母随着弟弟长住海口,是没有办法熏做腊肉的。尽管去年他们回到了老家长住,但年前的新冠病毒让两个老人孤独地住院一周多,直到过年前才逐渐恢复力气和食欲。姐弟都有回老家过年,除了一个远嫁他乡的我。我除了担忧内疚还是深深地内疚自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元宵节我收到一个大纸箱,拆开一看,正是母亲给我寄来的她正月初为我熏制的腊肉和香肠,还有她给我们做的五双棉鞋。我赶忙拨打母亲的电话,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未及开口,我已潸然泪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图片来自网络)</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