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过极端贫穷

蔡申基

一个田野的枯草上凝结着冰霜的早晨，我被一群孩子围绕着，他们是我的学生，而我是他们的老师。

其中一个叫王恒志的男孩，牵动着我的目光。

他的衣服很少。

上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是贴着皮穿的，我们称其为空心棉袄。

下身穿一件短裤。

而脚上竟然是光脚。

她不停地跺着脚，这是御寒的常见方式。

他的鼻子底下垂着长长的清水鼻子。

他是我们瓦屋薛生产队副队长王有付的小儿子，年龄八九岁。

他的贫穷，

他的豁达，

至今还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当时是民办教师，在大郭山生产队一家农民家搭伙。

这家农民姓胡，他家也贫穷的可怕。

家中唯一家具是一张陈旧的大方桌。

床是泥土搭的，夏天连蚊帐都置办不起。我实在看不下去，花了十元钱给他们买了一顶帐子。

他们一家老老少少六口人，在夏天时，就把冬天的衣服裹在一条被单里，然后悬挂在房子的横梁上。

一直到1976年，四十几岁的家主老胡去滁县县城，还是挑着东西步行而去的，一百多里的路需要走十几个小时。

那时我也很穷，去芜湖探亲见父母，我冒险在南京到芜湖的一段火车上逃票，差一点被查票的逮到。

而所逃票的钱数只是2元而已。

逃票的时间是1971年。

所以至现在还要回忆过往的贫穷，是赞美珍惜如今普遍的好日子。

不忘穷，

珍惜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