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有没有一句话让你泪流满面，浮想联翩……</p><p class="ql-block">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每每听到，都忍不住潸然泪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二十四年前，我一直是一个无忧无虑，胆小如鼠，没心没肺、懦弱无能的小女人。那时什么都怕，每到夜幕降临，就不敢下楼出门，从没胆量独自闯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暮色苍茫中。还怕独行，至今为止，无论去哪里，哪怕去超市买菜、小区门口取快递、小公园里溜溜弯，都要喊姐、叫妈相约去，仿佛身边没有了亲人的陪伴，就手足无措、寸步难行。常常被自诩为大人先生的某人怪腔怪调的冷嘲热讽，夹枪带棒的伤言扎语。那时，我总觉得死亡离我们十万八千里，从来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切身伤痛。</p><p class="ql-block"> 1999年，小安调到北京，我留在大同。一个秋风萧瑟、寒蝉凄切的夜晚，老家打来电话，婆婆久病不愈，离开了我们。那时，老安身在朱日和集训，听到消息，马不停蹄连夜往家赶。99年的交通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几百公里的距离，他搭过军车，穿过荒无人烟的茫茫草原；拦过晃晃悠悠、慢如牛车的破旧小巴；乘过年久失修、隆隆作响的绿皮火车，终于，一天一夜，风尘仆仆回到家，接上我们，找了一辆车，顾不上换下泥迹斑斑的军装，直奔老家。一到院门前，没等车停稳，就推开车门，冲过人群，直扑堂屋的灵柩前，一声“妈！”让人催人泪下，伤心欲绝。漫漫长夜，陪着他，和他亲人，坐在婆婆的寿棺旁，默默相守，黯自神伤，垂泪不止。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看着慈祥的老人，想着曾经种种的关爱，禁不住涕泗滂沱。从此，他再也没有了心心念念、昼思夜想的妈；逢年过节，再也没有了魂牵梦绕，千里万里、也要归心似箭的家！</p><p class="ql-block"> 第二次经历生离死别，那是2013年的三八节前夕，北京最好的同事和挚友刘老师永远地留在了37岁，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们相识七年，相伴七载，多少难忘的回忆萦绕心头。仿佛她依然没有离去，还在某地孜孜不倦的教书育人。难忘，老安住训的日子，她就带着孩子和我回家陪我，我们谁也不上床睡觉，一起挤在窄窄的沙发上，一聊一夜。那时，怎么有那么多的知心话要讲，那么多的心声要倾诉。她走了，学校成了我的伤心地，到处都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哪里都会听到她讲课的声音，无处可逃，痛彻心肺，只有逃离学校，早早退休。那时，不能看，她曾站过的讲台；不能听，她曾讲课的光盘。整个学校到处都扑满了她的气息，到处都弥漫着她的味道。十几年过去了，我们曾共同带过班级的教室，一直都不曾、也不敢再进一步地走进。</p><p class="ql-block"> 第三次是我一生最悲痛欲绝、不忍回首的生离死别。老爸最后近半年跟癌症作斗争的每一天，我们全家都陪在爸爸身边，寸步不离。眼睁睁地看着爸一天天消瘦、憔悴，一天天被病魔折磨的痛苦不堪，心如刀绞。中药、西药、生物免疫疗法……尝试了医生介绍的各种各样治疗方法，却最终全部无效。爸爸身边围了一屋子的人，却各个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只有绝望透顶的哀痛至极；只有心似刀割般的肝肠寸断。爸爸，从谈笑风生、精神矍铄，和我们侃天侃地，与我们东游西逛的一个人，仅仅四个多月的时间，却生生化成了我们手中捧着的一盒骨灰！从此，世界上再也看不到爸爸慈祥的笑脸，再也听不见爸爸谆谆的嘱托。从此，爸爸从我们身边走进我们的心里，成了我们永远不能触及的痛！</p><p class="ql-block"> 十年前，每一次开车回家，每个楼门前都坐着七、八位老太太、老头儿。有的在闲聊，有的在玩牌，吵吵嚷嚷、热热闹闹。近几年来，每一次回家楼门前的老人越来越少，有的门前空空落落，仅有的三、四位八、九十岁的老人家，默默无语、寂寥寞寞地晒着太阳，再也没有往日的生机。</p><p class="ql-block"> 同窗好友的父母走了，一起长大的邻居小伙伴走了，从小崇拜敬佩的大哥走了，曾经同住一楼，一起谈天论地、走南闯北的小姐妹走了……</p><p class="ql-block"> 从前，出门怕乘飞机，每当遇到气流、颠簸不定时，就忍不住会胡思乱想；怕坐轮船，每当乘风破浪，冲进一望无际的海中央，就禁不住游思妄想；怕开快车，每当司机加大油门，超车越进的时候，总是紧张不已、脱口大叫：“慢点慢点！”；怕坐游艇，每当驾驶员显示超群技艺，一会儿疾驰飞跃，一会儿浪里穿行，潮鸣电掣，让人头昏目眩，花容失色。N年前，去泰国游，第一次不得不坐，还吓得我死死拽着导游哇哇大哭。那时，好像怕字时时围绕在我的周围，总是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地生活着。</p><p class="ql-block"> 如今，经历过那么多的生离死别，看到过那么多的悲欢聚散，终于让我看开了生死，真正明白了：人生本来就是不断的来来去去，父母陪伴我们成人，我们哺育孩子们长大，我们每个人都有承上启下的使命。相守是天长地久的缘分，离别却是悠悠远远的永久！枕枕之心，眷眷之意，唯有长长的魂驰梦想、深深的刻骨铭心，将伴随着我们漫漫的人生之路。</p><p class="ql-block"> 此刻，夜幕笼垂，万籁俱静；徐徐清风摇曳，浅浅椰影婆娑 ……在这月光如水的夜晚，闲倚栏杆，看着近处闪闪烁烁的灯光，望着远方星星点点的夜空，情不自禁陷入虚无飘渺的境地，止不住想入非非。那么多的亲朋好友走了，他们都去哪儿了？此时又会在哪个地方停留？或许他们离开的仅仅是肉体暂居的地球，或许他们的真身，他们的灵魂，他们的精神已经飞升到了天堂或驶向另一个虚无的世界。在那里，寻寻觅觅，爸爸会不会已经找到了二岁就离他而逝的母亲？此刻，会不会紧紧拉着奶奶的手，叙说着他们那一生短暂而凄凄的母子情？幽幽众灵是不是都会飘落到先逝的父母双亲、挚友亲朋的身旁？会不会又一次欢聚一堂，进入下一个轮回，重温往日的幸福，共渡余后的欢乐时光？</p><p class="ql-block"> 今天立春，寒冬即将远走，又将迎来万紫千红、争奇斗艳的季节。快快赶走逆流成河的悲伤，待到山花烂漫时，与妈相约，相伴去逍遥……</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