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我的抗疫(四)</b> </p><p class="ql-block"> 金珍珍</p><p class="ql-block"> 我老妈徐佩秋一百零一岁,婆婆徐尧春九十有五,如何保驾护航,平安渡劫,成为重要而艰巨的任务,说来更是惊心动魄。平时,婆婆与小叔子刘扬帆同住,12月18日扬帆发病,体温39.2℃,但咽喉不痛也不咳嗽,胃口不大好,吃了药,第三天体温正常了。他没当回事,以为是普通感冒,还说平常游泳过后常有的。没几天,孩子他婶在医院工作,做了抗原,阳了,那扬帆肯定是新冠而不是普通感冒。婆婆与他们同一屋檐下,也肯定在劫难逃。婆婆没打过疫苗,22日有点咳嗽,没发烧,24日晚间,也就是我发烧的当天,婆婆出问题了,嗜睡,精神不振,血氧93、94上下,怎么办?未能确认新冠,送医院肯定不好。儿子若海夜间赶去,听诊未闻罗音,稍得心安,睡了一夜,第二天自己起床洗漱,平安了。第三天26日中午,他二叔尚平打电话来,说老妈状态不佳,精神萎靡,当医生的老公建议吃独参汤,他二叔就熬了参汤送去,傍晚见安,已在桌边吃饭饮酒了。27日晚,婆婆的病情突然有变,处迷糊状态,血氧饱和度骤降至88,听诊有小水泡音,明显是肺炎。紧忙送中心医院,当时医院爆满,急诊人满为患,他二叔原是二医伤骨科医师,好不容易在骨伤科找了一张床位,住13楼41床。这时的婆婆肺部感染,挟心力衰竭,病情危急。老公还阳着,极度疲惫,我和儿子若海体温尚未退清,大家忙得团团转,我们却插不上手,觉得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次日凌晨四点发来短视频,病情有点稳住了。只隔了一天,30日凌晨四时许,短信嘟嘟响,是在医院的二叔发的,说母亲病危,烦燥不安,不肯吸氧与呼吸机,血氧下降到70,要大家赶紧去医院见最后一面,医生说可能只有四小时,迟了来不及。这下吃惊不小,也不管羊不羊的,草草洗了把脸,胡乱吃点东西压压肚子,急忙往医院赶。那个凌晨特别冷,好不容易一辆出租过来,我们上车,谁也不说话,到了医院大概五点十五分,直奔13楼找到41床,惊喜地发现母亲居然起床上卫生间,面带笑容,和霭可亲。看见我们,她高兴地马上叫出名字,怎么也看不出刚从阎罗王那边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看看身边只有比我们早到的是小姑子刘小敏与小叔子刘扬帆。后来我儿子也来了,儿子孝顺也顺情,阳了不到一星期,刚退烧就在医院陪奶奶,我看着心痛。</p><p class="ql-block"> 这几天虽然天气睛好,但心头阴云惨淡。这时的我已阳了第七天,自我感觉进展平稳,虽然还是二条杠杠阳着,感觉尚好,就自高奋勇参加婆婆的护理。</p><p class="ql-block"> 这天是2022年的最后一天,早早吃了午饭,到了医院大约十二点,在电梯口看到一大堆戴着口罩的人群,羊与不羊都混杂在一起,仿佛自己没羊过似的,有点害怕,电梯里站满了人群不敢进。再一轮下来,又用了十多分钟,仍满满地挤着,我硬着头皮上了电梯。换下小姑子,守在妈旁边。妈这天状况还可以,挂着盐水,头脑清醒,时睡时醒,醒了就要我打电话叫二叔把车开过来,指穿着病号的衣服说象什么,脱掉我要回家。</p><p class="ql-block"> 这房间有三张床位,一位是年轻的女士骨伤科病人,另一位男士七十多岁,也是新冠引起的毛病。非常时期,医院全部科室都成了呼吸科,住满了新冠病人。一位护工护理二个病号,一天工资一人200块,她是我们近郊永嘉黄田人,在医院搞护工已有六年之久,培养了二个大学生,真不简单。下午三点小叔子来了,妈病情平稳,有保姆在,三点多就告辞回家,不觉得怎么累。</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是2023年元旦,我照样十二点接班,就是把小姑子待苦了,要在医院里吃这难吃的牢饭。老妈有点迷糊,清醒时就问“小敏在哪里?”我就回说“在窗边坐着晒太阳”,迷迷糊糊又睡着了,醒来又问,“小敏呢?小敏呢?”我就说“睡着了,别惊动她让她多睡会,这段时间她也挺辛苦的。”妈看我穿着羽绒服,就说:“今天天气这么热,我都出汗了,把外衣脱了吧。”说累了又眯了一阵子,一睁眼又嚷嚷,“小敏、小敏”的叫,还说:“睡了这么久,叫她起来。”不断催我,我天生不善撒谎,这就不知道怎么说是好,妈的头脑是清醒的,我赶忙问护工,护工说出去给你买东西了,我就这样照办了,后来妈就不吵不闹睡着了。我开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不舒服,口罩戴着透不过气,胸口嘭嘭直跳,伴有恶心感。护工大概看我不舒服,就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你妈也安静没事的。”到了下午五点多,我就告辞回家了。</p><p class="ql-block"> 晚上大概七八点钟,他二叔过来探望,看见没人在,就在微信上嚷嚷,人呢人呢!我很伤心,我还没“杨康”,还带着双杠呢,能坚持坐五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了,其实妈病情稳定在话,不需要我们24小时坚守,那还要护理工干吗?但作为大嫂我不便说,年轻几岁真好,体力好,规矩也严密。</p><p class="ql-block"> 我还没从疲惫中走出来,突闻我妈也阳了。这时老公已经转阴,身体稍觉好转,体力略增,4日起便每天上午七时赶去医院,接他三叔的夜班,中午小姑接班。婆婆病情不稳定,时好时坏,他们几个兄弟妹就24小时坚守,我劝老公说,医院里有保姆,不必24小时守着,早上医生八点查房,你八点前到就行,我老公总是说,他们这样安排,我能照办就照办吧。最辛苦的是我小姑子,中午总是早早去接班。谁知13日他三叔竟然也发起房颤,应是新冠感染后过于忙碌辛苦所致,不得不让他休息。他二叔上阵接班,从此以后政策松动,不要在病房过夜,可以回家睡,也平安无事。后来的住院期间,小插曲接连不断,婆婆嗜睡神疲,又是大便溏泄,又是口腔破溃,右膝关节痛风发作,一一破解,病情一天天好转,头脑清醒,记亿也恢复很好,住院二十二天,终于在春节之前的1月18日出院,时腊月二十七日。</p><p class="ql-block"> 母亲能平安渡过此劫,实是洪福齐天。兄弟妹们都功不可抹,但是大家都属于高危险人群,要有一个倒下,也不是老母亲想看到的。全家平安,真托了祖宗的福祐。</p> <p class="ql-block">正月初二,我们全家相聚在金球国际大酒店,任职香港三年未回家的侄女也来了,大家欢聚一起,为健康干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