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父亲是个爱家顾家的人。 1952年20岁的父亲娶了小他三岁的母亲。母亲娘家解放前因为有地有牲畜被定为富农,被分了家产成了村里改造的对象,日子不好过,所以母亲早早就出嫁了。媒人是母亲的表嫂也是父亲的堂姐,两家是拐弯的亲戚。母亲18岁就有了大姐,大姐是早产儿。大姐出生时只有一块砖长,母亲说自己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会,要不是父亲细心呵护弱小的大姐,大姐是不会活下来的。父亲用炉火温热两块砖,再用破布包好热砖放在她女儿身体两边,以温暖她那赢弱的生命。</p> <p class="ql-block"> 到我有童年记忆时,我们已经是姊妹七人了,四个姐姐一妹加一弟。这么一大家人,可以想象父母的辛劳。</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母亲总是针线不离手的为我们做衣做鞋,让我们姐弟夏有夏服冬有冬装,个个衣装整齐体面。</p><p class="ql-block"> 父亲挣钱养家,家里家外的也是勤快,搭火墙盘火炕哪个都在行。父亲和面揣面蒸得一手好馒头,星期礼拜就给我们做手擀面。想尽办法弄点豆面为我们做有豆面的苞米面大饼子,以改善伙食。年年秋季父亲都替单位去农村跑秋菜搞福利,分到家的秋菜父亲细心的按顺序放入挖好的菜窖,储足全家人过冬的蔬菜。萝卜胡萝卜埋在窖底的沙土中,上堆士豆,再搭架储存白菜。在那物质极度困乏有人家缺粮挨饿的年代,我们家的伙食虽然也寡淡但父母却从未让我们饿着。为了增加收入,能有鸡蛋吃有肉吃,直到八十年代我家都一直养鸡养猪。夏天父亲带着母亲、姐和我去野外采猪菜,冬天去局宅的下水井中弄些稻草为猪垫窝(为防下水井被冻,每到冬天房产段都会往下水井中放稻草)。为防猪尿窝受病,父亲还会夜间去轰猪尿尿。生活虽苦,劳作虽累,父亲就是这样不知疲倦的努力前行。</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初,就业困难,铁路实行的职工子女接班制度也要废止,父亲为了能有儿女延续他在铁路的工作,毅然决然在他年富力强的51岁时候选择退休,让弟接班进入铁路工作(弟弟当时处于接班和去部队打兰球的两难选择中)。失去了干了一辈子的工作,父亲沒有消沉也没有颓废,自己做了个保温箱在姐姐工作的冷饮厂上冰棍沿街售卖,每天快快乐乐的去上货,走衔串巷去售卖,回到家坐那乐呵呵的数着散碎的零钱。我们兄弟姐妹都在忙着自己的学习和工作,不懂得也无暇理会父亲的茫然,而只看到了父亲的乐观和坚强。</p><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末期铁路住宅开始了大规模的动迁改造工程,房屋装修行业出现了,父亲重拾就业,又背起他的工具兜和老同事搭伴干起了房屋装修。此时的父亲已是年近60的老人了,可在要强的父亲脸上看不出丝豪的疲惫。90年我有了自己的房子,是父亲一个人完成了我的房子除水泥活外的全部装修工程。父亲就是这样,一付肩膀一颗心一生扛着装着我们全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