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99年从十月中旬到年2000年元旦,我在靶场驻守了三个月,可以说那三个月是我当兵最舒服的三个月,不用出早操、不用学习、不参加任何操课,按连长的规定每天回连队吃三顿饭,连长给我配一个刚出院的病号共同驻守,由于他的腿伤刚好,所以不便于来回跑,我每天和炊事班一起吃饭,早饭吃过再给病号把饭打回去,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再拎着饭盒从黄土小路一路南行回到团里,从团大门口穿过直接去连队炊事班,帮炊事班的战友洗洗菜,打扫一下卫生,然后和炊事班的战友一起吃午饭,午饭后,我在把饭盒装满饭菜、放进黑色食品袋里拎着大摇大摆的走出团大门口、顺着来时的黄土小路一路向北享受着天水冬日的暖阳,回到靶场让战友吃饭,他吃完饭后我们俩开始睡午觉。睡醒后在靶场周围溜达,有时我会爬靶场后面的山,坐在山顶可以仰望整个北道区繁华的景象,能看见来来往往的车辆,能听见火车和汽车的轰鸣声和城市人群的嘈杂声,实在没得干时候我俩就去捡子弹壳玩,一天的时光就这样消磨殆尽了。晚饭时候我回去照常去炊事班吃,吃完再把饭盒打满拎回去让他吃,在团部回靶场的右侧路边上有一个小房子,是一家小卖部,有时候进去买瓶酒、买点花生米、锅巴之类的食品,回到靶场我俩晚上小喝一口,叙谈人生。我把他吃剩下的馒头都送给小卖部的老乡了,老乡偶尔会给我一盒两块钱天水出的香烟。</p><p class="ql-block">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他的腿伤基本好了,但也不能做大量的活动,我每天依然重复着回去吃饭把饭再给他打回来的工作,有一次下午我回到炊事班帮忙,走进给养库一看,全是吃的喝的、米面粮油、蔬菜鸡蛋、我偷着拿了两包宽粉放进裤兜,顺手又摸了几个鸡蛋,找同年兵辽宁丹东籍战友王天军要出菜窖钥匙,进了菜窖各种新鲜蔬菜装了一袋子,往肩膀上一扛趁着月色大摇大摆的走出团大门口,哨兵和纠察最后不管我了,回到靶场我俩开始用电饭锅涮火锅,然后小喝两杯,后来我经常偷着去给养库拿宽粉,有一天炊事班长有所察觉,在给养库门口和炊事班的兄弟守着我说:最近不对劲,感觉给养库的宽粉少了,明天把那个门给我锁上。我心想肯定少了,都让我给拿走吃了,天水的冬天不是很冷,但我们住的三间平房里面阴暗潮湿,平时下午没事干的时候我俩会搬两把椅子放在屋檐下披着军大衣晒太阳,看见团里的士兵跑五公里累的满天大汗我俩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起哄,有时候也会遭对方骂上几句。</p><p class="ql-block"> 在靶场那段日子过得是神仙般的日子,每天下午四点多钟左右总有一个身材高挑、长发披肩的姑娘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肩上挎着皮包,从靶场南边的土路上经过我们房前,每次走到靶场正前方看见我俩在那晒太阳,姑娘都会驻足观看,大概观看有十几分钟的样子,继续往山上走,我们团东边山顶有一个小村子,村子名字叫二台子,这个姑娘就是二台子村的,从年龄上看年龄应该和我们相仿,时间长了姑娘成了我俩眼中的一道风景线,有一天下午我们俩又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恰好姑娘又经过我们房前驻足观看,我这个战友徐某开口了对着姑娘说:要不你就过来,要不你就别站那往这看,他这一开口不要紧,姑娘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望着姑娘远去的背影和矫健的步子,我知道姑娘是生气了,视线越来越远,姑娘顺着黄土小路前往二台子家的方向,从那天以后姑娘不会在那条黄土小路上驻足观看,也很少走那条黄土小路。为了这事我俩还发生了争执,我说:都是你说话声大把姑娘吓跑了,他反驳说:每天光看有啥用?我说:至少在心里上有个安慰。如今人到中年回想起那纯的年代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仿佛又回到了那黄土高坡下的靶场,仿佛又看见那些三五成群的儿童背着书包走在那条上学的小路上,仿佛又看见二台子村袅袅升起的炊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