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霜姐

赵凯

你知道好利来村吗？知道就好！不知道也不要紧，这回你就知道了。好利来村是从现实中走到网络上，又从线上到线下相结合的一个乡亲团队。村长是沈阳好利来总经理朱林，村书记是新浪博客好友寸霜，秘书长浪哥。村长属虎，朱乃红色，所以网名红老虎。浪哥和红老虎原本是商业合作伙伴。好利来村的缘起，是2008年中秋，浪哥在博客中知道辽中乡下有个残疾作家赵凯，就专程下乡来看望。2009年，浪哥请朱总一起再下乡看望赵凯。第三次下乡，霜姐来了。朱总给赵凯买了笔记本电脑，恰逢赵凯生日，朱总带来了还没有上市的好利来尊贵新品黑天鹅蛋糕。霜姐给赵凯买了佳能数码照相机，还有一件羊毛衫，也给照顾赵凯生活的嫂子买了羽绒服。后来，过年时，浪哥下乡来给赵凯带的年货都是成箱成箱地从车里往下搬。后来，村长和书记认定，好利来村的起点，就从浪哥下乡看望赵凯开始。这是一个有爱心，有凝聚力的团队。我们从博客中相识，我们到生活中去。有一位北京的文学编辑老师曾对赵凯说：我从不反对网络交友，关键是看你和什么样的人交朋友。好利来村的起点是爱心！我，就是赵凯。 2023年1月29日，村长在好利来微信群里发了一则消息：“我们敬爱的、尊重的村书记，寸霜大姐，今天凌晨3:08不幸去世了，31号在浑南的殡仪馆举办告别仪式，有条件的村民朋友来送一下我们的大姐吧！从即日起，群里停发娱乐消息三天，至31号12点。我们纪念一位平凡而又伟大的女士——我们的好姐姐离世！让我们痛彻心扉，肝肠寸断！姐姐，一路走好！愿天堂里没有病痛”噩耗震惊了每一位村民，大家纷纷悲痛追念。霜姐的微信发来信息：我是狐狸，感谢这些年大家对家母的照顾狐狸是霜姐的儿子，非常优秀的青年人，在北京工作。村民爱丽说:狐狸节哀吧，霜姐也算解脱了。狐狸说：嗯嗯，昨天我们都在身边陪着她，儿媳妇和孙女也都在，没什么遗憾，也没什么痛苦。村长问:设灵堂没有？狐狸说：没有。按她心愿，一切从简了。这就是霜姐的行事风格！村长告诉我，为霜姐写篇纪念的文章吧。 霜姐本名陈砚侠。霜姐是人如其名，非常有豪爽的大侠义气，巾帼胜于须眉。村民冰雨说：“霜姐具有男人的大气和女人的细腻，多才多艺，是我最敬佩和佩服的女人！”霜姐网名寸霜，真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霜姐所长，令人由衷赞赏。首先是美德淑惠，有缘遇见她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福的，这是会关心到每个人的好大姐。霜姐是恰到好处的微胖，富态温暖，笑容亲和，内敛沉稳，不张扬又不冷淡拒人。霜姐讲求日常生活艺术，在意舌尖上的幸福感，是钻研厨艺的美食家，总是把甜蜜甜点分享给大家。霜姐喜欢文学，好读书，又能写，研究东北方言的文章，专业范儿弥足。霜姐琢磨摄影，和姐夫是摄影家伉俪。霜姐爱好广泛，知性优雅，家庭幸福。2022年春节前，霜姐和姐夫张罗全体村民团拜会，秘书长浪哥帮助订的民族饭店。我们在欢乐中，只是看到霜姐有点瘦了，还以为她是健美特意节食。我们在欢乐中，都没有料到那是与亲爱的好大姐最后一次相聚。天有不测风云，过了年，一开春，沈城防疫管控期间，霜姐身体不适，查出癌变。最热爱生活的霜姐，却面临着告别生活。因为居家防疫，我们村民不能去看望霜姐；其后，因为霜姐身体虚弱，免疫力下降，不能见我们。霜姐抵抗重病时，只有姐夫守护陪伴。待到疫情放开之后，大面积感染，更不适合见面，我们最大的遗憾的就是听说霜姐患病，却一直没有见到，只能微信或者电话慰问。霜姐从查出病情到归去，不足一年。我们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听闻霜姐仙逝，仍然悲痛不己。村民们在群里都发出珍藏的照片，缅怀过去的好时光。书记是唯物主义者，狐狸转达了霜姐对村民们的嘱咐，葬礼一切从简，花圈都不要买。尊敬逝者，我们这些弟妹要听姐姐的话。在单位，在朋友圈，霜姐是公认的好大姐。我在新浪博客中找到珍藏的记忆，重新看那些合影，不由得就泪湿了双眼。图片有点虚了，用美图秀秀把老照片恢复清晰一下，霜姐是喜欢尽善尽美的人。霜姐喜欢读书，有时会和我探讨读书的事情。因为无法见面，我把《我心归处是敦煌》一书寄给霜姐，她听说过这本书，也想读。霜姐在病中还用钩针编织各种小物件送给亲友，她一直在编织生活中美好的东西。霜姐积极向上，病后通话中，她豁达地说：“自己原来一切都太顺了，现在受了磨难，能正确面对。”春节前，村长告诉我，霜姐出现腹水了，我跟霜姐又通了电话，她很虚弱，我说在广东猫冬呢，等天暖回去看您。霜姐叹口气说：“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天暖和了。”过年了，正月初一，微信上给霜姐拜年，还回复说一家三口都没有“阳”。儿子回来了，陪父亲照顾母亲。狐狸孝顺懂事，知书达理，他娶媳妇时，我们村民都到场贺喜了。霜姐很快就当了奶奶，那是霜姐最幸福的时光。今天才初八，霜姐就安静地走了。霜姐是开朗豁达之人，我们在沉痛也为她感觉轻松，摆脱了必然要经历的痛苦，不遭罪了。我想：霜姐对我们的期望一定是要达观，要快乐生活，珍惜情谊，好利来这个团队，十几年来，在村长、书记和秘书长这铁三角领导下，特别有凝聚力。秘书长浪哥说，我们依然要团结在村长周围，继续友爱互助，这是书记霜姐在天有灵最想看到的。我们好利来村早已跨越出沈阳，在上海，在韩国，在英国，在美国，都有我们村民，虽然身在各地，但心在一起，我们是小小的世界村。为人处世做到霜姐这个样子，就是标杆，是榜样！霜姐的人格魅力，也是好利来村精神力量的印证。后天，31日，在沈阳的村民会到殡仪馆和霜姐告别。这是我们村第一次有村民永别，生命有聚就有散，生活亦是如此。对霜姐最好的纪念就是我们都好好地活着，抱团取暖。我们都懂得，这是霜姐所希望的，更是我们全体村民共同的心愿！疫情发展到现今，社会生活回归正常，我们村里有合适的机会还要相聚，必须特别邀请姐夫，姐夫永远是我们的好姐夫，不能因为姐姐走了，姐夫就丢下我们好利来村这些弟妹，看到姐夫时，我们就会感觉到是一起来了两个人。村民娟子姐说：“我的姐出远门了……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村民冰玉在美篇发了长长的文章，回顾与霜姐的情谊。 这两、三天，我们村的群里，满满是对霜姐的追忆和悼念。31日早上，村长在群里说：“出发了。”定位浑南殡仪馆。从发上来的照片看，狐狸怀抱母亲的遗像，和村长、秘书长在谈话。陈砚侠告别仪式，简朴而隆重。亲友们冒着严寒，纷纷赶过来，为霜姐送行。霜姐的忘年交孟阳博士特意从北京赶回沈阳。霜姐安详地躺在白花中，那么高贵，那么圣洁。狐狸给他妈妈念的悼词，宛如一首诗，高度概括了霜姐的为人品格： 家母陈砚侠砚台的砚侠客的侠取能文能武之意书卷之气和侠义之风也是她一生的写照 她是家中的长姐她是恢复高考后第一批的大学生她是一位兢兢业业的电力工作者她是热爱生活的退休老人她是很多人职业的领路人她是严格的师傅她是知心的姐姐她是可靠的伙伴 她是七哥，她是七弟她是好利来的村书记她是博客资深的用户她是知乎粉丝的网友 她是藏书千卷的阅读者她是擅长编织的手艺人她是笔耕不辍的写作者她是乐于分享的美食家 她是孝顺听话的女儿她是贤惠持家的妻子她是热情好客的大嫂她是温暖亲切的婆婆她是慈祥和蔼的奶奶 她是我最好的母亲也是我们所有人一生的挚友 知母莫若子！这是儿子对母亲的准确理解与诚挚热爱。村民小橡树在群里发文：“泪水在眼眶中蓄的满满的，可是听狐狸平静地念着追悼词，泪没有流出来，我却仿佛走进时空隧道。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对霜姐恰如其分的评价，与霜姐相处的点点滴滴又在脑海里浮现。霜姐及霜姐家人是善解人意的。时过境迁，再回忆这一幕，我会想到姐姐是在悠扬的音乐声中睡着了，睡梦中她见到了她挚爱的亲朋好友，她的亲朋好友也陪她一起做了个梦，一觉醒来，霜姐依旧在，只不过换个方式与我们在一起。她永远是我的楷模，我的人生导师、知音姐姐……”姐夫在群里说：“谢谢兄弟姐妹们为硯侠送行！”我们一起感恩这世间难得的情谊。我们情如同胞，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姐妹。电子显示牌上写着：“沉痛悼念陈砚侠老人”！霜姐不老。在我们心里，霜姐特别年轻。霜姐，这样喊一声，耳朵中仿佛就听到了轻柔的亲切回应。因为没有看到霜姐病重的状态，所以在我们记忆中依然是霜姐健康时的音容笑貌，好美，好亲切。一位好大姐应该是什么样？就是霜姐这样嘛。霜姐已经去了，但是在我们心里，霜姐没有走。因为我的情况特殊，霜姐对我关照最多，好利来村对我关照更多，好利来村因爱而建立，未来，好利来村必然会因爱而长久！朦胧中，我们又共同举起杯：来，干哪！我们霜姐是有量的！斯人已去，魂兮归来；今生有缘，来生再聚。 好利来村全体村民赵凯执笔2023 年1月29日夜初稿2023 年1月31日上午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