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是中国孩童启蒙经典著作《三字经》第一句，大体意思人性本善，但随着学习和生活习惯的差异，人和人的性格会逐渐有非常大的区别。但我却觉得，人性本贪，是后来的启蒙、学习、行为规范、道德规范使人性趋善。但，一旦受到现实的挤压碰撞，贪念便会化作各种恶行显现出来。</h1><h1> “门楼调”是流行在内蒙古中西部，山西、河北西北部民间的讨吃调，方言甚重，以乌盟、张家口一带为主，受众者也多为两地人，其他地方的人很难听懂。2021年末，其所谓的创始人二后生因病死亡在网上引起一番热搜，“门楼调”才进入更多人的视野。</h1><h1> 二后生何许人？只是众多草根艺人中的一员。能够将讨吃调提升到艺术层次，还达到众所周知的热度，是因为其亲身经历的一段惨烈的爱情故事，他将这惨烈的故事揉入讨吃调中，让这门草根娱乐有了骨血，也就有了感染力和生命力。</h1><h1> 先说说所谓的“门楼调”，其实就是唱悲念喜讨饭吃。门楼是指唱悲念喜的地点，这种行为即便是在农村都进不得正堂。这种行为之所以游离在农村，是因为农村受文化娱乐条件贫瘠的限制，在遇有红白喜事的时候为烘托气氛，请不来正规乐队。只好请人打着竹板吼上一阵。白事唱悲，红事念喜，讨些赏钱。曲调只是非常简单的一种，唱词则是艺人们根据红白事以及主家情况随口编撰往里添加。白事多唱些父慈子孝、遭逢离难、悲悲切切，类似孝子贤孙的唱角。红事念喜则放得开一些，既可以财源广进加官进爵，又可以插科打诨添加一些乡村伦理俗事，尤其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很粗俗，但很抓耳朵。二后生就是这讨吃行当草根艺人当中的一员。他的唱功、编词能力未必就比其他艺人有什么天赋，但就是一段惨烈的爱情将他和“门楼调”紧紧的捆绑在一起，最终的成就是让这个讨吃的行当走上申请非遗之路。</h1><h1> 二后生原名赵金玉，母亲是个瞎子，年幼丧父，兄弟很多，但眼睛都有残疾，唯独他的眼睛是明亮的，二后生在自己的唱词中说道，他的几个哥哥眼睛不好，是因为吃母乳长大受到了影响，他则是吃牛奶长大所以眼睛明亮。他的说法有无医学依据无从考证，唯一的现实就是人口多消耗多收入少的家是不可描述的贫穷。以至于他还在13岁的时候，便加入了唱悲念喜讨饭吃这一行当。初始并无特异表现，直至二十几岁后，他们行讨乞唱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只有三十几户人家的李兴村，遇到了三女子。李兴村也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山村。三女子见到眉清目秀的二后生便生出了心思，想加入行讨乞唱行列，其实就是想跟着二后生，同时挣些钱来养家。跟丈夫商量并征得丈夫同意。但男女相跟行讨乞唱是要被人嚼舌根的。为了脸面，在二后生离开李兴村第五天后，三女子才离家同二后生汇合。从此，孤男寡女，眀铺暗盖，郎情妾意，行走江湖。</h1><h1> 然而，爱情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二后生陷入爱欲之中难以自拔，要求三女子离婚嫁给他，三女子却最终嫌弃二后生家穷不肯应允，但又难舍弃。而三女子的丈夫，顶着绿帽的名头要求三女子、二后生每月要给他500元钱。在那个年代，500元是很大一笔钱。于是，所谓的爱情和现实发生了激烈的碰撞。先是二后生送三女子回家过年，因为没有给三女子丈夫交够足额现金，被扣留几日无果。后是二后生在三女子丈夫禁止三女子再和二后生相跟后，偷偷领三女子私奔。为了生活，私奔后的二后生和三女子流浪各地。在大同，二后生下井挖煤时，三女子被其丈夫寻到带走，只剩下二后生独自栖惶。如果故事到此终结，倒也波澜不起，湮灭尘世。但顶了绿帽赔了夫人的三女子丈夫却仇恨深种，酝酿着对二后生的报复。</h1><h1> 半年之后，三女子的亲娘托人给二后生捎话，说三女子家同意二后生再领三女子出门赚钱。二后生欣喜若狂，再到李兴村。三女子丈夫要和二后生一齐到他哥哥家知会一声，毫无防备的二后生跟随三女子夫妇而去，却被早就埋伏好的兄弟三人打倒捆绑起来。三女子的丈夫残忍的挖掉了二后生的两只眼睛。报官后，行凶者三人，赔付二后生医药费2000元，主犯三女子丈夫判刑7年，蹲了6年放了出来，另外两人拘留20天后释放。</h1><h1> 被挖去双眼的二后生遭遇了心灵与肉体的双重重创。心如死灰，了无生念。但生活就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掐住脖颈，想不玩了退出去，哪那么容易。在集宁医院治疗期间，不但自己的生活费没有了，就连陪护的残疾哥哥也是有上顿没下顿。为了生活，二后生带伤开始了行讨乞唱，这一次，他将他所经历的爱情以及最终被挖去双眼的经历编入唱词，血泪渗透蒙眼纱布... ...</h1><h1> 而这一次有血有肉的唱词，以及二后生遭遇重创后变得嘶哑的腔调震撼人心。《挖眼睛》成为门楼调最经典的唱曲。不经意间，命运夺走了二后生的光明，却也给他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出院后的二后生各处流浪，各处乞讨，各处传唱。凭借着《挖眼睛》，二后生的名声却越来越响。生活也在悄然发生着改变。在包头公园卖唱时，一个叫肉圪墩的女人，主动向二后生表白，并组建了新的家庭，肉圪墩为二后生生了一儿一女，家庭幸福。有了真正的家之后，二后生在肉圪墩的帮助下，开始了自己的巅峰人生。他的名声越来越大，组建了“二后生演艺团队”，以商都县为中心，门楼调开始成型，并逐渐扩大影响。另有商业头脑的人士开始参与，灌唱片、录磁带、刻光盘，随着热卖，二后生《挖眼睛》的故事越传越广。尤其是近几年，随着网络的发展，又开通快手直播间，演出带货，吸引粉丝二百余万，成为商都县乃至乌盟地区不大不小的名人。</h1><h1> 然而，终归没能免俗，团队在巅峰时期内讧，起因是对利益分配感觉不公平，当然是贪欲在作祟。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弟兄开始在网上相互攻击、诋毁。在2021年10月29日上午，二后生在直播间演唱，直唱到泪水涟涟，情绪激动导致突发脑淤血，抢救无效死亡，享年58岁。众多粉丝听闻后，唏嘘不已。</h1><h1> 人生如戏！</h1><h1> 二后生谢幕了，三女子的直播间却火了起来，当然是顶着骂名直播带货。为了钱，人，真的可以将无耻演绎到淋漓尽致！</h1><h1> 纵观二后生一生，宛若一台大戏，看到了人间烟火，看到了跌宕起伏，看到了喜怒悲哀，看到了峰回路转，也看到了曲尽人散，更看到了人性的悲凉。“贪欲”像一根主线贯穿全戏，在其面前，纷纷露出丑陋的面孔，三女子的无情，其丈夫的贪婪阴毒，二后生年轻时的孟浪，以及二后生团队成功后“分赃不均”后的内讧，蝇营狗苟，概莫如此！</h1><h1> 人在戏外看戏子，唏嘘感慨。自己何尝不是戏中人？又比他人强几分？</h1><h1> 只有二后生嘶哑的唱腔如一根刺扎在心上，听来隐隐作痛。</h1><h1><br></h1><h1>只估话那天要我的命</h1><h1>没估话圪泡挖我的眼睛</h1><h1>二后生我看的人家真灵灵</h1><h1>你看人家三个人</h1><h1>一齐骑到我的脯襟</h1><h1>开始给上大工</h1><h1>第一回挖的是我的左眼睛</h1><h1>二后生看的人家真灵灵</h1><h1>手里头啥也没拿个甚</h1><h1>二拇指头一用劲</h1><h1>圪泡猴真心硬</h1><h1>入进个圪噌一声</h1><h1>眼里头半大天都是筋</h1><h1>咕叽咕叽好赖他抠不动</h1><h1>且待他抠出眼门门</h1><h1>我这个脑袋一拨楞</h1><h1>他的指头一松劲</h1><h1>脖子一下往里通</h1><h1>妈妈呀，我真是疼呀</h1><h1>摁了我个厉害没摁动</h1><h1>最后把我移到大门洞</h1><h1>指头上绵绵土上给滚一滚</h1><h1>入进个圪噌一声</h1><h1>上个揪断大板筋</h1><h1>提（tui）住扔（man）到街当中</h1><h1>… … （节选）</h1> <h5>商都姑娘模仿二后生《挖眼睛》</h5> <h5>二后生原创（唱）《挖眼睛》，胆小者，心理障碍者勿入。<div>（视频、图片均来自网络，若提示侵权立即删除）</div></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