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看老了他们。”</p><p class="ql-block">这是迟子建的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开头。一开篇，作者便呈现了一个画面：历经岁月沧桑的老人，手举烟袋，在缕缕青烟中回望过往的岁月。苍凉而悠远。</p><p class="ql-block">带着岁月的沧桑感，作者通过部落最后一任酋长的女人这一视角，展开了一幅鄂温克族近百年繁衍、生息的历史画卷。</p> <p class="ql-block">额尔古纳河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东北部，右岸属于中国，左岸属于俄国。鄂温克族生活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面对恶劣环境，他们坚韧顽强，不屈不挠依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p> <p class="ql-block">《额尔古纳河右岸》看完了，令人忍不住在导航里搜一搜，果然啊，河对岸就是俄罗斯。</p><p class="ql-block">为什么叫“右岸”呢？</p><p class="ql-block">因为这个鄂温克氏族的先人以前在左岸生活，俄罗斯人入侵了他们的地盘儿，族群几乎被灭尽，先人只能横渡额尔古纳河，在右岸生活。</p><p class="ql-block">百度里搜了一下儿作者迟子建，有介绍她以往的作品名字，打算挨个儿找找看看。</p><p class="ql-block">高德地图里的额尔古纳河啊，静静地望着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不论河边曾经走过多少人、经历过多少战火的洗礼、发生过多少故事，它就在那里，不悲不喜，淡定又从容。</p><p class="ql-block">这书是自述体，开篇第一句是：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啊，全书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句话，看到后记时，发现作者也是，英雄所见略同，而且是先写下了这句定下了本书的基调之后，等了一段时间，才一气呵成完成了整部作品。</p><p class="ql-block">这个族群有自己的语言，却无文字流传，所有的故事、传说、生活的经验等等全部是一代代口口相传。在大自然中过着最原始的生活，打猎、游牧，度过或短暂或长久的一生。</p><p class="ql-block">大自然是无情的，风霜雨雪喜怒无常的老天爷，雷电劈下来闪电轰下来，人命瞬间归西；冬日里骑着麋鹿迁徙，打个盹儿就直接冻死；没有先进的医药，孩子生下来着了凉，两天都活不过就呜呼哀哉了；一场瘟疫会把整个部落的人团灭，包括麋鹿；</p><p class="ql-block">围猎会和狼打架、跟熊搏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生命很脆弱，转瞬即逝。</p><p class="ql-block">而大自然又是美好的： 夜晚目视着屋顶孔洞外的星星入睡，山、水、河流、清风、明月、白云，各种动物的声音，都是交响曲的节拍，喝现采的桦树汁，真可谓是吸取天地日月精华啊。</p><p class="ql-block">晚上点篝火，烤猎物食用、跳舞唱歌；而日常不能自己生产的东西，比如面粉、子弹等等，是“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的，有人专门做这个行当，带着满载的货品进山林，顺着树上的记号儿找到部落，换走各种动物的皮毛；</p><p class="ql-block">而人们是随着麋鹿的饭桌儿移动的，经常搬家，当一个地区周围的苔藓被吃得差不多了，就要集体移动到下一个食物丰沛的地方，不好带的家当就在几棵树的树杈上建个临时仓库，吃喝保暖的东西都有，谁如果迷路了就可以直接去取；</p> <p class="ql-block">麋鹿在四周随便遛达着吃吃喝喝，当听到树木被敲击的声音就知道人类需要驾驭了，会自己回去；</p><p class="ql-block">在这样冷酷又严苛、美好又壮美的环境里生活的人们，对于生死的包容胸怀则更宽广。风葬，露天一摆，直接还给大自然。</p><p class="ql-block">山林中虽然是世外桃源，但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外界的干扰和冲击，经历抗日战争、中国解放、文革等等时期，再到很多伐木工人把树木锯断拉走运出，原生态栖息地被大肆破坏，很多族人为了生活便利也不愿意继续在林中生活，选择下山。</p><p class="ql-block">不知道现在的景点儿里有没有鄂温克族生活体验项目，比如进森林以原始的生活状态住个两三天什么的，真想去住住，想骑麋鹿，想看萨满跳神，这可是妥妥儿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啊！</p><p class="ql-block">而当这样美丽又灿烂的文明在现代科技之风狂吹之下逐渐消亡，就像作者在国外看土著人失去了家园不得已流浪在城市中生存的无奈和忧伤，既凄美又苍凉。</p><p class="ql-block">此书确实配得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的称号，实至名归，当之无愧。</p> <p class="ql-block">迟子建的文风沉静婉约，语言精妙。小说具有诗史般的品格和文化人类学的思想厚度，是一部风格鲜明、意境深远、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上乘之作。荣获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的《额尔古纳河右岸》。</p> <p class="ql-block">这是一本鄂温克人的百年变迁史，他们在严寒，猛兽，瘟疫中求生存，在日寇的铁蹄下、文革的阴霾下苦苦挣扎，他们有不屈的意志，博大的胸怀，体现了一个民族顽强的生命力，迟子建在书中为他们呐喊。</p><p class="ql-block">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以信奉“万物有灵论”构建起了人与自然对话的平台，自然有灵性地与人类同悲喜的动人景象比比皆是。在迟子建的小说世界里，自然万物都是一个个自由自在的独立个体，被神性的光辉笼罩着，拥有着生命的尊严。她以“万物有灵论”观照大自然，以生命的眼光看待万物，进而实现对宇宙生命的整体关注，哪怕再微小的生命的内涵和尊严也能在她富有诗意的叙述中被凸显。</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摘抄 </b></p><p class="ql-block">在我眼里，河流就是河流，不分什么左岸右岸的。你就看河面上的篝火吧，它虽然燃烧在右岸，但它把左岸的雪野也映红了。我和娜拉不在意依芙琳的话，仍然在左岸与右岸之间跑来跑去。娜拉还特意在左岸解了个手，然后她跑回右岸，大声对依芙琳说，我把我的尿留在老家了。</p><p class="ql-block">苏的火里没有阳光和月光，那样的火又怎么能让人的心和眼睛明亮呢！</p><p class="ql-block">后来起了一阵风，天上的月亮还是老样子，可是水中的月亮却起了满脸的皱纹，好像月亮在瞬间老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刻，我懂得真正长生不老的是天上的东西，水中的投影不管有多么美，它都是短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