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的豁口

李翠丽

假如您乘公共汽车到北京的北部，您会发现在德胜门外有祁家豁子，在积水潭附近有新街口豁口，在雍和宫附近有北小街豁口。豁口一词堂而皇之的上了北京地图，上了公共汽车站的站牌。

何谓豁口？北京人称在城墙扒的豁子叫豁口。北京地名中豁口就是这样形成的。

北京是六朝古都。元代大都城的北部城墙如今尚有遗迹可寻，俗称为北土城。在北部土城上早年开辟了三个豁口，在东者称大豁口。明代出兵打仗，出德胜门，再往北约两公里，即大豁口。平时，则供马车通行之用。在其西又有阎家豁口，和老爷庙豁口，北京图书馆收藏的清末出版的《北京郊区地图》上就是这样标注的。如今大豁口已易名为祁家豁子，阎家豁口易名为牡丹园，老爷庙豁口易名为学知路口。是为外三环外之主要交通路口，已很少见马车矣。老爷庙之关羽塑像早已去向不明，唯土丘古树尚存，附近之“蓟门烟树”御制碑尚很完好。

在北京城墙扒豁口，慈禧太后说是要跑风水的。因此，最早的京津铁路是以永外马家堡为起点的。后来，由于修筑京汉铁路和京奉铁路，不得不在前门瓮城上和东便门、西便门的城墙上各扒一道豁口，东便门豁口和西便门豁口是明代北京城墙上最早扒的豁口，始于1906年，即光绪三十二年。

1915年修筑环城铁路，其走势，大体同现在的环城地铁差不多。为了该铁路的运行需要，又将朝阳门、东直门、安定门、德胜门的四个瓮城拆除。内城的东北角楼和东南角楼，也成了孤单的城外之楼。

在元代土城上扒豁口是为了走马车。在明代城墙上扒豁口是为了走火车。

在皇城上首先扒豁口的是袁世凯。1913年他要做皇帝，改中南海为新华宫，在皇城正面扒了一个豁口，改望月楼为新华门，门内一堵青砖到顶的大影壁，门外一对巨型石狮，分列左右，两侧的八字墙随高就低，一抹而下，形势自然。纵观全貌，爽垲宏敞，庄严绚丽。殊不知，这是在明代皇城上开辟的一个豁口，门前之路，改称府前街，门西之路改称府右街。袁世凯作了八十三天皇帝梦，没过多久，他就一命呜呼了。但新华门，至今仍沿用其名。中南海，是中共中央所在地。新华门的照壁上，有毛泽东主席题写的“为人民服务”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是为今人努力奋斗的宗旨。

明清皇城，严重阻塞内城之交通。民国初年，先后在南池子、南河沿、南长街、灰厂（府右街）、翠花胡同、宽街、厂桥、五龙亭等处的皇城上开辟豁口。所有在皇城上开的豁口，唯有中南海南门称作门，即新华门，其余的皆不称门。南池子南口和南长街南口所开的豁口，有意建成拱门的形状，但也不称门。

陈宗蕃著《燕都丛考》中称此处为南池子豁口和南长街豁口　　按照明清城防建制，北京内城城门是有9座的，南面3座：崇文门、正阳门、宣武门；东面两座：朝阳门、东直门；西面两座：阜成门、西直门；北面两座：安定门、德胜门。但在现代的地图上却标注着10座城门，南面增加了和平门，使前三门成了前四门。东面增加建国门，西面增加了复兴门。这三座城门，其实并非城门，也是为了改善城市交通而开辟的豁口。

　　和平门开辟于1926年，是由鹿钟麟主持其事的。开辟了和平门，南走向的道路就改善多了。使得人们得以从虎坊桥到德胜门，有了一条通途。开辟和平门之后，日本人曾提出抗议，说是和平门有影射日本天皇昭和之嫌。因此，和平门曾被迫改为“兴华门”、“宇祥门”，但是，北京人不认这一套，和平门的名字，直沿用至今。

建国门和复兴门，是1940年开辟的，当时称作启明门和长安门，1946年日本投降后，遂改为建国门和复兴门。五十年代建国门内外和复兴门内外的马路拓宽，使长安街相对延伸，成为十里长街。复兴门外大兴土木，曾号称为“新北京”。新街口豁口和北小街豁口是上世纪50年代开辟的。豁口的开辟，使北京后来的交通四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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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铭珍 燕舍谭 2023-01-28 05:32 发表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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