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洺河湾 郝保良</p><p class="ql-block"> 前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洺河两岸勤劳善良的乡亲们,物质精神生活极度匮乏。他们有着怎样悲欢离合的心历路程,现在 许多人并不是很了解。我从历史的记忆中截取一小段,通过洺河湾的过往今生,希冀引起人们的兴趣,给于她更多关注和思考。</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冀南太行山脚下,有座古老的城池,养育着这片土地的南北洺河由西向东曲曲折折经此绕城而过,蜿蜒二十里,南洺河突然向北拐弯,与北洺河汇成一处向东奔去。离河不远西岸有一村落,因洺河在此拐弯得名洺河湾。近些年洺河枯多流少,可到这儿突兀出现一大片湿地。一汪汪清波荡漾,芦苇随风摇曳,野鸭穿行其间,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嬉戏争鸣,岸边垂柳成行,恍若江南。</p><p class="ql-block"> 夏初的一天,一别四十年的我再次踏上这片故土,望着眼前如诗如画的美景,回眸寂静的村庄,不由诸多感慨涌上心头。村当街的老槐遮天蔽日,赤阳下透着习习清凉。驻足树下若又见多年前的情景在眼前闪现。</p><p class="ql-block"> 时光追溯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洺河湾夏日的早晨,太阳刚从东山升起就开始喧嚣起来。喜庆的乐曲在村庄的上空久久回荡,三三两两的男女说说笑笑结伴向音乐传来的地方聚集。</p><p class="ql-block"> 由老槐树向东丁字路口右拐,当街西侧有一土台,高及齐腰。上面座西朝东有一门楼,青砖挑檐,门内左右各一石墩。此刻两扇木门敞开,门坎卸去,已有些剥落的门楣红灯彩布高高悬挂。盈红的门联张贴一新: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喇叭声震耳欲聋。院内外挤满了窜忙的族人和乡亲。</p><p class="ql-block"> 半晌午,老仓爷亮开桑门:“鸣炮奏乐去迎新娘了!”</p><p class="ql-block"> 呼啦啦,新郎官成祥哥在大家的簇拥下,一脸红光来到院中央。门外嘭啪嘭啪“两响”和鞭炮集联成片,烟火直冲鼻腔。</p><p class="ql-block"> 福祥哥甩开鞭子啪的一声,早就停在大街上的胶轮大车在三匹骡马“哈哩哩”嘶叫声中,得得向前奔去。</p><p class="ql-block"> 新娘子是洺河对岸河东村人,离此不足三里地,迎亲回来正好晌午,不误良辰吉日。</p><p class="ql-block"> “不好了,出事了!”同去迎亲的老秋哥刚离开不久,就慌慌张张转回来,踉跄直奔老仓爷。</p><p class="ql-block"> 满院正在忙碌的族人听到惊叫一下围了上来。</p><p class="ql-block"> 老仓爷赶忙问:“别慌,到底咋回事”</p><p class="ql-block"> 老秋哥紧张得说话语无伦次,囔囔了半天,才弄清原委。</p><p class="ql-block"> 原来洺河湾正中有一条深沟,将村庄分成东头和西头。连接东西头的只有一座砖拱桥。接亲的人群行至此地,鞭炮声吓惊了拉车的骡马,车到桥头向北急转湾,沿路陡坡,车马狂奔不及,一下翻到了沟里。福祥哥控马刹车不住,被撞到头吃了劲,人不行了。</p><p class="ql-block"> 哗,宛如油锅滴进了水,可院忙客一下乱了套。老仓爷立马领着一帮人向出事点跑去。</p><p class="ql-block"> 福祥嫂因孩子小,本打算打整完就过来帮忙。正要出屋,只听院里一声嘶喊:“嫂,嫂,嫂……福祥哥出事了”。</p><p class="ql-block"> 福祥嫂猛听院中喊叫,急里忙慌出来,见是二蛋。刚要问咋回事,二蛋来不急解释,一把拽住福祥嫂胳膊,顺手抱住孩子就走,“快去吧,福祥哥被车撞了”!</p><p class="ql-block"> 福祥嫂咋听之下,脑袋懵的一晕,跌跌撞撞跟二蛋冲出门去。</p><p class="ql-block"> 这时,砖拱桥东头已围满了人,老仓爷一帮人先来了。福祥哥被人从沟里抬上来,静静地躺在地上。村医顺田哥正忙着急救。</p><p class="ql-block"> 福祥嫂来到近前,猛见男人血呼拉拉躺那动也不动,一头扑在福祥哥身上,福祥福祥喊叫起来。</p><p class="ql-block"> 顺田哥见到福祥嫂又急又悲的样子,无奈地停下身手。张了几次嘴,扭头狠了狠心哽咽着说:“嫂,福祥哥已去了……”</p><p class="ql-block"> 福祥嫂泪眼婆娑,凄惨无助地望着顺田哥,猛听噩耗直接晕倒在地……</p><p class="ql-block"> 福祥嫂怎么也想不明白,男人早上走时还说过两天给自己和孩子去照张全家福,怎么转眼就天人两隔了呢?</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几天福祥哥的丧事,都是老仓爷领着族人料理哩。福祥嫂以泪洗面,躺在炕上拿捏不起了。</p><p class="ql-block"> 成祥哥满心欢喜的婚礼,却遭遇福祥哥惨死,心情真是五味杂沉。整场婚礼能简则简,灰溜溜草草收场。(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