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二、往事并不如烟</p><p class="ql-block"> 安顿好住所,我们面临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生活环境,吃、住、行、劳动所有一切从头开始。对此我并不畏惧,我自信在同学中间,虽然年龄小,但我的生活自理能力不会差,体力上我们初中生都差不多,可以慢慢磨炼。有人说: 人的适应能力天生俱来,只要存在水和空气,任何环境都能生存,直至改造环境为自己所用。人类社会的发展完美地证实这一论断无比正确。</p><p class="ql-block"> 在落户陈冲的近50个知青同学中,我真正熟悉的只有俩人,一个是同班同学杨肃,另一个就是我的街坊、从小一起长大的陈蜀胜,其余的同学虽是同校但并不熟悉。和他们相识是从来农场的汽车上开始,但共同的命运、经历以及彼此年轻的心使得我们很快打成了一片,并且在以后的生活劳作中相互照应,有些同学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当初在我们中间所发生的人与事至今还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现撷取几朵花絮与朋友们分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之一: 带队干部众生相</p><p class="ql-block"> 刚下农场,我们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出工、吃饭都是集体行动,在带队的干部中有这样几位至今我还有印象。</p><p class="ql-block"> 指导员姓周,一把手领导,中等身材,精明能干,不苟言笑,开会讲话一套一套,罗列一二三四,顺口溜,打油诗顺手拈来,开会讲话能吸引听众,是个做群众工作一把好手。</p><p class="ql-block"> 谢连长,二把手领导,大个,皮肤黝黑,满脸天花,熟识的人直呼他谢麻子,性格有点双重性,耿直且狡黠。</p><p class="ql-block"> 熊干部,身材矮小,整天搭拉着脸,很少与人主动打招呼。主管青年工作,与知青打交道最多,从长滩分场调来,此人年轻,思想左倾,说话尖刻,办事武断,喜欢高高在上指手划脚,动辄对知青进行上纲上线地训斥,是同学们最反感的一个带队干部。</p><p class="ql-block"> 范干部,廋瘦精精,深度近视,戴一副眼镜,眼镜上的圈圈像瓶底,不拘小节,身上的衣服从没整洁过,爱开玩笑,喜欢海阔天空地谈古论今,应该读过不少书。</p><p class="ql-block"> 对我们最亲近的带队干部有两人,一位是唯一的女干部,叫朱玲;另一位男的好象姓陈,两人都是六O年下放的老知青,可能他们有着与我们相似的遭遇而对我们充满同情,态度友善,说话轻言细语,从不训斥我们。</p><p class="ql-block"> 我用墨描述他们主要是想让朋友们了解一下当时我们的境况氛围,有什么样的人造就什么样的环境。</p> <p class="ql-block">之二:米饭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转眼间时间已过去二月有余,已到仲夏时节,白天气温较高,骄阳似火,开始炎热起来。因新谷尚未开镰,所以我们吃的米饭都是去年的晚稻,口感很好、粘软绵柔,就是不太出饭。食堂为保证不亏本采用称重打饭,一斤米称一斤八两饭,半斤称九两。由于我们干的是重体力活且年轻,九两米饭实在太不起眼,吃不饱,多吃又没计划,否则月底就没吃的了,知青纷纷指责食堂剋扣我们的粮食,和炊事员发生了冲突,并有愈演愈烈的态势。……</p><p class="ql-block"> 队领导及时介入此事,并派两名干部帮厨,单独核算米饭,并对知青们公佈了核算结果,确实只能煮出这多饭,才平息了这场米饭风波。</p><p class="ql-block"> 就在此吋,一天中午开饭前,蜀胜同学对我讲,‘’象这种米饭,我一顿可以吃两斤‘’,我十分理解的笑了笑,没有作答。此话被另一知青黄德洪听见了,笑蜀胜吹牛,蜀胜讲我真得可以吃二斤,于是两人打起赌来,蜀胜提出不要莱,只要咸莱即可。因是好友,我出面劝他不要赌,他不听,平时蜀胜为人中庸、干什么都慢条斯里,不紧不慢,那天不知怎么了,非要去吃那二斤米饭。我只好陪着他,饭打来了,共计四碗,每碗半斤,开始还行,吃过一斤半后就吃不动了,我劝他放弃,他在挣扎的吃了约二两后,终于放弃了,弃筷认输。</p><p class="ql-block"> 我怕他胃难受, 陪着他穿着厚厚的长衣裤,他裤子还不敢系皮带,头顶晌午时刻的烈烈炎日,在阳光下,围绕着仓库,行走了一圈又一圈,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此时仓库里其它的人都在午休,而在阳光下忽前忽后陪伴我们的恰是我们俩人的单调身影,这个教训极为深刻。</p> <p class="ql-block">这就是我当年的街坊和同学~陈蜀胜,离开农场40年后才相见。</p> <p class="ql-block"> 当然,生活也不全是痛苦,也有开心的时刻,苦中作乐的事也有,在吃晚稻米饭的期间,我和蜀胜留了个心,有一次路遇一个卖米酒粬的,我们买了一点,回来就作试验。依稀回忆仿照母亲的制作方法: 将米饭打回晾冷,将酒粬碾碎,均匀地与米饭搅拌在一起,装入瓷缸中,轻轻地压实,并在中间打上出酒洞,包裹在棉被中,静待近三十小时后,小空间开始沁出酒香,兑上点准备好的凉白开。反复接兑几次,大功告成,分食给其它知青,大家一致夸赞,味道不错。初尝成功的喜悦,后来我们又制作了几次,直到把米酒粙用完。</p> <p class="ql-block">之三、飘荡在夜空中的歌声</p><p class="ql-block"> 初夏的夜晚是凉爽的,我们一般都不愿呆在室内煤油灯下,有时在灯下写几封家书,第二天清晨洗脸鼻孔都是黑的。加之那时的我精神上处在迷茫、颓废期,不知前途何在,心中迷失了人生座标,所以,以灯为伴,与书为友的生活与我渐行渐远。……</p><p class="ql-block"> 夜幕降临,宁静的夏夜里,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皎白的月光洒向了田野山峦,给大地万物镀上了一层银白色彩,田间的蛙鸣和仓库附近的蟋蟀的叫声形成一曲和协的共鸣,打破了夜的宁静。……</p><p class="ql-block"> 我们搬出椅子围聚在一起,也不知是谁带头轻轻的哼起了当时在知青中传唱的歌曲,大家慢慢附和进来,接着声音越来越来大,歌声越来越响亮,飘向了夜空,飘向了远方,就连遥住在300米外的女知青也隐约听见了男知青的歌声。</p> <p class="ql-block"> 我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感情的喧泄,歌声中有一种无奈,一种抗争,更多的是一种对家乡及亲人的思念。当时知青中传唱着很多歌曲,这些年过去,我都记不清了,唯独一首《秋水伊人》至今留存我的脑海,优美而舒缓的旋律,情深凄婉的歌词深深打动了我。歌词的大意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 望断秋水,</p><p class="ql-block"> 不见伊人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更残漏尽,</p><p class="ql-block"> 孤雁二三声。</p><p class="ql-block"> 往日的温情,</p><p class="ql-block"> 只换得眼前的孤单。</p><p class="ql-block"> 梦中无所依,</p><p class="ql-block"> 两眼泪满襟。</p><p class="ql-block"> 几时你能归来哟!</p><p class="ql-block"> 伊人哟!</p><p class="ql-block"> 几时你能回到往日的情景,</p><p class="ql-block"> 啊!那高高的塔影</p><p class="ql-block"> 啊!那点点的鸦阵。</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后面的就记不住了,当时我们年龄尚小,不懂得爱情,而将这首对情侣的思念曲,当成我们怀念家乡的思乡曲,寄托着我们对远方亲人挂念的全部情感。</p> <p class="ql-block"> 随着歌声飘向夜空,我们的思绪也飘向了夜空,飘向了远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