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风光摄影的昨天和今天

Raymond Li

本刊2022年12⽉发表了《2022 ⽇本⻛光摄影》之后，收到了众多读者的关注。为表示感谢，R&R⼯作室谨将这后续⼀期的内容奉献给那些严肃的、富有创造精神的各国⻛光摄影师们 —— 他们希望能到⽇本去，不是复制别⼈的图片，而是创作出自己的具有独特⻛格的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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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述

—— 天空之城。2021年秋 sorakataphoto 摄于冈⼭县“备中松⼭城”附近。Instagram 截图

⾃从19世纪后期摄影器材和摄影理念从欧洲输⼊⽇本⾄今，⽇本的摄影产业已有⼀百七⼗多年的历史。作为这⼀产业的⼀个分⽀，⻛光摄影（景观写真）不仅起步晚了七⼗多年，⽽且在⼆⼗世纪开始后的⼤部分时间⾥，始终只是⼀条涓涓细流，直到最近⼆⼗年才有了突破。

休斯顿美术博物馆的摄影策展⼈安妮·威尔克斯·塔克 Anne Wilkes Tucker 曾在《⽇本摄影的演变》⼀⽂中说，“从⼀开始，⽇本摄影就与⻄⽅摄影联系在⼀起。其早期历史在很⼤程度上与⽇本同时接触⻄⽅、⼜抵制变⾰的心理有关。”

在⻛光摄影这⼀类别中，从⼀开始，相当多的作品就将⽇本特有的元素融合在了⾃然⻛光之中。主要题材是⾃然加上历史遗迹，例如神社、瀑布、佛像，当然还有富⼠⼭。

19-20世纪之交后，⽇本摄影师采⽤了⻄⽅绘画主义的各个⽅⾯，并在其上叠加了⾃⼰的审美和艺术传统。在彩⾊照⽚问世之后，樱花、枫叶的摄影题材⼗分流⾏，同时融⼊了他们⾃⼰的绘画传统。

最近⼆⼗来年，⽇本⻛光摄影逐渐挣脱纯印象主义的框架，开始重视主题，构图和⽤光。同时，他们的的“画⻛”变得深沉起来。深邃的⼭路取代了巍峨的宫殿；云海簇拥的庙宇替换了樱花满地的园林；暗⿊⾊调的古⽼街道占据了繁华市井。总的趋势是朝着崇尚⾃然和追求质朴的⽅向发展。

最近⼏年，“摄⻛”进⼀步演变。前卫的摄影师们彻底撇开了以往的“景区”，⾛向了⼭川和原野。他们的作品让世界各国的观众赞叹不已。

客观地说，传统的摄影师如想成名，需要⼏⼗年的时间积累⼈脉。⽽如今发达的通讯和⽹络，给年轻⼀代摄影师带来了过去⽆法⽐拟的⼤量信息，以及迅速向世界展示⾃⼰能⼒的机会。

⽇本的第⼀台照相机和第⼀张照⽚

—— 1857 年由市来四郎和宇宿彦右卫⻔为岛津⻬平拍摄的照片

在江户时代期间的1848年，⼀台⽤于银版照相的照相机由⼀艘荷兰船运到⽇本⻓崎，交付给订购⼈上野俊之丞。上野是位荷兰学者、⼯程师，曾任知府制表师，后⼜研究⽕药制作。他在1849 年将这台相机传给岛津⻬平，过了不久，后者成为萨摩藩（现在的⿅⼉岛县）的领主。

岛津⻬平对照相术进⾏了细致的研究，然⽽他的⼀张肖像照⽚，却是在⼗年之后才拍摄的。这张据说是⽇本⼈⽤第⼀台相机拍摄的第⼀张照⽚，⾄今还保存在⽇本⿅⼉岛市尚古集成馆。

19世纪后期⽇本的照⽚

—— 1880年函馆（北海道）地区基础设施的全景蛋⽩银版照⽚。多本健三拍摄

1854年，美⽇签订了《美⽇友好条约》；英⽇签订了《荣和亲约》；⽇俄签订了《⽇露和亲条约》。 ⽇本根据这些条约开放了下⽥（静冈县）、函馆（北海道）和⻓崎的港⼝进⾏对外贸易。1858年，美⽇⼜签订了《⽇⽶修好通商条约》，通过神奈川港进⾏对外贸易。⾃此，越来越多的摄影设备输⼊⽇本；⼀些外国摄影师也到⽇本来拍摄了许多照⽚。

1862年，上野彦⻢在⻓崎开设了照相馆。同年，下冈莲杖在横滨也开设了照相馆。这两家⼈像照相馆的开业标志着⽇本摄影纪元的开始。之后，照相馆在各主要城市渐渐多了起来。

在1860-1900年间，照相技术主要⽤来拍摄肖像。起初，拍摄的⼈物是明治天皇，皇室家族和达官贵⼈。后来，武⼠，平⺠百姓，贩夫⾛卒也都成了拍摄对象。这些⼈物肖像被称为“⻛俗写真”。其中有的被作为反映⽇本特⾊的商品售卖。

在⼆⼗世纪之前，还没有⻛光摄影这么⼀说。最早的户外摄影⼤部分都与政府的派遣有关。例如，摄影师多本健三（⽥本研造，Tamoto Kenzō）年轻的时候学习⻄⽅⽂化。1859年移居函馆（北海道）。1869年他在北海道开设了肖像⼯作室。从1871 年开始，他应政府邀请，记录了北海道地区基础的改善情况。

福原信三

—— 20世纪早期⽇本“画意摄影美学”

—— 教堂。1913年福原信三拍摄于巴黎。

—— 新年的海。1937年福原信三拍摄于⽇本。

⽣活在⼀个世纪之前的⽇本⼈与现代的⽇本⼈同样能够感受到乡⼟⽓息和⾃然的美。区别在于，当时的⼈缺乏能够表达他们意识的媒介，以及将个⼈的感觉升华到艺术的概念。到了19世纪末，⻄⽅科学、技术和⽂化的输⼊推动了⽇本⼯业的发展，同时也催⽣了⻛光摄影这个分⽀。

福原信三和福原路草是⽇本⻛光摄影的先驱。

福原信三是东京的医药企业“资⽣堂（SHISEIDO）”经营者福原有信的第三个⼉⼦。他⾃幼学习⽇本画和⻄洋绘画，在中学时代开始热衷于写真这⼀表现形式。1908年，他毕业于千叶医学专科学校，然后赴美就读哥伦⽐亚⼤学，接受企业管理的教育。学成后，1912-1913年间他先是在欧洲旅游，然后在巴黎安顿下来。他沿着塞纳河畔进⾏摄影创作。其中的24张照⽚被收录在1922年他的写真集《巴⾥とセイヌ》（《巴黎和 塞纳》）⾥。

福原信三的照⽚将他所得到的巴黎印象，以及他拍摄时的⼼情通过光影分割的表现形式传达给观众。从中可以看出他深受新印象派，⽴体派等欧洲新艺术运动的影响。

在《巴黎和塞纳》发⾏的⼀年前，福原信三与他热爱摄影的同伴掛札功、⼤⽥⿊元雄、福原路草等⼈⼀起创⽴了“写真艺术社”，发⾏了⽉刊杂志《写真艺术》。同时，他也开始主笔写作《光と其階調》（《光与其影调》）的理论⽂章（写真艺术社出版，1921）

福原路草

—— 20世纪早期⽇本的“艺术构成美学”

—— 三⽉堂。1938年福原路草拍摄于⽇本。

—— 朝。1943年福原路草拍摄于⽇本。

⻛光摄影师福原路草是福原信三的亲弟弟。其本名福原信⾠，⽽路草则是他发表写真与俳句时所使⽤的雅号，意思是说，“我的⽣活就像⻢⼉边吃草边慢慢⾛⼀样”。

如他的雅号所示，福原路草的⼈⽣准则也是坚持顺着⾃⼰感兴趣的路⾛下去。1917年他从庆应义塾⼤学⽂学部法⽂科毕业后，没有去求职，⽽是于1922年去巴黎、伦敦等地进⾏摄影创作。

在创作初期，他与信三的⻛格⼗分相似，之后渐渐演绎出属于他⾃⼰的绘画式构图。如果说福原信三的照⽚属于1920年代在⽇本受到热捧的“画意摄影美学”的话，那福原路草的作品就属于1930年代受到“艺术构成美学”影响的“新兴摄影”的范畴。

在福原路草的⼀⽣中，他没有发⾏过任何⼀部个⼈影集。但是后来⼈们再次审视他的作品时，发现他的理念和技法⽇渐成熟，已然⾃成⼀体。

福原信三在《光与其影调》⼀书中强调通过光线的强弱所造成的明暗⾊调来达到画⾯的协调。福原路草的作品正是这⼀摄影宗旨的完美的诠释。

樱花 —— “印象派”⻛格

—— 樱花。2020年4⽉16⽇，川内伦⼦拍摄。

春天赏樱是⽇本传统习俗之⼀。樱花的花瓣碎⼩⽽艳丽。拍到樱花不难，但是拍好樱花却是⼀种挑战。

川内伦⼦（Rinko Kawauchi）1972年出⽣在⽇本，1993年毕业于星安⼥⼦⼤学。初出茅庐便以三部曲影视集《Utatane》，《花⽕》和《花⼦》受世⼈瞩⽬，并获得⽇本权威摄影奖。

她的⼤部分作品都是使⽤ Rolleiflex 中画幅相机，以 6×6 ⽅形格式拍摄的⽇常⽣活的细微事物。她将⼥性的敏锐触感凝⼊胶⽚，⽤最温和的⽅式把⽣活中她所看到的⼀切东⻄，锁链、⽔果、天空等，⼀⼀记录下来。《樱花》就是其中的⼀个例⼦。

有评论家说，川内伦⼦的作品具有“印象派”⻛格，即所拍即所⻅，所⻅即所感。在这个意义上说，许多⼈都能接受她的⻛格，因为平时他们都是这样拍摄各种事物的。也因此，这种“摄⻛”在⽇本存在了很⻓时间，直到最近年轻⼀代摄影师不断涌现才被突破。

樱花 —— “艺术摄影”⻛格 (1)

—— 东京的⾬夜。2022年春 Kenta Hayashi 拍摄于东京。Instagram 截图

如果说川内伦⼦的樱花作品像是⼀头扎在恋⼈的怀抱⾥，那么林健太（Kenta Hayashi）的作品就是把恋⼈放到了聚光灯下。

去年年初，林健太在东京街头拍摄了⼀树樱花。⼈⾏道边上的樱花树像⼀把巨伞，店家的灯光⾃下⽽上照亮了这把伞的底部，形成⼀个粉⾊的天蓬。整个画⾯只有两种对⽴⾊，品红和淡⻘。它们如此衬托，⼜如此协调，构成了⼀个温暖⽽⼜梦幻的场景。

樱花 —— “艺术摄影”⻛格 (2)

—— ⼭中的弯道。2022年4⽉7⽇ Kaji 拍摄于三重县。Instagram 截图

Kaji 拍摄的樱花树是⽣⻓在⽥埂上和⼭涧⾥的那种。他善于使⽤星轨或者⻋轨来衬托樱花的美。

在这张图像⾥，⼀串淡紫⾊的樱花树冠像是漂浮在⼭涧⾥的云，颇有梦幻的感觉。

在拍摄这个场景的时候，他使⽤了佳能 5D Mark 4 相机，24-70mm 镜头，还有偏振滤镜。分两次曝光，收集数量足够的車轨，最后合成。他还从不同⻆度和不同距离拍摄了多次，这是其中的⼀张。

樱花 —— “艺术摄影”⻛格 (3)

—— 船屋和樱花。2022年4⽉　　Tera_2002 拍摄于伊根。Instagram 截图

伊根位于京都府北部，是“海之京都”地区的⼀个沿海村庄，以其独特的建筑和“船屋”的名称为特⾊。 船屋位于两层住宅的底层，⼆层是⽣活区。这个村落是⽇本的历史建筑群，因此成为电视和电影的热点。

不少⽇本摄影师拍摄过“船屋”。与众不同的是，照⽚的作者 Tera_2002 在拍摄这个场景的时候， 没有在⽩天，⽽是选择了傍晚的时候。此时，船屋和后⾯的房⼦⾥的灯，以及路灯都亮了起来，把街道上的⼀颗樱花树照得透亮。船屋背后的灯光使得依⼭⽽建的两排房⼦得以分隔开，不再是其他类似照⽚中⿊乎乎的⼀个平⾯。同时，绚丽的樱花树在海湾中形成了倒影，不仅为照⽚添⾊，⽽且增加了画⾯的⽴体感。

整个画⾯主要只有红和⻘两种对⽴⾊，显得⾮常⼲净。在后期的时候，作者并没有把街道上的电线和电线杆修掉，而是保留了渔村原有的⻛貌。

他使⽤的是 Olympus OM-1 相机，M.ZUIKO DIGITAL ED 12-100mm F4.0 IS PRO 镜头。

富⼠⼭ —— 传统⻛格

—— 富⼠⼭和樱花。2020年⽇本⻛景写真家协会出版的《⽇本最美⻛景月历》桌⾯版⾸⻚。在亚⻢逊⽹站上出售，并注明照⽚是由代表⽇本⻛景摄影家协会的十位摄影师捕捉到的⽇本代表性⻛景中最美的瞬间。

富⼠⼭（Mount Fuji）海拔 3,776 公尺，是⽇本最⾼的⼭峰，亚洲岛屿上第⼆⾼⽕⼭。 富⼠⼭有着对称的圆锥形，⼜每年⼤约有五个⽉被雪覆盖，通常被⽤作⽇本的⽂化标志，所以经常在照⽚中⻅到。

⻓期以来，富⼠⼭这个拍摄的题材不变，但是⼀代⼜⼀代摄影师采⽤的取景、构图和⽤光的⽅法⼀直在尝试着变化。

在20世纪的后半期，传统的拍摄地点一直在富⼠⼭北部的五湖地区；构图上以湖⽔和湖边的枫树或者樱花树为中景和前景；⾊调上和线条上采⽤类似浮世绘等⽇本传统画⻛，⾊彩绚丽，饱和度⾼，对⽐度强烈。

照⽚显示的是2020年⽇本⻛景写真家协会出版的《⽇本最美⻛景月历》桌⾯版⾸⻚。月历由具有代表性的⽇本⻛景摄影家协会的十位⾸席摄影师拍摄。

这张照⽚是在河⼝湖拍摄的。蓝天之下，阳光明媚，近处樱花灿烂，远⽅⼭头⽩雪皑皑。不难看出，都到了21世纪，这些传统摄影师还在坚守着流⾏了⼤半个世纪的、华丽的⽇本⻛光美学⻛格。

富⼠⼭ —— 突破性的观念和实践 （1）

—— 云海和富⼠⼭。2021年 III_photo 拍摄于长野县。Instagram 截图

作品《云海和富⼠⼭》是由笔名为 III_photo 的⽇本年轻摄影师在2021年拍摄，并在2022年2⽉被照⽚和视频社交⽹站 Instagram 的一位编辑选中，放在每周推荐的 Japan 摄影精品⾸⻚上。到了这一年的11月16日，得到的点赞高达48654个。这还只是30个摄影网站之一的结果。

照⽚的主体是⽩雪覆盖的富⼠⼭，前景是诹访湖。该湖处于⽇本⻓野县中部⽊曾⼭区。拍摄的时间在⿊夜开始降临之际。天边蓝调中的富⼠雪顶，由远到近漂浮的云，和脚下映照着点点灯⽕的湖⽔，共同构建一个深邃的、壮观的场景，令⼈震撼和感动。

经过查询，作者是从⾼保地⾼原上向东南⽅向拍摄的，机位距离富⼠⼭约140公⾥，离河⼝湖有两个多⼩时的⻋程，远远跳出了传统的五湖景点地区。

此后，来⾃⻓野县的摄影师 Daisuke Uematsu (@daisukephotography) 等⼈也相继在不同时刻拍摄了类似的照⽚。

富⼠⼭ —— 突破性的观念和实践 （2）

—— 瀑布云和樱花。2022年4⽉11⽇ ig_bee 拍摄于静冈。Instagram 截图

摄影师 ig_bee 的作品《瀑布云和樱花》以富⼠⼭为主题，以起伏的⼭峦和瀑布般的云海为中景，以⼭坡上的樱花树为前景，堪称美轮美奂。

照⽚是在静冈县的⼀个⾼地上拍摄的。从背景的光⾊看，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出之前。

photo_garrido 等⼈也发表过类似的作品，区别在于他们是在在⽇落时分拍摄的，⽽且离富⼠⼭更近。他们的作品也给人以深刻印象。

ig_bee 等⼈的作品发表在包括 Instagram，earthfocus，earthfocus，earthpix ，a r t h p i c s ， n a t u r e l o v e r _ g r ， j a w _ d r o p p i n g _ s h o t s ， m o o d s _ i n _ f r a m e ，landscapephotography，depthobsessed，epthofearth，inshot，landscape_lovers，fineartphotography，earth_shotz，mountains，worldshotz，volcano，midjourney，aiart ，aiartist，1x，以及 1x_japan 等摄影⽹站上。

富⼠⼭ —— 突破性的观念和实践 （3）

—— 富⼠⼭。2021年1⽉30⽇ kouuki923 拍摄于静冈。Instagram 截图

2021年1⽉30⽇，摄影师 kouuki923 的⼀张照⽚《富⼠⼭》开创了富⼠⼭摄影之先河。他打破了⼏⼗年来都以樱花、枫叶、云雾为衬托的框架，⼤胆地选⽤⼯业区的灯⽕为前景，使得被尊为神⼭的富⼠⼭从天上回到了地上。

照⽚中的灯光来⾃⽥野浦港（tagonoura port）的海运码头和背后的⼯业区。这个港⼝位于静冈县富⼠市的前⽥，是⽇本⾸都东京⻄南约 110 公⾥的⼀个地区。机位距离富⼠⼭⾮常近，约25公⾥。所以⼭顶的雪线，以及被⻛卷起的雪雾都清晰可⻅。

2022年这幅作品在⽇本和其他国家⼗⼏个⽹站上发表，收到点赞都数以万计，好评如潮。

富⼠⼭ —— 突破性的观念和实践 （4）

—— 最美的红⾊富⼠⼭。2021年1⽉ kouuki923 拍摄于静冈。Instagram 截图

2021年1⽉31⽇，摄影师 kouuki923 的⼜⼀幅作品，《最美的红⾊富⼠⼭》，再⼀次冲击了观众的视觉。画⾯⾥，⼀座巨⼤的雪⼭以压顶之势盖在⼀条通往⼭脚的古⽼街道之上。看到这幅图像的第⼀眼，就不能不感叹摄影师创作的魄⼒。

这幅照⽚有⼏𠆤鲜明的特色。第⼀，选择从脚下⼀直伸向远⽅的街道作为前景，显出了逼真的透视效应。第⼆，天空的留⽩⾮常之⼩，凸显了⼭体的巨⼤，加强了压迫感。第三，空⽆⼀⼈的街道，产⽣了神秘的感觉。第四，整个画⾯只有橙红和⻘蓝两种对⽴⾊，显得即既⼲净⼜深沉。这是流⾏的暗⿊画⻛，或者说是 rkrkrk ⾊调的⼜⼀个典型例⼦。

kouuki923 的这张照⽚是在静冈县三岛市本町区的⼀条街道上拍摄的。此地距离富⼠⼭仅16公⾥。时间选在夕阳⻄下，太阳即将沉到地平线之下的时候。落⽇的余辉照在富⼠⼭顶峰的⻄侧，⽽街道已经处在了阴影之中。这种⽤光的⽅法产⽣的视觉效果是凝重⽽深沉的。

注：本期封面截取自作品《雾海漁舟》，2022年12月1日本文作者拍摄于山梨县河口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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