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賾斋随笔｜只此青绿冠春晚

山子

旧拙重发感言 今去两年的春晚，以舞蹈而出彩。去年是《只此青绿》，今年是《碇步桥》。前者取材于古画，后者取材于古桥。 今年春晚被人“汹涌”吐槽，幸有《碇步桥》“挡驾”。 舞蹈《碇步桥》完美再现了碇步桥的古朴韵味，以及人们踏石而行的悠然和怅惘。舞蹈勾起了人们对绿水青山的向往，也为离家的游子送上一些熨贴的暖意。 舞蹈的灵感来自于浙江泰顺碇步古桥。这让我联想起我的母校贵州大学旁花溪公园里的碇步桥。这是一种富有诗意的桥梁形式，流水间隔着石桥，行走间附着了“诗与远方”，耳畔似乎听到了水的呢喃，静静的流水，透着柔软与抚慰。 2023年1月24日凌晨感言 探賾斋随笔｜只此青绿冠春晚 文/山子图源/网络 春晚过后这么多天了，《只此青绿》的舞蹈画面和舞者们端庄沉静的气质，仍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春晚，舞蹈《只此青绿》强势登台，美轮美奂，重现了宋代名画《千里江山图》的大气磅礴，每一帧舞台画面都是一幅古画。 春节期间某日，在某微信群里，见到了《只此青绿》舞蹈视频帖子，我随即跟帖附言: 看春晚《只此青绿》，入心的“美味”，若用“醉”字也不为过。服饰、色泽、舞姿、造型、节奏包括舞台“布白”，都有匠心的设计。 我有几年不看电视了，包括春晚。我家刚换新电视不久，面对新电视的一些新功能好奇，时不时也偶尔拨弄。今年春晚的舞蹈《只此青绿》，真把我心灵震撼了。那么多年了，终于在春晚舞台看到了令人砰然心动、回味无穷的表演。 《只此青绿》对话北宋天才画家王希孟，“舞绘”的是青绿山水画的巅峰之作《千里江山图》。 人言王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我看《只此青绿》舞中有画画中有舞。 《千里江山图》是王希孟唯一传世的作品，是宋代青绿山水画的代表作。王希孟运用“深远”的构图法，把近景、中景、远景结合在一起，给人以咫尺千里、江山寥廓的感觉，体现了作者对文人画“逸品”境界的追求，表现出超脱世俗的闲情逸致，开辟了山水画艺术的新天地。 《只此青绿》舞蹈如画:青峰叠嶂，绿水隐现；舞者眉眼锋利，绛唇高髻，利落甩袖，动作刚柔并进，节奏缓慢悠长，就像行走的山水实景。 胸中存丘壑，蔓菁绘山河。 “青绿”们铿锵有力的舞姿像画中山石的棱角一般，状态昂然而栩栩如生。贯穿全剧的“青绿腰”让人拍案叫绝。长袖一甩，上半身后躺，与地面近乎平行。这个仿佛飘在半空中的高难动作，既需要舞者有稳如磐石的脚力，更需有舞者有韧如蒲苇的腰功。这“青绿腰”如漫漫长夜里的一抹亮光，将与名画《千里江山图》一样，流芳艺坛！ 青绿的服装造型设计在款式上强调宋代崇尚的清瘦感，手部的袖子叠搭，犹如山峦起伏；裙型将襦缠绕至腰间，用其层叠感形成山峦层叠之势，仿若《千里江山图》中的层林群山；色彩则提取了《千里江山图》中的石青与石绿，它们自画中来，又回归画中去。 青绿在《千里江山图》里静待千年，《只此青绿》以“静”为基调，设计了“静待”“望月”“落云”“垂思”“独步”“险峰”“卧石”等造型动作。舞动起来的“青绿们”仿佛化作《千里江山图》中料峭的山、层叠的峦，舞出山水相依之感，一股硬朗的、磅礴的气势扑面而来。 青绿是《千里江山图》的灵魂，画中的石青、石绿矿物质颜料，历经千年而未衰。《只此青绿》的主创团队正是从这一细节处提炼出“青绿”的抽象意象。“青绿”是本场春晚唯一的写意作品。“青绿”既是《千里江山图》的魂，也是《只此青绿》的美学提纯。没有生命，但有温度。 青绿不语，举手投足，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所有的走都是半蹲式的，脚缓缓向前探出，在探出的那一瞬间，达到重心移动的最大值以后，再往前轻轻蹭一步，这里边没有矫揉造作，你的袖笼打开，你怀抱的是山河日月的气魄。”导演韩真这样解读《只此青绿》舞段。 “这段舞蹈不再是女人的柔美，更多的是大气磅礴，代表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沉淀。”领舞、青绿的扮演者孟庆旸如是说。 “所谓青绿腰，就是身体形成几何状态，如同山石，核心力量在腰部。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整个人像山石一样，巍峨的山峰，用后脑的意识顺延下去，腰部慢慢向后……”传授动作要领时，孟庆旸曾这样解释。 “青绿腰”的定义是观众总结出来的。 今年春晚的探索、创作、创新上了一个台阶，但最惊艳、有新意、且唯美的当属舞蹈《只此青绿》。 舞蹈《只此青绿》，全程没有人声，场景诗意抽象。朱唇、远山眉、山峰发髻、青绿长裙的扮相，静待、望月、落云、垂思、独步、险峰、卧石的造型，魂魄步、“青绿腰”、冷艳眼神、起伏流动队形，和谐优雅的动作在音乐、舞美的大背景中，如一幅宋代画卷缓缓打开：展卷、问篆、唱丝、寻石、习笔、淬墨、入画七个章节，惟妙惟肖地演绎了《千里江山图》的诗情画意。 看《只此青绿》，也让人联想起半幅在大陆、半幅留台湾的元代黄公望名画《富春山居图》。 看《只此青绿》，还让人联想起大唐公孙大娘的剑舞。公孙大娘的剑舞，舒缓如行云流水，稳健如虎踞龙蟠，疾速一泻千里，奔放无拘无束。 公孙大娘“一舞成三圣”的民间传说尽管有些夸张，尽管史书没有留下详细的记载，但至少画圣吴道子、草圣张旭、诗圣杜甫当年都观看过她的舞蹈，并对他们的创作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大道至简，万象一象。 人虽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上仍有她的故事与传说。 杜甫诗云:耀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徐渭诗云:大娘只知舞剑器，安识舞中藏草字。老颠瞥眼拾将归，腕中便觉蹲三昧。 张旭草书从公孙大娘剑舞的顿挫气势和张弛节奏中汲取灵感，时而神虬腾霄，时而旋风骤雨，时而夏云出岫，时而奔蛇走虺，时而回环圆转，满纸云烟，似有神助。今天，公孙大娘的剑舞早已失传，但我们却从张旭的草书中看到了她那优美的变幻莫测的出神入化的舞姿。 今年春节期间，央视亦有“古韵新春”服饰展演，还原古刻古画仕女神仪风采，与古为新，推陈出新。 近来央视主播服饰风格也呈类似追求，外西装，内古装，这似乎成了一道风景，一种时髦，也是一种与古为新。 这些似与书法“与古为徒”的审美追求不谋而合。 随笔至此，想起了一首唐诗: 行山行采薇，闲翦蕙为衣。避世嫌山浅，逢人说姓稀。有时还独醉，何处掩衡扉。莫看棋终局，溪风晚待归。 《只此青绿》是为《千里江山图》而作，也是为中华文明的绵延而作。 舞蹈《只此青绿》，让人醉入青绿山水，更让人遐思绵绵…… 2022年2月9日凌晨随笔 作者艺术简介杨光融（笔名网名山子），男，1956年8月出生，籍贯贵州天柱，文学学士，恢复高考后的首届本科大学生。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原贵州省书协常务理事、学术专业委员会委员、隶书专业委员会委员，黔东南州书协第三至五届主席。主要业绩:贵州省首届书法论文研讨会最高奖，入展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办的首届全国楷书学术展（贵州省唯一）、首届全国篆书展、首届中国西部书法篆刻展、首届西南四省区优秀书法家提名展，被中国书法家协会授予“纪念中书协成立30周年贡献奖”。 喜欢拙作并愿意结缘的朋友，欢迎私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