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不知什么契机,嫂子信了佛同时深入大玄学,与人聊天,夹参许多玄玄的专业术语。我深爱振振有词能说服我的人,嫂子盘点我的五行,说我一生渴望被温暖被鼓励却时常不在明面上表现出来。</p><p class="ql-block"> 我想了想,好像是的。</p> <p class="ql-block"> 年初二,冷雨一直下,被生物钟定时催醒后,继续沿用惯常作息。午后,蛮不讲理地给我的村庄我的花园我的填空和树木填上了混搭的颜色。我要鼓励,但我自知之明的拙劣时常让我面对朋友的鼓励而羞愧难当。</p> <p class="ql-block"> 每次从长吕线回家的后半程,车轮会被开阔的天空和大地拦停。阴晴雨雪,四时不同,从不辜负我的路过,它们就这样月月年年,不慌不忙,悲喜冷暖,不言不语。像我这个年纪的人,穿着家居棉服,出门踩上几脚,能踩出许多感慨来。生命中有太多的东西都像这雪,这天色,过了就在野不是它了。</p> <p class="ql-block"> 晴和雨很平常,平常得像理所当然的一日三餐,不到断顿,没法理解它的珍贵。而雪像上天的赏赐, 第一个发现下雪的人大多是一边欣喜确认雪在飘落,一边同时扭头动情相告下雪啦下雪啦。</p><p class="ql-block"> 那天我拉开窗帘,扑面的是十分确切的大雪纷飞,我告知我的朋友。去公园啊。抢第一脚雪,找一找我们内心还有的童年。</p> <p class="ql-block"> 年前的阳光特别饱满和充足,每天热情地招呼着从病毒战场凯旋的战士,连同小桌上的一果一叶,一盖一壶都被期许了生命和活力,只是我的耐心不够,也的确太匆忙,年 以分秒计地追着我跑,追得我落荒而逃。负了这阳光的美意,既未赋予它们丰富的形色,也未雕琢出光影下的性情。</p> <p class="ql-block"> 这图是家门口的河塘,我小的时候,它通外河,水是流动的,河边有村民垒起的石埠,供人洗衣淘米担水,后来,村上通了自来水,河塘受了冷落,绿藻芦苇各种水植长得乱七八糟,通向外港的口子也被堵死。河塘成了死塘。</p><p class="ql-block"> 前几年,哥哥买下它的使用权,斥资清理,深挖,疏堵,一切规整起来,河塘除了养鱼,还有景观,老妈忙完地上的活,喜欢在河埠上刷刷鞋子的泥巴,坐着休息一会儿,有天,我在阳台上望着妈妈,妈妈望着那个喷泉,望了很久。时间凝结在那一刻,感谢它的等候让我记录了这安静而温柔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 有天下午,拉起小周,开车在学校附近几里地遛了一趟。庄上的小阿黄,不声不响地用目光迎上我们,它忠诚地替主人守着这枝叶繁茂的大树和高低错落的房子,目送我们离开,我转过头,有种闪忽却又黏黏的东西慢吞吞且扎扎实实地侵蚀了我的神经。我知道那是似曾相识的过往。</p> <p class="ql-block"> 这花原先的那种粉白粉白的娇媚一定会让你前世隐秘的柔情倾囊而出,很可惜,被我画得脏兮兮,只是油画对习画人最友好的是可以被覆盖,可以被重来。但我没有,重来需要勇气和智慧,而我一样也不拥有。所以,我一路老去的岁月,便是苍苔露冷,花径风寒,也就认了这尘网一遭。</p> <p class="ql-block"> 头一次想跳一跳在阳光满屋的那一刻雾里看花,哈哈,没有什么能掩饰它被表现的如此不周,希望下一个起风的日子,它会在我心里风满香盈。</p> <p class="ql-block"> 这可是刮刀刮出来的呢,你看得磕磕巴巴,我当然刮得更是斜脑袋歪脖子。刀不从我心,本是云蒸霞蔚,日落湖白,到最后就这么不见经纬也无纵横的绿了一夏。我留着它,其实留的是刮刀新手的令人心颤的自鸣得意。</p> <p class="ql-block"> 这是美的正当时,是吧?我不能拒绝鲜花铺满大地时的遐想,如同我不会拒绝饥饿难耐时对食物的渴望。遐想和渴望,可以越过色彩,越过构图,越过自卑,绝望,和低迷的情绪低谷,帮我渡过生活的难关。 </p> <p class="ql-block"> 第一次用油画颜料画,跟丙烯颜料有所不同,干起来太慢,加点三合油后,好像更难着色。有句老话说,手艺不精怨工具。说的就是我。不是我不想表现石头边流水的流动性,哈哈,我的笔落下去,它就是粗浅地杠在那里,我能拿它怎滴?</p> <p class="ql-block"> 路边的格桑花是在月季气势磅礴地夺目一季零零落落褪去光华之后渐次生长温情绽放的。她像我的那几个好朋友,低调,真诚,谦和,不失优雅。</p> <p class="ql-block"> 临摹莫奈的草垛,东施效颦的故事人人都懂。</p> <p class="ql-block"> 这幅图那个金山还未被日头照进沟壑里,我新冠阳了。山头失去的硬度,全变成我一路拉至免疫系统无法识别的体温高度。感谢我的免疫系统为我浴血奋战,让我活着,被眷顾,被温暖。</p> <p class="ql-block"> 每年杏叶金黄的时候,人总会陷入情绪的地窖里无法自拔,或落寞,或感怀,或欣喜,或踌躇满志。我记不起来当时想过什么,也许是关于构图的本分,也许是色彩的性格,也许是关于明暗的态度,还有可能就是抢先于日常的自我,想一些超乎本能的事情。比如我想学一套魔法,让星星变暗,让黄叶变美元。</p> <p class="ql-block"> 日出是一个世界,日落是另一个世界。余晖落满枯木、沼泽和洼地,却是风情万种。它像布满生活的一地鸡毛,即便无法厘清其中的逻辑,但依然不影响生命神圣且肃穆的起始。所以,千言万语,止于欲言又止似乎病态,却是常态,咫尺天涯,天涯咫尺何尝不是同理呢?</p> <p class="ql-block"> 桑葚熟透的季节,落日想跟人掏心掏肺。所以,停一停,别为了任何遥不可及的东西冷落平凡的热情。那天,跟朋友去吕山摘桑葚,麦田,鱼塘,桑树和夕阳让我过于激动,久立阡陌之端,情绪无从流露。于是,潦草画之。</p> <p class="ql-block"> 学校停车场的紫藤跟孩子们一样热闹,它被呵护庇佑得有点人来疯的特质,一见人来,就奔突藤架的束扎,枝蔓破空而伸。从此,它独有的紫色,便住在你的目光里,走哪儿跟哪儿。某日,我把它搬进画框里,从此,飞离,伴游,彼此仰望。</p> <p class="ql-block"> 去年大年初一,登城山,烧香拜佛。人老了,看年少时经常爬的山,比记忆里矮了很多,但现实中爬起来却费力不少。 今年去灵隐寺,只能索道上下北高峰。病毒留给我的后遗症不少也不小。</p><p class="ql-block"> 我每年新年会去庙里,带着许多愿望去求佛,但一跪佛前,双手合十,便大脑空空。我想菩萨法眼,该能明察我内心的八八九九。倘若可以,给我个健康吧。我还有很多山要爬,很多台阶要走。</p> <p class="ql-block"> 金色的麦田说的就是这个样子吧。黄色在秋天的色库里一定是地位特别高的那个。它真的任重道远,无限相关。庙宇,色情,季节,庄稼,路标,元宝,等等,想想,一定还有很多。</p><p class="ql-block"> 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找个桑葚成熟的日子,再与它碰个面,看看它,顺便把它热烈奔放的豪情移植到我们内心胆小脆弱的地方,不遗余力地追赶千变万化的世界。</p> <p class="ql-block"> 零零碎碎画了一些花鸟鱼狗,都不尽人意。不急哈,时光悠长,故事很短,好说。</p><p class="ql-block">过眼,就是最美的画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