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年

金言

<p class="ql-block">向看到此文的朋友致以新春祝福!</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不同年代、不同家庭的人,过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小时候从记事起就盼着过年,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多少天,就嫌时间过得慢,还天真地想,黄历(日历)一下子翻过去不就过年了吗。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过年对普通家庭的孩子来说吸引力是很大的,可以吃好的,穿新衣服,放鞭炮,想法就这么简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国家“勒紧裤腰带”集中财力办大事,而用于投入居民消费的比例就相对少了一些,居民的生活就清苦了。完备的工业体系,两弹一星发射升空,核潜艇下水远航,以及一些大型农田水利工程就是在那个年代建成的,也为后来的改革开放积累了资金,打下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为此,老百姓是完全理解支持的。这就像居家过日子一样,从吃穿用上省,把有限的资金用在刀刃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粮食、副食品凭票供应的年代,母亲就把每人每月供应的2斤大米、2斤白面、0.4斤豆油省出一部分留作春节用,平时吃的基本是粗粮,菜里的油星不多,只有过年这几天才顿顿吃细粮,菜里有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过年前,父母就开始打扫卫生,用白灰粉刷屋里的墙面,换上新炕席,蒸馒头,包豆包,父亲磨刀霍霍向公鸡。还宰杀了饲养一年也就长到200斤左右的一头猪,那是纯绿色无污染食品,炖出来的肉满屋飘香,左邻右舍都能闻到,现在再也吃不到了。母亲起早贪黑用手工为我们哥仨每人一针一线缝制一套新衣服,做一双新鞋,年三十那天美滋滋地穿上,从小到中学毕业母亲都是这么做的。父亲给每人发一挂小洋鞭(最小的鞭炮),舍不得一次性放完,拆开零散地放。二踢脚(双响鞭炮)父亲放,怕崩着我们。父亲给我们哥仨每人压岁钱一元,我都用于买小人书了(那时小人书几分钱一本)。玻璃罐头瓶子里面放上蜡烛,用绳拴上拎着,这就是灯笼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过年中,看到左邻右舍家的亲戚进来出去的,很是羡慕。由于父母老家在山东,吉林省没有可来往的亲戚,就是家里五口人过年,显得就不那么热闹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过年时,我家与邻居家最大的区别在于,父母既不在家里玩扑克牌、打麻将,也不去邻居家,平时也是这样的,这也影响了我,时至今日,节假日从来不玩,这也是我的家风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质不是那么丰富,年夜饭虽然没有十碟八碗,年味却十足。盼望已久的大菜—蒸猪肘子、猪肉血肠炖酸菜、小鸡炖蘑菇、油滓子炒土豆丝、猪皮冻、猪肉炒黄花菜、猪肉炒蒜苗(蒜苗是自家盆栽的)、猪肉炖粉条终于敞开吃到嘴了,真是解馋呀。那时就想,要是隔三差五的吃到这样一个菜多好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年三十早上父亲把春联贴到院子的大门和屋子的门上。晚上,全家在一起守岁,母亲和面,父亲剁饺子馅,弄好后,父亲擀饺子皮,母亲包,我帮着摆放,待半夜吃饺子前,父亲就点燃鞭炮,辞去旧岁,迎接新年。有时赶上父亲去单位值班时我也跟着,像个小大人似的拿个棍子在厂区装模作样地巡逻,很是“威武”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过去没有春晚 ,也没感到寂寞。在没有电视机的年代,小伙伴们就到邻居老车家津津有味地听收音机里的节目,听到兴头儿上都忘了回家吃饭。看小人书,或听父母讲他们出生地—山东家乡的趣事是我春节的另一个节目,在幼小心灵里埋下了长大后一定要去山东老家看看的愿望,并在1982年得以实现。正月里踩高跷,扭秧歌,划旱船,舞狮子,耍龙灯,骑着毛驴回娘家,十五闹花灯、猜谜语等传统地方特色节目丰富多彩、形象直观、健康向上,很是吸引人,围观的人里三圈外三圈,水泄不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参加工作后(与父母不在一地),也盼着过年,急切地回到家里与父母团聚,享受着与父母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骨肉相连的亲情让年味更浓了。由于工作需要,有时年三十就主动申请在单位值班,不能回家过年,听弟弟讲,浓浓的思念之情愣是让父母茶饭不思,现在想起来,感到深深的愧疚自责,亏欠父母太多太多了……为什么只想到工作,而未考虑过父母的感受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成家有了女儿后,轮到父母盼着我们一家三口早点回家过年,看到他们日思夜想的小孙女乐得嘴都闭不上了,你争我抢地抱着亲不够,享受着添人进口、隔辈亲、三代同堂的天伦之乐,真是打心眼儿里为父母高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现在过年除了享受三代同堂的乐趣外,还多了份对天堂父母的思念,不知哪里是否也过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如今平时的吃穿用与过年时相差无几,也就没有那么多盼头了,更别说是兴奋了,有一种例行公事的感觉。年前,除了帮老伴忙这忙那、按单采购外,就没有什么可做的了。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拎着大包小裹的,才感受到又是一年春节来到了,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一晃花甲开外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当下过年唯一高兴的就是,看到小孙女穿上新衣服跑来跑去,左照右照地美,仿佛又看到了过去我过年的样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近年来随着年龄增大,加之欣赏水平低,孤陋寡闻,反应迟钝,越来越看不懂春晚了,看与不看一个样子,烙印不深,一片茫然。大众主题不鲜明,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不多,致使春晚没有根。时代感不强,有的作品不是来源于生活,与现实脱节,讴歌新时代与百姓意愿未能一致。观赏性不强,孤芳自赏,自娱自乐,没有考虑大多数人的喜爱。以文化人、引领潮流的作用不突出,致使春晚没有魂。格调不高,枯燥无味,节目单一,形式呆板,牵强附会,生拉硬拽,为演而演的现象还不同程度的存在,致使春晚没有人气。唱歌像说话,歌词白开水,小品俗而无雅,跳舞扭扭捏捏,哪还有观看的兴趣。不像以前还能流传下来“我的中国心”“爱拼才会赢”“爱的奉献”“十五的月亮”“望星空”“咱当兵的人”“小白杨”“一二三四”等脍炙人口、经久不衰、鼓舞人心的经典歌曲,全然没有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盼春晚、看春晚的劲头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这几年城市高擎环保这杆大旗,赶时髦凑热闹,一刀切图省事就禁放烟花了。没有兼顾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风俗习惯 及群众的意愿,没有了“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的浓烈过年氛围,闻不到鞭炮硫磺的味道,听不到鞭炮霹雳啪啦地爆炸声音,看不到礼花升空绽放的流光溢彩、五颜六色,就觉得年味越来越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越来越沉闷了,以至于索然无趣,过不过年都无所谓了,就剩下长了一岁的感慨了,再也找不到过去过年热闹喜庆欢快的场面了。这种现象长此以往,实在是令人堪忧,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恐怕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殆失矣尽。谁还知道过年是怎么回事吗?谁还在意过年吗?还有亲情吗?还有凝聚力吗?根魂不就丢了吗?还能记得祖宗吗?</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