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墙乱想

飞雪千钧笑惊鸿

城墙作为一种防御性的军事障碍物，从城市的诞生起，就倍受瞩目！武王伐纣的定鼎之战——牧野之战就充分显示出了城墙的重要性。当纣王的军队在旷野失利时，因无有效的屏障迟滞敌军，而国破君亡。相反在公元1926年著名的“二虎守长安”事件中，在李虎臣、杨虎城两位将军的带领下，凭借深沟（护城河）高垒（城墙）以不足三万人成功抵挡住了军阀刘镇华的“镇嵩军”十二万余众。所以城墙对于城市来说可以说是生死系之。一段城墙往往铭记了一座城市的沧桑岁月。若要追寻历史，怀古明今，观城墙，必为首选。 作为西安这座城市的名片，来西安，必登城墙。 （一） 作为一名西安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却没上过城墙，说来实在惭愧。三年疫情，三年压抑。一朝放开，一月折磨（感染新冠）。至今日，日渐痊愈。心情放松，又值新春。正月初一，遂一家三口，前往登临。 坐地铁暇憩，回想城墙的前世。西安的城墙，兴于隋唐。先是隋文帝杨坚建大兴城，后唐帝国继承沿袭。当时的西安城墙周长达到36.74千米，为世界之最。唐末战乱，有所缩小。历宋元战火洗礼，多有破败。至朱元璋建立大明，封次子朱樉为秦王，移驻西安。又令皇太子朱标巡视西安，重修城墙，以备迁都。至此西安城墙的规模得以定型。故现存的西安城墙又叫明城墙。西安的城墙以黄土夯成，明穆宗即位，又令以青砖作表。遂形成今日之黄土为体，青砖为表的制式。虽经风雨浸蚀，又屡次修茸。达到今日之高12米、顶宽12—14米、底座宽15—18米、周长13.74千米的规模。为中国保存最完整，周长最长的城墙。已成为西安的城市名片。 （二） 登城墙，多从南门。我也一样。从南门入城。南门本名永宁门。故名思义，取永远安宁之意。古人谓南方主火，火是灾妄之源，实不可测，取永宁——永远安宁以期望平安，寓意很好。 由地铁二号线南门隧道入，闸楼宽阔的吊桥横跨护城河。坚硬的围栏将入口隔成长长的一段回廊，曲曲折折的。幸而人不是很多。出示了购票码，随人流一步一趋至箭楼前。抬头望，箭楼上，古朴的“永宁门”三字高悬城楼，让人顿觉一种庄重、沉稳的气息，无声钻入心底。箭楼正北是正楼，左转至城墙根下，手抚墙砖，冰冷、粗糙，也许这砖见证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太多的妻离子散。如若这砖有灵魂，那些自带的温柔、滑润早已消散在血泪中，而今只剩下了冰冷，粗糙。再无其它！ 上主楼，缓步宽长的城墙。一步一想，一步也不能留下一个脚印。隋时的杨坚，一代枭雄，一夕暴毙，连累的大隋也二世而亡；唐时的李渊，开国的君王。因儿子的催逼，无奈退位，只能沉溺酒色；明时的太子朱标，未来的大明第一人，却因身体不争气，英年早逝；李自成进西安时，过长乐门时曾言，此乃一人（皇帝）长乐耳。遂焚之。却在攻下北京后，也变成了一人长乐，最终身死荒野……这些人都是英雄，然而结局却都让人唏嘘。况我等凡人，得意莫放纵，失时且忍耐。生活总是如此，苦涩多于欢乐！ 幸而今日阳光正好，微风不寒。正是游玩的好时节。走走停停，多是不识的面孔。幸有妻，幸有女，说说笑笑，生活也是美好！ （三） 随着历史的车轮不断向前。城墙也慢慢失去了它生存的本义。战争，即使在古代，万里长城也阻挡不了异族的入侵。遑论西安的城墙。乱自内做。西安，在历史上也被数次破城。城墙只在表面，真正的城墙应是心中永远的信仰，没了信仰，犹如鱼儿离了水，只有死路一条！现在的战争，一发子母弹，再厚的城墙也会被炸毁。甚或一枚原子弹、氢弹……，城市、人类、地球都会被毁灭。城墙，最终成了摆设！ 然而这摆设也有价值，它承载了太多苦痛的记忆，这些不堪的过往，它时时提醒人们，不要忘记历史！唯有记住历史，抚摸伤痕，我们才能珍惜和平，记取眼前人，过好每一天！ （四） 现今的西安城墙，除了让人追忆往昔，还承担了许多功能。如西安以唐朝为盛，故每有重要来宾，西安都会在永宁门以盛大的仿唐乐舞迎接尊贵的客人。往往既让来客感受到西安热忱的期盼，又让人赞叹西安昔日的荣光。不由想多住几日，多探询这座城市的过往。由是西安的旅游业也日渐火爆，闻名于华夏、更出名于世界。 特别是近几年的城墙灯会。由于新媒体的加持（如抖音、快手等的推送），影响遍于九州，人趋之如鹜，争欲相睹。试想，漆黑的夜，城墙上的彩灯，营造出一个璀璨的梦境。人走期间，有绝美的凤凰正翩翩起舞，舞姿迷眼；有洒脱的李白正持杯相邀，醉一回也未尝不可；更有丰腴的大唐美女舒袖张臂，暗香入鼻，眼波流转，顾盼生情……这一刻，你是否忘了尘世的烦忧，只想在这人间的梦境，彻底放纵一次！ （五） 可惜，这是白日，没有黑夜，也没有灯光，一切都只是冷冰冰的模型。真想慢悠悠地走完这13.74公里，来一场一千年的穿越。然而，只从南门走到建国门，就歇了几次，心虽勇，身难支！喝几口水，微风拂面。叹一声，可惜了！还有妻，还有女，乘地铁返回，也不甚累！ 后记：天高日丽微风暖，乘车三人游城墙。追昔抚今赞盛世，花灯万盏人惊叹。若是夜黑灯光灿，愿为凡人不做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