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酒 缘</p><p class="ql-block"> 2023/01/22</p><p class="ql-block">说写作是最好的休息, 也是最快乐最充实的时候。临泽老乡汪曾祺称, 这样的时候, "虽南面王不与易也"。</p><p class="ql-block">这句话我要听, 且内心接受并分享。</p><p class="ql-block">所谓快乐, 我以为简单至极。</p><p class="ql-block">于我, 每每忙碌过一阵后, 只想着静下来沏杯清茶, 接下来若有兴致, 再饮两盅小酒, 其间静静地把生活中有趣的琐碎记录下来, 一则供自己日后忆起, 再则给大脑一个运转休息的机会。</p><p class="ql-block">如此便能可优哉游哉, 自得其乐。</p><p class="ql-block">前年春上, 沪上购置了新房, 因是精装,稍添置了些家具, 今年秋季, 便直接入住了。</p><p class="ql-block">常规来讲, 本想挂几幅字画, 尤其是带有老家里下河梦里水乡特色的, 譬如楚水后辈们临摹的板桥, 李鱔等人的墨迹; 或是直接挂张大幅, 看上去分分钟能闻出油菜花香的水彩画; 当然也可挂一幅能听得到潺潺流水, 观得见朝霞透过密密水杉林, 斜射进来的缤纷画面; 再不然来一幅碧翅蜻蜓追荷而舞的水墨丹青……。</p><p class="ql-block">这些人造画面, 在你看不到实景的境况下, 我以为至少或多或少能起到"望梅止渴"的效果。至于说入俗也好, 故弄风雅也罢, 则当放在其二了。</p><p class="ql-block">客厅新做的一排玻璃门装饰柜, 转移了我的视线, 遂琢磨起何不摆放一些酒水, 如此既可以让这个空间显得勃勃生机一番, 还能时不时来刺激一下感官。这倒也不失为一种视觉享受, 一份快乐体验。</p><p class="ql-block">字画不挂也罢, 既不挂索性就一幅也不挂。说做便做, 白酒到洋酒, 自色彩斑斓各具特色的瓶体, 至美轮美奂, 构思巧妙的标签, 如此看上去, 似乎每一瓶酒, 都不失为一幅匠心独运的佳作。</p><p class="ql-block">有人说, 于男人而言, 有三样东西是无国界之分的, 只是东西方人排序差异而已：足球, 美酒, 女人。</p><p class="ql-block">比如意大利人, 足球必须排在首位, 接着是葡萄酒, 最后才是女人。</p><p class="ql-block">记得90年代初, 曾看过一部法国电影"线人", 里面经典的台词看后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让女人替你保密的唯一办法, 就是不让她知道"。法国人, 或至少当时这位法国导演, 倘若是在中国毛的时代, 会被认定歧视女性。他至少会被带着长而尖, 纸糊的高帽, 胸前挂着叉牌, 于震耳欲聋的口号声中, 被文攻武卫用"飞机式反叉式"押上主席台批斗的。</p><p class="ql-block">言归正传, 较之于意大利人, 法国人最多把排在前两位的足球与红酒掉个个, 排列第三位的, 定然是座次落定了的。</p><p class="ql-block">几千年来, 于中国人而言, 只能接受前两样：白酒, 女人 。足球是排不上号的, 且是无从谈起的。如果硬要找个第三样, 那就是赌。足球当然只是现今世界范围而言的三件样。</p><p class="ql-block">当然, 如今国内的年轻人, 尤其出国留过学的, 对烈性白酒多少已有排斥了, 渐渐喜欢上红酒啤酒🍺与足球了。</p><p class="ql-block">记得少年时曾看过的一部电影"渡江侦察记"。</p><p class="ql-block">剧本背景: 为获取国军江防工事情报, 化妆成国军军官的共军, 与国军军官的一段套近乎的台词。整个电影情节与现代导演故弄玄虚的大场面相去甚远, 显得相对朴实, 故事刻画过于简单。惟这段灵动通人性的台词, 在我的记忆里存储了几十年, 挥之不去。只觉得就那极简练的几句话, 竟能瞬间神奇般地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当然, 台词里还是绕不开中国人心中的那个"酒"字, 特定的情景下, 女人是进不了话题的, 足球就更无从谈起了。</p><p class="ql-block">共: "借个火, 抽一支"。</p><p class="ql-block">国: "我有"。</p><p class="ql-block">共: "哎, 烟酒不分家嘛"。"府上是"？</p><p class="ql-block">国: "河南洛阳"。</p><p class="ql-block">共: "哦, 那咱们是老乡啦"。</p><p class="ql-block">国: "老弟口音改多了, 混得不错吧"？</p><p class="ql-block">共: "在人家手底下混个小连副, 是个受罪 的差事"。</p><p class="ql-block">国: "这年代树大招风, 能混就混吧"。</p><p class="ql-block">就是离不开一个"酒"字。</p><p class="ql-block">少年时看大人们喝酒, 总觉得热闹是他们的, 没有体会, 自然就不存在分享。</p><p class="ql-block">反倒是被所读文章里的字里行间触动过心灵。毛的"问讯吴刚何所有, 吴刚捧出桂花酒"。那个岁月读来感觉写的有情有义, 那是我第一次在书本里, 因触摸与酒直接有关的语句, 首次有心灵触动的 。</p><p class="ql-block">岁月的流逝, 阅历的丰富, 而今自然情有独钟, 更能读懂分享的自然是"一壶浊酒喜相逢", "寒夜客来茶当酒"的语境了。</p><p class="ql-block">关键是每一瓶酒, 无论是存放多年的, 抑或是新购的, 即便是饮尽的空瓶, 如果非得让我说的话, 有深有浅, 都能分分钟勾勾勒出一段往事的美好记忆, 这显然是挂上一幅字画所远远做不到的。譬如那两瓶Kentuky Straight Whisky(Wild Turkey), 让我分分钟能忆起20多年前的往事。席间与一桌日本朋友吃红烧鲍鱼, 因客人说好吃, 便让酒店每人再上了一份。散席前, 三井重工的朋友, 让我帮他备一张发票, 他告知我他可以凭此回去报销。因费解, 饭后我与其做了细细沟通, 方才明白日本企业为保证员工家庭稳定, 会将薪水直接发给员工家眷。员工平时开销, 部分来源, 比如在外面你吃住只要不超过标准, 之间的差额, 也就是说你节省下来的费用, 都可以算成公司变相发给员工的一种补贴, 即零化钱。这顿饭本该就是他请的, 我做了人情请了他们, 等于帮他挣了一笔零花钱。</p><p class="ql-block">多年前, 洋酒在国内的确不像白酒那样被多数人认可并接受, 甚至时常会被用户做有意识的存储。主因就是一开始喝不习惯, 类似于第一次喝啤酒🍺。</p><p class="ql-block">记得九十年代初在分区时, 那时物质并不丰富, 朋友彼此时兴互送咖啡☕️之类的, 而雀巢咖啡总会配以伴侣。我只喝绿茶, 不习惯喝咖啡, 只觉得这咖啡及伴侣两杯子泡茶很不错。于是有一天, 我将杯子里的咖啡及伴侣都倒进了水池, 为去除咖啡的味道, 还用浓茶把杯子泡了一夜。此后这杯子便正真成了办公出差的必备茶具。这是插曲, 这就像不懂对方酒文化, 再好的酒, 在你没喝习惯, 直至上瘾前, 你是不懂其内在价值的。</p><p class="ql-block">记得那年那季, 喝洋酒既不用苏打, 更无所谓冰块, 想想无非不过40度多点的Alcohol。我们九十年代中叶, 曾在苏南战友家参加家宴, 喝了大酒后, 为了不影响其家人休息, 把剩下的2斤装Whiskey, 4个人每人平摊半斤, 直直倒进了嗓门里。半夜醒来后发现所坐车辆卡在了铁轨上, 而窗外则是瓢泼大雨。急急下车借着远处的灯火, 找来民工才将车抬至安全处……。</p><p class="ql-block">带有浓郁本土情节的当然是白酒, 各具特色的酒瓶, 会瞬间帮我回想起那年那季那个难忘的故事。所谓酒水有价, 记忆无价。</p><p class="ql-block">故人亲朋赠送的酒, 则不到朋友一起相聚时, 不会开启瓶盖, 只是放在橱柜里, 如此可以睹物思人。不想喝掉, 只是怕弄丢了那份美好的情谊与记忆。</p><p class="ql-block"> (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