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落笔山人一傅俊元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年前周末,妻让帮着在家门窗上贴“福”字,我贴了两幅就有点不耐烦了:“意思下就行了,不用都贴上吧? ”妻仍兴致勃勃,她说:“都贴上,增加点年味。 ”年味!到底什么是年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小时候还真盼着过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上海和全国各地一样,物质比较匮乏,过年能吃到好东西,穿新衣服,还能拿到压岁钱。春节前几天,大人小孩会拿着年货供给票,排队买年货。年货票分大、小户,户籍5人以上的为大户,以下为小户。排上两三个小时才能买到瓜子、花生、粉丝、金针菇、黄花菜等年货,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家。大年初一,哥哥姐姐会带着弟弟妹妹挨家挨户串门拜年,新衣服的口袋里装满了大人给的花生、糖果等。上海的老式公房邻里关系非常密切,不少人家合用厨房,每家做什么饭菜都知道。一到过年,隔壁平时从不下厨房的爷叔,会亲手做一道浙江老家美食“走油肉” ,隔壁姆妈的花生炒得令邻里小孩都围着转。</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过年最开心的还是去嘉兴外婆家,大运河旁一大片村落,典型的江南民居。这里有好多亲戚,从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中午晩上几乎顿顿都有亲戚安排请客。菜肴大致相同:冷盘必有四喜烤麸,热菜少不了肉圆、红烧肉、清炒虾仁、糖醋小排,甜点八宝饭,热汤一定是一锅腌笃鲜。最初几顿,大快朵颐,但几天下来,似强弩之末,以应付为主了。包含浓郁乡情、亲情的年味至今令人回味无穷。</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到北京工作后,每临春节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召唤,工作再忙我也要赶回上海,和父母一起过年心里踏实。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到科威特工作两年,期间也不能休探亲假。外派同事一起吃了年夜饭后,各自散开,自己选了多部武打连续剧,整整看了三天录像,才算把年过完了。成家特别是有了孩子后,在哪里过年成了难题,父母在上海,岳父母在北京,双方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回家团聚。和妻商量达成一致:没有特别情况,今年北京明年上海,轮流和双方父母一起过年。父母去世后,回上海过年的动力也没了。真应了那句老话:父母在哪,家就在哪,年就在哪过。</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岁月蹉跎,随着年龄增长,过年的内涵和年味的浓淡也随之变化。小时候喜欢热闹,加之那个年代物质不丰富,盼着靠过年改善生活,自然对过年的期盼热切些,浓郁的年味无处不在。工作后,远离故乡,远离父母,过年成了游子陪伴父母,回到父母怀抱的最重要时刻。现在,每临春节到机场迎接在香港工作的女儿回来,成了我们最乐意做的事,自己和妻成了女儿心目中过年必须回来陪伴的人了。浓浓的年味不经意间在一代又一代人身上弥漫、延续。</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时代变迁,年味也打上了社会变革的烙印。从走亲访友登门拜年,到电话、手机短信拜年,又到微信红包满天飞;从烟花爆竹震天响,到禁放、限放;从注重家庭团圆,到借假期外出旅游;曾经是年夜饭后精神大餐的春晚,现在也成了网友们吐槽的对象;以往年前盛行的各种聚会、应酬,现在也消停多了,生活方式更趋健康。唯独春运一票难求的状况还没有根本改变,虽然出行方式已由绿皮火车、长途汽车进步到高铁、飞机了。恐怕这一现象短期还很难扭转,运量的增长还难以全部满足国人春节前后的临时大迁徙。在我看来,这一现象经由各种媒介渲染,也平添了一份独特的年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年复一年,年年过年。无论岁月蹉跎,时代变迁,还是年味浓淡,內涵各异,春节始终是国人最重要的日子。无论你身处何地,回家过年永远是华夏民族难以释怀的情结。</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写于丙申年正月初一</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