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日大寒，因为忙碌，几乎要把这个节气给忘了。</p><p class="ql-block">原因是防疫放开以后，很多积压与延误的事情又开始恢复运作，然后就阳了。我阳了的那几天，打电话给遥远的老家亲人，让他们注意防护，结果没有意义，他们也先后都阳了。疫情传播的规模和速度，像海啸和闪电一样，根本就不存在城市和农村的藩篱，也不用等到春运高峰，就已经淹没了城乡的每一个角落。</p> <p class="ql-block">远在老家的母亲年近九旬，是我最担心的，电话反复交代要做好防护，弟妹都说暂时没事，心里稍微松懈。隔段时间再问，跟家里其他人一样，母亲也阳了，好在躺床上睡了几天，终于缓过来，这几天，听说她已经能够到市政广场上溜达听山歌去了，心中的一块石头才轻轻落地。山遥水远又杂务缠身，只能默默祈愿老人家健康无恙。不能亲临伺候，是为不孝，心中充满了因愧疚累积的无力感。</p> <p class="ql-block">我的姑父则没有那么幸运，因为几年前的一场中风，已经在轮椅上度日多时，这次却没有挺过病毒感染，歿年才七十多岁。记得小时候，爷爷经常带着年幼的我，到几里路之外的我姑姑那里去住几天，印象中姑父是个高大英俊的汉子，农活木工什么的样样在行，家里每有什么婚嫁大事或农忙，都会叫姑父过来帮忙，是走动最多的亲人。姑父虽是个农民，却喜欢跟我爷爷翁婿唱和，这在文化落后的边远山区是非常罕见的。个中原因据说是承了他父亲的遗传，他的父亲是个小地主，与我爷爷一样，虽然家庭出身不好却略通诗书，闲暇时喜欢吟诗作文。两位老人家命运多舛又志趣相投，促成了他们的子女结为秦晋之好，姑父名晚年，姑姑名宛兰，我小时候只知其读音不知其字形，还讶异夫妻何以字辈相同，现在想来，也是天作之合，冥冥之中有一抹嫣然的诗意。姑父最关心我的学习成绩，每年期末家庭报告书里老师对我写的评语，他都要拿来仔细阅读并品评一遍，鼓励与鞭挞，于我是有很多教益的。哀哉！生命如风中之烛，终于还是化作一缕青烟，从此世上再无晚年——姑父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病痛！</p> <p class="ql-block">有一句鸡汤这样说：你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中国；你是什么，中国便是什么；你若光明，中国便不黑暗。抗疫三年，小心翼翼地活着，最终，就像这个大寒节气一样，该来的还是会来。自己阳了，直观感受，周围的人群绝大多数也都被病毒感染了，并且是有症状的，只有极少数是无症状或没被感染。不说美术界的众多高龄大佬纷纷谢幕，也不说圈中朋友七亲八姨的各种变故，让我们错愕和惋惜；单是从自己最亲的家人里面观察，这波疫情还真是一个劫难，幸运或者不幸，都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季节，那种难以言状的惶恐，像垂暮之云，把这个时代笼罩得如此灰暗阴冷。在这里，我恐怕无法端出一碗光明灿烂的鸡汤了！有关的数据，我已经不会太当回事，因为一直不断地被告诉：我们胜利了！我们应该偷着乐吧！那种人定胜天的乐观情绪，最后都被冰冷的现实当头浇灭。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当下，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许多事情无法自知，能够做的，只是真实的感知记录了。</p> <p class="ql-block">大寒是二十四节气中最后一个节气，每年公历1月20-21日太阳到达黄经300°时为“大寒”。《授时通考·天时》引《三礼义宗》解释道：“大寒为中者，上形于小寒，故谓之大……寒气之逆极，故谓大寒。”极言大寒之冷。这个气节处在三九、四九时段，此时寒潮南下频繁，是一年中的最寒冷时节，也是一年中雨水最少的时期。民谚云：“小寒大寒，无风自寒。”大寒，是天气寒冷到极点的意思。大寒是万物蛰藏的时令，却又是一个生机潜伏的季节，希望应该还是存在的罢？</p><p class="ql-block">木心在一首诗里有这样一句： “我是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