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J的美篇

XJ

武夷杂忆

2020/11/06 南平站

但凡出差, 即便是休假, 遇第二天须坐早班车, 保险起见, 我总会设定好闹钟晨叫, 尽管每回我都会在闹钟震响前醒来。

10多年前, 我在闽数年, 闽中, 闽东, 闽南都居住过, 独闽北未曾涉足过一步。

本周末公司团建, 这个缺憾得以如愿以偿。车窗外天公作美, 暖阳洒满秋日。

想想如今起早摸黑的出差几乎没有了, 坐在虹桥去闽北的高铁上, 思绪被牵回到在闽曾历经过的记忆碎片。

昔日在闽, 和日本商社的同行出差记忆犹新。那时我们往往夜里1~2点回酒店, 集中在大堂里再相约, 第二天凌晨4~5点原地集中出发。定好的时间, 竟没有一次, 没有一人以任何理由, 未准时到达的情况发生。一天拂晓, 在闽东宾馆, 我提前了近10分钟来到大堂, 接近集中时间时, 我提醒尚有人未到达。社长满带确信的语气: 朱桑, 日本人彼此约定的时间, 所有人都会遵守, 除非地震或高速路塌方, 更何况我们是在酒店里, 他们一定准点到达。当然他的话应验了。

我自幼喜欢守时, 也尊敬守时之人。记得多年前阅看读者文摘, 其中一文印象深刻。文中提及一少年在公交车站等伙伴。旁边一位少妇同样也在等约好见面的闺蜜。天公不作美, 下起了雨。少妇提醒少年, 约见的人定然不会过来了, 竟自离去。少年却坚持我们既然约好了, 伙伴一定会来的, 话音落处, 但见远远一少年顶风踩雨奔跑而来……。

我们时常出海, 船上的渔妇, 是做不出美味早餐的, 再就是卫生意识差, 时常看到渔妇端上来的菜或汤, 碗的内侧往往能清晰的看到手指痕迹, 不知者不为过, 这到尚可原谅。接下来的一幕, 就是诚信问题了。一只守护船只的狗, 中午竟成了盘中餐, 当然船工告知日本人, 盘中是猪肉之类, 只是日本人吃后, 半带疑惑, 再后来发现船上的狗不见了, 这才意识到怎么回事。渔民不守信之行可见一斑。

于是此后逢出海上岛, 但凡涉及拟用午饭事宜, 他们一定早晨以自助餐求饱, 于是我便试着尽可能多吃, 印象深刻的是食用大盘的蛋炒饭.....。

现今没那么多场合需要刻意守时了, 然诚信守时之道却丝毫马虎不得。

依然记得有一段时间, 饭前饭后满脑子事情, 我用餐后起身便往门外走, 几次被服务员叫回, 笑着提醒我尚未付款。我表达歉意后, 付款开票, 有一次竟中了远超餐费的奖。

再一年酷暑夏日, 忙于琐碎, 中午赶至厦门, 再急赶高崎机场, 着体恤裤衩, 携护照, 背着一袋海沙样品便直飞大阪去了。第二天从松山去东京, 和公民党国干事长太田昭宏, 日本国土交通大臣北侧一雄, 国会对策委员长东 顺治等, 在代官山小川轩吃了东京最好的美食。场面, 人员加一起, 就是日本人深入骨髓的有面子。

有一年岛上跟踪项目待久了, 所吃无外乎海带, 紫菜, 鱼类等等, 鲜有肉类, 即便有, 也不是我喜好的味道, 哪怕是浓油赤酱的那种。

项目告一段落回市里前, 日本同事电话里问我晚上想吃点什么, 我不加思索地回复：一瓶五粮液, 一盘大蒜炒回锅肉。至今尚能清晰记得, 半瓶酒, 一盘肉似风卷残云一般被我吃光。自那次以后, 我感觉至今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回锅肉, 但有一点, 从那以后, 我吃饭再不挑剔讲究肉类的肥瘦味美了。

尚记得有一次我办好事, 临时决定坐小快船去往海上作业的大船。海上从天高云淡, 至大雾弥漫, 时间的转换可谓之瞬间里发生, 都容不得你反应过来。小船鱼工告知, 这种天气持续下去, 若找不到大船, 我们回陆上的油不够用, 麻烦就大了(后来他心有余悸地开玩笑, 当时好险, 燃油如真的不够了, 能飘到台湾就算是万幸了！)。最终我通过手机, 让大船派小艇出来, 并不断敲打铜锣, 我们根据锣声一点一点接近小艇, 再上了大船。当然, 第一件事是给鱼工的船加满油, 给了他因惊吓应得的补偿。当时小船上还有两位徐州矿大的小伙子, 是我们从勘察设计院请来的, 遇险情时, 他们同时把兜里皮夹, 手上手表, 甚至中华烟悉数拿出, 捧着要递给恳求鱼工以求保障他们安全。

说来也巧, 翌日大船继续抛锚作业, 下午4点左右海上起风, 船长果断要求起锚。返航途中, 一路顶风前行, 海上人懂得这样才不至出事故。还是这两伙计, 一眨眼已把肉眼能看到的, 他们认为船上仅有的救生衣穿在身上了。出船舱后, 还故作落无其事地表述, 海上天气好冷。

我一直在船老大身边, 他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压低声音告知我, 救生衣等救生设备多的是, 而且这点风浪我们都司空见惯了。

多年后, 有一次我在浦东路过这俩老弟单位, 和他们见了一面。我跟他们开玩笑, 他们很实诚的告知:"我们当时哪里见过那种阵势……"。

开怀大笑间, 往事竟付笑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