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朴素的扬州炒饭</p><p class="ql-block"> 2020/10/03 扬州 雨 </p><p class="ql-block">上世纪90年代初我刚调至军分区, 那时的分区应酬频繁, 每次饭局最后总要上一盘扬州炒饭。那时绝没有现今所谓的标准, 就是一大盘蛋炒饭而已。 即便如此, 为了让各方宾朋满意, 东道主们总要绘声绘色把自己知道的, 搜肠刮肚地发挥出来, 解惑扬州炒饭的种种讲究, 如用米, 用油, 配佐料, 火候……。与我而言, 就简单一盘蛋炒饭而已。</p><p class="ql-block">刚来扬州时, 因吃不惯大米饭, 总觉得粘牙, 于是接着吃分区招待所食堂的小米饭, 此习惯缘于在南京部队里长年吃小米饭; 另外, 我还因在南京部队多年来已习惯吃菜籽油, 以至开始没法接受色拉油, 就如同第一次喝啤酒🍺 一样不习惯。</p><p class="ql-block">而当年部队简单, 小米饭做蛋炒饭简便实用。我还有一固执习惯, 一直不习惯用盘子装炒饭, 尽管这样上桌显得美观。我更喜欢用碗盛饭, 如能用漂亮的仿制青花瓷碗来盛装当更有情趣;我还及其抵触用调羹吃饭, 坚决要以木筷食之, 这般间或可用筷子夹点腐乳, 酱菜之类, 或是挑一撮磨碎的鲜红的辣椒酱, 那是一种很受用的仪式。当然, 最后不能少的是一碗素汤, 喝完后你会体验到什么叫心满意足。</p><p class="ql-block">说到受用仪式, 记得有一年在江对岸镇江, 和惠平, 钟鸣大哥一起用餐。服务员习惯性地准备开启酒瓶, 将酒倒入分酒器皿, 顺手再将酒瓶取走。钟鸣大哥让她把瓶放在桌面上, 我们自己来开瓶, 以便大家好分享开瓶拔出木塞时的一刹那, 自瓶内深处涌出的那声清脆的震响, 用餐对酌碰杯之际, 也可不时欣赏凝聚制作师心血的酒瓶, 以及设计师制作的至美标签图案, 的确又是一番情趣。</p><p class="ql-block">提及朴素, 想起二十年代初, 我在大连出差, 一天晚上东道主安排吃饺子, 可吃到嘴里的不是用海鲜, 就是以虾仁等塞满的饺子, 总觉得本末倒置, 顿觉索然无味, 没法接受。总以为简单朴素的, 如韭菜肉馅饺子, 才是最亲民, 最好吃的。还有, 这些年回老家兴化, 竟找不到几家饭店还在做记忆里的纯粹美味家常菜的, 主因就是浮躁赚钱心切, 做外来花哨自己又不擅长的菜品, 以至代代人留下的淮扬菜系精髓, 如今被不伦不类的菜品, 甚至海鲜来代替。再如, 扬州冶春茶社里已鲜见普通肉包, 小馄饨, 面条, 只因其便宜, 殊不知这几样是精髓, 最接烟火气的早点。怡园则是把每只蒸饺里塞进一粒虾仁, 决意不让你吃出曾经拥有的味道。这些年来, 越发感受到商家的变味, 可以说在逐日颠覆多少代人坚守的精华。记起鹤强提及过, 细看现在人拍的照片, 镜头里的人物, 与我们祖辈父辈相比, 其面部表情, 眼神, 已罕见有上代人自然流露的真实纯粹了; 若能像一汪秋水那样, 一眼便能让你看懂, 看透的, 更是少而又少, 甚至快荡然无存了。</p><p class="ql-block">传统的, 朴实无华的, 经得起年轮洗礼的, 才是至美的。</p><p class="ql-block">扬州炒饭自幼吃, 后来到部队自己做, 吃的最香还数发源地在陌巷里的排挡, 朴实无华。想象中倘若那天我碰巧吃到标准炒饭, 我会把标准里规定添加的玉米粒, 青豆, 胡萝卜丝等配料一一挑出, 否则会觉得有种被强加的感觉, 会吃的很累, 若是陪客人用餐当属例外。逢独自用餐, 有可能我会提前请师傅不要放这些配料, 以省得我挑拣之苦。</p><p class="ql-block">凭地弄出这样一个扬州炒饭标准, 一定出于多方位因素的考量, 但私下以为, 虚荣浮躁当排在首位。如此一来却是苦了我, 从此除了排挡, 或是自己操作, 我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了。</p><p class="ql-block">事实上留下笔墨不是为了简单记述炒饭美味与否, 而是借以勾起记忆深处鲜活有趣的生活片段。带着情趣, 在有趣的地方用餐, 最能体验出美味的极致, 即便是用再普通的不过的食材制作成的, 朴素的扬州炒饭。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