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夜的菩汤情

美丽乡村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年的三十夜又到啦,我的老家—江西婺源习惯把除夕都称之为三十夜,大年初一称之为初一朝。</p><p class="ql-block">婺源三十夜那天,老祖宗传下来,家家户户都要吃上一碗搅菩汤。搅菩汤在婺源由于东南西北乡的方言不同,叫法也不一样,有人叫“福羹”“糊豆腐”或者“米糊”。以示当年的剩菜残羹已经一扫而光,消灭殆尽。以方便在隔岁(年夜饭)能烧出更多更好的菜肴,最终达到“三十夜,吃不绝,初一朝,吃不消”的吃的最高境界。</p><p class="ql-block">记得父母健在时,母亲每个三十夜的前一天就要把搅菩汤的料:大米粉,豆腐,豆芽,冬笋,香菇,虾皮,干豆角(笋干,蕨菜都可以),炒过的猪肠,猪油渣,猪肉,姜葱等备好,洗净,沥水。吃过晚饭,父亲准备好火箱桶给母亲。太多的料母亲一个人切,而且都要切细,那得要坐下来烤着火切,两小时以后八仙桌上摆满了大碗小碗,大盆小盆,然后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十年前的每个三十夜的早上,母亲早早的起床,把两三锅的料炒熟,方便我们兄妹们去父母家很快就可以吃上,到时候母亲再看人定量的搅。</p><p class="ql-block">三十夜的早上,我家第一个来电肯定是7358545,那是父亲打来的,“桂仂,您起床了吗?您母亲菩汤料已经炒熟了,等你来再搅”“好的,好的,我马上带个锅过来”电话这头的我很惬意的回着。那时我离父母家很近,走路三五分钟距离。到了父母家,母亲就开锅烧水,待水开后把炒熟的料倒下去煮沸腾,然后顺手拿铲子不停的搅拌,反手缓缓的往锅里撒大米粉,不能让大米粉成面疙瘩(如果担心撒不均匀,也可以提前把大米粉放碗里,用水先和开待用)。锅里滚烫的菩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你闻一下看一眼就会垂涎欲滴,几分钟之后就可以出锅盛碗,吃之前再加点姜末,葱花,生抽,猪油渣末,麻油和胡椒粉,喜欢吃辣的可以加点辣椒,配料放好搅拌均匀,舀上一勺一口吞下去,香鲜可口,满口余香,从舌尖一直鲜到嗓子眼,那是妈妈的味道,天下无敌,再配上父亲切好的油条,满满的幸福感。美味美味,美倒你胃,人间美味,那个味道让您吃得停不下来,一碗下肚全身热乎乎的,肚子吃撑了,碗还拿手里不舍得放,绝对会让您一饱口福,那时的胃恨不得是256G。每次到了父母家先跟他们一起吃上两碗,再带回一锅回婆家给家里的老少吃。仍至现在他们都会经常提起我父母家三十夜的菩汤。</p><p class="ql-block">每年母亲都会多备一些料,因为家人都喜欢吃,吃的人也多,她还要送给邻居和朋友,东家一盆西家一碗的。大家吃菩汤又是一个肚子,最少清汤碗两碗起步。父亲对菩汤是情有独钟,到了晚上七八点钟父亲说肚子饿了,让母亲来一碗,母亲就笑眯眯的去厨房搅上一碗端给父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在婺源,搅菩汤也是具有神秘色彩和崇高地位的一种特色的饮食用品。无论哪一家举办红白喜事,宴席上的第一道美味就是它。婺源菩汤给肠温柔抚摸,给胃舒服享受,会让您的食欲大振,胃口大开,老少皆宜,广受婺源人喜好。我想大多数美食,都是不同食材组合碰撞产生的裂变性奇观。</p><p class="ql-block">而如今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十年,母亲也走了两年。在父亲走后的八年里的三十夜,我会邀母亲来我们家过,我也会搅菩汤给她吃,她经常说我搅的比她搅的好吃,这是母亲习惯性的谦虚。</p><p class="ql-block">十年来的每个三十夜的早上,父母那熟悉而慈祥的声音和面容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早已深深的烙在了我的骨子里,每当我想起他们时心酸酸的,痛痛的,那种思念是我永生的疼痛。过年喽!再冷的气温,也降不下我思念他们的温度,眼泪也止不住的流⋯⋯</p><p class="ql-block">父母的家已经回不去了,哪怕是梦里也很难,很难。我亲爱的父母双亲,今年的三十夜,我也搅了菩汤,你们是否能和我在梦里吃上一餐我搅的菩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