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大年三十到正月十五,吃饺子、看春晚、发微信、抢红包,年的日程和内容安排得满满当当。然而,从儿子灿烂的笑脸上、从大红的对联里,年味在我的心里变得越来越淡,更多的只是感叹岁月的匆匆。淡漠的心与喧闹的市井形成的对比,倒让我特别怀想儿时过年的味道,那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期盼、兴奋。</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犹记得,七十年代初期物资匮乏,过年成了我最幸福的一件事。随着年的一天天地临近,内心的那份期盼与兴奋便与日俱增。而真正的准备过年当从腊月二十三算起。这一天也是灶王爷上天言好事的日子,俗称“祭灶”。父亲、母亲开始忙碌着打扫房间,父亲将笤帚绑在竹竿上,一会儿站在地上挥动着手里的笤帚,用力刮掉粘在墙壁上的粉尘和污拍,一会儿吃力地爬上木梯仰起头清扫屋顶的蜘蛛网和灰尘。接下来母亲开始清洗窗帘,拆洗被套。那时候没有洗衣机,都是手洗,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冰凉的水里浸泡着母亲通红的双手,但母亲的脸上却充满了喜悦的笑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母亲会早早地准备好芝麻糖。那时的芝麻糖可没有现在的好吃,也没有现在准备的充足,姐妹俩最多只能分到一块。我小心地拿着芝麻糖,轻轻地舔一舔,味道甜甜的,于是忙不迭的将芝麻糖塞进嘴里,不得了了,上下牙粘得张不开嘴,一脸的痛苦状,只好含在嘴里慢慢地融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接下来便是蒸馒头了。母亲早早地起床,抓紧时间和好面,让其发酵。晚上下班回来便系上围裙,从面缸里挖出面来蒸馒头。经过母亲的一番忙碌,香喷喷的馒头上桌了。看着又白又大的馒头,不仅令馋嘴的我们垂涎欲滴,肚子也随之咕噜咕噜地作响,母亲给我们姐妹俩一人发一只。咬一口软软的,透着淡淡的香甜,至今想起来,那香甜的滋味依旧在心头缭绕。</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油锅的支起,油炸肉圆、焦脆面叶、麻花等美食陆续“登场”,家家户户的厨房里都飘出香喷喷的味道,馋嘴的我们那几天总是围着锅台转,有时趁母亲不注意就偷偷地吃上一个。</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年,在大人的忙碌与孩子们的期盼中如约而至。张贴春联和福字,也是一年中最快乐的事情。三十傍晚,母亲用面粉熬好浆糊,父亲忙着张贴,我们姐妹俩用小手使劲地拍,生怕春联帖不实,忙得小手粘乎乎的,也顾不上去洗手。到了晚上,一家人围着桌子包饺子。馅的内容很丰富,二成肉、六成萝卜,还有全家人的希望。姐姐擀皮、母亲包,父亲负责下,我则在一旁不时地捣乱,弄成大花脸,父亲就会不断地从姐姐手里夺过擀面杖假意地敲打我。热腾腾的饺子出锅了,每人盛上一碗,各自呲牙咧嘴地吹着,一口一个地吞着,别提有多香了。吃完饺子,便进入最为激动人心的环节——发压岁钱。那是在那个年代唯一一笔属于自己的钱,虽然只有一块钱,但是这样崭新的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看到和拥有。于是,小心翼翼地将压岁钱放进抽屉里。天黑以后,我和姐姐冲出家门,和小伙伴们聚到一起燃放爆竹、烟花了。男孩们兜里装满了爆竹,持一根卫生香,点燃一个爆竹,刻意地扔到女孩子身边,“啪”的一声,吓得女孩们各个捂着耳朵,挤在一起。那时候没有加特林,最吸引人的便是魔术弹了,一边放一边数。一直要玩到下半夜才被父母喊回家,脸和手都是脏兮兮的,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迅速洗漱,头枕着明天穿的新衣服睡觉。</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年初一早晨,兴奋的心情丝毫没有减退。一睁眼,便迫不及待地穿上新衣服,对着镜子照个不停,哈哈,比平日漂亮多了。吃罢早饭,我和姐姐就跟着父亲、母亲屁股后面挨家挨户地到邻居家串门拜年。每到一家,见面都要拱手道声“新年好,我来拜年了”,主人会抓些糖果、瓜子、花生、核桃塞给我们,转了几家就把小小的衣服口袋塞得满满的。邻居间拜年完了,家人就要带着礼物去长辈、亲戚家拜年了,中午会在亲戚家吃饭,我还能收到一点压岁钱。</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的年清贫而平淡,可那种清贫、平淡,却让我刻骨铭心;那时的年真实而简单,可那种真实、简单,却让我回味无穷。冬去春来又一年,一年更比一年好。可我还是钟情于那记忆中的年味,也只有在梦中、在尘封的记忆里时常去体味、追忆那份幸福与快乐。</p> <p class="ql-block">PS:</p><p class="ql-block">文:原创 /// 筱卉听雨</p><p class="ql-block">图:来源于网络 /// 版权归原作者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