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尤子平,</p><p class="ql-block">献身航母核潜艇。</p><p class="ql-block">海装巨匠大智慧,</p><p class="ql-block">国家功臣龙城俊。</p><p class="ql-block">2023年1月15日19时尤子平仙逝,享年94岁。沉痛悼念、深切缅怀中国舰船研究院老领导副院长驾鹤西方极乐世界!🙏🙏🙏🙏🙏🙏</p><p class="ql-block">注:常州别称龙城。</p><p class="ql-block">2023年1月19日子夜 汤建华于无锡至北京D706列车</p> <p class="ql-block">含悲泣告:</p><p class="ql-block">夫尤子平在此番疫情中亦未能幸免,2022年12月27日入院后经多方救治无效,不幸于2023年1月15日19:00时在家人的陪伴中仙逝,享年94载。</p><p class="ql-block">尊夫遗嘱不发讣告,丧事一切从简。感谢各位亲朋好友一直以来的关心情谊。逝者已逝,生者如斯!</p><p class="ql-block">妻 时其华</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军装照(1965年集体转业时照)</p> <p class="ql-block">我国首艘航母辽宁舰(舷号:16)于</p><p class="ql-block">2012年9月25日在大连造船厂正式交付海军。</p> <p class="ql-block">1980年5月尤子平(随队专家,照片左二)随刘华清率领中国军队高级领导代表团访问美国,在参观考察美国航母与美接待官员合影。</p> <p class="ql-block">军委副主席为中国舰船研究院题</p><p class="ql-block">攀科技高峰</p><p class="ql-block">固海上长城</p> <p class="ql-block">1980年,黄纬禄(左二)在美国访问时与伍绍祖(左一)、尤子平(左三)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后排左五)在某基地与参与研制核潜艇人员合影。</p> <p class="ql-block">中国研究院标志由字母CSRDA和潜艇、舰船剪影组成。院徽CSRDA是中国舰船研究院的英文名称ChinaShipResearchandDevelopmentAcademy的缩写,潜艇、舰船代表了研究院的研究领域,蓝色体现了研究院的高科技行业特征,整个造型表现了舰船人面向世界、追求完美、勇于拼搏、锐意进取的精神。</p><p class="ql-block">中国研究院标志由字母CSRDA和潜艇、舰船剪影组成。院徽CSRDA是中国舰船研究院的英文名称ChinaShipResearchandDevelopmentAcademy的缩写,潜艇、舰船代表了研究院的研究领域,蓝色体现了研究院的高科技行业特征,整个造型表现了舰船人面向世界、追求完美、勇于拼搏、锐意进取的精神。</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中国船舶集团公司第七研究院,简称七院),前身为1961年6月成立的国防部第七研究院,先后隶属于国防科委、第六机械工业部、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国船舶工业总公司;1999年,更名为中国船舶重工集团公司第七研究院,2019年更名为中国船舶集团公司第七研究院。</p><p class="ql-block">七院以舰船科技事业为己任,经历了由舰船行业科技研究与集团化管理一体到系统总体科研实体改革发展阶段。见证了共和国的舰船科技事业从无到有、规模从小到大、能力由弱到强的光辉历程,为舰船科技水平提高做出了重大贡献。</p><p class="ql-block">新的发展时期,七院全面贯彻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紧紧围绕集团公司建设船舶领域创新型全球领军企业战略目标和新时代高质量发展行动计划,实施七院新时期战略工程,构建核心能力,强化专业领域。</p><p class="ql-block">七院建立了船舶信息基础、系统和信息安全、网络信息系统与装备、船舶与海洋数据工程等创新平台;构建了协同、开放、融合的科技创新体系;取得了质量、保密、安全、软件工程等多项体系认证资质。现有员工1000余人,其中中国工程院院士1名,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百千万工程、511学术技术带头人等各类高级专家40余名,是国家首批,船舶行业科研院所唯一博士、硕士学位授予单位。</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的前身国防部第七研究院成立之初,由海军所属的科研部一、二、三、四研究所,造船技术研究室、通信兵部雷达研究处、修造部设计处,三机部船舶产品设计院一、二、三、四、五、六、七研究室、船舶研究所、五局50研究所及一机部八局83、84、86研究所等单位调集转制组成,最初成立研究所9个,辖研究室25个。</p><p class="ql-block">2017年3月舰船研究院官网显示,研究院设有23个研究中心、研究所。各研究中心、研究所名单</p><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设计中心 </p><p class="ql-block">中国船舶科学研究中心</p><p class="ql-block">哈尔滨船舶锅炉涡轮机研究所 </p><p class="ql-block">上海船舶设备研究所</p><p class="ql-block">西安精密机械研究所</p><p class="ql-block">天津航海仪器研究所</p><p class="ql-block">上海船舶及海洋工程研究所 </p><p class="ql-block">武汉数字工程研究所</p><p class="ql-block">宜昌测试技术研究所</p><p class="ql-block">上海船用柴油机研究所</p><p class="ql-block">武汉船用电力推进装置研究所 </p><p class="ql-block">郑州机电工程研究所</p><p class="ql-block">中国船舶信息中心</p><p class="ql-block">杭州应用声学研究所</p><p class="ql-block">江苏自动化研究所</p><p class="ql-block">华中光电技术研究所</p><p class="ql-block">邯郸净化设备研究所</p><p class="ql-block">武汉第二船舶设计研究所</p><p class="ql-block">武汉船舶通信研究所</p><p class="ql-block">扬州船用电子仪器研究所</p><p class="ql-block">南京船舶雷达研究所</p><p class="ql-block">洛阳船舶材料研究所</p><p class="ql-block">上海船舶电子设备研究所</p><p class="ql-block">大连测控技术研究所</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1928年生,江苏常州人,研究员。1950年毕业于交通大学造船工程系。毕业后在中央船舶工业局设计处任技术员、组长。1955年起任武昌造船厂工程师、科长等职,负责扫雷舰潜艇的转让建造工作。1958年在海军造船技术研究室参与核潜艇早期研发。1961年起任国防部第七研究院第一研究所二室副总设计师、总工程师、主任等。1965年起任第七研究院第十九研究所副总工程师、总工程师、副所长,参与主持核潜艇的总体研制设计工作。1983年调任中国船舶工业总公司第七研究院副院长、党组成员,1986年兼任院科技委主任,同时兼任国防科工委、总装备部科技委委员、顾问。先后主持和领导了多种潜艇的研制、设计工作,是我国核潜艇的主要开拓、设计者之一,组织、主持完成了“我国航空母舰及舰载机发展可行性”项目等重大研究,参与863国家重大专项“7000米载人深潜器”研发工作。曾获国家科学大会奖、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部委级科技进步一等奖等。曾任《现代舰船》编委会主任。著有《舰船总体系统工程》、《尤子平舰船文集》等。</p><p class="ql-block">摘自百度百科</p><p class="ql-block">注:从七院离退休办工作人员处了解到,经与尤子平妻子时其华询问,尤子平,1928年出生于<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武进县城内新街巷横沟弄</span>(当时房子是租,不是自己的)。</p> <p class="ql-block">首次国家级科技进步部分特等奖</p><p class="ql-block">我国第一代核潜艇的研究设计获奖人尤子平(位列第二),许君烈(位列第四)</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在由《现代舰船》杂志主办的“纪念于笑虹同志与舰船科技事业发展六十周年座谈会”发言</p> <p class="ql-block">武汉造船学会719所支会欢送尤子平(前排左八,赴北京第七研究院任职)合影。</p> <p class="ql-block">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上世纪八十年代末1月,以</span>中国舰船研究院尤子平(常务副院长)为课题负责人代号为891课题项目组正式启动,891课题组成立。静静的启动了中国航母891工程(出于保密很低调启动研究论证工作),航母的论证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p> <p class="ql-block">“航空母舰与舰载机发展的可行性研究”项目报告由尤子平向国防科工委提出。国防科工委(总装备部前身)领导非常支持,选中该项目作为“八五”计划第一个国防科技项目。迈出中国航母及舰载机发展可行性研究的坚实一步!</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回忆道:制订国家“八五”计划,各个行业都要提项目,军口民口都在提。航天部提出了个载人飞船,我们提出搞航母。我们这个项目在国防科工委一致通过,放在了第一位,载人飞船也要搞,放在了第二位。最后1992年1月中央决策,把航母先放下来,载人飞船先上。其实在航天技术领域,导弹、卫星在军事上的用途都很多,“北斗”卫星用处就很大,早该搞了,而载人飞船虽然在科学技术上进步意义非常重大,振奋人心意义也非常重大,也是相当伟大的一个项目,但是在军事上的用途说不清,飞一次就完了。周总理生前说过:“我们不搞太空竞赛,要先把地球上的事情办好。”这句话是英明的,你看如今东海,钓鱼岛,南海乱成这个样子。遗憾的是,限于当时的经济条件,中央决定集中资源优先满足载人航天项目,航母项目不得不让路。</p><p class="ql-block">忧国防赤子心为推动航母发展尤子平以专家身份在九十年代初将一份可行性报告上书中央为国家上航母项目提供决策咨询建议。(当年由笔者所在院科技委打印成文上书中央最高领导)</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十年代末1月,国防科工委将“我国航母及舰载机发展可行性研究”课题,正式列入“重大软科学研究计划”,代号“891”。国防科委任命尤子平为课题组长,尤子平组织海军、航空、电子、船舶、高校等各个方面的数百名专家深入展可行性论证。</p><p class="ql-block">王季县(少将,海军论证中心主任)、梁赞勋(航空航天部科技委秘书长)为副组长。891课题组由十名国防科技工作者组成:郝在延(国防科工委上校参谋,课题组联络员),黄林根(中国舰船研究院科技委秘书长,课题组执行秘书),张考(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教授),陈次兮(中国电子科学研究院总工),陈冠茂(船舶总公司系统工程部主任),朱曾寿(船舶总公司701所副总),於省身(船舶总公司702所副所长),李忠(国防科工委系统所主任),李民权(国防科工委情报所),孔繁成(航空航天工业部28所副总)。第一次课题组会议研究设七个分课题开展论证研究工作。于瀛(船舶总公司七院714所研究院员)参加第一分课题工作,是课题骨干重要成员之一。之后毛震亚(船舶总公司701所研究员)参加第一分课题组工作,是课题骨干航母研究论证工作成就卓著。研究论证工作历时多年完成“航空母舰与舰载机发展的可行性研究”论证报告上报国防科工委。</p> <p class="ql-block">一波多折的航母发展………</p><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说:现在南海问题是小国欺负大国,国务委员戴秉国和美国国务卿希拉里会谈的时候不是说“大国不能欺负小国,小国也不能欺负大国”吗?现在小国欺负我们都几十年了。过去南海主权问题从来没有异议,都是中国的。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越南、菲律宾、文莱、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这些国家在南海占了几十个岛礁(其中,越南占了我们二十几个,1988年我们打了一仗,收回了七个岛,里面有永暑礁。),钻了几百个油井,天天都有石油、天然气被他们拿去。这都是中国人的“鲜血”啊!而我们一个油井都没有。这是什么道理!现在全国人民都在齐声呼唤:“航母!一定要有航母!”</p><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说:我们原来太落后,建造航母根本不敢提,不能提,不许提,形成了一个航母禁区。1988年南沙一战后,我们收回了几个岛礁,海军司令刘华清在海军内部提出来,我们要研究航母,准备发展航母。所以在国家“八五”计划时期,海军向中央军委提出来,除了核潜艇之外还要发展航母。但是以那时的基础,要搞航母根本就没路子。</p><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说:当时我在七院(中国舰船研究院),是管科研的副院长,也是国防科工委科学技术委员会成员。我感觉到南沙群岛没有航母不行,它距离海南岛太远了,飞机没个基地是不行的,就是有加油机也不够用,也不安全,有了航母就不一样了。刘华清司令提出要搞航母的时候,刚好国防科工委在搞中长期规划,各部队都要上重大项目。科工委一看不行,大家都要搞,就让科技委员会先做科学研究,看看怎么搞,要多少钱,哪些项目先上。我也是科技委委员,一看机会来了,就提出“航空母舰与舰载机发展的可行性研究”项目。</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说:结果科工委(总装备部前身)领导非常支持,从众多提出的国防研究项目中,这个项目第一个被选上了,我是项目组组长。我组织了海军、航空、电子、船舶、高校等各个方面的领导和专家,几百号人开展可行性论证。论证完了以后,报了上去。海军非常支持,大力宣传,那时候全国人民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支持,小学生都为造航母捐钱。但是到了上面有上面的考虑,一直没有批准下来,只同意先搞预先研究。</p><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说:1991年底,苏联政府解体后,我们发现有一个机会,苏联垮台后经济一塌糊涂,到处急需钱,什么都不管了,就卖军事装备。苏联有两艘常规动力航母,六万多吨的,一艘核动力航母,都在乌克兰的尼古拉耶夫市建造。这个地方那时候还是保密的,地图上找不到。第一条,也就是“库兹涅佐夫号”建成了,交给了苏联海军,成为现在俄罗斯海军唯一一艘航母。第二条就是大家现在知道的“瓦良格号”,正在乌克兰建造,分家以后财产分不清,乌克兰也很穷,穷得不得了。于是我就想到这是个机会,通过尼古拉耶夫造船学院的院长,说我们要去考察“瓦良格号”。我们这边也批准了,任命我为团长。</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院区西大门</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说:1992年我们去考察的时候,乌克兰老百姓很苦的,把家里什么东西都拿出来,到跳蚤市场上去卖。一考察下来,知道已经完成了65%,结果一直停在那里,已经停了两年多了,没钱造下去,好多设备都放在仓库里。至于那艘在建的核动力航母,美国人使坏,说他们出高价买了,就买航母上面的钢板,乌克兰急着需要钱就开始拆。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拆航母,看得我真是痛心啊。结果拆完了之后,美国人又说不要了,所以结果乌克兰把核航母拆掉了,钱却没拿到,还是个穷光蛋。</p><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说:我们考察回来以后认为真是个好机会,就赶紧写了份报告,充分表达了这个机会的重要性,少花钱,多办事,快办事,航母就可以上了。我们只要完成后面的35%,而且设备都有,我们组装一下,培训人员,就可以用了。报告上去以后,中央军委开会讨论“瓦良格号”的问题,我也被叫去汇报。那时候刘华清已经是军委副主席,结果大部分委员同意,仅有一位不同意,没有取得一致意见。</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与中国 “两弹一星”有突出贡献的专家、“中国核潜艇的助推手”巍乃文(左一)在一起交流</p> <p class="ql-block">2022年4月15日魏乃文逝世,享年101岁,尤子平转至家属的吊唁信</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说:后来乌克兰还是要卖,澳门有个商人,花了几千万美元,买来了。但是他买的只是个船壳子,里面统统被掏光了。他又跟我们船舶公司联系,帮他把贷款还掉,派人到乌克兰把“瓦良格”拉回来。到了2002年,才定下来修复“瓦良格”的项目,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了。</p><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说:幸好我们论证后开展的很多预研项目提供了技术储备,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搞航母必定要有舰载机,成都有个611所,沈阳有个601所,当时我领头搞航母论证的时候,航空公司非常积极,601和611所的舰载机的模型都做出来了,而且因为舰载机很有特点,做起来难度很大。最后定了沈飞601所。</p> <p class="ql-block">我国“蛟龙号”载人潜水器总体与集成项目负责人,第一副总设计师、国家“载人深潜英雄”、西湖大学讲席教授崔维成教授回忆说(时任第702研究所副所长、所长。)“当年为了搞“蛟龙号”多次来中国舰船研究院请尤副院长把关总体方案,甚至“蛟龙号”许多图纸请尤副院长审查,没有尤副院长,中国“蛟龙号”载人深潜器也许会走许多弯路和工程延迟。”</p><p class="ql-block">表彰大会,习近平总书记与<span style="font-size:18px;">崔维成教授亲切握手!</span></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左六)在无锡中国船舶科研中心参观中国“蛟龙号”与中国船舶领导和研制人员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副院长为“蛟龙号”项目研制成功所作出的贡献</p><p class="ql-block">崔维成 2023年3月7日</p><p class="ql-block">2023年1月18日从好友汤建华处获悉,我们尊敬的尤子平副院长于2023年1月15日19:00仙逝,深感悲痛。</p><p class="ql-block">朋友间讨论如何表达追思怀念之情,得知尤副院长的家乡要出版一个纪念文集,故我写下我所了解的尤副院长为“蛟龙号”项目研制所作出的贡献,表达我对他的深切怀念之情。</p><p class="ql-block">2002年6月让我被从上海交通大学调回702所(中国舰船科研中心)担任所长。回所工作后才知道我还要担任刚刚获批的863重大专项“7000米载人潜水器总体与集成”项目的负责人、第一副总设计师(中国大洋协会办公室的批文刚下到所里),总设计师是徐芑南研究员,当时他是退休返聘的状态,无法同时担任项目负责人。2002年7月702所召开了项目的启动会议,但发现当时存在的困难非常多。</p><p class="ql-block">首先,研制人员严重不足。我给人事处布置,赶紧招聘新人或把所里能够抽调的力量包括已经退休的再返聘回来,首先解决有无问题。我们所把当年新招聘到的年青人几乎都投入到这个项目中。</p><p class="ql-block">第二个困难是整个团队没有人真正看到过大深度载人潜水器,我们就把国内外能够邀请到的专家,都请过来给大家讲座和答疑。美国、日本、俄罗斯的潜水器总师都被我们邀请到。另外,我们了解到浙江大学的陈鹰教授刚刚搭乘美国的“阿尔文”号潜水器回来,他在下潜过程中写了详细的日记,我们就把他的日记借过来,让所有的研制人员学习,把看不懂的问题写下来,然后我们邀请陈教授来所集中答疑。</p><p class="ql-block">第三个困难是时间非常紧迫,我们每个阶段的设计时间只有半年左右。由于我们的设计人员绝大多数都是刚毕业的本科生,他们设计出的图纸肯定会存在不少问题,因此,我与徐总商量把行业内能够借重的力量尽量都邀请过来。原719所所长、七院总工程师许君烈同志,正好退休在无锡老家,我们就把他全职返聘。尤副院长在北京,社会活动很多,不可能被我们返聘。我就把整套方案设计资料在开评审会前几天,送到尤副院长家里,让他帮我们把关。他看资料非常认真,每张图纸,每份报告都提出了很多修改意见。我们再根据他的意见修改后再正式邀请专家评审。2003年2月顺利通过了国家海洋局组织的方案设计评审,研制工作迈出了重要一步。体会到了尤副院长帮助的重要,8月初我们邀请尤副院长来所内对初步设计进行预审,他提出了很多问题,我们改进后在8月底顺利通过了初步设计的正式评审。</p><p class="ql-block">2004年4月初,潜水器详细设计(施工设计)完成,我专门邀请尤副院长在评审以前到所坐镇,专门给他准备临时办公室,供作详细审定全部设计资料之用。他花了数天时间,审阅了115份文件、536份图纸,发现了许多问题,与主要设计人员逐一质疑、讨论、消解。然后再把这些问题详细告知徐芑南总师和我,特别嘱咐我们在后续生产准备工作方面应该采取的技术组织措施等,行政与技术两条指挥线的力量应如何加强等。随后的每个重要节点,如载人潜器总装、陆上联调及海上试验大纲框架、潜器海试准备工作思路、潜器海试大纲执行文件等,我们都在正式开会前请尤副院长帮我们一起把关,他认可了,我们心中就感觉踏实。由于我在负责“蛟龙号”项目之前既没有水下工程的专业知识,也没有从事工程研制的实际经验,因此,具有丰富工程经验的尤副院长就是我的主心骨。在他和其他多位专家的帮助下,2008年3月,我们终于完成了7000米载人潜器出所验收,合格通过。至此,除海上试验以外的工程工作全部完成。</p><p class="ql-block">除了702所对尤副院长如此信任和依赖之外,701所承担的“蛟龙号”母船改造项目、中国大洋协会办公室承担的深海基地建设项目,也都是邀请尤副院长担任评审组长来负责把关的。这一国家重大专项自2002年6月立项起,几乎所有评审会议都是由他担任评审组长,共有16次之多,主要设计资料和技术文件都经他审阅过。</p><p class="ql-block">除了在研制阶段,尤副院长给我们这个项目保驾护航的贡献外,后来我了解了这个项目还有10年的辛酸的立项论证史(1992-2002),尤副院长从1996年就开始参与了立项论证,在几次重要的关口,他的支持态度对促成这个项目立项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从2001年12月起,他是被国家科技部高新技术司聘为国家“863计划”重大专项的“7000米载人潜器”总体方案评审会评审专家组组长的,我是直到项目启动后才知道尤副院长这个身份和他的重要贡献。尤副院长是我钦佩的一个真正学者,我从他身上学到非常多的为人、为学、协调处理各种复杂关系,他也很关注和指教我。他自己整理的文集出版后马上就给我送了全套。我特别钦佩的是他经历了那么多次搬家,把过去的讲话稿、写的诗、日记都保存得如此之好,看他的文集,就是阅读我们海洋装备发展的一部完整历史。我现在要回忆“蛟龙号”项目的一些经历,更权威的信息似乎还得去看他的文集。我在撰写本文时也参考了《繁花碎影九九追逝录》,里边提供的史实,比我自己的回忆要可靠得多。尤院长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原总工程师许君烈在尤子平仙逝五七忌日,将研究院诞辰六十周年纪念活动,尤副院长接受口述史访谈文字稿的结尾诗敬录展示如下:</p><p class="ql-block">一花甲子小沧桑,</p><p class="ql-block">前浪喜看后浪强。</p><p class="ql-block">四海旌旗耀日月,</p><p class="ql-block">九州龙虎拱边疆。</p><p class="ql-block">脱颖科技宜登极,</p><p class="ql-block">磨锥功夫擅胜场。</p><p class="ql-block">寄语薪传接火者,</p><p class="ql-block">常将忧患思危亡。</p><p class="ql-block">--此诗为中国舰船研究院尤副院长于2021年5月为院成立六十周年纪念活动,接受口述史访谈文字稿的结尾诗。</p><p class="ql-block">今日为先生的五七忌日,特敬录如上,供诸位贤达赏析诵读。该诗是我得到先生诗作的最后一首赠予,可谓绝唱也。先生一生酷爱诗词,撰文、讲演善于引经据典,论古说今,令读者、听者趣味大增。先生著文喜以古诗为引,文章书到感慨处常辅以小诗一首,画龙点睛,文末常伴结尾诗终结。先生为我国舰艇事业发展奔走呼号,劻阵友力,贡献巨大,令人敬佩!斯人己逝,幽思常存。</p><p class="ql-block">---许君烈敬启。</p><p class="ql-block">又</p><p class="ql-block">深切悼念我们敬爱的尤副院长逝世。他的高山仰止宗师風範令我们永誌怀念,銘心格记。许君烈偕安秋华敬悼,寄托哀思。</p><p class="ql-block">1987年7月,邓小平接见七院专家许君烈</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原总工程师许君烈在斯人仙逝五七忌日,将研究院诞辰六十周年纪念活动,尤副院长接受口述史访谈文字稿的结尾诗敬录吾辈。和杰出先贤中国舰艇科技一代大师尤子平而作小诗,以记哀思,芳魂永时!</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和敬爱的尤子平老领导</span></p><p class="ql-block">一生奉献舰艇上,</p><p class="ql-block">前浪涌进逐后浪。</p><p class="ql-block">四海五洲耀旌旗,</p><p class="ql-block">神州龙虎筑海疆。</p><p class="ql-block">拔萃科技永登攀,</p><p class="ql-block">攻关砥砺智慧扬。</p><p class="ql-block">赓续传承贤辈行,</p><p class="ql-block">常记思危更远航。</p><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平凡舰船人汤建华 癸卯雨水午时于桑梓无锡市滨湖区雪浪香馨苑寓所</p> <p class="ql-block">对尤副院长仙逝深感悲痛,他确对我国海军装备科研事业开拓性、战略性发展作出重要贡献!也是我十分尊敬的领导和导师,也是舰船科技卓越的领导者!“深海长樱”一文很客观地评价了尤副院长一生,很感动,更怀念尤付院长!谢谢你的推荐。</p><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副院长 钟家雪</p><p class="ql-block">尤子平(左二)与中国舰船研究院副院长钟家雪(左一)、李晓(左三)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舰船事业真正功勋人物。不是院士,胜似院士。</p><p class="ql-block">又</p><p class="ql-block">深切悼念敬爱的尤副院长![合十][合十][合十]尤副院长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尤副院长一路走好!去往天堂,必在天堂中央![玫瑰][玫瑰][玫瑰]</p><p class="ql-block">702所所长助理科技处处长康伯霖</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院区</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702所所长助理、科技处处长康伯霖缅怀尤副院长:</span>舰船事业真正功勋人物。不是院士,胜似院士。</p><p class="ql-block">照片左:汤建华、康伯霖</p> <p class="ql-block">“深切悼念敬爱的尤副院长,永远活在我们心中。许多领导专家发表评论和意见。因为我曾在尤子平的领导下做过发展我们航母的软课题工作。尤先生对我国发展航母作出了历史性,突破性贡献。</p><p class="ql-block">1989年尤子平任担了〈发展我国航母舰及舰载机的可行性论证〉课题。这属于全局性,战略性,重大工程项目的高层次大系统,全寿期宏观发展战略研究。一共有40多单位,200多人参加研究,研究成果有研究总报告及各分研究报告10册,45万字,支撑研究报告116份。研究成果回答了航母在世界战略中的地位,作用。我国要不要,能不能发展航母。何时搞,怎样打局,搞什么样的航母,弄清关键技术,提出预研安排建设项目,为高层次决策提供咨询。国防科工委和国家863项目倡导者陈方允院士任组长主持的鉴定会作出高度肯定和评价。该课题研究一成果被评为国防科工委科技进步一等奖。该研究成果尤子平亲自审定将报告通过机要送中央军委刘华清副主席,中央军委,总参,海军等领导和单位。从此,发展我国航母,开始了新的方向,起点,接着,立项,预研,引进技术等各方面行动有着落了。因此,尤子平对发展我国航母是有突破性,历史性贡献。值得怀念记住。”</p><p class="ql-block">时任七院科技委秘书长黄林根</p><p class="ql-block">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p> <p class="ql-block">深切悼念我们敬爱的尤副院长!🙏🏻🙏🏻🙏🏻。</p><p class="ql-block">他光明磊落,他是我们军工人的带路人,他是一盏明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照片左</p><p class="ql-block">时任712所副所长、上海交大校友李锡群、尤子平、时其华</p> <p class="ql-block">袁敦垒:</p><p class="ql-block">可敬的长者,可敬的老领导!</p><p class="ql-block">时任中国船舶七O一所副总工程师、驱逐舰(052B型)总设计师。左三袁敦垒,左二崔维成</p> <p class="ql-block">我深切悼念,永远怀念,永远铭记他对我的关心与指导!我深深的怀念着他!我们亲爱的院领导尤副院长!</p><p class="ql-block">考察俄罗斯舰艇时与舰员交谈,严宝兴(左四)</p> <p class="ql-block">向各位报告,非常不幸,我们的老领导、老同事、老朋友,前中国舰船研究院副院长、科技委主任,原国防科工委科技委委员,总装备部XX顾问,尤子平同志于1月15日因新冠病逝,享年93岁。[流泪][流泪][流泪]</p><p class="ql-block">尤副院长为我国舰船装备技术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是优秀的舰船科研工作者,是我国首任核潜艇副总设计师,是蒸汽弹射国产航母方案论证的课题组长。</p><p class="ql-block">在尤副院长领导下,就我所在业务部门的工作范围内,尤副院长的功绩至少有:</p><p class="ql-block">力主716所从川东调整到连云港,在大会讨论时当场驳回某所的阻挠意见;</p><p class="ql-block">率先提出并力促建成舰船综合电力国防科技重点实验室;</p><p class="ql-block">亲自主持协调解决了新一代XX艇首艇超重的难题,安排并落实了所需研究试验条件的建设;</p><p class="ql-block">在他的领导下,建成了我国首个航母弹射/阻拦试验设施;开启了全院各所计算机辅助设计;</p><p class="ql-block">亲自抓两个型号专项建设的方和内容;在他主持下,建成了舰船行业首批五个国防科技重点实验室。</p><p class="ql-block">我们永远怀念尤副院长[合十][合十][合十]</p><p class="ql-block">时任中国舰船研究院综合计划部主任 李琨</p> <p class="ql-block">照片右六尤子平</p> <p class="ql-block">实情是美国“核潜艇之父”来华没看到中国核潜艇大发雷霆!4月23日,是人民海军成立七十三周年纪念日。曾几何时,在社会上普遍存在着一个讹传,说“美国核潜艇之父”里科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访华时,曾经参观过中国的核潜艇,并作出过如何如何的评价云云。值此之际,特刊发此文,以正视听。2012年3月19日,那是一个星期一,也是北京浸淫于春雨霏霏的日子。按照约定,我们《军工记忆/水下长征》摄制团队午后就去了中国舰船研究院采访尤子平老副院长。尤子平老先生是位资深舰船专家,早在上世纪50年代他就是“绝密工程”中国核潜艇总体设计组成员,曾参加过由海军政委苏振华带队的访苏代表团活动。60年代他就巳经担任海军X研究所的副总工程师,可以讲是最早介入中国核潜艇研制的技术专家之一。采访中,尤子平老先生对我们激情讲述了他所经历的中国核潜艇研制的全过程。在采访即将结束前,笔者向他提出的最后一问,就是“美国核潜艇之父”里科弗上将1982年到中国访问时,是否参观过中国建造的核潜艇?聆听了尤子平讲述他作为中方技术专家奉命接待“美国核潜艇之父”里科弗上将的过程,从而也廓清了社会上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传闻。现将当年的《采访手记》摘录如下,以飨读者。尤子平讲:1982年12月,“美国核潜艇之父”海曼·乔治·里科弗上将退役后应邀访华。当年,组织上考虑到我有参与并曾主持过海军舰艇及潜艇自主研制的技术背景,决定让我参加接待、陪同里科弗参观潜艇活动。我愉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那知从一开始,这件事就闹出了不小的误会。里面的故事也听我慢慢讲来。曾经沧海难为水。1982年12月,被誉为二十世纪后半叶使世界海军面貌发生根本变化的、号称“美国核海军之父”的海曼·乔治·里科弗海军上将,在服役60多年之后,以82岁高龄从美国海军退休了。退休后他有一个强烈的愿望,就是希望访问中国,参观中国的核潜艇。因为,他对中国人能够在那么薄弱的工业基础上,用那么短的时间,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搞出了自己的核潜艇,不无感到惊奇和怀疑。在中美建立外交关系才仅仅几年的那个时候,在里科弗上将直接向我驻美使馆提出参观访问的请求之后,根据当时情况,我国对外友协邀请里科弗上将夫妇及其秘书李金娜夫妇访华。他们于1982年12月16日晚抵达北京。抵达北京后,我作为以技术专家身份参加接待的人员,首先就目睹了双方在沟通“访问行程”时闹出的不小的误会。原来,里科弗先生向中国有关方面发函,提出要到中国参观“Submarine”——中国建造的“潜水艇”时,他在申请访华函件上,老先生就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失误”,就是没有在函件写明或强调他想参观的是中国“Nuclear Submarine”,即原子核动力的“Submarine”。当时,老先生忽视了一个“美国与世界上其他任何国家不同的”问题,即世界上只有美国的所有“Submarine”——潜水艇已全部采用“Nuclear-powered”——原子核动力。除此之外,其他四个装备核潜艇的国家(苏英法中)均保持了柴电动力潜水艇与核动力潜水艇同时并存这个现实(此外还有AIP潜水艇)。所以,他忽略了在访华函件上“应该”写明是参观“Nuclear Submarine”。而是以美国人的习惯,笼统地写上了参观“Submarine”。中方收到里科弗签名的访华申请后,理所当然地认为里科弗既然想参观中国建造的“Submarine”(潜水艇),那当然也是很欢迎的。如果要说“误会”,其根源可能就出自这里。经高层领导批准后,里科弗拿着邀请函兴致勃勃地来到了北京。当中方告知其行程是安排去W地参观“Submarine”时,他心想:“我去W地干吗?你们的核潜艇明明不是在F地建造吗?”特别是当他确知自己将要参观的是中国产常规动力潜艇时,他对此极度不满,甚至大发雷霆,丝毫没有掩饰他桀骜不驯的感情;开始是嚷嚷着要秘书李金娜订返程票立刻返回美国,还不断嘟嚷着质疑中方的“诚信”。面对这种尴尬,有关领导希望尤子平作为技术专家也就是造潜水艇的中国同行,也作一些解释工作。“里科弗老头儿倔犟而固执,很难说服他”;但是,当中方最终出示了他要求参观中国建造的“Submarine”原始函件后,他才恍然大悟,不但对他想看而没有看到的东西向主人表示非常遗憾;自己也只好表示接受了中方的安排。先后参观了我核能研究所、潜艇工厂和潜水艇,并游览了北京、西安、成都、三峡等名胜古迹。我国给予这位“美国核海军之父”里科弗以很高的礼遇,在访问20天后,他满载中国人民的友谊回到美国。上世纪五十年代美国报纸上的核潜艇下水照片尤子平说:我在陪同他参观我们国家正在建造的潜水艇时,里科弗完全没有“美国核海军之父”的架子,他完全不避现场脏乱的环境(那时我们的企业管理水平还比较差),亲自从小小的出入口钻到舱里,一个舱一个舱地爬来爬去参观,一面询问我某些工艺或技术处置方面的问题,一面还在手中的小本子上记记划划,那种认真的精神,着实令人钦佩。在我国二十天的参观访问中,他对我山川风物、人情民俗充满兴趣,对中国人民表示了友好的情谊。里科弗回忆了他抗战时期来到中国,看到中国人民深受苦难的情景。这次看到了美丽的城市,古老的文化,友好的人民,他表示十年之后再来中国,相信将看到一个强盛的国家。里科弗说他来之前看到过一些介绍中国革命的历史书籍,认为红军长征非常了不起,能够取得革命胜利是人民在比较了共产党和国民党的结果。他说古今中外,任何一个腐败的政府,都得不到人民的拥护,注定要失败。在看到中国人民生活确实有改善的同时,他认为人口一定要控制,要采取强制手段,他认为中国这样一个大而穷的国家,要想搞好,一定要集中权力,不能分散。搞建设,不要样样事情都自己搞,别人有了的东西拿过来用就是。这样,省投资,省力气,发展快,日本走的就是这样的路。他说,不要听信那些“怂恿”,大把花钱去搞人家已经有了的东西,也不要以为我们美国式科学家的意见都是正确的。“我们的美国式科学家有许多许多奇思妙想,他们总是希望我们工程技术人员去把他们的奇思妙想做出来。至于能否做出来,做出来有没有啥用?做出来花了多少钱,他们根本不管。所以我管他们叫美国式科学家。注意,是‘美国式科学家’。”他建议中国效法日本,要高度重视教育,智力开发对建设非常重要,他欣赏孔夫子的教育哲学。他说当领导就是要使所有的下级工作紧张起来,布置别人分头去干适宜各自能力的工作,自己才能腾出时间精力研究一些重大决策;里科弗甚至认为:工作紧张可以使得精神专注,这也是一种养生之道,他声称:自己每天除了步行4英里以外,就是专心致志于工作。里科弗在介绍从事创建和发展核动力的过程时,谈到一开始为了探索合适于潜艇用的体积小、重量轻的堆型,曾经对轻水、重水、气体、有机物四种载热剂同时开展研究,有好几千人参加这个研究活动,并有好几个实验室齐头并进。当时,对选型争议很大。他再次嘲笑美国的有些科学家,说是如果照他们的想法去做,不用工程眼光去处理问题,恐怕一百年也搞不出核动力潜艇来。里科弗在交谈中,对我们接待工作中说的客套话、恭维话,以及介绍单位情况时的表面文章,常常直接了当地打断别人的话,认为这太不实在,浪费时间,浮文俗套没有意思。他说他在国内几乎谢绝一切宴会,只是有数地参加过几次。他对他想看而没有看到的东西(中国核潜艇),不但对主人表示遗憾,甚至还大发雷霆,毫不掩饰渲泄他的感情。从这些言论行动片断,可以推想到他当年作为核动力工程负责人时的风貌,处处表露出性格倔强,感情直率,见解独特,行动果断的特点,同时又富有幽默感、人情味和极强烈的事业心。即使到了壮士暮年,仍然是“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关于我参与接待里科弗参观国产常规潜艇的事情,我曾经写过一篇短文,刊载于《现代舰船》杂志1992年第5期(总第53期)上。1985年中国核潜艇的研究设计获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人民画报》《解放军报》刊登了牟健为拍摄的《中国核潜艇雄姿》。听完尤子平的讲述,我依然有点疑惑。于是,又一次问他:“会不会是他后来又一次来华访问时参观了核潜艇呢?不然为什么有媒体热炒里科弗怎样夸奖中国核潜艇的报道呢!”尤子平说:“你问我他(里科弗)后来是不是再度访华,我无法回答。但我知道的是他回国后没两年,就因病去世了。这件事过去快二十年了,我今天可以这样告诉你,当年我们的核潜艇正在船坞里进行中修。如果不是因为中修,里科弗在与胡耀邦、刘华清会见时曾再度提出这个要求,希望我们能够满足他的这个愿望,可能也就成行了。据说,后来刘华清同志曾让有关方面给他(里科弗)专门介绍了些核潜艇建造中的情况,包括核反应堆选型、潜地导弹试验是在南京长江大桥上做的等类似的细节。他是内行,听了之后方才点了点头,认为中国工程师太有智慧了!”或许是为了彻底消除里科弗的“怀疑”(据说他回国后曾流露出“中国的核潜艇技术可能没有过关甚至可能根本没有”),1984年8月20日,美国海军部长莱曼一行在大连小平岛参观了中国核潜艇。军事透明程度之高,连美国海军部长也意想不到。从与尤子平的访谈中,笔者深知,历史是需要珍重、尊重的,前一个珍重,或许自信自尊自爱的成分多一些;后一个尊重则包含着对历史的敬畏。</p><p class="ql-block">采访尤老,与他交流起来,<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特别是他不计名分与利禄的豁达态度,我个人感觉收获很大,</span>至少搞明白了09工程的来龙去脉和那些为09工程默默奉献的鲜有人知的“无闻”的故事。</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span></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接受母校上海交大采访</p> <p class="ql-block">舰船六十年的繁花碎影尤子平</p><p class="ql-block">口述:尤子平</p><p class="ql-block">上海交大采访人:欧七斤、孙琦、贾非、盖晓娜</p><p class="ql-block">记录:盖晓娜</p><p class="ql-block">整理:欧七斤</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考取五所大学,我选读了交大</span></p><p class="ql-block">这一段时间,国内外开展口述历史比较流行,很多单位都在进行这方面的工作。前一阵子,国家国防科技工业局的工作人员也来找我谈口述历史,谈了两天。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我们这些亲历者们应该积极配合。 </p><p class="ql-block">交大跟我的关系,跟我一生经历的关系,影响都比较大。1945年初,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德国败局已定,美国军队的飞机到上海来轰炸日军。上海是日本人统治的沦陷区,人心惶惶。那年寒假结束后,十七岁的我正在南洋模范中学读高三。我父亲感觉到上海的形势很危险,很不安全,刚好他有个熟人到大后方去。所谓大后方就是以重庆为陪都的国民党统治区。所以我高三没毕业,就随父亲逃离上海。原定路线是从上海到江苏、安徽、河南、湖北,再到重庆。到了河南、安徽两省交界的一个地方,日本人跟国民党打起来了,这时候在激烈战斗,我们就走不过去了,原地等候机会。过了几个月,先是德国投降了,接着日本投降了。所以,我们家还没走到重庆,就返回了上海。</p><p class="ql-block">1945年8月份,南洋模范中学给我出了个证明,算我是同等学力。我就去考大学。当时,我比较喜欢文史、政法,但是抗战期间迁到内地去的上海高校,大部分还没来得及迁回来,最先搬回来的是距离上海比较近的上海法学院,是私立性质的,所以我就先考上了上海法学院。 我刚进入上海法学院读书,我哥哥<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尤子成</span>就从重庆回到了上海。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我父亲把他送到了重庆。1943年他考上重庆九龙坡的交通大学,读的是工业管理系,1947年毕业。我还保留着他当年入学考试的一套考卷。1945年抗战一胜利,在重庆的交大就开始搬回上海。那时候,军队、机关、学校、厂商,一个个都要往回迁啊!这样交通工具就成问题了。我哥哥他们是第一批从重庆回到上海的大学生,乘坐的是国民党的军舰“法库”号回来的。一回到上海,他才知道我读了法学院,就表示反对,说:“你怎么能读法学院,不行,你把这学期学完就算了,你来考我们交大吧。”我说:“我高中还有一学期没读完。”他说:“那你就去读完,再来考交大。”那时我父亲刚刚去世,我哥哥算是个当家人了,他说什么我都听的。所以,我从法学院退学了,又回到南洋模范中学,继续读了一学期的高三。正儿八经毕业后,已经是1946年了,我再来考交大的工学院。那年是日本投降以后第一年复校招生,八年抗战以来四面八方历年的高中毕业生都要挤在1946年来考大学,考生一下子就特别的多,我很担心考不上。当年的大学都是自己招生的,自己出考卷,自己组织,自己录取。我一口气报考了五所大学,第一所就是交通大学,我哥哥让我考交大的造船工程系。为什么呢?第一,是因为他能够从重庆最早回到上海,是乘坐了国民党的军舰,所以他觉得交通运输工具当中船舶是很重要的;第二,他认为交大造船系的老师们非常知名,他们又多在民生、轮船招商局等轮船公司担任重要职务,就是在大型企业担任兼职,学生毕业后可以通过他们去这些企业就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我还报考了清华大学的化工系。后来五个大学我都考取了,但是我没有去清华。这里有些客观情况,我父亲1945年去世以后,母亲没有工作,家庭条件比较差,经济上比较拮据,哥哥还在交大念书,去北京上学压力就比较大,还是在上海比较方便,什么交通费、治装费就全部省去了。所以,我就选择了上了交大的造船工程系。 朴实严谨的交大学风说起交大的学风、校风,实际上我读高中的时候就已经领略到了。我读的南洋模范中学,它的学风、校风,完全与交大是一脉相承的。老交大是以美国MIT为榜样的,学风、校风简单说就是四个字:朴实严谨。第一是朴实,那时候交大很多学生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富裕,社会地位也不高。很多学生都是来自外地或者农村,本质上比较朴实。第二也是最要紧的就是严谨。南洋模范与交大渊源很深,它原本就是交大的附属中小学,后来才独立出去的,就在交大附近的天平路上,老师大都是交大毕业生或者从交大请来兼课的,交大老师的子弟们也在里面读书,交大也愿意招收南洋模范的毕业生。所以,南洋模范中学就是秉承着交大的学风、校风,朴实严谨。那时南洋模范在上海很有名气,老师对学生要求很高,总是给我们布置大量习题,我们每天做作业都要到晚上十二点,尽管搞的是死记硬背加题海战术,不过却培养了我们扎实的学识基础和学习能力。 </p><p class="ql-block">上了交大之后,刚开始学习上和南洋模范差不多。上课时老师写板书,很工整,我们一面听讲,一面在下面很认真地抄。当年的上课笔记我带来了几本,全是英文的,这些都是课堂上记下来的,然后课外再看书复习。你们看这是我们过去的《造船原理》笔记本,全部都是英语的。当然不全了,我只找到一些,是《造船原理》、《材料力学》。这里面还有一份1944年交大入学招考的全套考卷。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弄丢了好多,抄家抄没了,不然这方面资料和实物还有不少。 进了交大,大多数学生在学习上都很上进。但是那时候学生并不是读死书的,学生运动搞得很火,力量很强,交大地下党很活跃,在上海乃至全国都是有影响力的。交大学生运动在重庆的时候就很活跃。我进交大的时候,除了教务长李熙谋忠于国民党外,其他的教授大都是不问政治的。学生运动在交大很活跃,我在交大四年里学生运动是不停的发生着。第一年我们遇到北大的沈崇事件,就停课、罢课来声援。1947年撤销航海专科、轮机专科,国民党政府不给经费,因为交大不是政府的嫡系。嫡系是中央大学。交大的学生不同意,就发起了护校运动,两千多学生自驾火车去南京请愿。当年交大还有“三反”运动,就是“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上海市警备司令部镇压,来学校抓了人。接下来1948年春游的时节,学生自治会组织到杭州去,悼念浙大遇害学生于子三,跟浙江大学去搞交流。尽管学生运动不断,但是学生们学习的自觉性、积极性还是很高的。 在学生运动中,我们列队出发游行或集会等候时,各队伍都要拉歌。比如人家喊:“造船系,来一个!”我们就大声唱了起来。其中有一首是没有歌词的,节奏鲜明强烈,很能振奋人们的情绪,到今天我还记得那个调子,我就来唱一段吧: Qin guang gei(琴光给)!qin guang gu(琴光谷)!qin guang gua-la-la-la-la-qin guang gei(琴光瓜拉-拉-拉-拉琴光给)!qin guanggu(琴光谷)!qin guang gua-la-la-la-la-qin guang gei ga gu(琴光瓜拉-拉-拉-拉琴光给嘎谷)!a yi ai wu le(啊衣爱呜勒)!qin guang gei(琴光给)!a yi ai wu le(啊衣爱呜勒)!qin guang gu(琴光谷)!qin guang gei ga gu(琴光给嘎谷)……(以上是按谐音记录的) 临近解放前夕的4月,国民党军队开进了校园,解散学校,把学生全部赶回家。我是系科代表、班长,为班上同学互通信息,曾聚在我家集会过一次,大家一致认定国民党绝对要完蛋了。不久,上海就于5月25日解放了。那天清早,我起来发现我家附近的恒丰桥堍两侧人行道上,睡满了就地露宿的人民解放军,才知道隔苏州河相持许多天的战事,已以国民党军队的彻底失败而告终。上海老百姓兴高采烈,举行了盛大的游行活动庆祝解放。不久,交大被军管会接收,重新上学已是暑假后,很快恢复了正常。1950年8月我毕业了,由国家统一分配到重工业部中央船舶工业局工作,这个局刚组建不久,设在上海,报到后被安排在江南造船厂实习。 再来说说我所读的造船工程系,它是1943年在重庆九龙坡创建的,基础是当年并入交大的吴淞商船专科学校。在抗战以前,全国有造船系的学校有只有同济大学,再有就是吴淞商船专科学校。抗战爆发后商船学校搬到了重庆,就叫重庆商船专科学校。并到交大后,交大就成立了造船系,到如今差不多有七十年了。 我们学生课业非常繁重,但是课余活动也很丰富。我们造船系的学生成立了造船学会,我被选为副会长、会长,学会编辑出版《交大造船》,一共出了两期。出第一期时候的造船学会会长是范濂源,比我高一级,后来在702所工作。出第二期时会长就是我,张寿是副会长,我们一起编辑的。张寿后来任上海交大副校长、国家科委副主任、中国船舶工业总公司总经理。 </p><p class="ql-block">再说点学生生活。抗战胜利后,交大从重庆搬回上海。1946年在上海入学的新生很多,再加上重庆回来的老学生,人数就比较多,学校宿舍一时不够用。我们一年级住在新宿舍,24个人一间,上下铺的。二年级升格到老上院,8个人一间。三年级到了新南院,4-6个人一间。四年级才到了第一宿舍,就是执信西斋。吃饭在学校食堂里,饭里面全是沙子。当时国民党腐败,在伙食上也贪污,食堂办得一塌糊涂。但是校内也有好的,有外面人来开的小饭馆、小吃店。当时国立大学有助学金,发给我们几块钱,算是国家培养我们,一直到解放以后,也发助学金什么的。全国解放以后交大接受军管,第一个学期开学,给我们上政治课的是华东交通部的副部长,叫黄逸峰,他是穿着军装来上课的。总之,那时候学生生活是很艰苦的,政治氛围也很浓厚。 老交大是按照英美大学的体系来办的,重视打基础培养通才。我在校的时候,虽然叫造船工程系,实际上是船、机、电全部都要学的,比如机构学,汽轮机、柴油机、电机、电工原理这一类全部都要学,力学里面的工程力学、材料力学,也都学。这些都是打基础的。这是对的,造一条船并不是一个船壳子,不是木船,而是一条现代化的船舶,里面的东西多得不得了,专学一门是不够应用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按照苏联的教育体制培养专才,也就是大学毕业以后工作对口。实际上大学毕业生就业范围是很宽的,不可能非常对口。有段时间交大有一个船舶设计与制造专业,就是设计船,船里面的东西不学,这样分得太细太专。我看还是我们那时候基础打得好,知识面广,到社会上适应能力强,就业范围也很宽。 难忘造船系三位先师当时我们造船系的老师都是造船界的老前辈,像辛一心、叶在馥、王公衡、杨俊生、杨槱、赵国华、杨仁杰、王荣镔、郭锡汾等。这里要说一说<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叶在馥</span>老先生。他是我国自主设计制造船舶的老前辈,几乎所有的川江轮船都是他主持制造的。川江是指从四川宜宾至湖北宜昌之间的长江上游河段,大部分是在四川境内,所以叫做川江。这条江在中国历史上是难以逾越的,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因为江里面有礁、有滩,很险恶。过去三峡中的瞿塘峡,江中间有一块大的石头,上面刻了三个大字:“对我来”。石头把江面分成了两半,江水急得不得了,行船的时候左转弯右转弯都不行,只能冲着石头来,航向就自然转到了安全的方向。所以,川江船行船是相当危险的,要有特别的本事和胆魄,在设计建造上要和内河船不一样,特别是在三峡,落差很大,水流、流向、流速都是非常奇特的。不过,现在有了三峡工程,这些险境已经看不到了。 叶在馥老先生是美国MIT毕业的,回国后在民生轮船公司当总工程师,还担任过重庆商船学校造船科主任、同济大学造船系主任。他看到川江的航运非常困难,而且老是死人,就专门设计了川江船型,为川江的航运做出了很大贡献,这是很了不起的。他是交大造船系的系主任,又在民生公司里担任要职,所以他来学校的时间不多。他教我们的时候已经五六十岁了,教造船结构,他上课有个特点,来的时候总是喝得醉醺醺的,不带备课笔记本,只有一本MIT的参考书,让我们自己去看。他上课的内容就是天南地北讲他自己的造船经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那时候我们才读大二,不懂他讲这些干什么,有些不满意。现在回想起来,我们都错过了,这是一个老造船专家的宝贵经验,我们都没记下来。实际上他讲了几十年的造船实际经验,非常了不起。像<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叶在馥这些老知识分子,爱国主义精神是非常强烈</span>的。全国刚解放时,我们造船工业是个烂摊子,国民党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中央政府决定在东北成立一个造船基地,选在大连,成立了大连造船厂建厂筹备委员会。叶在馥已经六十高龄,他自告奋勇,第一个带队去了大连,担任总工程师。这种高尚的品德确实值得我们学习。 </p><p class="ql-block">(摘自《思源·起航》,马德秀主编,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年出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span></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院区西大门</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与中国舰船研究院部分上海交大校友合影</p><p class="ql-block">前排左起:陈书海、董振余、许君烈、尤子平、徐伋同、张荣鑫</p><p class="ql-block">后排左起:易振祥、洪国钧、彭宏良、陈颖涛</p> <p class="ql-block">另外印象最深的就是<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辛一心</span>先生。辛先生在我们造船界、力学界的成就和影响,都是无人可及的。他是交大1934年的毕业生,后来去英国留学专学造船,回国后的工程经历又非常丰富,特别是造船工程界,从理论到实践是最全面的。辛先生有好多著作,都当作我们造船系学生的教材。他当时在轮船招商局任船务部副经理兼总工程师,忙得不得了。他给我们讲课的时候,总是提前一小时来教室,我们学生也提前一小时到,上完两节课或者三节课后他再去上班。辛老师是非常非常可惜,去世的时候只有44岁,那是1957年,他在英国出差,发现得了癌症,我们政府派专机接他回来救治,还是回天乏力,太可惜啦!辛先生真正是我们<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造船界的一代宗师,</span>绝对够格的。今年是辛先生一百岁诞辰,我们造船工程学会要给他搞个纪念活动。学会叫我写点纪念性文字,我这里有两篇,一篇是1996年交大百年华诞的时候写的,另一篇是我最近写的,纪念辛先生百岁诞辰。两篇纪念文章我先来读第一篇: 母校交大百年华诞,兼怀辛一心老师逝世四十周年(调寄“凤凰台上忆吹箫”)</p><p class="ql-block">徐汇门墙,期颐母校,重来五十春秋。喜杏坛新貌,学子优游。</p><p class="ql-block">负笈当年似旧,忆严师,风范长留。</p><p class="ql-block">辛推首,舰船泰斗,仰止神州。悠悠!肇初创业,聚诸士英贤,资源大楼(注)。念星星之火,今日风流。</p><p class="ql-block">海上艨艟千百,凭设计,遗泽谁侔?</p><p class="ql-block">箴言在,争先科技,自力当筹。</p><p class="ql-block">注:一九五零年,程望创建中央船舶工业局于上海苏州河畔资源大楼,辛任技术处长,收集人才,为新中国舰船科技事业发轫之滥觞。</p><p class="ql-block">(摘自《思源·起航》,马德秀主编,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年出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span></p> <p class="ql-block">第二篇是近来刚刚写的: 纪念一代宗师辛一心先生百岁诞辰:</p><p class="ql-block">太湖之滨,地灵人傑。</p><p class="ql-block">代有宗师,吾师其一。</p><p class="ql-block">生当季世,金瓯破缺。</p><p class="ql-block">国无利器,海无舰迹。</p><p class="ql-block">幼学壮立,渡洋负笈。</p><p class="ql-block">力学为基,专业船舶。</p><p class="ql-block">深研精钻,沈潜博识。</p><p class="ql-block">国难方殷,束装是急。</p><p class="ql-block">英才作育,工程兼执。</p><p class="ql-block">全国解放,仔肩剧职。</p><p class="ql-block">尽展平生,才智迸激。</p><p class="ql-block">自主设计,队伍建设。</p><p class="ql-block">船模试验,平地营缉。</p><p class="ql-block">规范船检,利权自立。</p><p class="ql-block">培养学子,兼课授业。</p><p class="ql-block">光大学会,同仁团结。</p><p class="ql-block">立功立言,著书立说。</p><p class="ql-block">平人一日,先生当十。</p><p class="ql-block">智慧超常,德操高洁。</p><p class="ql-block">生为楷模,后世遗泽。</p><p class="ql-block">吾也有幸,门墙忝列。</p><p class="ql-block">入门就业,得亲謦欬。</p><p class="ql-block">处世行事,不忘师则。</p><p class="ql-block">案头遗作,时时翻阅。</p><p class="ql-block">追本思源,终身受益。</p><p class="ql-block">值兹期颐,哀思无极。</p><p class="ql-block">今日神州,盛世无匹。</p><p class="ql-block">海运发达,海防坚实。</p><p class="ql-block">才俊无数,当行出色。</p><p class="ql-block">馨香告慰,创新超越。</p><p class="ql-block">1946级造船工程系学生尤子平</p><p class="ql-block">我国<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船舶设计的队伍建设</span>是从辛先生开始的,<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船舶实验室</span>也是辛先生创建的。搞船非常需要试验,实验值用来验证理论值。抗战胜利后,造船界就请求政府建造一个船模水池试验室,但是国民党政府忙于打内战,不出钱,没法搞。后来辛先生、叶在馥先生、杨俊生先生他们呼吁把东京的造船实验室赔偿给我们,国民党腐败政府没答应。等到了解放,我们搞船舶设计,也没办法试验,辛先生等又向中央政府提出建议,政府马上同意了,这才建成了船模水池试验室。现在水池试验室多得很,母校也有很好的。再有就是规范船舶检验,那时中国造的船,只有让英国、美国船级社检验合格才可以航行,他们检验不合格就不能出航。辛先生就说我们自己也要建立船级社,首先就要编《船舶检验规范》,这都是五十年代从辛先生开始搞的。然后到现在国家有了船舶检验局。他工作再忙,诲人不倦,培养学子,传道授业。还着力提倡组织学会,就是现在的中国造船学会。 </p><p class="ql-block">辛先生是非常伟大的,他联系团结了造船界好多在国外的专家,劝他们回国参加国家建设。很多在国外专家,老一辈新一辈的,在他的召唤下都回来了。辛先生当时一天等于我们普通人做十天的工作。他要工作,编书,上课,还要和助教联系课业,撰写了好多造船方面的著作,对造船、海防建设的贡献是很大的。所以他每天睡觉很少,后来他生癌,这跟他操劳过度有很大关系。他的造诣和品德真的非常好,我们都得到了他的教诲,永远也忘不了。追本思源,终生受益。可惜他走得太早了。 </p><p class="ql-block">还有<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杨俊生</span>先生,这个老先生非常了不起,他是日本东京大学毕业的,妻子是日本人。他积累了资金,在抗日战争前,把几家要倒闭的上海私营船厂联合起来,创办了中华造船厂,就是现在的沪东中华造船厂一部分。他认为中国人要自己造船,不能连造船能力都没有。他每年暑假都给我们学生提供实习的岗位,我就在他厂里实习过。我在大学二、三年级的时候,杨先生在交大兼课,上课时跟叶先生有某种类似,但是他从不喝酒。他上课不抄板书,不照本宣科,也是讲一些个人经验,都是跟造船有关的人和事。很可惜我们没有记下来,但是印象很深刻,都是创业者的艰难和体验。后来1954、55年社会主义工商业改造运动,他第一个就把中华造船厂无偿地交给了政府,真是很了不起,这么大的一个产业就无偿地交给国家。还有一件小事情,就是后来他八十岁以后,有一次他在公交车上,上来一位老人问可不可以让个座,他就让了。后来杨先生问他高寿多少,对方说六十一二岁。杨先生都已经八十多了,给一个六十多的人让座,这说明他的人品真的是好得不得了。 </p><p class="ql-block">我们这一代,不光是我,包括交大很多校友,都是经历了国家贫弱不堪,受人欺辱的年代。全国解放以后,百废待兴,我们这些毕业生在各个行业都应该是带头的骨干,都应该努力创新,做出自己的实绩,贡献于国家社会。我从交通大学毕业后,从事科技工作已经60年了。60年的经历和感受很多很多的,很短时间讲不完的,我主要讲讲做过的三件工作。 </p><p class="ql-block">先说说第一件事情。1960年,苏联政府单方面撕毁合作协议,撤走专家,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对我们冲击很大,这是赫鲁晓夫干的“好事”。在这之前,是斯大林当政时期,中苏关系很融洽。我们国家刚解放,造船力量很薄弱,1954年中国政府跟苏联政府签订了一个“六四协定”,就是这年6月4日签署的,帮助我们制造五型舰艇,有护卫舰、扫雷舰、潜艇、快艇等。虽然我们跟苏联方面也有分歧,但是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来帮我们了。“六四协定”实际上就是转让制造,图纸是他的,器材是他的,专家他派来,造船厂他也帮着建,然后手把手教我们批量生产这五型舰艇。海军除了买苏联的一些小舰艇外,都是靠“一五”、“二五”计划对这五型舰艇的制造,我们海上装备力量才逐步壮大起来,人民海军才真正组建了起来。 </p><p class="ql-block">我们海军是有了,但是还要发展,所以中国政府跟苏联政府讲,能不能在造船方面继续帮助我们。这时候已经是赫鲁晓夫当政了,他说叫我们过去谈谈。我们就组成了一个代表团访苏,海军政委苏振华为团长,副司令方强等为副团长,包括来自各方面的领导、专家,有搞核的二机部,搞机械、电子、造船的一机部,搞导弹的五院等,我也作为技术顾问参加了谈判。谈的结果就是签了1959年2月4日的“二四协定”。这个协定里面,苏联政府答应可以继续支援我们造船方面的技术,但不答应我们需要的弹道导弹核潜艇的技术。 现在回想起来,我个人认为1958年前后刚好极左思潮泛滥,各方面都泛滥了起来。所谓极左就是脱离实际,脱离现状,脱离群众。美国第一艘核潜艇才开始于1954年,是艘鱼雷核潜艇,到1958年才有第一艘弹道导弹核潜艇交付海军。我们以为美国有了弹道导弹核潜艇,你苏联一定也有,所以要求他们把弹道导弹核潜艇技术转让给我们。现在看来,苏联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弹道导弹核潜艇,只是搞了个核动力破冰船,也让我们参观了。我们去要这个东西,苏联不愿意承认他没有,他就默不做声,不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后来我们代表团的领导给国内发电报问怎么办,国内领导说我们不要再提,给我们什么你们看着办。结果我们在苏联呆了三个多月,签了“二四协定”。 “二四协定”跟“六四协定”最大的区别,在于“六四协定”是苏联出器材出人,而这次我们着眼于要技术。所以我们要他的设计图纸和主要器材的装备,聘请少量的苏联专家,着重在四型舰艇及其配套技术:弹道导弹常规动力潜艇、常规动力鱼雷潜艇、飞航导弹大型快艇、飞航导弹小型快艇。签了协定后,图纸大部分来了,主要器材、专家也来了,我主持了两个潜艇型号的仿制准备工作。 可是到了1960年8月,苏联跟我们闹翻了,撕毁了协议,专家也撤走了,要供应的东西也不来了,图纸没给的也不给了。当时我们自己力量还是很薄弱,在苏联撤走后,真是没办法。这不仅是我们造船,其他方面都是这样。中央下决心说要“愤”发图强,是愤怒的“愤”,不是奋发的“奋”,意思是我们要独立自主、自力更生,依靠自己的力量独立完成。所以那时候我们的工作本来是单纯仿制,一下子变成了自主仿制创新,真是呕心沥血的事情。最终我们依靠自己的力量不仅造出来了,里面的装备也全都搞成了。这为我们后来自主发展国防武器装备打下了基础,培养出了自己的科研队伍。所以毛主席说:“要给赫鲁晓夫送一个大大的勋章”。因为我们没有拐棍了,逼得我们奋发图强,非得自己去搞,搞出了常规动力导弹潜艇,还有中型潜艇也批量生产了。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 </p><p class="ql-block"> (摘自《思源·起航》,马德秀主编,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年出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span></p> <p class="ql-block">2019年中国舰船研究院领导看望尤子平。</p> <p class="ql-block">毛主席号召我们“核潜艇一万年也要搞出来”</p><p class="ql-block">第二件事情是核潜艇的发展。1958年6月,海军加上几个工业部联名给中央军委打了一个报告,提出要搞弹道导弹核潜艇。这个报告到了毛主席那里圈阅了,同意了。于是从各方面调集了力量,成立了一个单位,叫海军造船技术研究室,是一个保密单位,从事核潜艇研发。我也从武昌造船厂调来工作。 </p><p class="ql-block">1958年10月中国政府代表团到苏联去,本意是希望苏联帮助我们发展弹道导弹核潜艇,苏联人没有给。“二四协定”毁约后我们决心要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把个烂摊子收拾起来。中央1961年做出了决定,让核潜艇下马,把大部分人抽调去搞仿制,仿制是第一任务。不过,海军造船技术研究室已经开始先期探索工作,特别是核动力方面,要下马的话基础就要毁于一旦。这样我们就向上面打报告,说同意下马,但希望保留少部分人继续搞技术研究工作,中央同意了。到1964年10月16日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之后,核潜艇又重新上马。 原子弹实际上是不可控的连锁反应,一反应就爆炸了。潜艇核动力堆是可控的连锁反应,作为推动舰船的动力,要它发多少能量就发多少能量,所以原子弹爆炸成功后,我们就打报告要求恢复核潜艇的研究开发。刚好到1965年“二四协定”的仿制任务也基本完成了,舰船都交给海军了,有条件开展新的工作。而且国家工业也有所发展,中央就批准了我们的报告。我们又重新组建队伍,组织机构,重新上马,叫“09工程”,就是核潜艇工程。</p><p class="ql-block">我原来在七院一所二室当主任,从事仿制“二四协定”的潜艇工作。为了研发核潜艇,就以我们室为基础,成立七院十九所,作为核潜艇总体研究所,后来叫719所。 一所二室前身原来在上海,后来苏联专家一撤退,上级要求“厂所结合”,非要把这个室搬到大连,跟大连造船厂靠在一起。于是我们在短短一个月时间,拖儿带女,几百号人就从上海火急搬到了大连。刚好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东北尤其艰苦。我们是1960年9月底到的东北,1960年冬天和1961年春天的时候,粮食不够吃了,旅大市委号召各个机关单位“瓜菜代”。有种植物当地人叫菠萝叶,可以吃的,我们就带了麻袋上山去采菠萝叶,采回来磨成粉,跟高粱米粉、包米粉混在一起,做饼子吃。我们上海人本来粗粮都吃不下,结果还要自己上山采菠萝叶吃,冻得也吃不消,真的是受不了,条件非常艰苦。十九所成立,上级又要求我们搬到葫芦岛,条件很糟糕。建造核潜艇的那个船厂,“一五”开始造了些房子,投入不少钱,后来又下马,这样子三起三落,厂里没有活可干。当时的葫芦岛不像现在是个城市,就是一个渔村,我们去调研的时候,厂子很原始,厂区的沟里面有许多虾蟹,拿个脸盆就能抓一大脸盆。 </p><p class="ql-block">核潜艇就在这种条件下开始起步了。当时这里面交大来的人不少,那时候有大批的交大造船专业的毕业生分配到了719所,从1961届一直到1970届,每年都有大量的最好的交大校友分过来。我们从来没有自己设计过潜艇,一下子叫我们设计研究开发核潜艇,而且是毛主席讲的,战略核潜艇,任务之光荣艰巨,可想而知。1959年赫鲁晓夫访问中国时说:“你们中国就不要自己搞核潜艇了,我们苏联搞出来以后一起用。”后来中苏关系破裂后,毛主席发了个狠,说:<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核潜艇,一万年也要搞出来”。</span>毛主席说的就是弹道导弹核潜艇。我们对核潜艇几乎一无所知,重新上马之后,什么发展方向、发展途径、关键技术等等,都要从头做起。我们向中央建议,先不要搞弹道导弹核潜艇,分两步走,所以我们计划先搞鱼雷核潜艇,第二步再搞弹道导弹核潜艇。 一开始的工作指导思想,我们那时候叫“两论起家,三个入手”。“两论”是指毛主席的《矛盾论》、《实践论》,实际上就是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哲学是科学的科学。毛主席把马克思的哲学思想融会贯通,用通俗的语言写成了《矛盾论》、《实践论》,所以它可以作为所有工作的指导思想,是最锐利的武器。我这一生当中对“两论”深有体会,从中受益很多。我知道现在大学生对政治课不感兴趣,但我要建议今天的大学生也要好好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基本方法,就是两论,这非常有用,可以给人们遇到困难时增加智慧,提供思路。三个入手:第一,情报入手;第二,核知识入手;第三,调研入手。就这样大家开始工作了。后面的核潜艇发展相当艰难曲折,刚才讲的生活艰苦还算小事,技术上艰苦奋斗是最大的,不过最后还是搞成功了。 </p><p class="ql-block">(摘自《思源·起航》,马德秀主编,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年出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span></p> <p class="ql-block">建党百年,尤副院长老两口荣获"光荣在党五十年"纪念章。七院离退休支部上门为伉俪送上纪念章并拍照留念。</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制作的</p><p class="ql-block">忠诚奉献</p><p class="ql-block">荣誉证书</p><p class="ql-block">颁发给<span style="font-size:18px;">研究院国防科技奉献者</span></p> <p class="ql-block">一波多折的航母发展第三件事情是航母。现在南海问题是小国欺负大国,国务委员戴秉国和美国国务卿希拉里会谈的时候不是说“大国不能欺负小国,小国也不能欺负大国”吗?现在小国欺负我们都几十年了。过去南海主权问题从来没有异议,都是中国的。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越南、菲律宾、文莱、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这些国家在南海占了几十个岛礁(其中,越南占了我们二十几个,1988年我们打了一仗,收回了七个岛,里面有永暑礁。),钻了几百个油井,天天都有石油、天然气被他们拿去。这都是中国人的“鲜血”啊!而我们一个油井都没有。这是什么道理!现在全国人民都在齐声呼唤:“航母!一定要有航母!” 我们原来太落后,建造航母根本不敢提,不能提,不许提,形成了一个航母禁区。1988年南沙一战后,我们收回了几个岛礁,海军司令刘华清在海军内部提出来,我们要研究航母,准备发展航母。所以在国家“八五”计划时期,海军向中央军委提出来,除了核潜艇之外还要发展航母。但是以那时的基础,要搞航母根本就没路子。当时我在七院,是管科研的副院长,也是国防科工委科学技术委员会成员。我感觉到南沙群岛没有航母不行,它距离海南岛太远了,飞机没个基地是不行的,就是有加油机也不够用,也不安全,有了航母就不一样了。刘华清司令提出要搞航母的时候,刚好国防科工委在搞中长期规划,各部队都要上重大项目。科工委一看不行,大家都要搞,就让科技委员会先做科学研究,看看怎么搞,要多少钱,哪些项目先上。我也是科技委委员,一看机会来了,就提出“航空母舰与舰载机发展的可行性研究”项目。结果科工委领导非常支持,从众多提出的国防研究项目中,这个项目第一个被选上了,我是项目组组长。我组织了海军、航空、电子、船舶、高校等各个方面的领导和专家,几百号人开展可行性论证。论证完了以后,报了上去。海军非常支持,大力宣传,那时候全国人民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支持,小学生都为造航母捐钱。但是到了上面有上面的考虑,一直没有批准下来,只同意先搞预先研究。 1991年底,苏联政府解体后,我们发现有一个机会,苏联垮台后经济一塌糊涂,到处急需钱,什么都不管了,就卖军事装备。苏联有两艘常规动力航母,六万多吨的,一艘核动力航母,都在乌克兰的尼古拉耶夫市建造。这个地方那时候还是保密的,地图上找不到。第一条,也就是“库兹涅佐夫号”建成了,交给了苏联海军,成为现在俄罗斯海军唯一一艘航母。第二条就是大家现在知道的“瓦良格号”,正在乌克兰建造,分家以后财产分不清,乌克兰也很穷,穷得不得了。于是我就想到这是个机会,通过尼古拉耶夫造船学院的院长,说我们要去考察“瓦良格号”。我们这边也批准了,任命我为团长。1992年我们去考察的时候,乌克兰老百姓很苦的,把家里什么东西都拿出来,到跳蚤市场上去卖。一考察下来,知道已经完成了65%,结果一直停在那里,已经停了两年多了,没钱造下去,好多设备都放在仓库里。至于那艘在建的核动力航母,美国人使坏,说他们出高价买了,就买航母上面的钢板,乌克兰急着需要钱就开始拆。我去的时候他们正在拆航母,看得我真是痛心啊。结果拆完了之后,美国人又说不要了,所以结果乌克兰把核航母拆掉了,钱却没拿到,还是个穷光蛋。 我们考察回来以后认为真是个好机会,就赶紧写了份报告,充分表达了这个机会的重要性,少花钱,多办事,快办事,航母就可以上了。我们只要完成后面的35%,而且设备都有,我们组装一下,培训人员,就可以用了。报告上去以后,中央军委开会讨论“瓦良格号”的问题,我也被叫去汇报。那时候刘华清已经是军委副主席,结果大部分委员同意,仅有一位不同意,没有取得一致意见。 后来乌克兰还是要卖,澳门有个商人,花了几千万美元,买来了。但是他买的只是个船壳子,里面统统被掏光了。他又跟我们船舶公司联系,帮他把贷款还掉,派人到乌克兰把“瓦良格”拉回来。到了2002年,才定下来修复“瓦良格”的项目,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幸好我们论证后开展的很多预研项目提供了技术储备,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搞航母必定要有舰载机,成都有个611所,沈阳有个601所,当时我领头搞航母论证的时候,航空公司非常积极,601和611所的舰载机的模型都做出来了,而且因为舰载机很有特点,做起来难度很大。最后定了沈飞601所。 制订国家“八五”计划,各个行业都要提项目,军口民口都在提。航天部提出了个载人飞船,我们提出搞航母。我们这个项目在国防科工委一致通过,放在了第一位,载人飞船也要搞,放在了第二位。最后1992年1月中央决策,把航母先放下来,载人飞船先上。其实在航天技术领域,导弹、卫星在军事上的用途都很多,“北斗”卫星用处就很大,早该搞了,而载人飞船虽然在科学技术上进步意义非常重大,振奋人心意义也非常重大,也是相当伟大的一个项目,但是在军事上的用途说不清,飞一次就完了。周总理生前说过:“我们不搞太空竞赛,要先把地球上的事情办好。”这句话是英明的,你看如今东海,钓鱼岛,南海乱成这个样子。 勇做海上长城到明年2013年,母校造船系就要迎来建系70周年,这里我写了一幅祝辞献给造船系。我在这里面写道: 兹值母校国立交通大学造船工程系建立七十周年即将到来之际,谨向上海交大船舶海洋与建筑工程学院致贺,并寄语学子共勉: 砥砺意志,开阔胸襟;坚忍磨炼,朴实严谨;自强奉献,服务人民;品德修养与知识才学齐飞共长,勇当海上干城,誓为继承创新船舶海洋建筑开发而奋斗! 一九四六级校友尤子平于北京</p><p class="ql-block">(摘自《思源·起航》,马德秀主编,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年出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span></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制作的</p><p class="ql-block">忠诚奉献</p><p class="ql-block">荣誉奖章</p><p class="ql-block">颁发给研究院国防科技奉献者</p> <p class="ql-block">建党百年,尤副院长老两口荣获"光荣在党五十年"纪念章。七院离退休支部上门为伉俪送上纪念章并拍照留念。</p> <p class="ql-block">交大造船系可以说是中国造船教育的“老母鸡”,后面起来的学校包括哈尔滨工程大学,许多交大的老师、学生去当了老师,都是骨干。大多数舰船研究单位、造船厂,老的骨干都是交大毕业的;老一辈的交大造船系毕业生都在造船界发挥骨干作用。不过,到了后来就不同了,上海交大出来的人在造船界少了。这里,我有个希望,希望母校的学生不要只想着留在上海,你们到我们国防科研单位来发挥所长;你们也知道现在东海南海的形势非常紧张,我们学造船的首先就要决心捍卫海洋,做海洋干城。 对现在学造船工程的学生,我有一个想法,不管是搞船舶设计,还是海洋工程,力学是基础,力学又以数学为基础,所以现在要下苦功夫学好数学。现在有一门最新的科学,叫系统工程。过去我们在学校虽然是通才教育,但是还不够,没有系统工程。搞工程并不是只有力学、数学,一定要可靠性、可用性、经济性、安全性都要学,每门都是学问。一定要掌握系统工程知识,实际上那些力学公式、造船原理公式真正应用的很少。而工程技术和管理技术融合在一起的科学知识非常欠缺,只有局部观点没有整体观点,是我们搞工程的大忌。我们很多建筑只求大,飞机场、火车站,大大大,进出都走得吃不消。到了冬天暖气不暖,到了夏天空调不凉,能量消耗不得了,为什么?没有系统工程。从发展来讲,宏观也好,微观也好,都要讲究系统工程,才能少花钱多办事,事半功倍。所以说我们一定要充实这方面的课程。 我们以前的老师都是兼课的,跟工程界、实业界有很多的联系,不仅教理论,还教很多实践知识,理论和实践结合。现在的老师水平是很高的,老师教书本知识,打基础,很重要。但是很多老师欠缺一些工程实践知识,这个要加强。专聘老师可能学校有困难,但是聘请一些工程界的老师来兼兼课。这样培养工程师才是全面的。美国核海军的祖师爷,叫乔治•理科弗,美国的核潜艇、核航母、核驱逐舰、核电站都是他搞的。他82岁退休,访问中国。我记得他和我讲了一句话,说:你不要去听科学家的话,要听工程师的话。对此,我也有着深深的体会。我们现在国内,出了很多科学家,大科学家说什么人家就信,结果花了很多钱。工程师从实际出发,搞出来就能用,搞武器能打仗,搞产品能赚钱。学工科出来要学以致用。 </p><p class="ql-block">(摘自《思源·起航》,马德秀主编,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3年出版)</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span></p> <p class="ql-block">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p> <p class="ql-block">左起:黄平涛、尤子平、丛者彦、沈洪源、朱绍文</p> <p class="ql-block">2019年中国舰船研究院领导看望尤子平。</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尤子平,</p><p class="ql-block">献身航母核潜艇。</p><p class="ql-block">海装巨匠大智慧,</p><p class="ql-block">国家功臣龙城俊。</p><p class="ql-block">2023年1月15日19时尤子平仙逝,享年94岁。沉痛悼念、深切缅怀中国舰船研究院老领导副院长驾鹤西方极乐世界!🙏🙏🙏🙏🙏🙏</p><p class="ql-block">注:常州别称龙城。</p><p class="ql-block">2023年1月19日子夜 汤建华于无锡至北京D706列车</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院区</p> <p class="ql-block">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舰船文集</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出版的《舰船总体系统工程》著作</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诗集《萍踪吟草》</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研究院院区</p> <p class="ql-block">中国航母研究论证立项功勋巨匠、航母翘楚,舰船科技先驱尤子平!</p> <p class="ql-block">尤子平、时其华伉俪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中国舰船尤子平,</p><p class="ql-block">献身航母核潜艇。</p><p class="ql-block">海装巨匠大智慧,</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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