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文字/小龙女</b></p> <p class="ql-block">我没有驾照，也不会开车，这一般人都知道，也不奇怪。但我悄悄地告诉你个小秘密：我学过车，而且报过两次驾校，一次花了一千八，一次花了三千八，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说起来话长。</p><p class="ql-block">有人说，你可真行！花那么多钱学车没学下来，是啊！你不得不佩服我吧，我都佩服我自己，但谁让咱财大气粗呢，人送外号“小富婆”，喝豆浆都是喝一碗倒一碗的主，别说学车这大事。</p><p class="ql-block">十五年了，每当提起这事，我家那位就气鼓鼓的，哎！气大伤身呀，别生气，福祸相依的道理都不懂吗？这不一定是坏事，也许是老天爷保护我呢，你想啊，我这有严重过敏性鼻炎的人开车，一股小凉风吹来，一个喷嚏连一个喷嚏打下去，肯定得情不自禁地闭眼睛吧，手再一哆嗦，霎那间灰飞烟灭，后果不堪设想。</p> <p class="ql-block">十五年前，我当时还算是一位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存的文艺老青年，心中一直向往着诗与远方，憧憬着自己驾车去大理洱海，看看能不能遭遇一场风花雪月的浪漫；或一个人驾车行驶在川藏最美的公路上，穿过可可西里无人区，感受生命的极致；或在盛夏季节去呼伦贝尔大草原，然后躺在一望无际绿油油的草地上，摘下一朵小花别在飘逸浓密的头发上，看着大朵的白云在蔚蓝的天上飘，听那清澈的小溪水在我耳畔涓涓地流淌……</p><p class="ql-block">多么丰满又浪漫的想象啊！可现实呢？就这样星移斗转，花开花谢，日子来到了06年末，学生刚刚放寒假的日子，一则好消息扑面而来，市警校的驾校要来铁路这片招生了，人民警察为人民嘛，而且练车场就设在铁路中学操场，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报名的人蜂拥而至，铁中离我家十几分钟的脚程，你想一般的驾校都在老远的郊区，去一趟很不容易的，而且学车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于又上班又得照顾准备高考孩子的我，真是天赐良机，我毫不犹豫的报了名，交了1800元的报名费。</p> <p class="ql-block">头两天学的还真不错，就是一天练不上几次，因为报考的人太多了，一台车一个教练50多名学员，好在单位、家都离得近，在差不多的时间赶去就行，教练也还算认真负责。</p><p class="ql-block">教练是一个四十岁左右，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丑不俊的男人，关键是人家名字起的好，就跟红遍大江南北的“我爸是某某”那个某某的名字不谋而合。</p><p class="ql-block">第三天，我照常去练车，可看见教练车停在操场边上，学员也都聚在了一起七嘴八舌，只有路边的积雪在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听说市运管的人来了，说驾校在铁中操场练车不符合规定，只能回驾校练。这可咋办？很多人要求退款，可肉包子打狗，咋能吐出来，再说是不是自编自导的一场闹剧呢，没办法，硬着头皮去驾校练吧。</p><p class="ql-block">驾校在郊区，在警校的一角，周围是一片烂草地，几乎没有建筑物，那老鼠都不拉屎的地方，一天没几趟公交车，说是公交车，就是那种又破又老的小客，停车的地方离学校又很远，连个站牌都没有，我家那位有时开车送我，但人家还是有工作的人，这财大气粗的我，就像葛朗台老头一样，打车又舍不得。</p> <p class="ql-block">学校规定上午9点到下午3点练车，中午不休息，50多人一台车，一天每人也就轮3、4遍，不练车又不甘寂寞的学员都干嘛呢，在旁边的一个小房子里陪教练打扑克，那时手机没有网，又没有那些抖音快手短视频啥的。</p><p class="ql-block">一月份正是东北最冷的天，外面北风呼号，旷野的尘土肆虐飞扬，孤凋凋的小房子里却炉火正旺，教练带着学员们玩的乐此不疲，中午饭点，有会来事的学员再去小饭店请教练来一顿小酒，酒精的作用，下午小扑克打的更是热火朝天。</p><p class="ql-block">外面练车的学员却不知所措，倒库从哪里出？又看哪个点？又从哪里进？我更是一脸的懵逼，好在有热心的学员给予指点。我也克服了重重困难，发扬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克服寒冷和交通的不便，克服工作和孩子中午回家无人做饭的困难，科目一的交规更是天天手不释卷，科目二按照学员的指点，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时双手在胸前比划着左三圈右三圈，简直魔怔了。</p><p class="ql-block">很快迎来了科目一考试，考场在更远的郊区，只见考场内外人头攒动，市管辖的五旗二县的外地考生也都像赶大集一样赶来了，等待考试的人在外面冻的瑟瑟发抖，等了一天说今天我们驾校没排上，好吧，回家吧。就这样又去了两次，跟第一次一模一样，数九寒冬又白挨了两天冻，小年那一天又让我们去考科一，等到下午三点，说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了，可又传来一个好消息，因为小年提前结束考试，我们只好悻悻的回家过小年了，过几天，又一次通知我们去考试，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五次冬练三九，这次终于满载而归，我以优异的成绩98分通过了科目一考试。</p> <p class="ql-block">春天如约而至，最关键的科目二练习也如火如荼地进行，可你领教过内蒙东部的春天吗？它不是杏花春雨的江南，它不是大红的木棉花开满枝头的广州，它不是湿润润的成都，它是大风呼号，沙漠环绕的小城。</p><p class="ql-block">在尘土飞扬的驾校，我们也是尘满面，泪千行，纵使相逢应不识吧。终于快考试了，又像考科目一那样去了三次考场没排上，你不得不佩服运管所的管理真是好到了极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让人欣慰的是在各位学员的热心指导下，我自认为练的还行，倒库大部分都能成功，并且教练还说，你们谁都不用担心，也不用使劲练，一人交200元钱，我进考场给你们打手势，保每个人必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五十几个学员听说就一人没交钱。</p><p class="ql-block">一晃来到了清明时节雨纷纷的季节，第四次去考科目二终于轮到了我们，那天出发前天阴沉沉的，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祈祷着可别下雨啊！可老天还是下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这回运管所发扬了不怕困难排除万难、与天斗与地斗的公安战士和共产党员精神，没有像小年那样提前结束考试，考试继续进行。</p><p class="ql-block">轮到我了，我虽忐忑，但呼一口长气，默默的鼓励自己，莫听穿林打叶声，谁怕？看我胸有成竹上考场。启动，挂档，踩油门，一切顺利，可往车窗外一看，大雨已看不清了外面，我想启动雨刷器却找不到开关，因为下雨没练过开车，也没人告诉过我开关在哪，这时我乱了阵脚，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那个倒车的红标志在哪？大雨加近视根本看不清，凭感觉做吧，可车倒进车位时，大皮卡的尾巴还是扫上了警报线，车立即停了，告知考试失败。</p> <p class="ql-block">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考场，但每人有两次机会，我暂时放弃了下一次，想留给一个晴朗的天气。最后我们五十多人只有四个人过关，包括两个无证驾驶十几年的学员也没过关，看来小扑克起了作用，200元的打手势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也确实是那时的挂档皮卡考试车有难度。</p><p class="ql-block">这时有人会问，你前面不是说教练给打手势吗？咋没打呢？是啊！等到了考场，教练神秘兮兮的跟我们说，今天自治区领导来检查了，考场一个人都进不去，甚至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自认倒霉吧，只有靠自己了。后来就这样黑不提白不提的200元就不提了，50多人，一万出头在十五年前教练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后来我们跟教练要了，他不给退，这帮学员老实巴交鸟不悄的就拉倒了。</p> <p class="ql-block">这次考完车后，孩子的高考也到了冲刺的阶段，中午吃饭再不能糊弄，高考也让我的心越来越焦虑，一想起学车的经历更让我心惊胆颤。过去总不服输，自认为是个聪明人，考会计师一把过，参加分局珠算比赛我灵巧的小手轻飘飘的就能获得个第一名，区区的学车算啥？这次我终于认输了，我根本不是学车这块料，对学车产生了畏惧心理，那就等到孩子高考完再说吧。</p><p class="ql-block">等高考完一系列的等成绩报考蹂躏着我的心，对学车也越来越没有信心，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后来去过一次已物是人非，干脆就不学了，可那个警校那个驾校那个运管所那个教练却让我记忆犹新、如鲠在喉……</p><p class="ql-block"> 2023年1月19日 小龙女于大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