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我的侄辈周孝思

Kitty猫

惊悉我的虚90岁侄子昨晚（2023年1月14号）和我叔叔（2022年12月18号）一样最终没有扛过新冠，于昨晚驾鹤西去。他，周孝思，是北医三院泰斗级的专家，是创建北医三院的先驱者，是德高望重的肝胆专家。最重要的是，他是我最亲爱的侄子。 我从小就喜欢这个小字辈的我家这个与母亲一个时代的亲戚。在我的记忆里，他特别和蔼可亲。我幼年时记得，他来家里看我妈妈，我给他倒水，他还说谢谢姑姑。当时，我以为我听错了，我叫他叔叔，他说你是我姑姑，是嬢嬢（四川叫法），你不能叫我叔叔。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我人小辈儿大，后来妈妈跟讲了我们与他的血缘的关系。孝思是一个极传统的人，不管在哪，就是我去他的医院找他，他看见我第一句就是叫我姑姑，有一次他同事听到说，这是你姑姑孩子，他说不是，是我姑姑，同事惊讶是你还有这么小的姑姑呀。我那时上初中，特别不好意思他这样叫我，于是我们达成一致，在外人面前他直接叫我名字。 　　孝思后来彻底退休在家，我们每次看他，他最津津乐道的就是周家的陈年往事，他爱说我们也爱听。特别是我妈妈来，共同的话题共同的回忆，总有说不完的故事，我们也听不够，我妈妈跟孝思几次说到小时的事时都有些激动，他们这年龄已经是靠回忆度日了。所以越是这样我心里越疼爱他们。他们不愧是有教养的大家庭出来的，周家的美德他们彰显得淋漓尽致，是我们学习的楷模！ 　　知道了这层亲戚关系，又知道他是三院的专家，我们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不客气地去找他，我妈妈是守规矩的人，有一次不舒服就去挂专家号，等了一上午，最后他发现我妈妈也在排队等叫号，一下犯了难，我妈妈前几号病人感觉不对头，都围过来看大夫叫谁，我妈妈说没事，按着顺序，他把前面几个认真看完，到我妈妈的号才给我妈妈看，对我妈妈说，姑婆以后看病到家里来就行，别在医院等半天。我看到过他看病的专注认真，也曾偷偷拍过他穿白大褂给人诊病的风采。我亲眼见到病人们因为能挂上他的号而激动的溢于言表。在这个医疗那个时代，他或许是最不入流的那一个。医院靠医生开高价药开各种不必要检查的单子赢取利润，而大夫给病人讲解病情，一般是小事化大。他却正好相反，开很便宜的药价却事半功倍、治根治本。 有一件事曾经让我和我妈妈震撼很久。三院看病永远是人满为患，需要一大早排队挂号，还不一定能挂上。之前都是妈妈自己一大早五点多去排队挂号，我当时也不知道，孝思知道后对妈妈说，他来挂号，不让妈妈那么辛苦。后来妈妈想看病就电话给孝思，以为孝思作为专家号随便要呢。有一次我陪妈妈去看病，去得早，发现排队挂号队伍里有孝思，我和妈妈惊着了，一问是给我们挂的。我说：您还用排队？您是三院医生，到里面直接要号不就行了？他说那不符合规矩。妈妈问：每次给我拿号就是这样排队拿的？他说是呀。妈妈当时就很过意不去。孝思说你远我离得近。从哪以后妈妈再也没敢麻烦孝思了，要么妈妈自己去挂号，要么我们孩子起大早去挂号。从这件事看，孝思行得正，做到了极致。 　　我小时候见过他穿蓝布上衣，到他老了每次去看他依旧是那件。这有历史年头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依旧干干净净称称透透的。我对他说，咱们能不能换换，别总穿这件。后来他告诉我，这是他妈妈给他做的。我当时就明白了，感动他到老心里还是有母亲的位置，将母亲做的衣服一直穿到底，不管多大，心一直与母亲在一起，永没分开过。 这是2016年10月孝思来家看望他的姑婆，我的妈妈。她与他的侄子一样，一件衣服穿一辈子，哪里像大户的富裕人家出来的呀。 　　他是一个医德高尚的人，守住本心，绝不随波逐流。他是肝胆外科专家，经常主刀动手术，在早年突然兴给医生红包，什么麻醉师、主刀大夫，甚至护士都有，病人家属为了大夫能很好的给亲人动手术也不惜代价，好像不打点，大夫就不好好给病人治病似的。孝思对这个深恶痛绝，但在这种大环境风气下，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洁身自好。他自己杜绝一切这种“示好”，他说他管不了这种明里暗里的现象，只能自己杜绝这些。他说治病救人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责任和义务，都是应该的。他这样另类地属于以前年代不属于现在，也是我最崇拜的地方！我觉得，他是上天派来人间治病救人的天使，上天认为他已经完成了使命，召唤他回去天堂休息，在人间他太辛劳了。 　　孝思是父辈那年代的爱国者。改革开放后，在美国做访问学者时，美国人要留他，甚至为了能留下他，开出全家都可以来美国留下的优厚条件。但是孝思对他们说，我得回去，回我自己的国家去服务，建设我的国家。赤子之心多么珍贵。他义无反顾回到了自己国家，真正做到了为祖国人民呕心沥血服务！ 中华外科杂志编辑部在深情缅怀孝思的文章中评价说，他退休后仍坚持每周出专家门诊，竭尽全力为患者解决病痛。每周参加并指导科室查房，结合其数十年工作经验，对疑难杂症的诊疗发表真知灼见，多次指导危重患者的治疗和抢救，对普通外科的人才培养和学科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这是大腕级别的人物。如果换是别的专家，空气中都会透着趾高气扬傲娇劲儿，也许走路眼睛都往上看呢。而他，根本看不出什么来，穿着普通，骑车或跑步上下班，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你从他旁边过，根本感觉不出他与普通人有什么区别，顶多比普通人多了老教授的学究气，怎会知道这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有如此高深的造诣，是了不起的大专家呀！ 他很早就是外科学术界的泰斗，不仅是在北医三院有着崇高威望，而且在整个外科医学界的声望也是非常高的！有一次，我爸爸因病住在301医院。大夫会诊时，我爸爸听到大夫们在商量得请周孝思大夫来，我爸爸一听就乐了。这次《中华外科杂志》编辑部在发文缅怀孝思时，对他的评价是这样说的: “周孝思教授一生致力于胆道外科的临床与基础研究，治学严谨、造诣深厚、成果卓著、桃李天下。曾获北京市、卫生部、教育部等科技进步奖多项，先后获得7次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2次高等学校博士学科点专项科研基金的资助。培养了硕士生、博士生、博士后。鉴于周孝思教授在胆道外科领域的突出贡献，中华医学会外科学分会胆道外科学组于2019年授予其中国胆道外科终身成就奖。” 孝思的美德还在于他的谦逊有礼，低调做人。有时问他的事，他认为不是他特别熟悉的专业，他会说我不能班门弄斧，得找专业的来讲解。其实他知道大概应该怎么办，但他特别严谨，绝不能差不多或大概其。如果在他的领域，他会对我这个医学白丁讲解构造，特别细致。对我提出的可笑问题也是耐心讲解，甚至画图讲解，直到我真明白了才行。我觉得，那一瞬间他把我当成了他的学生。那一瞬间我真是羡慕他的学生。我想，他的学生一定觉得做他的学生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呀！我以前认识一个医生，我说起我这个亲戚，他说没有佩服过什么人，但是周大夫是他这辈子最敬佩的人。他是周大夫的学生，说周大夫已经是这个领域知名度极高的专家，一点架子都没有，什么时候请教都是不厌其烦的！ 学生和周老师 　　孝思有一颗善良的心。他家保姆不识字，他就做她的老师，教她认字，每天认认真真地教，保姆也特认认真真地学。老师认真耐心，学生努力好学，还真认识不少字。到了孝思因为中风后已经脑子不太灵光时，保姆就像一个专业的护士一样，知道什么时候该吃什么。孝思有糖尿病，她会妥妥地知道该吃什么，吃多少，每种不同的药分的清清楚楚。这都是孝思为人处事的福报。 　　孝思的夫人世梅是北大医院教授、妇科专家，他们在教育孩子上也是有其独特的教育理念。他大女儿对我说，他爸爸从来不强迫他们做什么，什么事情都摆事实讲道理。你不愿意这样做，讲出理由，如果认为孩子理由可行，占理，他会随着孩子。如果孩子确实不对，也跟孩子讲明道理，孩子也会心服口服按照去做。所以他们培养的三个孩子学业都非常优秀，而且在他们各自的领域也是佼佼者。 这次大女儿跟我说，虽然没能留住爸爸，但她已经告诉爸爸，他们姐弟仨，还有他们的孩子们，都已经按照他的育人理念成才，可以独立于世。她弟弟的两个孩子也在一样的轨迹上，即将成才。她的外孙女、外孙子也刚跟进来。她说，她爸爸知道这些了，所以他可以安心地去和她妈妈相聚了！ 夫妻恩爱，家和万事兴 二女儿与父母 二女儿夫妇与父母 二女儿与小儿子和父母 在美国小儿子家，全大家欢聚，子孙满堂，其乐融融，这是最大的幸福！ 含饴弄孙，四代同堂 　　也许因为他是医生，他永远是那个把自己收拾得整洁利落的人。他去年虚岁90，我们去给他过生日。他刚刚睡醒，保姆给他穿衣裤，一件一件的，最后穿外裤。我姐姐跟保姆说在家不用穿那么好，穿个秋裤就行了，要不太麻烦了。我问是因为我们来吗？保姆说，不是，平时起床都是这样。我姐感慨说，真是那一代的人呀，我的妈妈也是这样，就是她在生病最难受的时候，也要咬牙不嫌麻烦地穿戴整整齐齐。我妈妈总爱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人要有精神，再怎么着精神不能垮。我想，他们每天醒来，不管身体多难受多艰难，精神不能垮之一是体现在穿着上吧。这大概就是周家的传承！我妈妈姓周，与孝思是同祖，都是善良待人。周家是当地有名的最善良仁义的大户人家，所以周家这些后辈才有良好品德。有一年我们陪我妈妈回老家，孝思知道后说也跟我们一起回去。结果那年因为孝思的夫人世梅病重没有去成，成为永远的遗憾。 2015年5月 　　孝思在学术上严谨，一丝不苟，但在生活中是一个幽默风趣的人。去年给他过虚90大寿，我姐给孝思一个红包。孝思说这是老辈子给小辈子的红包，我们大笑说是的，没错。他也哈哈大笑，欣然接受。我很早就开始给他过生日了，那是因为他的孩子们都在国外，后来岁数大了，特别是就剩他一个人时，我更是每年都去，每次给他唱生日歌时，他都会与我们一起唱，声音还大，特别唱到“祝你生日快乐”时，他会把“你”改成“我”，而且唱我字时故意提高声调，突出我字，每次唱完我们都哈哈大笑，我特别喜欢孝思的笑，笑容可掬，跟孩子一样的笑，纯纯的，甜甜的，特别可爱！ 2022年4月25号，我们和他在美国的二女儿和儿子视频一起给孝思过虚90岁的生日 　　孝思很在意亲情。尽管我们的辈份大，可他的年岁和我妈妈只差四岁，但是他就是讲老理儿，特别遵循中华传统，辈份上该叫什么一点不含糊。虽然我们总跟他说直接叫名字，但每次一定是脱口而出的一声姑姑或孃孃，然后我走时再叫一声。有一次我带儿子斑点去，他看到我们来就笑了，对我大声说孃孃来了，然后看见儿子进来高兴地握住斑点的手说：“我的弟弟呀”。我赶紧跟他说直接叫名字，他说辈分在这，理应如此。那天还特别可爱地批评与我们视频的他在国外的二女儿（我的同龄侄孙女），说她喊斑点小叔叔，直呼小叔叔的小名就不对，开玩笑地说这是大逆不道逗得我们大笑。说罢他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逢年过节我去看他，他总说我应该去看姑姑的。后来他走不动了，我再去看他，他就说我现在走不动了，只好姑姑来看我了。过年去给他拜年，他都是说：我给姑姑拜年才对。 2021年10月3 　　因为有这个医生亲戚，家里几乎老老小小他都给看过病。特别是我父母，他一定非去家里看不可。父母在家时，特别是过年，那一定去家里给父母拜年。有一年过年，我带着我妈妈去看他，他使劲说怎么让老辈子来看小辈子呢。我妈说不存在不存在。很早妈妈就跟我说过，孝思是遗腹子，但他的母亲从小教导他知书达理。从小他母亲在逢年过节时就会背着他走山路，到我妈妈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外公家来拜年，他从小耳濡目染，家教极好，所以他的礼数特别重。他对亲戚的至尊至纯直接影响了我。 2016年10月，孝思在女儿陪同下来家看我的爸爸妈妈 2015年10月我爸爸妈妈上家看望孝思 2015年10月，孝思小儿子回来看望爸爸 2016年2月春节，我带妈妈给孝思拜年，正好二女儿从国外回来陪她爸爸过年。两位老人家，老辈子和小辈子，春节团聚甚是开心！ 　　孝思对我这个姑姑极好。有一次我晚上与同事聚餐回来，懒得绕远回家就翻院墙，结果爬过去脚离地还远着呢，所以只好蹦下去。那时是冬天，地冻土硬，结果没有蹦好，摔着腰了，疼得我在地上只打滚。后来打电话找孝思，孝思让我别动，说他马上来。他是骑着自行车来家给我看的，一进门来到我床前看我要起来，立刻按住我，叫了一声孃孃别动（四川的叫法，也是姑姑的意思），他说也不怪你跳墙，他幽默地说，我转半天就是一堵墙横着那里，他说我都想跳墙了。查看半天，确定我没有摔到要命的地方，才放下心来。告诉我接下来怎么护理恢复才踏实着又骑着自行车回去。 2022年1月31号来给孝思拜年 我与孝思之间称呼是有讲究的，他叫我姑姑或嬢嬢，我虽直呼其名，但称他为您，您的意思是他年纪在这，二是我敬重他爱戴他，所以称他为您。 　　这两年因为疫情不像往年能随意去他了。有一次去保姆正给他穿衣服裤子和鞋，我赶紧帮忙，他用手挡住，说使不得，你是老辈子，我说对呀，我是你姑姑当然可以伺候我侄子啦，我说我也很会照顾的，一下把他逗乐了，他放开手随我去了，以后遇到这种情况给他穿衣服裤子他就不再说什么了，乖乖地配合我和保姆一起给他穿好。 　　在这个荒诞的时代，孝思也感染了。我们本认为，他住在自己的医院，自己的科室，自己的学生也是专家为他医治，无论如何也会转危为安的。 送住院当天晚上，孝思还能对陪护他的姑公乐坚叫上名字，住院期间还能叫出我的名字，知道我来看他。然而新冠引起的脑梗，肺炎和其它病症越来越多地折磨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时好时坏的，吃饭都吃不进去东西，看着国外儿女们视频给他，当他睁大大的眼睛看着国外的儿女疼爱地鼓励他吃下去时，他渐渐地努力地强行而艰难地一点点地吃完酸奶，我们这头，儿女那头都开心的不行，而此时我的心太知道他是强忍着吞咽的巨疼只为了让关心他的我们高兴。他曾是医生，也知道病人需要配合大夫，他也努力着艰难的配合着，但是还是一天不如一天。好在国外的亲人可以回国了，二女儿一路辛苦，冲破重重困难最先赶到，她不顾疲劳，从机场直奔医院开始接守照顾，而那时他已经不能说什么了，还可以轻微点点头，右胳膊已经不能动了，但左手握着女儿的手还很有力气。我们8号去医院看他，还能抬左手打招呼与我们手握住，紧紧的。过了三天，大女儿也冲破重重困难赶了回来，但他的支撑点就渐渐弱了下来，左胳膊也不能动了。小儿子在美国焦急万分地等签证下发准备赶回国看望他最亲爱的父亲，新冠病毒却毫不留情地侵蚀着他身体每个肌体，不给他留下任何时间了，他的专家学生在残酷的病毒面前最终也束手无策，无能为力了。 　　都说人无完人，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出孝思不完美的一面。当今社会，像他一样完美的德高望重的那一代已经渐行渐远了！那一代的远行，是咱们国家的重大损失！孝思一生从医，救死扶伤，奉献了一辈子，去世后还贡献出他的眼角膜和身体，真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他的孩子们没有辜负他的愿望，将他的身体毫无保留地捐给北医用于教学科研。他的眼角膜当即捐给了两个病人，让他们重见了光明。这是多么伟大了不起呀。他一生都奉献给了医疗事业，人走了还献身于医疗事业，这是何等崇高的人格魅力！ 　　1月16号上午，我们姐仨老辈子也来送侄子一程，躯壳奉献给人间，灵魂飞往天堂！ 这天，他的学生近百人来送行，感受到他们对他们最德高望重的周老师的爱戴和追念至深！我想孝思对他们至高的影响是深远的，他们必将继承他的衣钵，鼎力向前的！ 　　这天早上，我拉开窗帘，看见了天空中的弯月，想起他二女儿说的话，她说她爸爸选择低调地在夜晚离去，只携一轮明月，再铸手术刀，以他的方式继续救死扶伤。所以我想以后看见一轮明月孝思的音容笑貌会历历在目，如同他的一抹甜甜的慈祥的笑意……不会忘怀！ 音容笑貌宛在 2010年2月20春节，我们和妈妈来家给孝思世梅拜年 2012年双双虚八十大寿 2012年我们恭祝 2013年4月25号，我们和周家亲戚贝隆大哥大嫂及他们的儿子子牛共庆祝孝思夫妇双双八十周岁大寿 2015年的生日 2016年的生日 2016年二女儿专程回来给她爸爸过生日 女儿回来，孝思分外开心 照顾孝思很多年的保姆一家 2017年生日 2017年的生日，我们与孝思娘家亲戚来祝寿 2017年8月与妈妈来看孝思 2018年2月18 春节期间，孝思二女儿来家给我妈妈，她的老祖宗拜年，一个多月后老祖宗驾鹤西去。 2018年4月25号，我因守孝，乐坚代我去送上鲜花祝福小辈子老人家生日快乐。 2019年元旦 2019年生日，海外的大女儿二女儿回来给爸爸过生日，除了我们，还有孝思娘家亲戚 2019年的生日，大女儿二女儿与我们和孝思娘家亲戚恭祝孝思生日快乐！ 2019年9月中秋节 这是在2020年1月，在北医老同志团拜会上 2020年的生日，口罩隔不住的亲情，抗疫时期，条条道路都严防死守，我们耍了一个小聪明，最终胜利到达家里，与跨洋视频的女儿共祝孝思生日！只是非常时期，我们不敢摘口罩，不敢停留太长时间，毕竟我们违法规定进来的，怕万一对孝思不利，所以只是当面表达了祝贺的心意。 2021年我们和海外的二女儿一起给孝思过生日 2021年10月与斑点弟弟 2021年12月31号，来家与孝思一起过元旦 2022年1月31号过除夕 2022年虚90岁生日 2022年的生日，我们仨和姐姐，还有在海外的儿女恭祝孝思虚90大寿 2022年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