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采薇作品</p><p class="ql-block">作者:采薇</p><p class="ql-block">美篇号:877081</p> <p class="ql-block"> 题记:1965年除夕夜,在爸爸妈妈的授权下,我走马上任当了我家的小管家。9岁的小女孩管理着每月343元爸爸妈妈的工资,这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很多家庭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我家开了个先例。爸爸妈妈在当年应该算是中高档工资,拿着钞票的我,为这份信任自豪。</p><p class="ql-block"> 幸福一直盈满我的心田。我爱受人尊重的解放军爸爸、喜欢医学院当主任的妈妈、佩服从2岁起就带着我住校的哥哥,更爱听话的小弟弟,我的原生家庭很幸福,我是在爱的氛围里长大的小女孩,有些任性,也有些刁蛮,我把1千多元的现金缝进了保姆破旧的棉袄里。样板戏《红灯记》里鸠山说的好,“一个共产党人藏的东西,一万个人也找不到”。后来,妈妈说:顺境时管好工资是基础,逆境时,你小小年纪,无愧于这个家的小管家。</p> <p class="ql-block"> 顺风顺水的日子,我坚持每个月存150元钱。一本1965年的家庭开支明细账,爸爸妈妈一直收藏着。上面清楚的记着:收入343元、支出保姆费20元、寄给姥姥20元、爸爸30元、妈妈30元,余243元;哥哥12元、弟弟5元、小丫12元、买菜30元、余184元;机动34元、存150元(1965年8月爸爸取消军衔,工资减少50元),结余100元。</p><p class="ql-block"> 从1965年春节到1966年春节,我当了小管家整1年的除夕夜,交出1千多元钱给爸爸妈妈。当时,妈妈没有时间去银行,就让我继续管理好现金。10元面值的人民币,还是不少,10岁的我,脸笑的像一朵花一样,记得哥哥弟弟拍手称好,爸爸表扬,妈妈乐的合不拢嘴,谁也没有想到,这1千多元钱竞成了我家度过“文革”的救急钱。</p> <p class="ql-block"> 1966年10月18日,妈妈在泸州医学院停发工资被关押,1966年11月爸爸被造反派打倒,停发工资,抄家后搬出了楼房,只给了2间9平方米的杂物房。东西抄走、银行存款被冻结、保姆被强行赶走,好在还有户口本、粮票和副食品票证。</p><p class="ql-block"> 1967年的春节,家里破旧不堪,是我一生中过的最悲催的春节。没有父母、没有饭吃、没有冬衣、什么都没有、只有我和弟弟相依为命。那晚,也是除夕夜,弟弟告诉我:“姐姐,我饿,我想妈妈”,当时,我已经没有了泪水。我大声告诉6岁的弟弟:”这年头,能不挨打就烧高香了、能见着遍体鳞伤的爸爸被造反派拖着回来,就放心了、能知道妈妈在泸州医学院还活着就宽慰了,能知道哥哥在外流浪躲在什么地方,就是万幸。我们一家5口人,说过年都是奢侈,不准叫饿”。懂事的弟弟不仅没有哭,而是拉着我的手说:“姐姐,我就是饿死也不说了”。</p> <p class="ql-block"> 那晚,我大着胆子,去找夺权的造反派头头,要求进打封条的我家楼房取棉衣。大概是过春节,他同意了。我带着弟弟,进门一看,床上堆积的衣物乱七八糟,刘阿姨的旧棉袄就在那里,我大大方方的穿上破棉袄,外面再穿一件妈妈的旧衣服,我给弟弟穿上棉衣。只要求拿走电炉和一个小锅,两个战士同意了。</p><p class="ql-block"> 我牵着弟弟回到小破屋,叫弟弟在门口守着,赶紧拆开保姆的棉衣,我藏的1998元钱都在。我把钱用牛皮纸裹好,放进铁皮的饼干盒里,用小铁锹在门前的草地里挖坑埋好。</p><p class="ql-block"> 从那天开始,我每月拿30元钱做为我和弟弟的生活费。什么便宜就吃什么,3年里吃的最多的是盐巴面条,我连酱油都不舍得买;再就是冷馒头夹豆腐乳亦或是豆瓣酱,我们姐弟俩喝了3年的自来水。</p><p class="ql-block"> 逆境中坐吃山空,我简直是1分钱捌成两半花。我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让弟弟吃饱。就这样,我守住了家,带好了弟弟,还经常去医学院给妈妈送馒头,爸爸挨打回家,我给他煮一碗热汤面吃。熬到1969年春节,爸爸官复原职,补发了工资,我没有拿那一大摞补发的钱,而是去草地里挖我藏的救命钱,我清楚的记得,还有908元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字:采薇</p><p class="ql-block">图片:采薇</p><p class="ql-block">音乐:战台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