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作者:罢了

顾蓓蕾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这篇文章是我2010年春节的应约文,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这十多年里又有不少亲朋好友永远留在了昨天。为了不忘却的纪念,我再次把这篇文章发上来,因为我觉得,只要我们还没有忘记他/她们,他/她们就依然活着。其实好人一生难平安,他们总是与磨难相随,生命的殇逝在他们心上留下永远也抹不平的伤痛与悲哀。因为是好人,所以更痛,所以更哀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清泪尽,纸灰起。” 在这大年三十之际,让我点一盏烛火,烧一炷心香,悼念与缅怀所有离开我的亲人与朋友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又要过年了,或许我真的老了,一点也没有小时候的兴奋与激动,只感到生命像一张张从手中撕去的日历,秋叶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孤零零长满青苔的台阶上。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过年的蛋饺、花生、瓜子,大白兔糖和猪油芝麻汤团,还有那只盼了365天的红包,在记忆的夹缝里渐渐褪了颜色,只有大年三十清晨的一炷清香,依然一如既往地在我心头氤氤氲氲……</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记得很多年以前,每逢大年三十清晨,我的太祖母总会拿着一把点燃的香缓缓走进堂屋,插在神龛前的香炉上,然后虔敬地敲响那只碗形的铜罄。一阵阵清越空灵的声音在空气中颤抖、飘浮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后来太祖母走了,孤独地,平静地,就象一棵冬天的树隐遁在乡间的暮色里…… 她走的那天,居然是大年三十清晨。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于是,从第二年起,那个上香的人便成了我的祖母。与往年不同的是,神龛旁多了一张太祖母的遗像。 从碗形的铜罄中发出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清越空灵,只是这清越空灵中掺了些许淡淡的忧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再后来祖父走了,祖母走了,母亲也走了,唯一不变的是大年三十清晨上香的规矩,桌上的神龛旁又多了几张遗像。</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渐渐地,我听到秋天带着落叶的声音来了,夕阳犹如时间的翅膀,我看到它飞遁时一刹那间极其绚烂的色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远远的,我仿佛看到自己坐在荒芜凋零的园子里,在黄昏的薄暮中,在时现时隐的蓝雾里,渐渐感到老年的沉重颤颤巍巍地朝我走来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桥下的流水早巳枯涸,无声的小溪边零零落落地站立着几棵垂柳,浓浓的夜色盖过了垂柳一丝一丝的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我茫然无睹地望着它们,我的思绪飘散在无边无际水波一样浮动的幽暗里,任凭蓝雾将记忆的真实与幻觉揉合在一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太祖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祖父祖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妈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爸爸与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妈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我看见那个挎着书包踢着石子的假小子;我感觉到青春像回声一样迷漫在蓝雾里。我记起了很久前的一个秋天,他将一页发黄的纸放在温柔善感二十岁的她面前。那张纸上记录了以这样两行开始的短诗:“在你的眼睛里我找到了童年的梦,如在秋天的园子里找到了迟暮的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小时候的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回家过年了,每年围着圆桌吃年夜饭的人也越来越少,然而,大年三十清晨上香的规矩却丝毫未变。 国内的亲人一直记得为我们这些漂泊在天涯的游子给已故的亲人们点上一炷香,磕上三个头。 每逢那样的时刻,我仿佛又听到了从碗形的铜罄中发出的清越、空灵含着几许忧伤的声音,那声音缓缓穿越时空,飘洋过海,清晰有力地撞击着我的心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作者:理工女,八五年赴美留学,现任电力公司工程设计部门七品芝麻官。爱好文学、音乐、艺术,在华人网站文学城上发表过不少文章,大部分是评论文,笔名“罢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