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于霎那间处读论语之六九八,公冶长第五第二十五章臆补(五)</p><p class="ql-block">"总698。230115,迎春节读点书】</p><p class="ql-block"> ——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怨”字,其实是由“歹”字和“犯”字加“心”组成,意思是别人犯过,自己内心承受也。 错在人家,这纯粹是主观意志,上不了法庭告不起状。 怨,人皆有之。生怨于人,人之常情。弗洛伊德曾分析:“未被表达的情绪永远都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被活埋了,有朝一日会以更丑恶的方式爆发出来。”但我们要懂得,孔夫子这里可不是说家短里长,似乎是讲“敌我矛盾”,政见等方面出现重大分歧且处于博弈甚至绞杀中了。要做“君子儒”式的臣子,对上要为君主做明君谋,对下要为老百姓做顺民谋,必须讲真话甚至刺耳不合时宜的话。这注定是少数派。多数人就放弃了,甚至也会附和指鹿为马,孔夫子认为这是耻辱。</p><p class="ql-block"> 《论语公冶长第五》第二十五章里的 “匿怨而友人…”这句话,如果直译,就是“把怨恨装在心里,表面上却装出友好的样子,左丘明认为这种人可耻,我也认为可耻。”其实,一般的个人喜好与私人恩怨,装装友好甚至不计较是一种大度,确实无需搞到剑拔弩张、你死我活。大可求同存异,一团和气,能化解则化解,能释怀则释怀,尤其现代语境,承平环境下。但要命的是如钱穆所解释的:“藏怨于心,诈亲于外。”这是政治语境,关乎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啊。孔子的这条原则影响了几千来“有知分子”的秉性和操守。故刘向在《说苑》就将“邪臣”具体化了:“主所言皆曰善,主所为皆曰可,隐而求主之所好而进之,以快主之耳目,偷合苟容,与主为乐,不顾其后害,如此者谀臣也。”如和珅。再而,“中实险诐,外貌小谨,巧言令色,又心嫉贤。所欲则明其美,隐其恶;所欲退则彰其过,匿其美,使主赏罚不当,号令不行,如此者,奸臣也。”如秦桧。</p><p class="ql-block"> 先说说专制无二的朱氏明朝吧,朱棣造反杀了侄儿“帝允炆”夺位成功,这显然不符合儒家所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正统。朱棣需要一个“巧令”之说,从理论到史书都要“熨帖”。但受孔子学说浸润已深入骨髓,于是,方孝孺被灭了十族,解缙被活活冻死,练子宁被割去舌头、高翔被敲掉牙齿仍不屈服而伏诛,所谓“忠愤激发,视刀锯鼎镬甘之若饴,百世而下,凛凛犹有生气。”</p><p class="ql-block"> 而宋朝有文雅醇和气象,所以在变法问题上,王安石、司马光、欧阳修、苏轼、范仲淹等,越有才情越“反动”,谁也不服谁也不妥协,天子倒无非像是一个听评书的。如,司马光在《与王介甫书》中就说过:“曩者与介甫议论朝廷事,数相违戾,未知介甫之察不察,然于光向慕之心未始变移也。”这经过元朝,朱元璋认为书生误国百无一用,开国多年也不愿意搞开科考试。当然,宋朝不杀文官和言官,也可以使大家不匿怨而友,君子之交也。苏轼与王安石,与司马光政见之争闹得不可开交,即使影响到彼此仕途命运也不匿怨。有次苏轼实在受不了了,退朝怒喝曾提携过自己的司马光为“司马牛、司马牛”。但苏轼却给朋友信中道:“昔之君子,惟荆(荆国公王安石)是师;今之君子,惟温(温国公司马光)是随。所随不同,其为随一也。老弟与温相知至深,始终无间,然多不随耳。”还是个制度问题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