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南岸嘴

是非曲直,皆有所依

<h3>  前几天看到"南岸嘴整修重新开园"的消息,正念想着要不要去看看,昨晚的漫天飞雪更令我心潮澎湃,瞬间产生一种去南岸嘴看雪的冲动。清晨拉开窗帘,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留白多年的南岸嘴遇上这片白茫茫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呢?  <br>  驱车沿沿河大道下行,过晴川桥,下桥转入一条幽静的小路,南岸嘴便到了。</h3> <h3>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绿色的跑道在参天的大树和簇拥的吊丝竹间蜿蜒延伸,一路前行,不远处便是修葺一新的堤顶步道。</h3> <h3>  兴步爬上堤顶,视野豁然开阔,江面上穿梭游弋的轮船和对岸车水马龙的街道历历在目。</h3> <h3>  而另一边则是原生态的树木森林,偶有小鸟在雪中觅食。这一动一静,一繁一宁的转换只在扭头之间。只是雪不是想象中的银装素裹,有些斑驳、零散,临江的岸坡边甚至难觅雪的踪影,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心情,嘴头那最佳视点才是我奔赴的目的地。</h3> <h3>  站在两江交汇的原点,南岸嘴就像一艘葳蕤的巨轮,左拥汉水,右抱长江,那高耸的龟山电视塔自然是挺立的桅杆,挂着风帆、依着东逝的江水,浩浩荡荡驶向诗和远方。<br>  站在两江交汇的原点,南岸嘴就像一只展翅的巨鹰,晴川桥和长江大桥自然成就了它的左翅右膀,翱翔在广袤长空。</h3> <h3>  冬日的江水水势平缓,水位远远退落,留下百余米陡坡滩涂,顺着斜坡小心翼翼向下行进,滩涂尽头竟然是高约2米的“悬崖绝壁",松软的沙土令我不敢再向前越雷池半步,江水和沙滩就这样守护着各自的边线。可是两江交融处,却捕捉不到"泾渭分明"的那条分界线,天空有些阴沉,江水东流的尽头雾蒙蒙一片,分不清水,分不清天,尽显出水与水,水与岸,江与天的和谐一致。</h3> <h3>  放眼四望,在雪的映衬下,晴川桥的彩虹飞挂、长江大桥的灰色卧龙一点也不扎眼,汉口对岸的高楼鳞次栉比和武昌临江的城市天际线,一近一远也丝毫不显单调。</h3> <h3>  滩涂上的风很是凛冽,但我没感到寒意。此刻、此地,我尽是感受到城市的空旷,无疆的思绪随着风向四周扩散流动,无垠如原野,无限如宇宙,无极如梦幻,尽可虚无一回。</h3> <h3>  南岸嘴不是风景名胜,甚至连公园也算不上。它没有亭台楼阁,不见名称标识,甚至连大门都可以忽略,它有的只是江、水、岸、堤,还有野蛮生长的大树和小草,但它却像神一般的存在,头枕两江波涛静静地安睡在三镇托起的摇篮,漾出孩童纯真的微笑。  <br>  二龙托珠、城市之眼、长江之心……这是传统符号的解读;科布伦茨德国角、纽约曼哈顿、香港维多利亚湾……这是西洋视野的比附,但这些都不足以描述南岸嘴,它只是城市中央的"荒郊野外"。  <br>  好一处城市中央的"荒郊野外"!  </h3> <h3>  初识南岸嘴并没有感受到它的不凡,而是悲惨,只是那时我还称它为高公街。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夏季汛期,一同事住在高公街,因淹水被叫去帮忙搬家。三米宽的街巷,两旁杂乱高矮不一的私宅,齐大腿深的污水便是我对高公街最原始的印象。也难怪,否则怎么会有"晴川南岸嘴,十年九淹水"的宿命之说?一次次破堤水淹,街崩巷陷,直到1998年大洪水后宣告此地"不宜居",180亩土地全部任由大自然禀赋。 <br>  退出烟火风尘,任由南岸嘴野蛮生长,任风吹雪盖日晒雨淋,25年只长草、只长树、只长森木的本真。于是便有了今天这粗壮的梧桐,见缝插针的构树,以及叫不出名的青草无处不茵。 <br>  25年间自然也招来了不少觑觎,有开发商的高档别墅、文化谷、城市核心区……二十多轮规划下来还是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似乎任何一种规划都配不上这块荒野之地,生怕一朝失误千古遗憾。亚洲第一大河,与其第一大支流相拥,中国唯一,世界难觅,岂容轻易挥霍?    <br>  学会敬畏,谢绝简单被定义,宁愿暂且被忽略。于是就有了这个现代大都市中心最奢侈、最长久、最令人期待的留白,传承无字天书的华夏智慧,给未来一个巨大的悬念。  <br>  南岸嘴,近乎原生态的存在,等待属于自己的黎明时刻,让2023年初的这一场雪来提供证明吧!  </h3> <h3> 于2023年元月15月,农历小年夜</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