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奎星的思索

沉默是金

<p class="ql-block">  很多地方有奎星楼、奎星阁或奎星塔,虽说不是什么胜景,但小到乡韵古镇,大到都市园林,都曾在花红柳绿的环抱中依稀可见。</p><p class="ql-block"> 奎星楼里供奉的奎星面目狰狞,金身青面,头上还有两只犄角,仿佛是鬼的造型,他是儒士学子心目中主宰文章兴衰的神灵。“奎”通“魁”,对奎星的顶礼膜拜,心存敬畏,能让学子们平步青云、独占鳌头、官运亨通,乃至飞黄腾达。</p><p class="ql-block"> 据史料记载,中国商代就有祭祀奎星的礼仪。东汉末年,四川阆中即建有奎星楼。隋文帝时创办的科举制度,奎星楼阁在各地分布,莘莘学子们为博取功名,虔诚祈愿,以求奎星青睐。此后,每到“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奎星楼阁的修缮、重建更是大兴土木。</p><p class="ql-block">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能成为人上人是庶民百姓逆袭的通天之道,而一旦成为人上人,只不过是改变了自己过往的窘境,实质上是变成了攀附和依附权贵的奴隶,是跻身于压榨普通百姓的又一阶层。中国历史上的文人勤政说是祸国殃民并不过分,他们读的书,获取的知识是教化和被教化的理论。先秦诸之百家的各类学说,直至孔孟之道都充满了各种奴性思想的极致发挥,是蛊惑人心、欺骗人民、麻痹人民的精神鸦片。对奎星的敬畏和崇拜,表明文人内心爱恨纠结的复杂心理,侥幸、希翼、惶恐,实属自欺欺人的讽刺和欲盖弥彰的荒诞。</p><p class="ql-block"> 奎星作为一星宿,是自然界的个体存在。诚然,对星空的仰望是思想的遨游,把它视为神灵无可厚非,但用作教化愚人、教化弄人而非科学地进行思维探索是思想的悲哀。特别是将奎星与功利相结合,是“饮鸩止渴”而又“缘木求鱼”的无知和愚昧。</p><p class="ql-block"> 天意无常、天威难测,故弄玄虚的仕子们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态在动荡和平静中度过。中国在历朝历代的动荡时刻都是社会进步的台阶,但进入相对长久的稳定后必定是庸人政治,附弄风雅、歌功颂德成了司空见惯的常态。即便有居安思危的论调,那也是在放浪形骸后的无病呻吟。而在此时,统治者和被统治者需要一种平衡的心灵感应,那就是纯精神状态的、超自然性的刻意信奉或是虚无缥缈的道德信仰。对奎星的推崇同时满足了社会多个层面,尤其是底层社会的精神需要,由此引申的偶像、榜样、楷模也是用具般的异曲同工。唐玄宗逃难时和一农夫有段对话,唐玄宗道 : “我祖祖辈辈当皇帝,你祖祖辈辈当农民,这是我们的职业,是上天的安排。”农夫回应道 : “您们是日月星辰,我们是地上草芥,但日月星辰终有一天会坠落。您们无论在天空还是在地上,对我们芸芸众生都是灭顶之灾。”</p><p class="ql-block"> “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钉。神是天上人,人是地上神。”这首流传古今的童谣可能说明了一切。奎星或许能使你成为文曲星、新门阀,只是范进中举的丑态能让你“洗脸都能洗出半盆猪油”。</p><p class="ql-block"> &lt;合肥随笔&g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