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

大平

　　2022年11月20，坐标蕲春。全城封控，静态管理。学生在家网课。人们每天核酸。12月4日，全城解封。街道空旷，人迹罕至。随之雨后春笋般，这里羊羊，那里羊羊，人心惶惶。抢药抢口罩，囤菜屯粮。非必要不出门，出门口罩两层。进门酒精从头到脚喷，鞋底也不放过，千防万防。病毒弥漫飘散，防不胜防。一个接一个羊，一窝又一窝羊，势不可挡。迟早是迟早的事，愿迟些吧！12月底，有事要去黄冈。深知躲不过，那就回来以后羊，好吧？

　　12月25从黄冈回来，暖如初秋，丝毫没有冬的寒意。到家酒精喷，洗头洗澡洗衣服，做饭，休息，睡的很香。

26日自然醒，吃过早餐，扫扫捡捡后做饭。我会在小米辣和蒜末下锅飘出香味时菜下锅，那天的香气未闻到，直见蒜末焦黄赶忙下菜。我嘀咕了一下，这蒜还是那蒜，今日香味为何郁结不发。中饭忙空后，倒杯水，燃艾条，继续随手清理与收捡。房子小，小到每多一件物品就突增一倍拥挤，符合我清贫的特质。艾味香浓，那天没有，我望见艾烟袅袅……那一刻，意识到嗅觉不正常。喷酒精，没酒味。洗手液，没香味。嗅觉消失，这是阳了？傍晚时分，眼珠滚烫，眼皮冰凉，冰火两重天妙不可言。羊就羊吧，好在已从黄冈回来，好在放假了，好在无其他不适。晚上一如既往睡香甜。

27日清晨痛醒，天灵盖痛，脊椎痛，膝盖痛，胳膊痛，所有关节都痛。家里有备八宝粥果汁蔬菜水果，但支楞不起来，于是外卖，吃了继续躺。布洛芬缓解疼痛，38.5以上才能吃。我38都不够，低烧。低烧很舒服，到处暖烘烘。多年没烧，烧起感觉也好，烧烧正好提高自身防御系统战斗力。下午发作业，我挺起来，风中三个多小时，回来全身痛的更清醒，仍低烧。躺下痛更分明。是等上到38.5，还是不等，哪里都痛，手指关节尤其痛，每根神经都在抽痛。拆一颗布洛芬，审视良久。这颗下去是杀敌一千自毁八百还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似乎差不多。头顶炸裂，全身炸痛，服了吧，布洛芬。神奇，不到半小时，痛感减弱，昏昏沉沉睡到天亮。

接下来三天，日夜大多是躺，头重脚轻，虚汗淋淋，哪不舒服？哪都不舒服，不硬朗，不清醒，不精神。手背发裂发痒，起红疔子后整个手背肿成橘皮状，又硬又厚，一摸就刺痛。确实每到冬天，手指边侧会发细裂，洗洗刷刷会皮肤粗糙。转瞬明白这个病毒是高智商的，是会找寻的，它能找到你的伤痛残留和病痕残迹，并在那里快速变异攻击。同时我意识到多年的慢性咽炎定逃不过它的步步紧逼，愿自己能心平气和面对即将到来的兵慌马乱。

第六日白天没躺，开始咳嗽。咳的眩晕，眼冒星星，胸闷气短，憋气反胃……咳比痛还难。咳到怀疑人生，咳到担心断片。想起专家说病毒吃抗生素没用，还有坏作用，我就每日不断喝温水。连咳几天，每次咳都要咳出什么来，咳出鼓响，爆破音，气泡嗓，依然干咳，真怕把肺咳出来，也怕气管咳炸裂，我相信一定有人是咳死的。咳始之时，喉痛便取代全身痛，以点代面，化繁为简却简至要命。前期烧痛仅为前奏，咳嗽，喉痛，才是痛苦的开始。从没想到会如此简单粗暴迎对新冠，更没想到新冠会如此折磨灵魂，此翻浪潮裹袭我们终究无处可逃。

没有对症药，连花清瘟也没亲见过，抢购不到。灾难面前，什么有用什么无用，活着为了什么。病痛折磨中，思维不及平时乐观，偶尔某个瞬间会消极有怀疑，大多时刻平静体会病毒入侵的迫害。

第十天时，听从医生朋友建议，开始服用头孢和止咳药，喉部痛感随之减轻，人又开始每日蜗居的打扫与整理。但提不起气，使不出劲，不敢发力，元气大伤。拆个被套手脚无力，扛被子到阳台也炸汗，突然想到一个词，东亚病夫，难道这个状态就是？鸦片曾让国人沦为病夫，如今新冠让国人再次沦陷。这不是自然界的病毒，是生化武器，是反人类的设计，是人类清除计划的工具。总有一天，人要把人类玩玩，我等草民如同蝼蚁。

某天发现网上不再限购连花清瘟，于是满怀好奇和虔诚买两盒，收到仔细看成分和主治，怪不得会抢，字里行间都优秀。这几日陆续买到肠炎宁，阿莫西林和头孢。备药不为制造恐慌，更不幻想能幸免于难，而是为袭中后哪怕微微减缩痛苦的程度和周期也好。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病了没药可吃，无药可用。

依然咳，咳的声声入耳，咳的铿锵有力，咳的没完没了，咳的意难平，咳的心好烦。从京都念慈庵到急支，从盐酸氨溴索到甘草片，盐糖橙子水，冰糖炖雪梨，治不住，止不住，咳的气氛十足。直到朋友送来杏苏止咳，咳才频率减退，强度降低，痛感变弱。嗅觉依然神游于仙界忘了回归，味觉尚能尝咸辣，香的不香了。听力损失一半，与人面对面讲话，都觉得对方声音起码来自十米开外，成了名副其实的冇耳新冠。耳里一直有股气，嗡嗡回响，绵延不绝，阻碍声波传入。医生发小建议吃甲钴胺片，滋养神经，修复病毒损毁神经。我12日开始吃，15日嗅觉味觉耳鸣明显好转。感谢朋友们的帮助！

传闻第二波要来了，疲惫无奈。那么多的版本，草民能参演几次？我讨厌一波又一波，根本不想见。若能降龙十八掌，我定把它拍死沙滩上。人间若真有桃源该多好！就算有个桃花岛也好，一定练得久阴真经绝不碰葵花宝典。现实须面对，浪袭来投降无效，因为它缴枪也必杀。为了有力应对，我们要坚强，好好活着！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虽吃不香，没胃口，甚至吃了想吐，吃完要坐好久，但不吃哪有气力，怎去对抗风浪。虽睡不稳，常犯困。以前倒床就睡着的好睡眠再寻不见，现在半夜睡不着到两三点，即使睡着也是浅睡，中途莫名醒多次，那就早睡多休息。不要以为羊过很快恢复如初，其实后遗不少，后遗好长，焦虑有何用？原谅自己，时间静静而来，莫慌莫忙，一切终将释怀。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和情绪，其余的，待上天安排！疫情并未结束，也许这只是开始。

愿人间安康！愿生活正常！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所有人，祝您前程似锦，在尘世获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