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身边的那把 笤帚旮瘩

遵化华龙酒窖

　　每逢佳节必思亲，春节到了， 我又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母亲那慈祥的面孔和她身边的那把笤帚旮瘩。

大年三十那天，太阳一落山，全家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包饺子，我凑在面板前看着大人们包饺子。和大家一起分享着年三十儿的喜庆和快乐。

板柜上那盏自制的煤油灯，滋啦滋啦地蹦着微弱的小火花，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煤油清香味儿。 炕上的火盆，红红的炭火，照亮每个面带笑容的脸庞，给这个大家庭增加了几分温馨和感动。

　　这时，母亲身边就会放着一把笤帚旮瘩。“今天晚上谁都不许说不吉利的话，不许捏小面人儿，谁不听话就得挨笤帚旮瘩。”母亲指着那把笤帚旮瘩说。我们哥儿几个听了，都笑着回答说:“知道了妈，我们都说您爱听的话。”这时大姐指着我说：“就你那破嘴还会说好听的，我不信。”还别说，真让姐姐说对了，不一会儿我就偷了一块儿面，捏了一个四不像的小动物，放在火盆边儿上烤着，嘴里还时不时地溜达出一句不着边儿话，所以那天晚上我挨笤帚旮瘩最多。当然，母亲打我们时，笤帚旮瘩举的高落的慢。吓唬吓唬拉倒，舍不得真打。

　　那时因为没电视，又舍不得点灯熬油，包完饺子就吃年夜饭了。

年夜饭是面条和饺子煮在一起的饺子汤。当一盆热气腾腾的饺子汤端上桌时，我看到盆里飘上来的饺子皮说了声：“妈！饺子煮坏了，”我的话音刚落，一笤帚旮瘩落在了我屁股上，母亲说：“不许说饺子煮坏了，要说饺子煮挣了”。这一笤帚旮瘩，让我永远记住了母亲的话，每当过年看到煮坏了的饺子时，我都会嚷着说：“妈！饺子煮挣了！”听到我说的话，母亲开心的笑了。

　　吃完年夜饭。大人们收拾收拾就睡觉了。我们哥儿几个跑到大街上，想看看谁家放炮仗，就去看看热闹。很让我们失望，我们看到的是家家户户窗纸上透出的昏弱灯光和那漆黑冰冷的夜。邻村传来了稀稀拉拉的炮仗声，在天空上盘旋着，给这个本来应该热闹的夜晚，增加了几分凄凉与寂寞。我不禁打了几个冷颤。摸摸兜里那几个摔炮儿，想拿出来弄出点动静，想想还是等初一早上再玩吧。没趣儿的回家睡觉去了。

　　我经常想，要是现在那把笤帚旮瘩在我身旁。我情愿天天挨打，因为有母亲在，才有那把笤帚旮瘩在。

想想过去，老人家过年不让说不吉利的话，那是她们过怕了苦日子，也是对富裕生活的追求与向往。她没有能力改变当时的经济现状，让孩子们说些吉利的话，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母亲伺候着一大堆孩子，过着清贫的苦日子，不知熬到啥时候是个头儿。但她从来没在我们面前叫过苦。她们把那点甜都给我们，三十儿的年夜饭，说是吃的饺子面条汤，其实饺子都落了我们的碗里，面汤都让父母吃了。

我的父母已经走了多年，回想父母为抚养我们所付出的辛苦，心里总是火辣辣的难受，那是我一辈子也弥补不了的痛。我们为她们的付出太少了，等我们这群孩子们长大，有了富裕的生活，她们已经老了，老的让我们永远也看不到她们了。

只有祝她们在天堂过的幸福吧。愿天下的孩子们都孝敬父母，善待老人，她们才是我们的根。

文：华龙酒窖

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