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屋

孙云泉

<p class="ql-block">  在小时侯的记忆里冲山上的《石头屋》在我的脑海里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也可能是纯石头垒成,压在心底格外沉重。任凭乾坤岁月,风吹雨打都记忆犹新,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有句俗语叫"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先祖们祖祖辈辈靠山生活,整日里在山上劳作。种地,放牛、开山、开石、等。早晨带上干粮和工具上去就是一天,一至干到太阳落山天黑了才下山回家。</p><p class="ql-block"> 为了生活方便和身体的需求,他们用勤劳的双手把一块块石头垒成了石头屋。冬天遇到恶劣天气躲到里面挡风取暖,夏天也可以在里面躲辟雨水,它的屋顶是用博板石头代㬱瓦片,墙很厚。强烈的阳光根本晒不透,所以在里边吃饭休息非常凉块。</p><p class="ql-block"> 到了六十年代未七十年代初,山下村里其它富业己经兴起,再加上国家矿业己大规模建设,山上的石头产业逐渐削弱,有些石头屋大一点的石头都用小推车推到矿上盖了宿舍和车间厂房。在我十来岁时,也就是七十年代初,就只剩下三五座石头屋了。</p><p class="ql-block"> 我现在还清楚地记的 , 它们分别是围子里石屋、东山根石屋、西山根石屋和冲山顶结婚石屋。</p><p class="ql-block"> 在过去的岁月里,它们每座石屋和村上的人一起,共同度过了战火纷飞的年代,历劲苍桑,经受了风吹雨打,饱经风霜的艰难岁月,承载了它们的光荣使命。为百姓的生活,社会的发展,人类的进步,立下了不朽的功绩。</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 围子里石屋》,座落在冲山的东山上,在冲山阻击战中,国民党军队占领了冲山的西山。为了牵住国民党部队,八路军在东山筑起了城墙,老百姓叫围子,城墙外城墙里老百姓就叫围子外围子里。围子里的石头屋也就成了八路军的指挥所。东西两山头之间不足二华里,两军对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子弹从村庄上空飞过,敌机在屋顶上空盘旋。老百姓触目惊心,老人孩子都躲到了地窖里,青壮年组织了小分队,直贲东山,扒过山沟窜过树林,冒着枪林弹雨抬担架运伤员,送布鞋和干粮支援八路军。小时候经常听爷爷们讲述这些亲身经历,那时候不懂事的我们,也只能当故事来听听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石头屋旁边还有个山泉,小时放牛经常和小伙伴们到里边灌水喝,泉眼在石窝底很深,所以泉水很凉,夏天喝上几口很解渴过瘾,有时还会碰到蛇、山鸡、野兔和其他动物在里边喝水。听大人们讲,石头屋后面石窝茬的石缝里还有人的白骨,那是八路军假装撤退没来的及抬走就烂在那里了。 八路军一至从冲山把敌人引诱到了莱芜,进行了堵截。这就是在我国近代史上著名的《莱芜战役》,同时也是电影《红日》的原形。</span>在《中共淄博地方史》明确记载,1946年7月7日,鲁中军区“第九师二十六团三营在冲山(淄川西北)坚守8个多小时,打退敌人两个团的6次冲锋,荣获山东军区、鲁中军区授予的‘冲山阻击营’称号。这次战斗的指挥者是地地道道的淄博人,从黑铁山抗日武装起义部队走出来的将军——刘佐。</p><p class="ql-block">鲁中晨报记者采访了刘佐将军之子——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大校刘军。据刘军大校介绍,他的父亲当时所率部队就是从黑铁山走出去的,多是鲁中人民子弟兵。用这座山为这支部队命名,特别具有历史意义,也是这个营的巨大荣誉。"小口村村民90岁的孙志学告诉我,当年他的堂哥孙志坡曾经目睹我父亲进行战斗部署″。”刘军大校告诉记者……。</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到后来围子里边很少有人进去,就是白天进去也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所以这座围子里石屋我从来也没进去过。因为围子上每一块石头上都有英雄们的鲜血被风染,石头下面有埋葬着英烈们的躯体,他们为建立新中国,解放全人类,奔向共产主义,献出了宝贵年轻的生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 假设山上的泉水仍在流淌,我可捧一捧山泉水,端上一碗醇香的美酒。散向石屋,散向苍天和大地,为他们祈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愿英烈们的尸骨得到舒展,愿他们的灵魂也长眠安息吧!……永垂不朽 !!🙏🙏🙏</span></p> <p class="ql-block"> 《西山根石屋》,是我对它感情最深的一座石屋,也是离我们小口村最近的一座石屋。是小时候上山砍柴,割牛草,打猪草歇脚的地方,也是我和小伙伴们的俱乐部,经常在里边玩刷,还曾在里边喝过几次酒呢。</p><p class="ql-block"> 那时农村生活困难,小孩根本见不到钱,只好用上坟贪污的酒,要不然偷灌上爷爷们的零散酒。各自从家里拿点咸菜,烧上一包自己逮的蚂蚱,洛上几块菊花芽或槐花饼,几个伙伴一凑,摆上一石桌(一块大溥板石头)。最丰盛的一次是我拿了父亲两角钱的菜票,到岭子矿东风井买了五分钱一碗的白菜汤和一角钱两勺的大罗卜条,罗卜条里还掺着不少油渣块呢,吃起来觉着比家里做的菜好吃多了。那时酒的度数高,但都是纯粮食地爪干和高粮做的。一切淮备就绪,开始"猜权行令,剪子包衭锤″,几轮下来,还真有点醉意,趁着酒劲末退,到石屋后面那下满雨水的石窝里,洗上一会澡。折腾一番以后太阳就快落山了,再看看条筐里还空着,正事还没干。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急中生智,跑到生产队里的地瓜地里,揪上一筐地瓜秧,上面盖上一层猪草,挎回家应付公事。</p><p class="ql-block"> 哼!童年的时代真好,虽没有钱,但也没有忧愁和烦脑。虽有哭泣,但立马会笑。思想是纯洁无私,天真无邪,没有更多的私利进入,也没有大的舍求,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实意,真情实感。对每个人每件事都是交心又交底,所以少年时期的朋友是最值的信任,最有感情的。</p> <p class="ql-block">  《 东山根石屋》是离村子最远的一座石屋,石屋东面是三坌沟,沟对过就是地铺村的地界了。</p><p class="ql-block"> 小时在生产队里放天牛,到了石屋就和地铺村的放牛娃们会合,然后一块顺着三坌沟奔向山顶,山顶上有两个紧埃的小山头,山民们叫它《妈妈山》,((因两个小山丘象女人的脬房),过了《妈妈山》就到了山顶,山顶有一片小草滩平原。这个时候牛己经吃饱,开始休息。牛官们也拿出卷好的剪饼,有的卷上点菜,条件不好的直接拿几快罗卜咸菜,开始吃饭,吃饱喝足开始休息。</p><p class="ql-block"> 有精神调皮的伙伴,站在高高的山顶上,摇望着那蓝蓝的天空,嚎上几嗓子,五音虽然不全,但也有点带音符的韵味。这也算是一种心情的调解和情绪的释放吧。虽然没有鲜花和掌声,但最起码能把天上盘旋的老鹰吓飞,也能把正在休息的野兔赶跑。同时也观赏到川西的气壮山河,壮丽美景。真正体验一把"一览众山小"的感受。</p><p class="ql-block"> 牛官一职,虽然在生产队里是笫三劳动力(第一是能推车的男老力。第二是能挑扁担的妇女。第三就是半截子老头和半残疾人还有我们这些利用秋假和星期天争工分的半壮孩子。)可有时拄着放牛鞭,目视着十几头牛在吃草。好象一个将军在指挥着千军万马杀向草蔻的一刹那,想一想感觉也挺威武,挺自豪的。</p><p class="ql-block"> 记的有一次遇到了连阴天,十来天都在下雨,饲养院的储备草己吃光。当队长的六叔和负责饲养院的爷爷,只好带上我亲自把牛赶到东山根。头带着箒篱,上身披着草编的索衣,雨时大时小下个不停,秋天雨刮到身上凉溲溲的,再加秋风一吹更是难忍。爷爷和六叔只好商量,让我一人躲到石屋里避雨,他们俩任凭风雨垂打,以然跑来赶去坚守岗位。</p><p class="ql-block"> 外生产队的伙伴看到这一幕后,对我说:"这也就是你的亲爷爷和叔,若放到外人不太好办″。 的确,有句俗话说的好,"是亲三分相,是火热起灰″,亲情不是钱买的,差一点也不行。这话听起来是有点自私,可放到谁身上都一个样。</p><p class="ql-block"> 从人类基茵的进化,也许就有了这种自私,有了这种自私才有了一个个小团体的形成,有了一个个小团体,才组成了整个社会。社会有了这种负面的自私溂激,才激发起了人们的高度热情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干劲,形成了一种永恒的精神动力,才使我们的国家和社会通过设计师的智慧和社会的改革,有了飞速发展的今天。</p> <p class="ql-block">  冲山顶《结婚石屋》顾名词意,肯定于爱情婚姻有关。的确,从很小刚懂事就听村上人讲述着这一美丽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刚解放初起,村上有一老爷爷,结婚后妻子生下几个女儿。可天不作媒,妻子得了不冶冶症,撤手人寰。</p><p class="ql-block"> 本村又一老奶奶丈夫也因病去世,撇下几个未成人的儿子,一个单身女人家根本无力抚养起孩子,撑起这个家。</p><p class="ql-block"> 正巧他们两家的山地都在石屋旁,这是一种巧合,也是一种缘分。女人地里的大力气活硬汉主动帮忙,男人地里的细活妇人也细心帮忙照料,中午一块在石屋里吃饭,累了在石屋里休息。一来二去,你帮我我帮你,时间长了比此产生了一种感情,一种男女之间必须存在的共情。爱昧之心,人人皆有。 </p><p class="ql-block"> 两位中年恋人,他们摆脱了旧的世俗,打破了陈规烂距,顶住了闲言碎浯。接受了对方的请求,在石屋相爱了。</p><p class="ql-block"> 鸟儿在为他们唱歌,蝴蝶在为他们伴舞,花儿为他们欢呼。只有兔子和喇猬躲在石屋后面,偷听他们的窃窃私语。</p><p class="ql-block"> 山上的梨花开了,它接受了阳光的呵护和大自然的爱,也开始结果立子。</p><p class="ql-block"> 石屋成全了一对恋人,给成年人找到新了的归宿和敝风的港湾,给孩子找到了父爱,更有了母爱。</p><p class="ql-block"> 又给老爷爷重添一子,延续了香火。</p><p class="ql-block"> 有家就有爱,有爱的地方才能撑的起一个完美的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半个世纪,五十多年过去了。</p><p class="ql-block"> 蓦然回首,再回到阔别多年的老家,那些在梦里常梦见的伙伴们,有条件的跟随孩子去了县城。有的提前去见了马克思。留下的几个也都满脸邹纹,白发苍苍。 我只好坐东,座到一块聊天续旧。(几分口粮山地早己长满灌木杂草,六十岁以上企业看门都不敢用,没办法只好享受国家最低待遇,百元大钞馒饱度日) 外村的几个也似曾相识,但不敢相认。</p><p class="ql-block"> 是无情的岁月把他们摧老,是过度的体力劳动和繁忙的生活压力把他们变呆,是经济条件把他们的情商划掉,是社会的快速结构和发展把他们的记忆抺杀。</p><p class="ql-block"> 再次登上冲山顶,那几座石屋早己不见踪影,整个山坡面目全飞,层层梯田履盖到山顶,《妈妈山》也不知了去向。</p><p class="ql-block"> 山顶,镇政府建起了岭秀园,岭秀园西旁树起了一块《冲山阻击战纪念碑》。</p><p class="ql-block">……手扶着纪念碑的石栏杆,再一次摇望那蓝蓝的天空。再嚎一声吧,,也许过往能听的见。但不敢嚎,不敢嚎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不想嚎,不想嚎是没了那激情燃烧的劲头。 </p><p class="ql-block"> 只是思绪万千,孚想联篇。更多的是静静的沉默和思念。</p><p class="ql-block"> 再看一眼故乡的崇山後岭,再瞅一下梦中的"石头屋″但愿实景再现。啊!</p><p class="ql-block"> …… 时间都去那里了!</p><p class="ql-block"> " 可上久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鲨“,这个世界前方还能变个啥样? 通向何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