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字长文:《叙事散文——怀念岳母二三事》娓娓道来，如行云流水，勾勒了近四十年普通百姓的生活演变

作家：禮 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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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粉丝们的厚爱

年终岁首，老爹岳母得了新冠

10天前老爹病逝。我老伴摔伤

我与老伴因为重病，不能回去

我们特别想儿孙，1月7日凌晨

盼到儿孙。8日晨, 岳母却病逝

国難之际，老人纷纷殒命

禮鳴作品：美篇 第 1121 篇

美篇号码：2079637

海 南 🎬 ：2023ｰ02 篇

美篇粉丝：突破1.0万人

作品阅读：87万次

获得点赞：11.7万点

病故升天：2023年 1月 8日

摄影摄像：李 铭

制片编辑：李 铭（禮 鳴）

配 乐：怀 念（笛子独奏）

【叙事散文】

怀念岳母二三事

1月8日凌晨5时24分，岳母得新冠病逝，享年86岁。我的脑海像电影🎬一样，倒叙回放 ……



岳父岳母同龄，1937年出生在山东，都属牛。岳父瞿振山沂水县人，岳母杜红英高密县人，岳母大四个多月。他们跟随长辈闯关东落脚在哈尔滨道里区顾乡。18年前，68岁的岳父撒手人寰。他们相伴仅仅48年，还没有熬到金婚。岳父因肺癌家族，早早过世，安葬于哈尔滨大型墓地乾坤园的小型家族墓穴，预留岳母仙逝后的位置。

下面分享岳母如烟的往事……

干涉婚姻，我却不记恨她

瞿玉秋有两个姐姐，她是岳母的老姑娘。37年前的1986年1月19日，我们处对象。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瞿玉秋领我到她家。俗话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还可以引申出 “丑姑爷早晚要见岳父母”。这次是女朋友非正式邀请。何谓非正式？就是不以父母身份邀请，也不存在在她家吃饭。直白地说就是女方家长考察男方的单独见面 “考试” (即面试或面审)。倘若面试合格，女方父母和家人同意继续往来，否则强行干预，生生拆散两人。她家很简陋，墙角放三开门立柜、一张板床、一张立式折叠圆桌、一铺大火炕至少能睡四个人，室内很整洁。父亲和弟弟没在家。母亲审视我并询问家庭情况，其他没说什么，连杯开水都没看到，很不热情，流露出不好迹象。接着，被女朋友领到附近的二姐家，惴惴不安的心再次提升，二姐比她母亲温和些，没有说不友好的话，也没有不友好冷冰冰的表情。温和是素质也是礼貌，但不等于赞美和热情。这种结果令我很尴尬。我自知有三个问题：首先，1米81的大个子，体重仅有51公斤，就是瘦骨嶙峋，骨瘦如柴。瘦到什么程度——狼见了都要掉泪那种。其次，我肤色略黑。黑瘦黑瘦的，细胳膊细腿，大风都能刮走，骑自行车在高坡上骑不动，遇到大风则东倒西歪难以站稳。再次，我很有个性，有时候表现为桀骜不驯，不合群，高傲孤傲。总之这三个都是问题。女朋友接连几天失联，我上她家没在家。她母亲直面告诉我三句话：“第一，你们家是干部我们家是工人，我们孩子上你家不会受待见。地位低，担心会受气。第二，你瘦个啷叽的像个病秧子，结了婚我姑娘就得伺候你，我不能让老姑娘去遭这个罪。第三，我们家孩子的婚事自己无权做主，我们当家长的不同意！” 砰砰砰！开门见山，入木三分，一言中地。验证上次面试不合格，我顿时无语。带着一本挂历被拒。拒收的不是挂历，而是我本人，虽然我勉强求她把挂历留下，仍然讪不搭的尴尬退出。

我母亲是哈尔滨市量具仪器厂厂长，崔宇植副厂长调到女朋友单位哈尔滨市猎具厂任书记，是我们的介绍人。我去他家，他正在会客。我要了几张纸，一气呵成给女朋友写了七页纸一封信，既谈了要尊重母亲，又要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必要时可以借助组织和领导的帮助指导。同时对相识一个多月的了解互有好感，字里行间充满不舍，却没有一句埋怨她母亲的话。20岁开始，我年年应邀在道里区文化馆讲 “实用美术课”。我的硬笔书法包括铅笔、钢笔、蜡纸钢版字和粉笔，尤其行书飘逸流畅，看过的人无不好评。

第二天上午，瞿玉秋突然到我家，抿嘴儿乐的像一朵花，说：“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你写的信崔书记转给我了。崔书记说：我三个儿子都是大学生，但是没有赵厂长的儿子李铭学问高，能力强，他不仅是大学中文老师，还是个多才多艺的才子。写东西一气呵成，非常好，字写得也漂亮。我们厂级领导都特别佩服他。你如果离开他，这辈子再也找不着这样好的才子了。” 虽然崔书记颇有责怪，而瞿玉秋却高兴的不得了，认为终于遇到了可怡可心的人，匆匆忙忙去请假，高高兴兴到我家。我马上要外出，到福建省漳州和厦门参加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写作课》全国教师培训会，机会难得。她来看我，我并不抱希望。她真诚坚定不移地承诺说：“现在说第二件事。我的婚姻我做主，我妈说了不算，只要你同意，婚期由你定。” 没有客套话，没有虚伪，她发自内心地说：“一切的一切都按你的想法儿去做，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全听你的！” 这姑娘放弃主动权肯定是豁出去了，我当即止不住热泪盈眶，给她编造 “求婚激动流泪” 的话柄。

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教师培训只有三天，加上学习考察，以及往返用了20天。我建议女朋友两次看望我父母。她陪我母亲唠嗑，帮着干活。我不在家，她居然按我的建议去做，证明了我的话在她心中的分量。

闪婚后，岳母转变态度

我与瞿玉秋认识三个半月就结婚了，显然很仓促。不是怀了孕不得不结婚，我们都不太懂这些事情，是因为水到渠成。我已27周岁，属于大龄青年。当时大学生稀有，是白马王子，大学教师的地位就更高了。很快我们订婚，订婚后，成了未婚夫妻，关系处得一发不可收。从认识到结婚三个半月，刨除20天外出，实际仅有三个月，按照现在的流行说法就是闪婚，当时不知道这个概念。总之，时间和速度还是惊人的。

我们对于好多事情，诸如性行为一概不懂。结婚14个月后才有了宝贝儿子。

岳母开始不喜欢我骨瘦如柴黑瘦黑瘦的体格。婚后发现我有好多优点，第一，精打细算，会过日子。第二，做饭饭菜，得心应手。妻子不会做饭。第三，口才一流，很会挣钱。

由于被十多所学校同时聘请，按如今说法就是网红教师。因为时间紧，不可能满足每所学校邀请，我优先满足讲课费高的学校，明显提升家庭的生活质量，还有不菲的积蓄。

结婚即拥有日本三洋牌彩电、双门容声冰箱、双卡录音机。八十年代的中国彩电拥有量不足1%。哈尔滨统计局公报介绍，电冰箱户均拥有量仅占0.6％。双卡录音机也是奢侈品。我们的生活质量比较高。

岳母越来越看好我，为什么？还因为我情商高，在岳父母前尊重他们，看他们不空手，很快得到他们的认可。请注意，与公婆和岳父母相处，千万不要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你在父母面前任性，甚至放肆都可以挽回影响。对待公婆和岳父母，要挑选合适的词汇和方式，尤其不要辩论和犟嘴，否则就是犯傻缺心眼。一句话，对待长辈和领导，有眼力价会来事不会吃亏。回顾历史，我从未对长辈放肆、辩论和顶嘴。

岳母勤劳善良

岳母特别勤奋能干。院子里盖了新砖房。我内弟是独生子，15岁正上初中。岳父没有成年儿子，工作又忙。三个姑爷，大姑爷家在王岗郊区，借不上力。二姑爷在哈一百是中层干部，后来提升副总经理：三姑爷 (就是我) 忙的脚打后脑勺。好多事情岳父只能亲力亲为，岳母是好帮手。扒树皮捡黄豆吃苦耐劳。说话从不藏着掖着，表达真诚。我们每周回去一次，岳母每次做六菜一汤。岳父岳母，二女儿偕姑爷，三女儿偕姑爷，加上内弟。七个人六菜一汤，请注意八十年代已算奢侈，虽然菜肴质量没有多么高大上。

我父母是干部工薪偏高，家庭条件要好得多，但是生活质量却远没有达到六菜一汤的标准，母亲省吃俭用攒钱有瘾，我从小也没有这样环境，从这点也看出岳母对我们非常好。

岳母天天帮助岳父盖房子。岳母一米五十多的小个，在跳板上抹灰勾缝。看我们回去，着急做饭，一个箭步从一米八高的跳板上跳下来，她是急性子，健步如飞风风火火洗手做饭。勤奋、热情、积极、乐观，虽然文化低，不会刻意修饰，然而让人感觉接地气。我一周回去一次是必须的，因为平时也特别忙。

重大节日，譬如春节、元宵节、五一、仲秋节、十一，我在媳妇娘家做了13年饭，其他人给我打下手。我尽心尽力烹饪美味佳肴。家里的悉数全都到齐有12人，岳父岳母内弟，三个女儿三个女婿，还有每家一个孩子。我成了娘家节日的主厨。内弟比我小12岁，我40岁主动退位，内弟与媳妇结婚，主厨重任转给他们俩。

这十多年，岳母当然很高兴。有了帮手，做饭唠嗑更近。

岳母本家堂弟从山东过来看望她，跟我二连桥年龄相仿。岳母让他叫小舅。二连桥性格内敛，与小舅同龄，让我叫我小舅？干脆甭想！直接打道回府，晚饭也不过来吃，叫小舅是多么为难的一件事。我回去，岳母私下跟我商量叮嘱说：“刚才东安不叫小舅，你叫小舅啊，不用叫太多三声就行。” 我对小舅表现热情友好欢迎态度。一口一个小舅。岳母不好意思了，低声说行了行了，我让你叫三声，你怎么叫六声了？我说替二姐夫补上了。岳母非常高兴，因为我给了她面子。

给面子实际是情商高的表现。在中国，情商始终是处理一切关系的润滑剂。想获得利益和好评，没有情商寸步难行。

特别提醒，情商不仅靠语言，更要靠物资投入和细节。譬如说我给岳母家安装电话☎️。九十年代家庭电话尚未普及，安装电话亦是身份的象征。再譬如，内弟上大学，我赞助学费。生活好了，节日吃饭不必在家里，大多数我买单，二姨姐拿好酒。我在媳妇娘家的地位，与此肯定有关系，这就是投入和细节。没有物质投入的情商是虚情假意的代名词。

三大件的演变。70年代：手表自行车缝纫机。80年代：冰箱彩电洗衣机。90年代：电话机电脑录像机。我们家紧跟消费潮流。生活质量提前过上小康生活。

岳母引以为豪的是我们家。有人问，你四个孩子哪个过得最好？岳母喜不自禁喜上眉梢说：“老三家，三姑爷有本事！”

　　

我在媳妇娘家的地位

岳母有三个姑爷，与我关系最亲近。由于岳母的信任，我在媳妇娘家的地位非常高。内弟结婚，岳父母会亲家。三个闺女选择二女儿，三个姑爷选择我参加接待。内弟结婚，我被岳父母委派担任大执宾。全程调度安排婚礼。岳父母在饭店举行生日宴，我担任主持人。

总之，岳母信任我更欣赏我，私下里说着 “机密话”。岳父母重男轻女，三个女儿结婚出嫁，岳父母分别出资一百二百二百，也就是五百块钱打发了三个女儿。

内弟结婚，岳母向我透露惊天㊙️秘密：问我：“结婚给一套房子加上四万元，少不少？” 我顿时瞠目结舌。为啥岳母向我透露这件事？第一，绝对的信任。第二，我创家立业的本事超过大连桥和二连桥。九十年代，在哈尔滨拥有一套高档住房，在山东省威海拥有一套重点学区房和一部车。岳父母给内弟一套自建普通房子和四万元，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我对岳母的评价

岳母单纯直率，了解你，尤其是信任你，能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的那种。我婚前婚后她判若两人，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其实她对我没有不满意，对我的纤弱的体格担心罢了。岳母后来对我好，估计另有原因？结婚前我体重仅有51公斤，8年后，我的体重居然达到75公斤。脸色肤色也好看许多，甚至微微凸起了将军肚。

岳母的晚年生活

岳母的长辈都长寿，她父亲二叔三叔，寿龄都超过90多岁。岳母86岁寿龄也不算小。80多岁身边应该有人照顾。如果让三个姑娘和儿子轮番照顾，姑娘和儿子大都没有退休，轮流照顾不现实。最后姐弟几个商量，家里雇个保姆。岳母性格刚毅，先后雇了六个保姆各个藏奸耍滑一一被岳母勒令辞退。没有办法，姐弟四人商量给她选个养老院。起初私立养老院条件一般，但是毕竟能够保证就是按时吃饭，有人唠嗑。四年前，换了高档养老院，条件不错。可以满足五方面需求。第一、饭菜质量好。第二、住宿环境好。第三、医疗卫生有必要的保障。第四、相同的年龄段人群，便于沟通。第五、医护人员设备条件优越。倘若摔倒，大便不畅，轮椅，氧气瓶，血压测量等有专人照顾。所以说近四年在高档敬老院，岳母享受了生活的品质。应该说她是安度晚年的老人。走到另一个世界，和岳父在一起也是一种安慰。

疫情管控开放，老年人大面积染上新冠疾病。身边的老人诸如二连桥的老爹寿龄96岁，我老爹寿龄95岁。他们前后均在上年12月离世。

岳母也走了，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依依不舍。我们相处默契。我曾写过很多人物散文，篇幅基本是千字文，两千字的极少。这几天，我始终放不下岳母，准备写两千字的散文，写着写着初稿已经超过四千字，最后定稿五千字。五千字的人物散文只有岳母一人，专门悼念她老人家！

18年前岳父走了，如今岳母去天堂与岳父会合，宣告一代人的彻底终结。剩下只有回忆，生活从此寂寥 ……

 李 铭

2023月 1月10日

寂寥的心情是寂寞和寥落交织的悲戚境况或心情的意思。



跋

我不想写几百字的阴森压抑抽象的《祭文》，更不想写成数万字拖泥带水的《回忆录》，而是选择了既真实生动又可以让读者一气呵成阅读的《叙事散文》这种文体。

创作《怀念岳母二三事》有几方面考量。

首先，还原历史，真实可信。

不能因人亡故就特意拔高。叙述散文不要求情节铁宕起伏，倘若如此就可能被读者误以为是小说。

其次，行文流畅，表述通俗。

尽量考虑阅读效果。散文不是论文，不比苛求逻辑严谨。行文流畅便于阅读。

再次，核心人物，个性鲜明。

主人公的个性描述是叙事散文的灵魂。岳母的外向性格，直爽洒脱，朴实单纯，乐观豁达，不是通过点评得出，而是通过件件事情的叙述及人物语音流淌出来。是活生生的人物，而不是概念和标签。其他人物，譬如我和媳妇都是陪衬的辅助人物。陪衬人物是为了更好的烘托突出主人公。

最后，第一人称，立体亲切。

第一人称叙述的优点是能使读者产生真实、亲切的感觉。增加对事情对人物叙述的真实性，描述的一切是作者亲历的。



　 【李明 简介】

笔名：李铭、礼鸣、禮鳴。哈尔滨市作家协会终身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

民主党派九三学社黑龙江省科技委员会委员，连续四届出席九三学社中央“九三论坛”年会，荣获黑龙江省首席专家学者称号和证书。九三学社哈尔滨市委思想建设研究中心副主任，九三学社哈尔滨文教委员会副主委，九三学社哈尔滨职业学院委员会首任主委。

献血27次，总量突破10000CC，获哈尔滨市无偿献血终身荣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