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又是一年春来到</p><p class="ql-block"> 枝上柳絮漫天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都说洛阳人恋家,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屈指一算,还是有几次在外过年的经历,好歹翻翻日历,能记起最早的一次,四十年有余了…</p> <p class="ql-block">七十年代,放寒假去外地跟父亲一起过年,既兴奋,又忐忑。</p><p class="ql-block">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憧憬与无奈共存,一种无法复制的时代特色。</p> <p class="ql-block">那一年小学放寒假,老妈提前在火车票预售处把车票买好,全程两块四一张的车票,我拿到的硬纸板票上标注的是0.6元,当我知道有四分之一的火车票价,还是发生在1975年,准确的说是75年底,即将过年的时候。</p> <p class="ql-block">老妈是大夫,医院楼下不远就有火车票预售处。</p><p class="ql-block">知道有半价火车票的不稀奇,知道有四分之一车票的便少之又少了,在那个年代,除非你有优越的职业或是过得去的人缘。</p> <p class="ql-block">将十元钱装在衬衣口袋封住,然后带上两个烧饼两个煮好的鸡蛋,军用水壶斜挎在肩上,这就奔赴往洛阳东站方向走。</p><p class="ql-block">母亲会用英文在处方上写阿司匹林啥的,做饭不行,更不会做针线,她是看着姑姑把钱封在衣服里的。</p><p class="ql-block">姑姑边封边说:“两个多小时都到了,你爸在车站接你,到了听你爸的话,别给大人闯祸”!</p><p class="ql-block">当时在家时家里还有我的外婆,我跟外婆同屋。</p><p class="ql-block">外婆更不会做饭,也不会做针线,外婆是跨世纪过来的,有着一双精致的小脚。</p><p class="ql-block">我知道啥叫闯祸,但不明白问什么是给大人闯祸?闯祸不是惹起祸端给别人带来麻烦吗?</p> <p class="ql-block">洛阳东站冬天的候车室里,正中间硕大的铁皮火炉烧的通红,候车的旅客们的双手可以穿过围在火炉旁的围栏,尽可能的靠近炉子,有人用不锈钢饭盒热饭,有人穿起铁丝在烤红薯,在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个别老哥把鞋子脱下来直接在炉子边燎拨,丝丝的青烟裹挟着水蒸气升腾开来逐渐漂浮,仿佛有一种泰国香米蒸熟的气息在空中恣意弥漫,是那种粮食坏了的状态,后味还咸咸苦苦的~</p><p class="ql-block">候车室里没几个人戴口罩,也没有人感觉到污浊,候车的人们的脸被火炉炙的黑红黑红的,有人看报纸,有人读传奇故事。</p><p class="ql-block">与世无争、无精打采、若无其事是人们最基本的表情和状态。也只有候车室的广播和列车检票信息,偶尔会泛起波澜,引起人们的阵阵骚动。</p> <p class="ql-block">一路上除了新鲜就是热闹,列车徐徐停靠在站台时看到爸爸已经在车厢门口等候,由于是提前拿到了预售票后拍了电报的,拍电报通常都是半夜跟哥哥一起去青年宫下坡邮政局拍的,字少精炼,半夜后半价,单向收费,感觉比现在的移动、联通,厚道!</p> <p class="ql-block">爸爸是骑着自行车来车站的,三门峡火车站离市中心很近,公交车四站路。</p> <p class="ql-block">出了车站从高高的站台上走下来老爸用目光上下打量着我:走吧?!</p><p class="ql-block">我背着装的鼓鼓囊囊的书包斜挎着水壶不无兴奋的答到:好!</p><p class="ql-block">“饿不饿”?我爸问我。</p><p class="ql-block">“不饿,路上吃了鸡蛋,还有油旋儿,不饿!”</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坐在自行车🚲上我爸的身后一路下坡看着景致往市区走。</p><p class="ql-block">少顷,在路边一个人气很旺的大众浴池停下,理发、洗浴、暖暖身子骨。</p><p class="ql-block">至少也有半年多未见了,不知道为啥我爸话也不多,只是给我搓背时反复的搓我的脖子,边搓边说:“都脏成啥了?快成车轴了…”</p><p class="ql-block">我感觉有点夸张,所以不吭声,心想:数九寒天的,车轴凉哇哇的,我这是热的。</p> <p class="ql-block">父亲上班工作的单位是三门峡市豫剧团,就在市中心湖滨区工人文化宫院内,文化宫的北院是剧团办公地址也是剧团家属院,文化宫大院后面有十多户一门一窗的单间过渡房,我的父亲就住在其中的一间。在我来之前,和他同室的是剧团拉板胡的乐师,隔壁住的是从部队转业的团级政工干部,二野的,开国大将陈庚的兵,曾短期赴朝慰问过一线官兵。人很和气,姓党,在剧团当书记。</p> <p class="ql-block">我父亲工作的地方,家里人之前是没有人来过的,只是通过父母亲的书信往来以及每每父亲回家与我们团聚时口授的点点滴滴组成的片段和记忆。</p> <p class="ql-block">印象中父亲不会唱戏也不会乐器不知道父亲在剧团工作的具体岗位,怕尴尬,也不知道咋问,所以从来也没人张过口。</p><p class="ql-block">跟父亲单独在一起生活时经常看到他晚上在透明的塑料卷上写毛笔字,后来知道那是舞台演出时所要用到的字幕幻灯机。</p><p class="ql-block">一场戏有很多唱词,随着剧情的发展逐字逐句的投射在台口的墙壁上,后排以及楼上的观众均可以一目了然跟着哼唱几句。</p><p class="ql-block">某种意义上,字幕就是演出团体的一个文化门面,不仅反映着字幕书写者乃至剧团管理者的专业素养、文化水平,同时折射出一个文化艺术单位对于艺术本身的严谨程度和态度。</p><p class="ql-block">整出戏,字幕就像是其中无声的锣鼓,既要准确无误的延续投射,还要承上启下打在点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亲的字写得好,不容置疑,从小我就知道。</p> <p class="ql-block">隔壁住的党书记喜欢逗我玩,经常跟我找乐子开心,瞎喷——</p> <p class="ql-block">有人,就有故事,就有戏…</p> <p class="ql-block">我爸让我跟党书记叫伯伯,叫就叫吧,反正我爸爸身边走的近的伙计无论大小,我基本都叫伯!</p><p class="ql-block">是基本,而非全部。</p><p class="ql-block">党伯伯说:“你爸在咱们剧团是外交,很不简单!知道总理?知道陈毅不?”</p><p class="ql-block">党伯伯说这话时声音洪亮,丝毫没有避讳他人的意思而且充满自豪,他没有明确是外交“部长”?还是外交“官”?总之都要归他党书记统一指挥、领导和管理。</p><p class="ql-block">后来我拿历史人物尝试着能准确的对号入座,然后发现《霸王别姬》中剧院经理那坤比较对路,懂戏!有人脉!有能力!心胸开阔,见多识广,做起事来游刃有余,挥洒自如…</p><p class="ql-block">再后来发现这个分析是有道理的,因为我的姑姑告诉我咱们家解放前就有一个戏院,几乎所有来洛阳的名角都在咱的园子里打过开场炮,跟你爸都是朋友,到现在还有联系的,主要大家都被运动整怕了,到现在你爸还戴着帽子~~~</p> <p class="ql-block">外交无小事!</p><p class="ql-block">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p><p class="ql-block">咱是在这儿闲喷,其实剧团里的外交无非是见过世面能说会道的人在剧团外出演出以前打打前站,提前联系一下台口,联络安排剧团一众人员吃喝拉撒睡的工作人员。</p> <p class="ql-block">我和父亲同住在这间平房里,屋内非常简陋,床上撑着一年四季都不怎么拆洗的蚊帐,床头柜上放着平时作息生活离不开的闹钟和红宝书,床头柜靠窗,脚头是时刻不离视线的木箱子,箱子做的很精致,铁将军把门,四角装着金属打造的合页扣,看上去异常坚固。</p> <p class="ql-block">墙角摆放着一口水缸,案板顺势盖在水缸上头。旁边用砖块垒起了一个一米高的墩子,墩子上摆放着一具煤油炉,绿色的,干干净净的矗立在那儿,感觉没怎么使用没干过活。</p> <p class="ql-block">案板的旁边是个碗柜,打开碗柜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提盒,提盒的功能我一点都不陌生,家里也有,也是经常用过的。</p> <p class="ql-block">团部的院里也就是剧团办公的那个院子里是有食堂的,主要照顾那些单身汉和一帮子年轻演员的。</p><p class="ql-block">看来父亲的一居室兼餐厅是没怎么开火使用过的,一二十年了,就这么一个人过着,还戴着帽子。</p><p class="ql-block">其实啥帽子不帽子的,那年月,只要是成份高,又不懂得应该往右走还是往左走,见了领导又不会阿谀奉承主动巴结的主儿,大多都被戴了帽子,灰色的,灰不溜秋!</p> <p class="ql-block">“进大门时路边那家国营饭点你看见没有?”</p><p class="ql-block">父亲问我。</p><p class="ql-block">“看见了吖!”我说。</p> <p class="ql-block">“明天早上起来早点,他们店里六点半就上班了。明天早上当班的师傅姓吴,你就说你姓冯,端锅汤,咱屋里还有馍。记住跟站锅盛汤的吴师傅说,让他下午来拿票就行了”,父亲从碗柜里把提盒拎出来递给我,捎带手掏出两毛钱放在桌上看着我。</p><p class="ql-block">我说:“昂!”</p><p class="ql-block">“端锅牛肉汤回来,吃不完中午下面,你妈写信说你好吃面条”,这是老爸进一步给我布置工作。</p><p class="ql-block">当时我心里在想,啥好吃面条不好吃面条的,我喜欢吃葱爆海参烧带鱼红烧肉豉汁排骨配米饭,关键是谁给我做?</p><p class="ql-block">忍忍吧,忍了十几年了都,现在跟自己的亲爹发这种牢骚岂不有些信球?</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一大早我拎着提盒便进了那家国营饭店,掀开棉门帘那一瞬扑鼻而来的牛肉和葱花窜起的香味顿时拿住了我,三门峡也有这熟悉的味道?</p><p class="ql-block">站在汤锅边的师傅看着我,我连忙拿出那两毛钱递上汤锅,镇定自若的跟盛汤的师傅说:“吴师傅好!我姓冯,下午去拿票。”</p> <p class="ql-block">吴师傅接住锅抓了两大把肉扔进锅里,盛完汤后用镊子夹住我递过来的两毛钱往汤锅边的木盒子里一撂顺势又夹起一张五毛的票子传递给我:“我五点去取票,赶紧走吧,招汤凉了~”</p><p class="ql-block">我端着汤回去,把经过原原本本跟父亲一说,感觉他是不经意地在听,听到最后还有一个意外动作:眉头紧锁🔒!</p><p class="ql-block">下午五点,文化宫的大门口,我看到两人在接头,我父亲从兜里掏出了当晚演出的招待戏票,仿佛口中还有些埋怨:五点🕔来就五点来,孩子家,知道多了不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原本认为这是一次外交体验,却被扼杀在摇篮,有首歌是怎么唱的——还没有开始,就匆匆结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个盛汤的提盒我再也没有拎过,只是偶尔的一个时机,父亲告诉我:吴师傅老家也是洛阳的,从小在东关长大,支援三门峡建设年轻时就来这儿工作了,他好看戏。</p><p class="ql-block">也难怪,不好看戏看啥?天一黑拉灯睡觉,没有什么娱乐,日子过的很单调,你想拢人打个小牌,有人告你赌博!</p> <p class="ql-block">那时他们剧团演的戏,是《磐石湾》,移植的上海京剧团的现代革命京剧。描写的是东南沿海渔港磐石湾歼灭偷登特务的激烈战斗戏。剧中有渔船有海景有军舰,虽不是八个样板戏,却很洋气。</p><p class="ql-block">晚上开戏后我总是窜到舞台前椭圆形的乐池里,乐队由于增加了洋乐和管乐在下面乐池里操作稍显局促就把整个乐队安置在舞台的下场门的一侧,而乐池则顺势改变了其功能,成了控制灯光和音响的工作场所。</p> <p class="ql-block">一个扮演匪兵的群众演员是从练习队里提拔上来的刚刚入伙,歪戴个帽子脸上胡乱一漫一句台词也没有每每客串着同一个环节在舞台上斜挎个枪就那样傻傻的站着。时间久了跟我也混熟了,时不时的在台上跟乐池里的我挤鼻子弄眼的耍捣蛋搞笑,可能是太无聊了我在这个桥段同样也是回应着他跟他一起装孬。</p> <p class="ql-block">有一次有点过份差点误场,因为随着剧情的发展其他的匪兵都从下场门窜了这老哥还原地不动与乐池里的我四目对视放电充分交流。</p><p class="ql-block">我还是懂点戏的,我一看情况不妙又不能从乐池里探着头喊他下去于是用了一个极其明显的动作脖子一缩类似跟台上的老哥发出了紧急警报…</p><p class="ql-block">台上空空如也,锣鼓点已停,那种寂静是时空停摆了的节奏,台上的老哥终于也迷了过来,左右一喵,接着一个楦头,左腿一钩,右腿一翘,上身的云手落停,仿佛剧中设置好的专业跟着队伍收尾放哨的。</p><p class="ql-block">这老哥也算是机智救场,看来这个老哥也是懂戏的,素质挺高。</p> <p class="ql-block">大家伙都是业内人,团里面绘声绘色的传的很快,我爸知道了。</p><p class="ql-block">为这事我爸冷落我了好几天,但他并没打我,也从来不打我。不知道为啥,是不是因为从小也没咋管过我?</p><p class="ql-block">不像我妈,伸手拍住头抬手即锁喉稀里哗啦的那叫一个——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我爸非常严肃的跟我说:你这孩子!可不敢!!</p><p class="ql-block">台下坐着文化局的干部宣传部的领导,出了问题就是舞台事故甚至是政治事故!!!</p><p class="ql-block">谁也担不了责!</p><p class="ql-block">“嗯!知道了爸!放心吧,以后不会了~”</p> <p class="ql-block">再说说隔壁的党书记,党家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p><p class="ql-block">男孩子比我大半岁,叫党帅。</p><p class="ql-block">帅不帅不说,经常挨打倒是真的,圣球能!之前在军区大院住时就常常挨揍,属于挨打猫,记吃不记打那种。打也打了,圣蛋劲不改,一如既往戴个军帽手里拎着根皮带领着一帮子小孩在院子里立正!稍息!张口缴枪不杀!闭口老子他妈滴!天天跟真的一样吹哨集合,吆五喝六的。</p><p class="ql-block">后来他爸认为党帅这孩子是魔怔了,自封司令!比他爸这个书记比剧团团长都大!</p> <p class="ql-block">他率领的均是院子里单纯的职工以及普通工作人员的子弟,他依照自己的好恶以及生活阅历把这些个孩子们封为军长、政委、参谋长、师长、旅长之类的,他是司令!总之每一个官职都比他爹大,也没经过军委考察和报备仅有党帅一个人直接任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党书记不喜欢党帅,党书记非常反感党帅跟着团里的造反派走的太近却从来也不曾明说。他觉得党帅像他妈的多,自负,任性,多疑,不听说~</p><p class="ql-block">党帅也不喜欢他爹,尤其是看到他爹单独跟我聊天时气不打一出来,两眼冒火,怒火中烧~</p><p class="ql-block">奇了怪了,无冤无仇的。</p> <p class="ql-block">一天,一大早我父亲在窗外喊我,因为自行车锁被铜丝堵住,无法打开~</p> <p class="ql-block">我清晰的记得头天晚上是我骑着车子回来,把车子停好后锁在院子里的。</p><p class="ql-block">我忽然觉得后脖子发凉,因为我昨夜依稀看到过窗外极速晃过的身影,对!是党帅!戴了个军帽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孩子!</p><p class="ql-block">真他妈的!</p> <p class="ql-block">当我把我的感受说给我爸时想不到他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p><p class="ql-block">由于急于外出办事,他只是暗自笑了笑说了句:我去北院借辆车子,你先回屋去吧。</p> <p class="ql-block">山水有相逢,斗转星移。</p> <p class="ql-block">斜坡房顶上传来了孩子们嬉戏的笑声,束着武装带扛着红缨枪匍匐在绛红色机瓦上的三军将士们,一副冲锋陷阵,杀敌向前的英勇姿态。我辈瞬间被感染,急于登顶与官兵们协同作战。</p><p class="ql-block">我绕着房子转悠,终于在房子的侧面发现了架起的一个梯子,当放开手脚移步向前时房子的顶端一个人头在晃悠,黄参谋!对!正是党帅的手下,黄参谋!</p><p class="ql-block">斜坡房顶的上端,黄参谋一副不屑的神情用手把控着梯子:“不准上!不准上!下去!快下去!”</p> <p class="ql-block">这是一次准军事行动!非请莫入!非请莫入!</p> <p class="ql-block">紧接着我听到了房顶上党帅得意的声音——“大白脸,一只眼;不会说话会叫唤!”</p><p class="ql-block">几乎与此同时,砖头瓦罐从对面砸过来掠过头顶,伴随着“抓流氓啊抓流氓!”惊悚的喊叫声,瞬间我的思路被拉回现实。很快我就眯瞪了过来,因为房顶的另一端视线所及的区域是个露天的厕所,镶嵌在坑边聊以遮羞的桑树冬天里窟窟窿窿斑斑驳驳的。</p> <p class="ql-block">我灵机一动,此时不是登梯而是把靠在墙上的梯子抽将出来顺到地上的最佳时机。我把梯子一抽,刚刚抬头仅仅看见的只是一个黄参谋,这会儿一个个小脑袋冒出,我操——12345,上山打老虎!</p><p class="ql-block">“快!梯子,梯子。放我们下去!放我们下去!”这是党司令的声音,声嘶力竭的,一点也不存气。</p><p class="ql-block">桑树下乱了阵脚的坤角草草的提起了行囊已经从梯子旁的拐角处绕过来,她分明已经看清了党司令一众的嘴脸,扭脸愤然而去,临走扔下一句:“MLGB!不要脸的东西!”</p> <p class="ql-block">第二天党书记找我谈话,直截了当的说:“来,孩子!伯伯只问你三个问题。”</p><p class="ql-block">“1.你为什么没有上去?”</p><p class="ql-block">“黄参谋架着梯子在房顶上面吐痰,不让上去。”</p><p class="ql-block">“2.梯子是不是你搬走的?”</p><p class="ql-block">“是!”</p><p class="ql-block">“3.为什么搬梯子?”</p><p class="ql-block">“听到有人喊抓流氓,与坏人坏事作斗争,伸张正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党书记怒气冲天回到家里把门一摔,一巴掌响声过后我听见党书记仿佛对党司令说:“你他妈差的远了,你就是个信球!傻博医!”</p> <p class="ql-block">想不到从来也没有过与党司令直接交手接触,倒是与党书记一来二去成为了知己。</p><p class="ql-block">党指挥枪!确实是真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说来也是咄咄怪事,党伯伯明明知道我跟他孩子不对付,却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俩的关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倒是党伯伯跟我爸的关系,感觉若即若离的一直很一般,搞不懂能有啥顾虑?</p><p class="ql-block">自始自终,党伯伯见到我总是和颜悦色,笑眯眯的。</p><p class="ql-block">一段时期以来,我跟党伯伯俩一直还保持着联系。</p> <p class="ql-block">记得参加工作以后在九十年代初期我曾去三门峡看过他,党伯伯行动已经不便脑子倒还清晰。</p> <p class="ql-block">他喜欢跟我侃大山,属于忘年交无边界谈天说地那一类的,真的在我父亲面前或者有过去的同事,他便三缄其口,宁可瞬间把心灵的窗口闸住,不是不愿意多说,而是不对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经常主动跟我开玩笑。</p><p class="ql-block">他用颤巍巍的声音逗我,记不记得偷吃你爸箱子里的麦乳精?</p><p class="ql-block">哈哈哈哈,哈哈!</p><p class="ql-block">我俩同时笑了起来,四目相对笑得流出了眼泪,后面的彩蛋便是党伯伯还笑得流出了鼻子~</p><p class="ql-block">那一年我终于忍不住偷偷打开了脚头精致的柜子,里面放着【红楼梦】【金瓶梅】还有【水浒】这些个当年的禁书。</p><p class="ql-block">箱子里收藏还有几瓶“竹叶青”“汾酒”“西凤”,让我眼睛一亮的要数那罐上海产的麦乳精了,正当我跪在床上把柜子掀开用勺子挖着吃那罐麦乳精时,父亲开门从外面开门进来,党伯伯跟他俩人一路。</p><p class="ql-block">我听到门响后下意识地做贼一样一大勺麦乳精往嘴里捅,他俩进来后看明白了缘由后党伯伯问我:“好吃吧?”</p><p class="ql-block">“嗯~我说,一口塞的太多了,沾牙!苦…”</p> <p class="ql-block">我知道党伯伯二野出身,开玩笑的问他:“七大的时候陈庚是个中候补,为此陈庚司令员曾问过毛主席啥叫候补?这事儿,你在老首长那儿听说过没有?”</p><p class="ql-block">“没有!没有!不是谁都轻易能跟陈司令员说上话的,根本都够不着!”</p> <p class="ql-block">我说我知道,你想不想听党伯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为延安最“有故事”的大将,陈庚的传奇事迹可以说是数不胜数。</p><p class="ql-block">在那个艰苦卓绝的革命年代,陈庚用自己的幽默和风趣给大家阴霾的生活里洒下了一丝一丝的阳光,从而也从不同层面鼓舞了大家革命的斗志!</p><p class="ql-block">毛主席曾这样说道:只要有陈庚在,再艰苦也不会寂寞。</p><p class="ql-block">可见陈庚与主席非同一般的关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中共七大陈庚被选为中央候补委员后曾拍着主席的肩膀问主席,啥叫候补?</p><p class="ql-block">据说当时主席觉得是自己人,也并没有见外,只是当时也没有回答陈庚。</p><p class="ql-block">后来一位老革命说:屁股眼子插人参,就叫候(后)补。</p><p class="ql-block">这句话传到了主席耳朵里,把主席笑得肚子疼,然后还问这件事情陈庚知道不知道?</p><p class="ql-block">老革命说:估计知道也会装着不知道…!</p><p class="ql-block">主席接着又笑道:这么子事也不合适与陈庚当面沟通交流嗮。</p> <p class="ql-block">党伯伯坐在沙发上听我侃完以后笑憨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直接用手往脸上蔓,前仰后合的像个老小孩儿,哈哈哈!哈哈哈!</p><p class="ql-block">我信!我信!这事儿说不定还真的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空了常来啊!</p><p class="ql-block">别慌着走!别慌着走!</p> <p class="ql-block">二十多年了,父亲和党伯伯们早已作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暖风轻扬桃花红,</p><p class="ql-block">往事萦绕在今朝。</p> <p class="ql-block">人活一世,万事随缘。</p><p class="ql-block">别透支你的信用,它是你做人的根本;</p><p class="ql-block">别透支你的亲情,它是你最真的支撑;</p><p class="ql-block">别透支你的友情,它是你无助时的依靠;</p><p class="ql-block">别透支你的健康,它是你一切奋斗向前的主力。</p><p class="ql-block"> 有人,因为你的一点好,就原谅你所有的错,那要特别珍惜。</p><p class="ql-block"> 也有人,因为你的一点错,而忘记你所有的好!</p><p class="ql-block"> 所以,要时刻修正自己,以爱之心做事,以感恩之心做人。</p> <p class="ql-block">只要有机会往西走,往西安方面去,若是时间允许,我尽可能的规划出时间经三门峡逗留~</p> <p class="ql-block">闺女曾问我,那里到底还有没有亲人和朋友?</p><p class="ql-block">我说:有!</p><p class="ql-block">一直都在!!不曾远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