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起

向红

　　昨天准备去给舅舅送年节礼，没想到他已经回到乡下去了。给大姐打电话：姐，我觉得舅舅做的虾子比你做的好吃，明天我买些回来我们姐妹三个一起去舅舅家让他做到吃呗？

姐：可以啊，过两天我就忙了。

过一会儿又去电话：姐，干脆把爸妈也带上。

姐：那好，莫跟舅舅说我们要去，不然他又急不过，准备这准备那的。我在家把菜都炖好备好，明天直接握罐子带到去，给舅舅一个惊喜。

突然觉得好兴奋，挂完电话我竟然在家手舞足蹈起来，晚上半天睡不着，一早四点多就醒了，很是期待。在我的印象中，我们一家五人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去过舅舅家。小时候拜年我们姐妹三个是初二去，父亲初二要去他的舅舅家于是就初三的去，而母亲则一直要待在家里招待客人，到了初六就要开张出摊做生意更是没了时间。后来我们姐妹三个成家了，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就只能就自己的时间管年里年外去一下。

今年做的第一个福桶就先送给舅舅啦。

我先来尝尝舅舅烧的虾子

　　姐弟情深。母亲一直心疼这个比她小十几岁的弟弟，是那种到县城来可以不来我家但一定要去看下她的弟弟的让人嫉妒的偏爱。而舅舅对这个姐姐也是特别真心，是那种挣了一百元能拿出九十元招待姐姐姐夫的真诚。今天在舅舅的泪眼婆娑中终于知道了：是母亲用自己的劳动帮助外婆把舅舅从六个月开始喂养大的，而母亲这个以前家境甚优的聪慧的长公主，因为划分阶级导致读书到六年级就被迫辍学，这是舅舅心中的痛。

旧屋换新颜。

和父亲一起到处转转，这里到处留下过他年轻时砍柴和劳动的足记。

　　在屋后的废墟里捡到两个坛子回去种花。

小时候就一直觉得戴家塘是个小巧玲珑的风水宝地，四周环山围绕，一条小溪在村边的山脚下流动，给这个小山村带来一份灵动。女人们在岸边伸出的高低不一的石板上洗衣服，大声说笑；男人们挑着水桶到溪边的井里挑水，免不了要跟女人们调侃几句，但要讲辈分礼节的，本塆姑娘及长辈是不能随便开玩笑的，最是爱跟一些嫂子们说笑，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小溪边。戴家塘湾子不大但男子都是高大挺拔俊俏，女子漂亮。听说当年母亲结婚的时候是参加整个檀树岗的集体婚礼，别人都说戴家塘的两位长辫子姑娘最漂亮。而父亲不管是对母亲还是娘家人都很好，每年都会把外公外婆接来住好几个月，甚至连湾的人来上街都会请到家里吃饭。母亲对奶奶也很孝顺，特别是在奶奶失明的几年里每天吃喝洗送到手里，以至于奶奶去世时姑姑跪谢母亲对奶奶的照顾。

　　听说老姑娘回了，饭后塆的舅舅、舅娘们也来坐哈。

　　小时候放假就喜欢坐在舅舅自行车前面的横杠上来到戴家塘，早晨听着舅舅担着挑水桶“嘎吱嘎吱”的声音，还有外婆特有喂鸡的“呵斥呵斥”声，夹杂着外公的咳嗽声。而我常躲在在外婆黑黢黢的房间里，翻那个我永远觉得神秘的精致梳妆台，当然还有糖罐子。

当我们突然发现这些记忆无比珍贵时，我这个最小的外外已年过四十。国家新冠政策的调整，让我们恐慌。所以在他们都很康健时，放下所有的忙碌，带上亲人去与最珍贵的亲情和回忆聚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