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最近有些心思重了,心绪万千。有时候真想自己的感官别那么敏锐,做个粗人也挺好。</p><p class="ql-block">21年三月份开始,常州陆续的封城,解封。到年末,却真的中了,头晕发烧乏力,感觉冷。歇了一周,慢慢的好起来了。</p><p class="ql-block">一些中年人倒没什么反应,基本烧个半天就结束了。</p><p class="ql-block">二十几岁,可能还算小孩子吧。确实是小孩子。</p><p class="ql-block">好就是了,了就是好,不了便不好。人的大脑真正发育成熟,也就是一甲子六十年,也就是成熟了,该入土了。</p><p class="ql-block">跟上年纪的人聊天,会让人感觉很舒服。会照顾你的情绪,你的欲望,你的立场。</p><p class="ql-block">但是跟同龄人交流,我是真的有点怯的。一来他们真的敢掀桌子。二来遇到十万个为什么或者小朋友,感觉也聊不来。</p><p class="ql-block">遇到小朋友是真的难搞,投入产出完全不对等。陪人成长是世上最伟大也最难的事情。</p><p class="ql-block">但我更倾向于让小朋友去一边玩泥巴。</p><p class="ql-block">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都要找正经的人,带着纯粹的目的,做正经的事。</p><p class="ql-block">并不需要犹犹豫豫的人,那样沉没成本会很大,越往后越难受。</p><p class="ql-block">叔本华说,年轻时听到幸福近了,往往很开心,年纪大了听到幸福近了,往往很害怕。</p><p class="ql-block">是的,害怕幸福不来,又害怕幸福乱来。来了之后,也并不能维持多久,绚烂至极,也需要咀嚼平淡。</p><p class="ql-block">按照数学期望来说,那么就不如不要抱有期待。</p><p class="ql-block">事实上,无论是哪个教的教主,都是这么干的。</p><p class="ql-block">使自己的身心处在一个稳定的闭环,不被外界的声色所触动。这叫,心能转物,则同如来。</p><p class="ql-block">我有两个我,一个是本觉,一个是尘念。本觉本明,本无所得,本来无一物,万法皆空。尘念一刹八万四千念,习气成瀑流。</p><p class="ql-block">我与我相处的很好,我们是自洽的,也是不自洽的。</p><p class="ql-block">尘念有时调皮,喜欢声色犬马。</p><p class="ql-block">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放下,那么成佛不是很容易吗?如果成佛很容易,谁还何苦在人间兜兜转转?</p><p class="ql-block">南怀瑾说,年轻人不要碰佛学和易经。</p><p class="ql-block">佛学,沉没成本很高。</p><p class="ql-block">往深了学,学成了就是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明心见性,无为无不为。要是半吊子的学,那就是浑浑噩噩的老实人,也就是一个废人。</p><p class="ql-block">所以没有坚定意志和伟大志向的,不如不学。</p><p class="ql-block">王阳明在十几岁时,众人问他的志向,他父亲是科举状元,但他回答,科举事小,成圣贤事大。</p><p class="ql-block">但成为圣贤又能怎么样呢?如来晚年,释迦族被琉璃王灭族,王阳明除了灭灭山中贼,也救不了大明朝。圣人回归本觉,独善其身,不掺和世间的因果,其实百无一用。</p><p class="ql-block">梁武帝委身佛寺,大臣数次用赎金赎回来,荒谬至极。南梁焉有不亡之理?</p><p class="ql-block">故孔夫子说道,子不语怪力乱神。</p><p class="ql-block">做人,就好好做人。别想太多。</p><p class="ql-block">做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p><p class="ql-block">我记得我问过我爹,我就想做个普通人不行吗?我厌倦了竞争,厌倦了攀比。</p><p class="ql-block">我爹说,即便是普通人,也是得付出所有的力气,才能勉强生存的。</p><p class="ql-block">人类作为食物链的顶尖掠食者,人类的天敌就是人类自己。</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刨根问底,翻历史的源头。</p><p class="ql-block">一般来说,大一统王朝初期休生养息,大概几十年以后,开始搞小动作,各种捞钱,后期官僚尾大不掉,阶层固化。</p><p class="ql-block">再后来,百姓就由于不可抗力和较差的储蓄基础,揭竿而起。</p><p class="ql-block">当中央集权弱的时候,各地就会出现小的王国,听调不听宣。</p><p class="ql-block">东周末年,周天子势微,无力调停诸侯国之间的战乱。周朝也就此灭亡,战国七雄彼此战乱不休。</p><p class="ql-block">最终秦国据崤函之固,商君之变,大力发展耕战,对六国连削带打,逐渐灭掉六国。</p><p class="ql-block">在商君的思想主张里,商人要抑制,商人仅是投机倒把的,油嘴滑舌之徒,人人都去经商,就没有人种地或者打仗。</p><p class="ql-block">学问是要抑制的,百姓有学问就会变得聪明,变得聪明就会到处跑,成为流民,要限制文化传播,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p><p class="ql-block">雇佣关系是要抑制的,有雇佣,那么有钱人就可以不种地不劳动,农民也可以不种地去干别的营生。</p><p class="ql-block">要提高赋税,重用刑罚,慎用赏赐,使得百姓心甘情愿为国家效力。</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就是凭借着这一套方法论,秦国的百姓成为了二极管,不是种地就是打仗,秦国也变成了调度能力最强大的一个国家。</p><p class="ql-block">但是秦国取了天下,并未及时休养生息,这是它的失误的地方,结果二世而亡。</p><p class="ql-block">后来几年之内,西楚霸王平定三秦之地,与刘邦约分关中,分封诸侯,自归彭城。这也是顶层设计的不合理,周朝因分封而亡,秦朝以暴政而毙。</p><p class="ql-block">刘邦在数年内,领着韩信,从三秦之地杀到彭城,与项羽垓下决战。老实说,领袖的能力并不在于武力,而是在于调度能力,刘邦有人才可以用,有杠杆可以借力,韩信是百年不遇的帅才,张良是政治贵族,萧何是家乡的可靠的老人。但是项羽放跑韩信,与范增反目,使自己孤立,这就不成熟了。</p><p class="ql-block">刘邦在建立西汉之初,采取了和稀泥的做法,封邦建国,两种制度糅合。同时,与民休养,收买人心。后来异姓王反叛,刘邦平定完所有异姓王之后,自己也就去世了。</p><p class="ql-block">再后来,西汉中央朝廷式微,土地兼并加剧,地方财富集中,又开始出现小小的国家,开始听调不听宣。基本上到了这一步,中央也是无力去调度地方,也再无力去改革削弱。基本上就是等死。</p><p class="ql-block">封建王朝的改革,主要就是革地方地主的命,削弱地方的势力,如张居正改革,雍正改革。</p><p class="ql-block">操之过急,容易动摇国本,不改革就是慢性自杀。只能是温水煮青蛙,一点点连削带打,调和折中。</p><p class="ql-block">朝代初建,那势力最强的肯定是中央朝廷,因为扫除了各地的军阀,扫完军阀顺带把骄兵悍将一并扫完。但是经历了一百年两百年的经营,地方势力互相扶持,盘根错节,把持政治,经济,军事,其实地方势力在不断膨胀,中央势力在不断缩水,因为是存量竞争了,也没有开新的基本盘。</p><p class="ql-block">就像如今的江苏,南京名义上是首府,苏锡常不认账,苏州下面,各个区也不认苏州,各搞各的算盘。所以,南京费劲心机提升首位度,开大学,招商引资,吸收世界五百强企业。</p><p class="ql-block">皇帝是世袭的嫡子,虽然也有宫廷斗争,但是上岗几率很大。但是官员则是通过竞争,或世袭或举荐或科举,同时互相提拔,照顾,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p><p class="ql-block">同时朝廷的薄薪制,使得官员需要广开财路,用权力寻租,这也迫使官员需要抱团取暖,走到老板的对立面。寒窗苦读几十年,这点钱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高薪养廉则是完全被排除的选项,本身就是势力对抗,就是取万人而奉一人。</p><p class="ql-block">皇帝如何对抗庞大的文官系统呢?会玩的皇帝会牵制势力,借力打力。可以树立宦官势力,让他作恶,也可以树立奸臣,让他作恶,也可以扶植一派,挑起党争。</p><p class="ql-block">但是这种行为,是饮鸩止渴。</p><p class="ql-block">宦官,外戚,权臣,奸臣,无论哪一方取得了胜利,继任的小皇帝是无力再平衡的。</p><p class="ql-block">最好的手法,是身在皇帝位,就干皇帝的事。直接对抗各种势力。或者将制度完善。将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德不配位,是不行的。打铁还需自身硬。</p><p class="ql-block">既要头脑灵活,也得手腕灵活,还得身体长寿。</p><p class="ql-block">这里就不得不提,明嘉靖和万历两位宅男。这两位是玩党争的高手,凭借着优秀的帝国制度,内阁,可以二三十年不上朝,却依然把持权力。</p><p class="ql-block">内阁吸收了帝国最聪明的头脑,严嵩,徐阶,高拱,张居正,在这一时期参与了国家的决策。但是人事权和军权依旧在皇帝手中,工具人用的不顺手了,抛之弃之,换一个顺手的就好了。</p><p class="ql-block">内阁是朱棣设立的,目的是决策参考,官位低,无实权。但是后来内阁大学士多兼任朝廷大员,内阁也逐渐成为实权部门。</p><p class="ql-block">六部和地方呈上的奏章,经由内阁给出决策,由司礼监批红,太监成为了名义上的内相,背靠的是皇权。</p><p class="ql-block">嘉靖和万历的怠政,这个影响是很坏的,不仅养成了权臣张居正,奸臣严嵩,宦官冯保,魏忠贤。皇帝歇了,但是地方势力可不会歇,很快土地兼并加剧,地方财富集中,中央财政开始捉襟见肘了。中央的调度能力逐步下降。</p><p class="ql-block">这个时候张居正再改革削弱地方势力,其实已经作用不大了。</p><p class="ql-block">到后面崇祯慌忙上马,个人的努力已经回天乏术,权谋也是难挽颓势。假如崇祯是朱元璋,我想他可能会再革命,革掉各地亲王宗室,再革掉地方豪强地主。</p><p class="ql-block">但是这时候,究竟谁的力量更大呢,他这么做,不是与所有势力对抗吗?就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李自成和努尔哈赤已经登上历史舞台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而且,更具有正当性和合理性。</p><p class="ql-block">崇祯依靠官军,出工不出力,战斗力低下,军饷继续压榨百姓,百姓继续起义,其实基本败局已定了。</p><p class="ql-block">隋朝是一个另类,隋炀帝杨广,已经把中央集权搞到无以复加的高峰。发动四百万劳工修京杭运河和东都洛阳,发动一百万劳工修长城,发动113万兵力三征辽东,建洛口仓和回洛仓,足够400万百姓吃一年。朝廷收的粮,足够天下人吃五六十年。</p><p class="ql-block">结果跟秦一样,二世而亡了。</p><p class="ql-block">但是隋炀帝还是做了所有人梦想的事,作为富二代,宠幸萧美娘,千余姬昼夜饮酒欢乐。发动战争,修建宫殿。其实调度能力还是可以的,这么胡闹还能做这么久皇帝。</p><p class="ql-block">这根弦其实一崩就断了。</p><p class="ql-block">中央和地方就是在拔河,处在天平的两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p><p class="ql-block">封建王朝下,皇帝是一只狼,地方官是牧羊犬,百姓是两脚羊。狼无法管理众多的羊,派犬作为代理人。定时从犬那里取得收获,犬直接管理羊,也定时从羊那里取得收获。</p><p class="ql-block">羊越弱,这个系统越稳定,这个系统越封闭,越稳定。</p><p class="ql-block">人类的天敌只能是人类。</p><p class="ql-block">老实说,三级管理模式,统治偌大的疆界,力不从心。不如自治,但是不能自治,一放权,边疆大吏分分钟教你做人。</p><p class="ql-block">所以,这是根本无解的难题。</p><p class="ql-block">要么大家在中央朝廷带领下弱的很稳定,不发展科技,不发展武力,不多留积蓄,不得抢朝廷的钱途。</p><p class="ql-block">没过几十年,被外族势如破竹,打的无还手之力。五胡乱华,蒙元入侵,建州女真,八国联军。真打起来,其实带路党更多。</p><p class="ql-block">好像也只能这样了。</p><p class="ql-block">宋明以后无华夏,究竟什么是华夏呢,是瓷器,是青铜器,是水稻?</p><p class="ql-block">这片土地,主人一直在变,文明也不过改良版儒学,无异于政治教科书。</p><p class="ql-block">清朝是封建王朝最强改良版,没有明朝的遍封宗室,立贤不立嫡,士绅一体纳粮,疆域辽阔,但依旧被外族揍的不知东西南北。</p><p class="ql-block">好像也只能这样了。</p><p class="ql-block">阴谋诡计只能是阴谋诡计,血腥暴力也只能是血腥暴力。从根本上就错了。</p><p class="ql-block">从焚书坑儒那里,就错了。</p><p class="ql-block">国家强大,要靠人才,要靠科技,要尊重人才,尊重自然规律。</p><p class="ql-block">金钱里生不出感情,奴隶也不会爱护主子的家,压榨也产生不了创新。</p><p class="ql-block">一方水土一方人,尊重科学和自然规律也不是因为统治者喜欢,而是适合。</p><p class="ql-block">欧洲作为近代科学的发源地,和其地理关系有很大关系。高纬高寒,缺乏光照,崇山峻岭,没有农业基础。同样是高纬高寒的蒙古,却因地理的闭塞,限制了工商业和手工业的发展。</p><p class="ql-block">而欧洲则是手工业,工商业,航海,科技点疯狂扩张。做生意需要好的经商环境,需要民主,需要大学研究科技,需要贸易转化。</p><p class="ql-block">看起来,华夏大地适合生存,有大片平原,物产富饶,却... </p><p class="ql-block">欧洲穷乡僻壤,却...</p><p class="ql-block">一个经济体是否发达,其实并不完全依赖资源,反而缺乏资源的日本和新加坡能够成为发达经济体。而底特律和太原在资源耗尽后发展无力。</p><p class="ql-block">经济发达在于高度的社会分工,人尽其能,百花齐放。而不是二极管一样,要么种地,要么打仗,要么考科举。</p><p class="ql-block">还是在于其调度能力。人类之所以能成为生物链顶端的生物,靠的就是使用工具和高度分工。</p><p class="ql-block">但是天朝可以吗?并不行。受制于庞大的人口基数,只能利出一孔,限制所有不利于中央集权的任何事,不需要科技,不需要思想,不需要地方富强,不需要百姓富强。只需要保持自己的庞大杠杆优势和牢固地位即可。</p><p class="ql-block">一旦中央集权的优势不再,那也是一种恐怖的事情。要么大家一起穷,要么战乱,这又是另一种二极管。一方水土一方人。没有完全的好,也没有完全的坏。只有最适合的制度。</p><p class="ql-block">我们的科技只需要采购世界上最先进的就行了,基础学科投入大见效慢,何苦投入?</p><p class="ql-block">历史看的多了,就容易悲观。</p><p class="ql-block">你说我痛苦吗?我其实很痛苦。</p><p class="ql-block">为什么我要想那么多呢,我老老实实做个傻子不挺好的。</p><p class="ql-block">但历史和时代的一粒沙,落到普通人头上就是一座山。不读史,是不会明白的。但我对历史并不感兴趣。以后应该也不会写了。</p><p class="ql-block">至于男女矛盾,阶级矛盾,劳资矛盾,资源矛盾,这些社会矛盾足以让社会学专业的大牛写一篇篇论文。我也是再无精力去分析这些事情。</p><p class="ql-block">挺烦的。</p><p class="ql-block">一不留神,下笔就止不住了。感谢读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