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味

鹏程万里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转眼间就到了腊月。腊月,旧年这个漂泊在岁月沧海中的小船即将进港停泊。正如劳累一年的人们一样,在外奋斗过程中的栖息地都是暂时的,总觉得家才是温暖的港湾。在年近无日的几天里,老年人总会说:过年就是过难,过年就是过钱。他们也在说:过年穷娃顺墙立;冷去(Qi)也不冷,只是肚子饥。可是不管咋样,每年只要担上农历腊月,在外的人们似乎总是在纷纷往家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老话讲,过了腊八就是年。按理说,年味儿是越来月浓厚的。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原本步入腊月四处可见的年味儿,来的迟了许多,也似乎淡了许多。走在街道上,商铺里传出的迎春接福迎新年等节日类歌曲,在增添一丝节日气氛的同时,又向可能忘记了“年”这个重要节日的人们反复作着提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武功有个有着千年历史的古会,每年农历的十一月初七日开始,持续数日不等。听老人们讲,这个有着古老历史的集会原为西北地区群众在冬季农闲时节,进行物资互换的一个交流会。大会主会场原在武功镇老东坡底,沿漆水河走向由北向南延绵,直至现在的绿野中学附近。因集会主会场位于漆水河河滩的缘故,当地人将此物资交流会称为“河滩会”。在当地,人老几辈的嘴上都经常挂着这样一句话“过了腊八就是年”。他们一辈一辈这么说着,当时的环境也似乎这样呼应着。但是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可不那么认为,我们新年的概念往往是在这个河滩会一开始便萌生。上河滩会的那几天,我们有好吃的,父母忙着着给我们买新衣服。偶尔赶上个比以往时间来的更早一些的雪,你想想这年的味儿是不是出来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小时候,腊月二十前后,原本周边镇子上逢农历1、4、7或2、5、8或3、6、9日子才有的集市已经变成了每天都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年集”了。我的父母和大多数人家的男女主人一样,也在这几天四处打听着“便宜好货”顺便借着赶年集的功夫,今天买点这、明天买点那,一天一天、一点一点给家里置办起年货。赶年集的同时,有不少人家开始了大扫除工作。说到这里,很应景的两个词语“漫锅台”“糊墙”在我心头犹然而生。在那几天,各家各户一方面把家里仅有的几件家具一一来次大迁移,刷刷扫扫,擦擦洗洗,再找些白土块,砸碎了、磨细了,兑上水把熏黑的墙面和土灶台全部刷漫新宣一番,让原本因为烟熏火燎有些污浊的地方全部变地白光干净起来。大多数人家,会弄上些报纸,把住人的房间的墙面,以炕为中心进行重新贴糊。记得,过年走亲戚时我总是爱看亲戚们墙上的这些报纸。几年不换的,那是家里没有小孩,一家人也很爱好的家庭;年年翻新,甚至糊在墙面上的报纸都变成了厚纸板的,那是因为家里孩子多,一年到不了头就得中途来几次关于糊墙的加演工作。仔细听,这几天你会在村子里时不时听到有人反复喊“请神拉马”的吆喝声,这种吆喝一直会持续到腊月二十三。过了腊月二十三,村子里依然会听到类似的吆喝声,但是是变了词的。原本的“请神拉马”换成了“请神”,直至年三十。农村人批评办事磨蹭拖沓时经常会说:正月十五卖门神,准确界定时间节点的同时,又不失幽默。那几年从事这种吆喝买卖的大多是放了寒假在家的学生,借此赚上一些零用钱补贴家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腊月二十七八,每家每户一大家子人都会围着自家的蒸锅转一天,当地人管这一天叫“蒸馍”。说是蒸馍吧,又不单单是只蒸馒头。年糕、馍馍、年肉等等要通过蒸煮的食物大都会在这一天时间里完成。单说蒸馍馍这件事,当地人往往是蒸了白面馍馍,又蒸包子;做了大馒头,又有小馒头;既蒸自家平日里吃的,又特意蒸一些走亲戚要用的,这些走亲戚要用的大白馒头还有一个名叫“礼”。那些年,这个“礼”可是走亲戚的重要东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年馍蒸了,年肉炖了……,等到这一切过年期间的吃食用度全部准备停当已是年三十(除夕日)了。村子里做过老师或能写得一手好字的人被乡亲们称为“先生”,除夕日上午,大多数家庭的男主们纷纷取出已经买好的大红纸夹在腋窝下,朝着先生的家走去。这些先生们平日里忙着教书育人,与乡邻们交往的时间少,这一天正好利用给四邻写春联的机会增进感情。再看地上写好的一幅幅春联,读起来朗朗上口,一家子的春联一个调,很少有重样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如老人们所说的,“过了腊八长一杈把,祭个灶,长一扫(帚)”,一切妥当后的除夕这一天似乎总是很漫长的,我们这些娃娃们一直处于焦急等待之中。唯有天黑时那一声爆竹声想起,原本激情澎湃的心情才得以稍稍放松,重新开启新的期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些年,人们吃的好、穿的靓,原本是借着过年改善生活质量的愿望越来越不强烈了。好多过年时间才有的东西被搬到了平时,好多原本需要自己动手完成的“年货”被程式化、模具化。走在现在的大街小巷,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喊:年没味了。年味去了哪?缺少了“动手”,缺少了“参与”,没有了“渴望”……,这些缺失的乐趣似乎就是我们要寻找的味儿。</span></p>